劉鐵銘局長今天的心情異常的輕松。
河西省分管體育副省長李零,在工作會議上點名表揚了河西省體育局“處理特殊輿情事件得力,能夠公開、公正、公平的面對群眾質疑;不諱疾忌醫,敢於也善於和扎根於群眾路线,在新的輿論環境下,大家有問題說問題,但是也要學習這種君子坦蕩蕩,敢於承認問題、面對問題的心態……”。
這說明至少在省委的眼里,對於陳禮事件中,劉鐵銘和省局的反應表現,是讓領導還比較滿意的。
搶在紀委調查結果出爐之前,在內部會議上措辭強烈的表態,然後再通過一些管道將消息“泄露”出去,然後再偽造出一種好像在“改革”又好像是在和惡勢力做斗爭的氛圍來……本來,出了貪腐事件,又涉及到最敏感的性問題,再怎麼樣,省局上下都要受到背累,劉鐵銘也已經做好了應對可能到來的“領導責任”的追究,他也有信心可以應付得來。
但是這件事,聽了石川躍的建議,居然能被公關辦公室在一天之內的准備的這個“稿子”,再用微型耳麥做提詞,善後處理到如此程度,自己非常滿意,盡量減少連帶責任就不說了;居然能連帶將自己塑造成一個“和傳統江湖大佬式的體育黑惡勢力做斗爭的地方干部”,簡直是意外所得。
當然,管理責任和領導責任,自己也是必須要承擔的,組織內部的一些處罰也在所難免,但是那些都是表面文章。
自己的真正上司,一是國家體育總局,一是省委,現在省委等於已經表明了態度。
體育總局那里……馮老也好,新上任的屠局長也好,也沒有那個必要窮追自己的問題。
而且,他最近幾天的感受,真是完全不同。
甚至他發現,省局上下看自己的眼光也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一直以來,他都把陳禮推在前台,自己做自己的三不靠局長,局里未免有一些鼠目寸光的基層人員,真當他是個白痴了,至少認為他性格比較軟弱。
此刻陳禮出事,他卻露出了自己猙獰的一面,事發之後立即發聲,一副雷霆萬鈞的模樣,省局上上下下幾乎都打了個寒顫。
更有一些人,似乎此刻才意識到“誰才是河西體壇的老大”,忙著來拍馬屁、遛溝子了。
他不是喜歡出風頭的人,但是這種被人畏懼、被人討好的感覺,就連老於世故的劉鐵銘也不免有些享受。
舉例來說,前天,田徑中心老董都刻意的在介紹一個叫什麼姜楠的美女撐杆跳運動員給自己認識,說是這次“全運會主動讓賢給年輕運動員”的典范,有意在河西體育行政工作中尋找一些機會,要領導好好指點……以前,這種幾乎要露骨的試探都沒有過的。
那個姜楠非常秀麗,眉宇間也有一股子說不盡的風流氣質,雖然未必就是來和自己獻媚的,但是至少也是美女開道,來和自己套套近乎。
他當然不急著索要什麼,輕飄飄打發了那個姜楠和老董。
只是可想而知,今後這樣的事還會有的。
人們會想方設法在這種特殊時期,尋找一切可能性和自己接觸,探聽自己的口風。
陳禮的離去,省局的工作其實是受到影響的,劉鐵銘對於業務並不熟悉,但是眼下,他還沒工夫來處理這些。
首先就是安撫一些平日里和陳禮關系比較好的各個項目中心的主任,反復說明“這是一個孤立的事件”;但是他馬上發現這毫無必要。
事實上,由於陳禮這幾年來對於各項目中心控制的非常嚴格,他的驟然離去,其實留下了權力真空,就算不覬覦競技賽事處處長位置,各個中心明顯都表現了“松了一口氣”。
接下來就是考慮競技賽事處處長的人選,這個事情還要和總局商量,但是基本上也有已經有了人選。
水上中心主任徐澤遠,因為上調國家水上中心基本已經無望,但是培養出了許紗紗、江子晏這樣的優秀後備人才,個人也有意在河西長期發展,上調到省局來擔任競技賽事處處長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徐澤遠也算揚眉吐氣更進一步,以他的年齡,將來說不定還能再升的。
當然……這一切都要等到陳禮的案子落地之後再辦。
最後,才是陳禮的案子。
就目前來說,陸咪的失蹤案,其實算是個“導火索”,偏偏有趣的是,這個導火索,公安部門卻認為其實和陳禮八杠子打不著。
就公安機關目前給到河溪省紀委的意見,認為陸咪雖然和陳禮有不正當男女關系,但是根據掌握的情況,陸咪很有可能是跟著狐朋狗友“跑活”去了,是家長情緒失控又無處宣泄,才找上了陳禮。
而目前輿論中,對於陳禮的幾個所謂的“案子”,無論是收受賄賂、性賄賂、買賣比賽……紀委來人含含糊糊的口吻中都是:有聞風,無證據,只有一個“生活作風問題”是可以確鑿認定的,去築基嫖娼的事情南海省公安這里已經把傳喚材料都寄過來了。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
因為說到底,陳禮的案子其實是一個“意外發生的事件”,徹底的把陳禮買賣比賽的事情兜出來,根本不符合各方的利益。
現在就形成一個很特殊的關鍵點,究竟如何界定陳禮的“問題”,居然有了很大的浮動空間。往最輕里說,最多是個“生活作風不檢點”,記過、降職都可以蒙混過關了。往最重里說,要是連強奸幼女(有部分運動員根本未成年)、貪汙受賄之類全算上,卻簡直可以判上二十年甚至死緩。當然,即使有心保護陳禮,嫖娼的事情,確實很難掩蓋了,那麼開除黨籍、撤職是基本免不了的了。由於事情發生的比較突然,總局是觀望;省委是擺出一副“支持省局”的意見;河溪市紀委根本對這種小案子沒興趣,絲毫沒有做好人或者做壞人的意思,要不要查辦這個“貪官,一切都在看省委的意思;公安這里,刑偵這條线上,對陸咪”失蹤“案,認為純屬大驚小怪,倒是經偵线上,觀江區經偵中隊,似乎在查一個什麼別的案子,和陳禮有一些”瓜葛“,那個副中隊長薛復山,已經來拜訪了劉鐵銘兩次,客氣的要命,反復說明只是”秉公辦事,一切都看劉局這里多指導“,似乎有點是打招呼,要借這個機會從陳禮身上找突破口的意思。畢竟,劉鐵銘雖然是廳局級干部,但是體育這種冷衙門,和公安线是不可相提並論的,他也不太好打聽薛復山到底在辦什麼案子,和陳禮有多大瓜葛。
無論如何,對於陳禮本人的處理,現在,劉鐵銘的意見成了關鍵。
陳禮在紀委的臨時拘押旅館里,更是反復提出要見劉鐵銘局長。
劉鐵銘是要好好考考慮慮,他心中有兩個最理想的方案,但是執行起來卻都有點困難。
按照他的想法,要麼,徹底的結束陳禮的一切期望,嫖娼、亂搞男女關系、最好能找到證據說陳禮和陸咪發生關系時陸咪未滿14周歲,以強奸幼女的罪名辦了陳禮,這樣,不涉及任何體育系統內的利益,陳禮的刑期也是可以商量的,這是重辦卻不傷筋動骨的選擇,甚至必要的時候,稍微泄露一兩個陳禮利用職權,收受性賄賂,安插不合格隊員的罪名,堵一下好事者之口也可以。
重辦陳禮,徹底結束這一段故事。
要麼,就是僅僅承認和陸咪的不正當關系,以及築基的嫖娼案,陳禮就塑造成一個好色之徒,開除黨籍、撤職,嫖娼這種案子,連刑責都談不上,雖然政治生命算是到頭了,但是陳禮不用擔刑事責任,可以出來了,過幾個月風頭過去,可以在角落里安排一份工作給他,讓他安度後半生,以陳禮的人脈,其實偶爾還可以跑跑體育圈江湖甚至做做生意,也不算絕路,甚至可以還為省局辦點事。
兩種方案都可以,劉鐵銘都可以接受。
但是如果是後者……他劉鐵銘就算是幫了陳禮的大忙,陳禮就要好好的“出出血”了,他陳禮既然可以洗脫“貪官”的罪名,那麼錢財更是身外物了,上貢給也是順理成章的破財消災。
可是怎麼才能順利圓滑不留一絲痕跡的把這層意思告訴到陳禮呢?
又怎麼操作,才能即撈到陳禮的“救命錢”又絕對沒有任何的風險呢?
只要有風險,寧可還是干干脆脆做了陳禮一了百了。
想到這一層,也可能是所謂的“權力是最好的春藥”,最近自己的春風得意給自己增添了興致,他甚至無厘頭的想到了陳禮的女兒。
那個小丫頭自己在一些場合見過幾面,那股子水靈靈的勁頭,而且個子特別高,好像還是河西大學籃球隊的,長腿細腰,自己其實偷偷瞧過好幾眼,那小奶子、小屁股……嘖嘖,簡直是個尤物。
現在倒是一下子可憐兮兮從個官二代成了個“犯二代”,也不知道這會兒是個什麼狀態,經濟上生活上怎麼個情形,有沒有可能……撈過來玩一下、奸一下呢?
但是以他的性格,也只是想想而已,撈陳禮的女兒過來玩,這會子自己只要找陳櫻“談談”,達到目的是沒問題的,量那小姑娘除了就范順從,分開腿給自己奸玩也沒別的出路。
但是既然玩了,總要輕縱陳禮,不說值得不值得的問題,這陳禮將來出來,知道自己女兒給自己玩了,萬一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自己容易引火燒身。
但是也不知道是為什麼,這種念頭起了,就有點壓抑不住的意思。
他決定,無論出於哪種考慮,即使出於人道主義和同志友誼,也應該先關心一下陳禮的家人。
所以今天,他特地找河西省體委職業教練協會的秘書長、河西省排球中心副主任柯舜州,客客氣氣的,准備聊一聊關於陳禮的“家事”。
“老柯啊,您和陳處長還是比較能說得上話的。陳處長遇到了這樣的情況,不管他本人是怎麼回事,都要等組織上的調查結果。但是我也知道他的家庭困難,啊,他一直單身喪偶,還有一個在念書的女兒……總是同志麼……我們作為單位,作為領導,置之不理似乎不恰當。所以特地請您來,問問您的意見啊。”
柯舜州已經是四十好幾、年近半百的歲數了。
他和河西省局的關系並不密切,跟國家排球中心往來的多,算是個標標准准“一生都奉獻給了排球”的老教練。
年輕時候的柯舜州,曾經擔任過國家女排的助理教練。
但是因為當年世錦賽期間,居然外圍小組賽才勉強出线,以C國女排的實力而言,實為國家的奇恥大辱,國家排球中心辦公室火线炒了老外主教練的魷魚,柯舜州火线上馬,還當過短短的3個月的國家隊教練,結果國家隊慘敗世錦賽,連16強都沒進去,柯舜州一時幾乎成了民族罪人,黯然再次退居二线,從此以後,就一直在地方的排球隊里當教練,一晃居然也十年了。
如今,柯舜州兼著河西省體委職業教練協會秘書長、河西省排球中心副主任兩個名義,實際上的工作,還是河西女排的主教練。
論起來,這倒是真的把一身都灑在排球上的老體育人,在河西,乃至在C國排球界,算是比較有威信的老資格教練了。
但是這一切,在劉鐵銘眼里都不算什麼,也根本不是劉鐵銘尊稱一聲“您”的真正原因。
真正讓他出口就是“您”的原因,還是柯舜州的“背景”。
柯舜州的爺爺,是C國開國元勛柯國璋,他們這一家人,子女蔓延脈絡很深。
而如今,最炙手可熱的,是柯舜州的親弟弟柯禹州,那可是河東省紀委書記、中央紀委常委、中央紀委第二監察組組長,人稱“當代包龍圖”,中央領導親賜的“鐵骨錚錚”四字評語的一线反腐大佬,……前年開始的反腐風暴中,柯禹州是屬於攻堅級的大人物,官場戲語說是“老柯一找,大廈就倒”,地市級干部在他手上轟然倒塌的已經有數十人,連省部級干部都已經有好幾位;如今河東省省委換屆,柯禹州可以說在河東已經是代行河東省委書記的權力,眼見幾年後,升任中央紀委副書記都是有望的,這個級別的大人物,可不是什麼體育界人士抬眼可以望到的。
從這層關系來說,柯舜州的“根子”之硬,可以說是整個河西體育界無人可以望其項背。
但是這位老教練,居然和他的弟弟從不往來。
可能是柯禹州如今官太大,為了避嫌少和親友來往;更可能是他們兄弟兩其實是一種性格的人的緣故。
就是埋頭做事、做事……說的難聽點,有點不近人情世故。
哥哥就是悶頭排球、排球、排球,弟弟就是悶頭查案、查案、查案。
雖然如今級別已經天差地遠,但是從根子上說,還是一類人。
但是,無論他們兄弟是否來往,有這層關系在,別說劉鐵銘,河西體育界所有人士,甚至上至副省長李零,對柯舜州,加個“您”字尊稱一下,是沒問題的。
而且也有很多特別喜歡官場八卦的人,總把柯舜州這里發出來的只言片語,當成是“柯家的意思”,一來二去,柯舜州的話,都少了起來。
“劉局你的意思,是讓我去他家里探望探望?”畢竟劉鐵銘是柯舜州名義上,上司的上司,他也不好在劉鐵銘面前保持沉默。
“是啊……代表局黨委去一下。他的女兒還在念書,是否可以和小姑娘安慰一下,我可以出面和市紀委這里疏通一下,在合適的情況下,讓小姑娘去見見她爸爸……恩,可以的話,稍微給一點臨時的生活費用,老陳被調查……總不能連累了他女兒吧……”
“……”
“哦,哦……我知道,哈哈,老柯您是真正的兩袖清風,局里也沒有出這種費用的道理,這個麼……是我個人表示一下……”劉鐵銘笑著,從抽屜里拿出一個信封來,遞給柯舜州:“純屬同事一場,個人積蓄,老柯你放心,很干淨的。陳禮也算我的下屬,也幫著局里做了很多工作。這里數目也不大,就是給小姑娘生活費,供應一兩個月,等他的案子定下來,再說……”
柯舜州點點頭,收下了那個信封,也似乎有點感慨:“劉局你這個想得很周到……哎,老陳麼,我知道,他就是鋒芒太露,而且個人問題上也不檢點……其實也不算冤枉了他。但是說他綁架人家女孩子,甚至弄出人命,我是不相信的。老陳年紀大了以後不成,年輕的時候,也有一顆赤子心,哎……反正,禍不及家人。禍不及家人啊……”
劉鐵銘見一向寡言少語的老教練,居然說了這幾句都有點唏噓的話,就知道自己的處理很得當。
信封里不過是2000人民幣,他這麼做,可以說是一石三鳥,無論怎麼說,陳禮只有感謝的份,即使被人“泄露”出去,人們也只會說自己公私分明,又有同志人情味,至於那個小丫頭陳櫻……嘿嘿,再看看。
他是親自站起來,送柯舜州離開……一直到門口,河西省後灣體育中心行政事務辦公室主任石川躍,已經坐在那里等了他一會。
他親切的衝石川躍招招手,又一邊和柯舜州握手:“老柯,那就辛苦您了。有事,盡管來局里找我……有空,我們一起喝茶。”。
他甚至一直送柯舜州到了電梯口,才邁步回來,又衝石川躍招招手:“小石,進來吧。”
等石川躍在他對面坐下,他似乎閉目養神了一會,醞釀了一下智慧和力量,才開眼,又是親切的笑道:
“小石啊,後灣那里怎麼樣啊?搞的定搞不定啊?”
“我剛到,其實還不太熟悉情況……劉局……一切都是按照您的大方針在辦。但是說實話,我是在人前強撐的,背後實在是緊張的不行,捏了一把又一把汗呢……所以才要過來,跟您這里匯報匯報……我就怕自己年輕,做的事情凌亂,一亂,就沒有了尺度,小錯誤積累多了,就變成了大錯誤。”
“呵呵,你只管說麼……”
“暑期室外培訓效果非常好,但是花銷也不小。現在最難的,就是清退非體育產業租戶這件事……我們已經准備了補償計劃,還有聯絡轉租的辦公地點……我親自跑了好幾家有想法的。力求大家都能以一個理解的態度……還有幾家,合同比較靠後,就只能一年以後再說了。總之,我們是希望99%都是以合同到期不再續約作為合理合法的程序走……”
“入駐呢?會不會有空檔”
“這個劉局您倒不用擔心,就現在來看,只要能統一成體育培訓基地和親子體育樂園這樣的概念,入駐是供不應求的……我敢保證,不能說一點空檔都沒有,但是如果超過10%的斷檔期,我一定接受組織處理……”
“哈哈,處理倒沒那麼嚴重,關鍵是財務上不能有紕漏……那麼,那個緋紅呢?”
“北樓的情況要比南樓復雜多了。還是劉局您的指導思想,先易後難,南樓是面向普通市民的體育培訓基地,可以先動手,等到南樓穩定了,局面打開了,我們再來搭建北樓高端體育會所,所以,緋紅可以再緩一緩……緋紅其實是晚晴集團的產業……和夏總這里……我只能來求您了……您打個招呼,可比我這種小人物100個電話都有用啊……”
“嗯……夏總這里,我會打個電話的……”
“……劉局,其實還有個小事,希望劉局能幫著做做主啊……”
“說那麼嚴重……你說,什麼事情?”
“是這樣的,河西大學有一個'雙向培訓基地'的名義,大體是建立一個校外的基地,由河西大學的理論教師和省里的一些教練,向社會人士提供'群眾體育'的收費培訓,是比較高端的,仿造的是美國的模式。我們後灣真的很有興趣爭取一下,也和河西大學談的很好了。”
“這是好事麼,即有社會效益,也有經濟效益,你們只管放手去做麼……”
“但是……”
“怎麼了?”
“似乎控江三中也在爭取這個校外基地的建設權。呵呵,劉局,我們是晚輩,費校長是前輩……而且是為了我省體育事業奮斗了多年的老同志……”
“哈哈,你不用說了。費亮那里,我會給你打招呼的。控江三中是學校,又沒有經費來源,搞這些太累了,哼哼,他們還不是只能去西體那里搗鼓。西體已經虧得跟什麼似的,那里有閒錢陪他們玩啊……不過,後灣……似乎也虧吧……國資委那里……?”
“您放心,這個項目,我已經在看看晚晴那里的口風了,他們出錢,冠名,注資也可以討論。”
“注資……?”
“是啊……我會盡量和晚晴溝通,和局里匯報的,當然還有市國資委那里”
“恩,那你就看著辦吧。今天找你來,不光是說這些的……”
“哦?劉局……”
“是這樣的……河溪市紀委的同志說……”
“?”
“恩……陳處長,想見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