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江水上運動基地,女子宿舍。
許紗紗穿著一件自己網購來的粉紅色的長袖T恤和粉白色的寬松休閒褲,懶懶的蜷在椅子上,像一團剛剛綻放嫩芽的新荷花苞一樣的嬌艷冰雪……
宿舍里來了一位昔日里的室友,如今的稀客,省體育局委培碩士,如今正在“改制”的西體體育管理有限公司總監助理:周衿。
穿著一身素灰色的綢緞連衣裙褲,坐在床頭。
這位昔日的“衿衿姐”如今當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了,今天來這里倒算是有點正經事。
她正跟著周衿,用生記硬背的笨方法,在學習著兩句法語。
名義上,許紗紗參加劇組拍攝的競技類真人秀綜藝節目“超級大競技”將要拍攝電影版,其中有一整組鏡頭要在法國取景,根據合同,她也要隨著劇組去法國“出差”兩周,所以,學兩句語言,這是為了“超級大競技”節目組在當地必然要舉辦的一些社交活動做的准備。
這部電影,新的“西體集團”是投資方,水上中心的贊助伙伴晚晴集團是制作方,所以周衿今天來,也算是公私兩便。
“J'ai……J'aitoujoursrêvéde……de……AvenueDesChamps……Elysées”
許紗紗是繞著舌頭,跟著周衿又斷斷續續的念了一遍這拗口的句子……她已經念了好幾遍,但是就連自己的耳朵里聽著的感覺,都覺得特別生澀,根本沒有影視作品里法文的動聽和美妙。
她實在忍不住撅著嘴唇,發起了牢騷。
“Baldwin先生不是英國人麼?我為什麼要學法語呢?用英文說不是簡單多了,I'mlongingforChampsElysees?或者用I‘dlovetogoto?英國人愛用哪種詞來著?……”
周衿搖搖頭給她分析說:“沒讓你學法語……就是學一兩句客套話,跟那種老外來我們國家游玩,說兩句別扭的‘你好’、‘我很喜歡河溪’是一個意思。顯得對當地人友好和贊美當地文化……你這次主要的任務還是跟著‘非常大競技’節目組去里昂參加節目組的拍攝,這是電影取景,明年要上映的,投資方投了四千萬呢。至於遇到Baldwin……那是‘巧遇’,不能太著痕跡了。別別扭扭的說一兩句法語,感覺很可愛,很友善,即使說的不好也是很俏皮的……等著他來告訴你他不是法國人而是英國人,這樣會顯得你特別沒有心機,和他的相遇也是偶然的而不是刻意准備的。”
許紗紗當然聽得懂周衿的意思,這次去法國拍攝,節目組會安排幾位歐洲的老裁判老教練來酒會,她今天名義上是在為電影拍攝做准備,其實卻是另有目的的。
她幾乎想“呸”一聲,可是到底忍住了,還是追一句:“就算是這樣,……香榭麗舍大道是在巴黎吧,我在里昂說這種話,是不是顯得有點像傻瓜啊?里昂就沒有像樣的景點了麼?”作為一個90後的小姑娘,雖然常年習慣了封閉訓練,但是這點基礎的地理知識她還是有的。
周衿聳了聳肩,依舊耐心的解說著:“這只是一種設計。一則女孩子喜歡一些浪漫的時尚的景點,會讓男人覺得有品質感,另一方面,說錯了,他就可以糾正你……糾正,就是話題。也是一種最好的溝通……”周衿的眼神里也露出嘲諷的笑容來:“男人喜歡女孩子有品質感,有時尚感,又希望女孩子呆呆的笨笨的,呆呆的笨笨的女孩子在男人的心目中更加可愛,也更加容易騙到手,他們又可以在糾正和引導女孩子的小錯誤中,體現出自己的高大上來……男人,都這樣……不管是哪國人。你想像一下,你呆呆萌萌的,憋紅了小臉蛋,在哪里擠牙膏似的擠出一句蹩腳的法文來,不但發音不准確,而且連地理位置和對象國度都搞錯了。Baldwin先生說不定忍不住‘愛憐’的刮刮你的鼻子,笑得前仰後合,先糾正你,說他是英國人,不是法國人;再糾正你,香榭麗舍大道在巴黎,不在里昂……是不是一下子感覺你們兩個的關系近了很多?也許話趕話,他就可以順口說出來諸如‘你要不要去香榭麗舍大道喝咖啡啊,明天我帶你去參觀啊……’,一切不就水到渠成了……”
許紗紗的小臉更紅了,她自己都有一種魔幻的感覺,自己居然很認真的,在自己的宿舍里,和自己曾經的學姐,曾經崇拜的對象,也是那個陷害了自己的女人,認真的設計三周後的一個場景,是如何勾引一個遠在異國他鄉的,年齡都可以做自己爺爺的國際泳聯的官員。
這個荒唐的世界,這個肮髒的圈子,竟然還充滿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黑色幽默感……
周衿卻好像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窘迫,還在哪里繼續講解自己的意見:“關鍵是細節,一切要自然……要讓男人覺得你全方面可愛,而不僅僅是個漂亮女孩子。而且,要像淘氣的孫女一樣‘安全無害’……當然,裝扮也很重要。你的形象,當然要把純潔可愛風走到極限,千萬不要穿太暴露的衣服,要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但是頭發要扎起來,讓脖子這里的發根都看的很清楚,這樣才是屬於你這個年紀的女孩的性感,鎖骨可以露一點點,如果穿T恤,小臂也可以露出來,但是肩膀不要露。還可以露一點腳踝和小腿,到時候給你買一兩件七分褲,休閒的,寬松的那種……可以穿跑鞋,運動鞋比較適合你……不要穿襪子,光腳丫就很好……不要戴首飾,可以扎個彩色的發帶……”
“內衣呢?”許紗紗聽周衿說的如此認真,實在覺得一切都那麼荒謬,忍不住用譏諷的口氣追了一句。
但是旋即,卻連自己的肩膀和脖子,都被自己嘲諷燙到了……因為她的問題,是嘲諷,卻也不是嘲諷……她真的已經變得越來越懂了,她真的已經學會開始揣摩,穿什麼樣的內衣,能夠給男人足夠的刺激和誘惑了。
但是周衿好像依舊沒有意識到,只是順著許紗紗的提問在思考:“……嗯……內衣當然要成套。但是不要刻意穿那種名貴內衣,要特別朴素,特別少女風的。這些西方佬對我們東方女孩子,尤其是有一種純潔的臆想。所以一定要純色,不要用蕾絲,要包全臀,全罩杯,就是那種根本不可能考慮過給男人看到的內衣的感覺……當然了,你也可以算是出國去旅行的,所以如果帶泳衣……到可以帶一兩套比基尼,可愛一點的,稍微性感一點的,這個誰都可以理解,我們國家的小運動員難得有出國拍攝住五星級酒店的機會,帶一兩件漂亮泳衣游泳沒問題的……反正以你的條件,就算穿比基尼,都會顯得特別純潔……”
周衿似乎是旁若無人的一路說著,說著……才意識到了許紗紗的問題在某種意味上是譏諷的,她的聲音逐漸羞愧的輕了下去……有點躲閃的目光偷偷撇向自己……
一個十七歲的女孩,一個曾經根本不諳世事的少女,一個河西乃至C國跳水隊的當家小花旦,一個無數河西少年中年甚至老年男性忍不住疼愛憐惜卻也忍不住在被窩里意淫的小美人魚,一個人人都認為玉潔冰清純潔無暇卻又忍不住懷疑和同樣陽光開朗的小師兄有著如同童話一般曖昧初戀的鄰家妹妹……卻在這里,如此認真的謀劃著自己應該穿什麼樣的內衣和泳衣,去滿足一個猥瑣好色的老男人的惡心癖好……
許紗紗覺得胸腔里有一股熱流在涌動……除了刻骨銘心的羞恥,還是一種苦痛和絕望,然後就是鼻子有些酸楚……終於,犟了好半天,裝了好半天“無所謂”,裝了好半天堅強,裝了好半天小大人,她的眼圈又紅了,眼淚又溢滿了她的眼眶。
周衿嘆了口氣,坐到自己身邊,躊躇了一下,才輕聲安慰說:“紗紗……他……又沒讓你一定要這麼做。你其實不一定要……去做的。”
許紗紗冷冷的看了一眼周衿,努力的咬著自己的嘴唇,咬到非常非常疼痛,讓肉體的疼痛壓制自己心頭的淒涼,轉過小腦袋,故意看著窗外的藍天白雲,努力控制情緒了好半晌,才說:“這次……是我主動提出來的……”
“紗紗……”
“沒什麼的。去年……在全運會上,晚晴不就想安排了麼。他叫我不要,只許逗逗那老頭,我就聽他的話了……但是馬上就要奧運了,我得為自己打算,所以,這次,是我叫他給我安排的……”許紗紗努力又努力,咬牙又咬牙,一直到牙關都在打戰,才用盡量平和卻依舊在顫抖的聲音敘述著荒唐的事實……
去年全運會期間,她代表河西去首都參賽,國際泳聯裁判事務處秘書長,英國老牌水上運動裁判SamBaldwin就在那個時候,作為國際泳聯的官員訪問C國、考察全運會。
原本,晚晴公司的人橫著安排,豎著撮合,許紗紗經歷了那麼多事情後,其實已經漸漸聞到了那種交易的氣息,晚晴公司的人可能是想安排自己和這位號稱看了新加坡賽資料後“很替自己抱不平”的Baldwin先生“親近親近”,以圖謀某些利益。
以她當時的立場,一直以為石川躍和晚晴集團是一伙人,而如果那時候,她的“主人”,掌握了自己各種裸體照片和視頻,逼奸了自己,奪取自己童貞,甚至都奪取了自己少女心的石川躍,順應晚晴的意見叫自己順從馴服,她是沒得選擇的。
再羞再辱,也要陪男人睡覺,給男人操玩,去換取石川躍想要的利益。
石川躍費盡心機包裝自己,拔高自己的身價,總不見得是為了增加在床上睡自己時候的快感……
當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那種安排,對她本人也是有一定好處的,SamBaldwin和自己這個即將參加奧運的美少女運動員如果真的“親近”了,當然要在奧運賽場上給到自己一定的“回報”。
C國參加十米跳台大概有4-5個名額,以自己的實力想問鼎獎牌甚至冠軍當然是很難很難的,但是只要稍作暗示,打分上幾個裁判高高低低抬抬手,自己順利打入決賽應該是有保障的,這也算回國足以交代了……但是,世事難料,那個時候,出於某種許紗紗也說不清猜不透的原因,石川躍非但不允許自己和SamBaldwin親近,反而要求自己在略微逗引一下這位Baldwin先生之後,等他開始毛手毛腳,就去徐澤遠指導那里哭訴,雖然沒有任何證據徐澤遠教練只能選擇不了了之,但是這也一下子讓幾個偷偷摸摸在“安排”的人弄了個灰頭土臉……
她不知道石川躍在搞些什麼陰謀詭計,在石川躍這里,她只能聽話、服從、照作,畢竟,她如今的一切,都可以說是石川躍造就的,而石川躍也可以輕易毀滅的……事後,她也想明白了一些,無非是晚晴和石川躍的合作關系正巧在那個時候出現了裂縫,估計也是石川躍拿自己當槍使,在惡心他的某些合作伙伴們……不管怎麼樣,她也沒得選,她只能順從石川躍的意志,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事。
……只是私下里,可能是因為貞操已經淪喪在石川躍的胯下,也可能是因為看多了這些齷齪開始灰心,更可能是品嘗到了出名後的物資和精神快樂讓她難以割舍,她竟然也有些失望:如果自己的身體,一開始就在石川躍的商品名單里,那麼這個能夠主宰自己這次奧運命運的Baldwin先生,其實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但是……她並沒有選擇權。
而就在兩周前,石川躍又叫自己去天霖公寓他的房間,奸玩自己的身體,並要自己陪他過夜……這種事情對她來說,非但已經習慣了,甚至漸漸變成了一種期盼、一種榮幸。
羞恥的痛苦中,也夾雜著某種偶爾得寵的愉悅。
因為石川躍雖然控制了自己,但是讓她有些覺得不是滋味的是,大部分情況下,只是通過省局的那個叫李瞳的秘書,在安排自己的賽事、節目、拍攝、代言、廣告、社交……說實在的,和小說里描寫的瘋狂奸魔一點都不像,簡直像是個體面而又盡心竭力的經紀人,每一件安排都是為了自己好,為了自己的形象,為了自己的收入,為了自己的前途……至於要和自己做愛,要享受自己的身體,反而是非常難得的,一兩個月都未必有一次。
她必須承認,這種疏遠的頻率,有的時候,讓她在松了口氣之余,竟然都有點焦慮和沮喪,十七歲的河溪美人魚,被一個男人控制,而這個男人居然不是日以繼夜的在自己的身體上耕耘,這讓許紗紗都未免有點小姑娘的胡思亂想,懷疑起自己的魅力來。
而偶爾的召幸,更是讓她都有了和久別的男友幽會的感覺……她甚至已經會在石川躍叫自己去陪睡的當天,好好的打扮一下自己,換上最可愛最性感的成套內衣……
兩周前那次,石川躍還是和往常一樣,玩自己的身體玩得很溫柔,並不暴虐,卻要自己學習著趴在他的身體上,用舌頭去舔舐他的裸體取悅他……他的肌肉、他的氣息、他的线條,他的乳頭、他的肩膀、他緊繃的小腹,他的……那里……許紗紗雖然羞辱得如同在煉獄里煎熬,但是她也必須承認:即使論身體的性感和魅力,這個控制了自己的魔王,竟然也是如此迷人,連跳水隊的年輕的小伙子們都比不了。
也許是那天的氛圍太好,讓她一時忘記了自己的身份的尷尬,那天在床上,石川躍在自己的乳房、小腹和臉蛋上各射上一灘精液後,摟著自己摸玩時候,自己竟然忍不住聊天聊起自己的擔憂:今年要奧運了……不管自己現在有多麼出名,氣質形象上有多麼精巧裝扮,自己的基礎,畢竟是跳水美少女,沒有了跳水成績,僅僅是從娛樂的角度來說,自己是沒有什麼資本的,而奧運的競爭是激烈的,C國是跳水強國,每年的4-6塊金牌是志在必得,自己既然占了一個名額,如果萬一連前十二(奧運十米跳台決賽圈)都進不去,回國一定會成為眾矢之的的。
然後……就有了今天這位衿衿姐過來,教自己法語、穿著、談吐,說白了就是勾引男人的方法和技巧,並且告訴自己,已經安排好了,自己會在法國拍攝期間,再次見到這位SamBaldwin先生……當然,這一次,不是晚晴公司的安排,而是石川躍的安排。
她有些羞愧,有些沮喪,有些失望,也有些痛苦……但是她不願意在周衿勉強暴露這些,所以,她寧可若無其事的認認真真的在這里聽取周衿的意見……
“他……怎麼說?”許紗紗努力讓自己若無其事的問,但是聲音卻是顫抖的。
周衿別過頭,擠出一絲笑容來:“這次你們去法國,我們西體的一位丁總,會陪著你們一起去的……他會來安排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他會給那個老色狼暗示的……當然,那老色狼也不會有明確的回應。所以接下來就看你自己的了……”
“……”
“他一定會邀請你去他的房間里坐坐的……你可以去坐坐,可以……裝裝傻,稍微和他逗一下然後要離開。你必須表現的清純卻要羨慕,不要讓一切搞得好像交易一樣。你可以羨慕一下他的別墅啦,他的家人照片啦,他的收藏品啦什麼的……只需要一點點錯覺和感覺,讓他覺得你是因為崇拜他才和他來往的,就可以了。”
“……如果他要……”許紗紗咬了咬牙,終於問了出來。
周衿似乎愛憐的看了自己半天:“他說了……你自己把握。如果……和他做了,一定要留下證據。偷偷的,把……避孕套帶走。將來萬一那老狐狸不辦事,就可以弄死他。如果……你不想做,也不要勉強。但是要禮貌的拒絕,留著余地,看看那老狐狸……吃不到……會不會放長线。不過他也說了,風險很大。如果不做……老狐狸可能反而要讓你在奧運上栽個跟斗,顯得自己的力量……這是微妙的決策,只能看氛圍看情況而定,我們幫不了你。你想……你想成為一個可以控制男人的女孩,就得學會這種微妙的決策。”
周衿似乎靠近了自己:“紗紗……其實你真的不用這樣。你……你……現在後悔來得及。這次不是他安排的,你可以說不的……”
許紗紗看著周衿那似乎也有幾分真誠的眼神,慢慢低了頭,抬起頭的時候,終於……眼淚已經滾滾的落了下來,每一顆淚珠,都是少女的屈辱,和灰心的傷楚。
“我……我……已經……和他……那什麼了。早就不干淨了……做不做,還有什麼區別?衿衿姐,你該不會自己騙自己,說他是喜歡我們,哪怕是……喜歡我們的身體,才要這麼對我們吧?……”
又叫出“衿衿姐”來,她的情緒更加接近崩潰,眼淚更是止不住的往下落,哭的已經泣不成聲:“嗚嗚……我都不是被他強奸的……嗚嗚……衿衿姐……我是送上門去給他……嗚嗚……玩的……,他其實不是好人,我其實早就看明白的,他不是什麼好人……他看上去很溫柔和藹,禮貌親切,跟個大哥哥似的。其實骨子里被誰都狠……我很怕他……嗚嗚……我……我……我也……也……愛他……”
“但是我沒辦法……他一定會的。今天不會,明天不會,後天就會……他會要我去和誰誰誰睡覺的。他一定會的。他那麼悉心的包裝我……讓我出名……一定會的……嗚嗚……我討好他也沒用,我再怎麼給他睡也沒用……”
“既然如此……不如我自己來決定!”許紗紗咬了咬牙:“既然已經這樣了,我自己決定我的身體……怎麼用?反正他一樣有好處……他利用我……我也要……利用回去……”
“紗紗!!!?”
“他利用我,我就要利用他!我要得到……我該得到的東西……”
“……”
“我一定要在奧運會上拿到名次,不管……用什麼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