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氣勢洶洶撲來的三人,伽羅樹菩薩雙手結印,撫平空間褶皺,於身前凝聚出空間牢籠,擋在三名二品武夫面前。
寇陽州陀螺般的旋轉起來,宛如電鑽,刀意爆發,把空間牢籠鑽出一個缺口。
阿蘇羅腦後火環炸開,腰背肌肉快快凸起,每一個細胞都在發力,推動著拳頭轟在寇陽州鑽出的缺口上。
空間牢籠轟然破碎。
許七安彈身而出,青袍烈烈鼓舞,手里的太平刀和鎮國劍交叉斬出。
過程中,一道道眾生之力加持於刀鋒。
叮!太平刀和鎮國劍在伽羅樹胸口暴出刺目的火星,留下兩道交叉的白痕。
真雞兒硬……許七安心里罵了一聲。
下一刻,伽羅樹菩薩的拳頭打穿許七安的胸膛,淡金色的鮮血朝後噴涌。
大成的金剛體魄,再加上神殊和尚的修羅血脈,仍然沒法擋住一品菩薩的拳頭,因為這是走武僧路线的一品。
許七安丟開刀劍,反手抱住伽羅樹的右臂,咧嘴笑了一聲。
嘭!
伽羅樹的胸口凹陷進去,這是他首次受傷。
玉碎!
許七安把伽羅樹給予他的傷害,盡數返還。
寇陽州握住太平刀,整個人化作犀利的刀光,撞向伽羅樹胸口,二品武夫的刀意撕裂空間,攜帶著斬破一切的意志。
砰……伽羅樹單臂掄起許七安,把他重重砸在寇陽州身上,就像兩顆隕石撞在一起,氣波轟的一震,兩人雙雙震飛。
噔噔噔!
阿蘇羅腳踏虛空,見縫插針般的抓住了這個機會,腦後火環收斂,絢麗光輪浮現。
他伸手往腦後抓起光輪,拳頭頓時亮起絢麗之光。
當!
殺賊果位之力盡數傾斜在伽羅樹菩薩胸口。
阿蘇羅的拳頭成功貫穿伽羅樹的胸膛,給許七安報了仇。
終於破防了……寇陽州和許七安幾乎喜極而泣,從潯州城外打到現在,終於,終於把這塊茅坑里的臭石頭打破防了。
“不動明王”法相的特點是“不動”二字。
不動的伽羅樹,連監正都拿他沒轍,可一旦他動起來,便失去了“不動明王”的加持。
而沒有了金剛法相的伽羅樹,肉身防御是正常的一品。
許七安以傷換傷的玉碎,以及阿蘇羅這位二品境堪稱無敵的暴力輸出,成功打破伽羅樹的防御。
見到阿蘇羅的拳頭貫穿伽羅樹胸膛,姬玄和許平峰眉頭同時一跳。
這位佛門戰力最強的菩薩,自入中原以來,第二次受傷。
這仿佛是一個不好的預兆。
伽羅樹眼中怒火一閃,蒲扇般的大手捏住阿蘇羅的腦袋,把他拎起。
此時的他就仿佛筋肉人,一根根虬結的肌肉紋起。
“咔擦!”
阿蘇羅頭骨碎裂的聲音傳來,淡金色的鮮血從伽羅樹指縫間流淌。
嘭嘭,嘭嘭……鼓聲突兀響起,一聲又一聲,急如驟雨。
阿蘇羅暗金色的身軀染上一層漆黑,仿佛有墨汁澆在身上。
他釋放了修羅族血脈之力。
頭蓋骨的碎裂聲不再響起。
這時,許七安拖出道道殘影,鬼魅般的游走到伽羅樹身後,他與伽羅樹背對背,右手反握鎮國劍,朝身後捅去。
鎮國劍刺入伽羅樹的胸膛,鎮國劍的特性和殺賊果位的特性同時爆發,灼燒傷口。
伽羅樹菩薩眼里閃過痛苦之色,五百年來,這是他第二次品嘗到疼痛,上一次是被監正以儒聖刻刀打穿腦袋。
砰!
還沒等許七安抽劍後退,伽羅樹一個後踢腿把這個敢傷他的後起之秀踹飛,緊接著,他掄起阿蘇羅,用力砸向倒飛的許七安。
兩具漆黑的身形撞在一起,許七安和阿蘇羅悶哼一聲,腦海里閃過同一個念頭:
這家伙好硬!
轟轟轟……伽羅樹腳底氣機噴涌,每一腳都仿佛踏在地面,發出轟隆聲。
他很快追上倒飛的許七安和阿蘇羅,化勁之力爆發,拳腳肘膝皆為武器,打的兩人骨斷筋折,淡金色的血液如雨般灑落。
過程中,寇陽州屢次試圖援助,但都被伽羅樹一拳或一掌打飛。
咔擦咔擦!
攻勢正猛的伽羅樹,身形一滯,體內傳來骨骼碎裂聲。
許七安以玉碎,強行打斷伽羅樹的連招。
噗~霸道無匹的刀意穿透伽羅樹未能愈合的胸膛,對於寇陽州這樣的二品武夫來說,伽羅樹剛才的凝滯,簡直是送到眼前的破綻。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捅穿胸口,伽羅樹暴怒了,旋身擺臂,一拳朝後橫掃。
老匹夫腦袋縮了一下,接著便聽見自己頭蓋骨掀飛的聲音。
另一邊,許七安和阿蘇羅“拼湊”好折斷的胳膊、頭骨,把掛出來的腸子放回肚子,在傷勢快速治愈中,撲擊伽羅樹,分擔寇陽州的壓力。
四人“砰砰砰”的打了起來,時不時就有誰的腦袋飛起,誰的大腿被擰下來,場面血腥又暴力。
伽羅樹左一拳許七安,右一拳阿蘇羅,腳下還能踩著一個寇陽州,盡顯一品高手的本色。
但胸口總是接二連三的被捅,殺賊果位的力量和鎮國劍的特性疊加,傷勢越來越嚴重。
許平峰懷里衝出一道清光,呼嘯著籠罩在眾人頭頂,同時,他腳下的圓陣擴大,欲將眾人籠罩於內。
他要借機展開青銅圓盤的領域,隔絕此方世界,讓許七安無法駕馭眾生之力。
眾生之力的增幅,讓他從一個初入二品的武夫,變成爆發力堪比阿蘇羅的巔峰強者,他們兩人是對抗伽羅樹的主力。
只要把許七安打回原形,就能扭轉局面。
趙守屈指彈動儒冠,沉聲道:
“此地禁止使用陣法!”
擴張的圓陣還沒來得及將眾人囊括,便被此地規則禁止,無奈消散。
許平峰不怒反喜,嘴角一挑。
突然,原本處在戰場邊緣的姬玄,不知何時潛伏到了孫玄機附近,在趙守念出此地禁止使用陣法時,他果斷暴起,貼近了孫玄機。
無法使用陣法的術士,在一位超凡武夫面前,與待宰的羔羊沒多大區別。
孫玄機瞳孔劇烈收縮,他沒有武者的危機預感,因此無法提前察覺危險,但現在,每一條神經,每一個細胞都在向他傳輸危險的信號。
他腰間的錦囊里飛出一件件防御,有青銅鍾,有護心鏡,有鐵盾……但這些法器要麼還來不及展開,要麼就是剛出現,便被姬玄以武夫的暴力生生撕開。
許平峰真正的目標並不是展開青銅圓盤的領域,有趙守這個大儒壓陣,他根本沒機會祭出初代的法器。
剛才祭出法器只是幌子,他真正要殺的是孫玄機。
孫玄機和姬玄一樣,都是在場最弱的超凡,最容易一擊必殺。
只要能殺死孫玄機,這場戰斗就不算血本無歸。
他斷定趙守會限制陣法,而不是限制法器,因為陣法是術士獨有,但法器卻包含了法寶和絕世神兵。
限制使用法器,相當於斬了許七安一條胳膊。
砰砰砰!
接連三件法器爆開後,姬玄勢如破竹,一拳打穿孫玄機的胸膛。
鮮血瞬間染紅白衣。
正要直接收割這位三品術士生命的姬玄,忽然看見對方取出了一團漆黑的,散發劇毒氣體的蠶絲。
蠶絲迅速纏繞住姬玄,把他和孫玄機捆綁在一起。
幽冥蠶絲!
這是編織招魂幡旗後,多余的蠶絲,被孫玄機煉制成了法器。
它只有兩個作用:束縛敵人和劇毒。
幽冥蠶的毒素是能對超凡武夫造成一定傷害的,當然,孫玄機選擇使用它,並不是因為毒素,而是它堅韌的特性。
他要借此纏住姬玄。
以姬玄的修為,且沒有絕世神兵的輔助,短時間內不可能掙脫幽冥蠶絲。
“咻~”
破空聲里,一把鏽跡斑斑的鐵劍掠過雲海,姬玄的腦袋在劍光中炸開,血肉骨塊飛濺。
洛玉衡出了第二劍——御劍術!
失去頭顱後,姬玄身軀驟然僵直。
孫玄機趁機解開幽冥蠶絲,朝著趙守方向退去。
他沒有試圖補刀姬玄,因為術士羸弱的身體,貫穿胸膛是致命傷,不及時救治的話,他比姬玄死的更快。
洛玉衡捏起劍訣,鏽跡斑斑的鐵劍當空回旋,再次射向姬玄,這一劍,她要以心劍術斬滅姬玄的元神。
許平峰踩著一柄芭蕉扇,就像踩踏滑板一樣,輕盈但迅捷的擋住姬玄身前。
他的雙手不知何時戴上一雙薄如蟬翼的手套,悍然抓向洛玉衡的飛劍。
滋滋滋……鐵塊在砂輪上摩擦的銳響聲里,飛劍一點點突進,刺入許平峰胸膛,從背後鑽出。
他的手套燃燒,化作塵埃消散,兩只手血肉消融,只剩森然白骨。
這並不是單純的劍傷,還附帶洛玉衡無堅不摧的劍氣。
對於一位術士來說,這樣的傷勢即使不致命,那也是折損戰力的重創。
但洛玉衡卻沒有絲毫喜色,反而花容微變,因為她失去了對祖傳神劍的掌控。
“不錯的兵器,笑納了!”
許平峰笑道。
他當場煉化了洛玉衡的神劍。
一把沒有器靈的神兵,以許平峰的位格,煉化起來並不困難,甚至可以說是輕而易舉。
“笑納你狗娘養的,還給我!”
遠處,許七安咆哮一聲,奮力投擲出太平刀。
洛玉衡循聲望去,恰好看見許七安擲出太平刀後,腦袋被伽羅樹生生打爆。
面對一品菩薩,還敢分心?許平峰嗤笑一聲,正要順手再把太平刀收走,但趙守搶先一步握住太平刀。
許七安是給院長送刀的。
握住太平刀的趙守,眉心亮起金漆,迅速游走全身。
他白嫖來了許七安的金剛神功。
理論上說,只要趙守品級夠高,他甚至能白嫖伽羅樹的不動明王法相。
疊加了金剛神功後,趙守握著太平刀,朝許平峰斬出勢大力沉的一刀。
當!
許平峰橫劍格擋太平刀的直劈,但他的力量怎麼比得過此時的趙守,白骨森森的右手瞬間斷折,神劍脫手飛出。
這個時候,無頭的姬玄終於元神歸位,旋身一腳把趙守踢飛。
許平峰見狀,吐出一口氣。
雖然沒有收走洛玉衡的劍,但他保姬玄的目的達到了。
盡管付出了慘重代價。
這時,伽羅樹一拳打飛攔截的阿蘇羅,衝到了姬玄和許平峰身邊,沉聲道:
“走!”
你的金剛法相快恢復了……許平峰目光閃爍一下,最後還是沒有反駁,帶著姬玄,迅速撤退。
趙守識趣的沒有追擊,孫玄機身受重創,洛玉衡發揮不出修為,他冒然追上去,今日儒家可能就失去領袖了。
“呼,呼呼……”
阿蘇羅和寇陽州微微躬身,大口大口喘息,血水和汗水浸透了他們破爛的衣衫。
“許平峰,明天還是這里,再打一架啊,你這個慫瓜!”
許七安氣定神閒地喊道。
許平峰回首,隔著很遠,深深望他一眼。
目送三人身影消失,許七安收回目光,望著蔚藍澄澈的天空,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贏了!
打贏許平峰了。
堂堂正正的,面對面的,打贏了許平峰!
這一瞬間,他覺得籠罩在心里的某一道陰影,徹底煙消雲散。
許七安快速收斂思緒,掠至孫玄機身邊,道:
“孫師兄,你怎麼樣?”
孫玄機胸口的貫穿傷已經愈合,臉色略顯蒼白,點一下頭:
“不……”
“不用擔心?嗯,我知道了。”許七安頓時放心。
想想也對,司天監家大業大,生死人肉白骨的丹藥肯定不少,只要不是當場去世,孫師兄多半就能靠氪金活過來。
孫玄機張了張嘴,一臉難受,他想說的不是這個。
不追嗎?!不追殺他們嗎?
孫師兄突然有些想念袁護法。
“給……”
孫玄機有些不高興的取出一枚瓷瓶,拋給許七安,又指了指阿蘇羅和寇陽州。
洛玉衡臉色冷淡的站在一旁。
接過瓷瓶的許七安心里一動,打消投喂的念頭,掠向洛玉衡,柔聲道:
“國師,沒受傷吧。”
洛玉衡微微頷首:
“無妨。”
但我還是得先投喂你……許七安拔開木塞,傾倒出丹丸,道:
“多謝國師出手相助。”
洛玉衡這才滿意,接過藥丸後,俯衝而下,去撿遺落的神劍。
許七安趁機投喂寇陽州和阿蘇羅,助他們恢復體力。
阿蘇羅望著雲海之下,淡淡道:
“這個女人能不能渡劫成功,決定了我們的結局是死是活。”
許七安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沉吟道:
“那將是一場惡戰。”
雖然“斬蓮行動”大獲成功,大奉將多一位二品強者,可只要白帝重返九州大陸,聯手伽羅樹和許平峰,一樣能橫推大奉。
伽羅樹的強大有目共睹,這就是一品。
大奉如果一直沒有一品強者,很難打贏雲州。
距離天劫只差半步的洛玉衡就成了關鍵性因素。
許平峰當然也能看到這一點,所以,他不可能容忍洛玉衡順利渡劫。
阿蘇羅沉聲道:
“你有信心嗎?”
許七安搖搖頭,又點點頭:
“五五開吧。”
他沒有多做解釋,轉而看向趙守:
“院長,你還要回京城?”
趙守“嗯”一聲:
“京城需要一位超凡坐鎮。”
話是這麼說,但沒有了你這個掛逼,我們的勝率會直线下滑……許七安正要說話,忽然看見趙守裂開了。
他的肉身裂開蛛網般的傷痕,血流如注。
“遭反噬了。”趙守嘆口氣,輕彈儒冠,道:
“我的傷全好了。”
亞聖儒冠清光一閃,下一秒,趙守的傷勢便恢復。
而亞聖儒冠色澤黯淡,變成一件平平無奇的儒冠。
“我可以利用亞聖儒冠的力量來施展言出法隨,反噬由它承受,只要不是太夸張的‘訴求’,儒冠都能抗住。”趙守笑著解釋。
果然是掛逼啊……許七安內心感慨。
趙守不知道他的內心戲,說道:
“我明白你的顧慮,這件事其實好辦,司天監的傳送書可以完美解決。
“可以讓孫玄機在京城,以及雍州各城刻畫傳送陣,再制作相應的傳送玉符,如此,不管是我支援雍州,還是你們返回京城,都是瞬息之間。”
許七安眼睛一亮。
阿蘇羅和寇陽州評價道:
“此計甚妙。”
孫玄機點頭:
“可!”
阿蘇羅傳音給許七安:
“與金蓮聯手殺黑蓮時,遇到一件怪事!地書似乎有器靈。”
他把地書碎片聚合後的異常,告訴了許七安。
這,地書果然有器靈的,我就說嘛,堂堂法寶怎麼會沒器靈……許七安傳音回復:
“以金蓮道長的性格,恐怕不會告訴我們真相。”
阿蘇羅道:
“我想到這個可能了,所以找你商量,他若是隱瞞不說,我們就把他逐出天地會,地書歸我們。”
“你真陰險!”許七安說完,補充道:
“現在不行,得等他幫我打贏雲州。”
阿蘇羅“呵”了一聲:
“你真不要臉。”
洛玉衡在一處山坳里尋到了人宗祖傳神劍,經過許平峰的煉化,它表面的鐵鏽已經消失,但品質沒變,依舊是絕世神兵。
畢竟絕世神兵已經是法器里的天花板,法寶則需要機緣,非人力所能煉。
她微微松口氣,小心的收起神劍。
人宗就這麼一把絕世神兵,沒了就太可惜了。
沒了的話,就把許七安的刀拿過來用……她心里突然閃過這個念頭。
洛玉衡旋即皺了皺眉,想起剛才不滿他沒第一時間關系自己,故意板著臉給他臉色看的舉動。
這些小女兒姿態的舉動和念頭,竟然會出現在她身上。
……
青州,布政使司。
後堂里,服用了丹藥的許平峰,望著血肉緩慢生長的雙手,沉聲道:
“黑蓮沒了,地宗的妖道也被殺光。”
身在青州,他便是主宰,念頭一動,便知提刑按察使司的情況。
姬玄臉色頓時有些陰沉。
伽羅樹菩薩淡淡道:
“無妨,還有那只神魔後裔,黑蓮只是錦上添花,一品強者才是決定勝負的關鍵。我沒看錯的話,洛玉衡快晉升陸地神仙了。”
“不會讓她如願的。”許平峰說著,望向伽羅樹,問道:
“為何要撤?
“你的金剛法相明明已經快恢復了。”
以剛才的形勢來看,只要再支撐一段時間,局勢就能反轉。
但許平峰知道伽羅樹菩薩不會無緣無故撤退,必然有原因。
姬玄腦袋已經長好,同樣面帶困惑的看著伽羅樹。
“許七安二品了,踏入了合道境。”伽羅樹菩薩掃了兩人一眼:
“可在剛才的交手里,我沒有察覺到他的道是什麼。”
聞言,姬玄眉頭皺了起來。
許平峰若有所思,沉吟道:
“那無視距離,無法躲避的斬擊,是他四品時的意。返還傷害,在劍州時他用過一處。這些都是合道前的能力。”
伽羅樹臉色凝重地說道:
“在剛才的戰斗中,寇陽州和阿蘇羅體力消耗極大,唯獨他,不管我怎麼打他,他的氣息都不曾下滑。”
說完,他又搖了搖頭:
“不,准確的說,他氣息下滑到一定程度後,會突然暴漲。如此反復了幾次後,他的戰力已經觸及到二品大圓滿。
“如果這個趨勢不變,那麼在我金剛法相恢復前,他很可能觸及一品戰力的門檻,那樣的話,你們兩個必死無疑。”
姬玄悚然道:
“這就是他的道?”
許平峰眉頭緊鎖:
“也可能不是全部……不行,必須找機會探查清楚他在合道境領悟了什麼能力。”
……
夜里,潯州營房。
演武場架起一只只鐵鍋,濃郁的肉香隨著冷風飄散。
鐵鍋里湯汁翻滾,豬肉、羊肉、馬肉,以及動物內髒,隨著熱湯翻滾。
守軍們六人守著一只鐵鍋,分食著鍋里的食物,吃的滿嘴流油。
每個人都紅光滿面,這里面既然食欲得到滿足的幸福,也有今日大捷的喜悅。
更多的是,他們終於擺脫了連日來的陰影,重拾了信心。
“我前陣子總抱怨許銀鑼沒有來青州參戰,他如果早點來,也許青州就守住了。現在我不抱怨了,許銀鑼肯定是有原因的嘛。”
“許銀鑼再不來,估計就有人要當逃兵了,現在嘛,大伙兒總算有個盼頭。哪天就算死在雲州佬手里,也是為了打勝戰犧牲,心甘情願。”
“這女人當皇帝怎麼了?以後誰再敢說女人當皇帝禍國殃民,老子第一個砍了他。”
“你們說,許銀鑼現在是幾品?白天那一刀可真厲害啊,難怪許銀鑼能在玉陽關外,一人一刀殺死三十萬巫神教大軍。”
“狗屁,不是一人一刀,是一刀斬殺三十萬叛軍。你們看看白天那一刀,想來當初在玉陽關,許銀鑼就是這麼干的。”
大頭兵們說的唾沫橫飛。
潯州,知府大院。
楊恭在院中設宴,款待楊硯等支援潯州的四品高手,其中包括武林盟的門主幫主,以及李靈素幾個天地會成員。
李妙真和蕭月奴是唯二的女子。
楊恭敬了一杯酒後,突然感慨道:
“此情此景,若是能得寧宴一首詩,那便完美了。”
可惜今非昔比,如今怕是沒人敢在酒席上說:
聽說許銀鑼素有詩才,不如作詩一首。
甚至邀他同席吃酒,都是一件難如登天的事。
一眾超凡今晚都沒來,或養傷,或回京,或調養氣息。
傅菁門聽完,側頭看向身邊的蕭月奴,笑道:
“蕭樓主,當初他還是六品境時,曹盟主說過讓你嫁給他,你沒答應,現在後悔了沒?”
蕭月奴皺了皺眉,“閉嘴!”
她端起酒盞,掀開面紗一角,斯文的抿了一口,眼神有些恍惚。
李靈素是個跳脫的性子,因為是戰時,所有沒有歌姬舞姬助興,難免有些無聊。
他就把目光投向了袁護法,這是席上唯一的妖族,混在一群人族里,就像黑夜里的螢火蟲,那麼的醒目。
“這位兄台,高姓大名?”
李靈素握著酒盞,笑眯眯的湊過去。
楊恭見狀,連忙咳嗽一聲,道:
“李道友……”
他想提醒一下李靈素,莫要招惹這只猴子。
說時遲那時快,苗有方見機不妙,立刻猛拍桌子打斷楊恭,湊過去和李靈素勾肩搭背:
“李兄,我來介紹,我來給你們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