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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41章 臨安公主性命危急

大奉打更人 賣報小郎君 4978 2024-03-05 10:53

  “小的那個!”

  鍾璃包扎好了腦袋,脫掉兩只繡鞋,抱著膝蓋,低著頭,說道:“我在貴府待了許久,上至叔父,下至仆人,運氣都有變差。

  “唯獨那孩子沒任何變化,不受霉運影響。”

  不是玲月啊,也對,上天讓她繼承了嬸嬸的美貌,如果再偏愛她,那小豆丁也太可憐了……許七安道:

  “這麼說,我家妹妹也是有大氣運的人?”

  鍾璃緩緩搖頭:“有氣運之人,福源深厚,處處得益。她顯然不是,她是單純的命格硬,不受霉運影響。”

  “府上的人運氣都變差了……聽你這麼一說,我懷疑我這幾天都沒有撿銀子,是不是你害的啊?”

  自從接收了鍾璃這個倒霉蛋,許七安就再沒有撿過銀子。

  “不知道。”鍾璃誠實的回答。

  “我突然有個想法,如果鈴音能免疫你的霉運,那我以後外出就帶著她,我就又能撿銀子了。”許七安想了想,提議道:“我們測試一下如何。”

  “怎麼測試?”鍾璃問道。

  “等著哈。”

  許七安當即出了門,到前廳把嬸嬸鍾愛的蘭花盆栽捧出來,放在廊道的屋脊上,然後他走向東廂房,側耳聽了一下,確認之後,這才敲門道:

  “二叔,鈴音睡了嗎?”

  二叔困惑的聲音從房里傳來,道:“在床上鬧騰呢,什麼事?”

  “沒事兒,你把鈴音帶出來。”許七安道。

  “好。”

  許二叔便沒問原因,抱著小豆丁開門,許七安自覺的後退幾步,這畢竟是二叔和嬸嬸的臥室,又是大晚上的,他不好站在門口。

  “大鍋……”

  許鈴音展開一雙小胳膊,自覺的撲向許七安。

  許七安抱著她往自己房間走,來到頭頂放著盆栽的廊道處,把許鈴音放在下面,道:“你坐在這里吃糕點,吃完我們就回去。”

  本來機智的許鈴音會覺得奇怪,為什麼吃東西要坐在外頭,但她一聽有吃的,本來就不多的智商便直线下降。

  開心的回答:“好噠。”

  於是許七安就把小小的一只豆丁放在廊道邊的台階上,變戲法似的摸出一塊糕點,讓她坐那里吃。

  “以我的霉運,盆栽肯定會掉下來。”鍾璃低聲說。

  “嗯。”許七安點點頭。

  他在測試許鈴音的福源,如果鍾璃判斷出差錯,也沒事,他會打飛盆栽,不讓小豆丁受到傷害。

  幾秒後,屋脊傳來“咕咚”一聲,緊接著,盆栽果然摔下來了。

  而就在這時,花圃里竄出一只橘貓,縱身躍起,一巴掌把盆栽拍開,拍向許七安。

  許七安側頭躲過,鍾璃沒躲過……

  盆栽撞碎在鍾璃頭上。

  “我就知道會這樣,我回房間包扎傷口。”鍾璃默默走開。

  “貓,貓……”

  小豆丁嘴里含著糕點,指著橘貓,興奮的嚷嚷。

  “好了好了,大哥抱你回房睡覺。”許七安抱起小豆丁返回東廂房,把她交給二叔,然後提醒二叔監督她刷牙。

  考慮到這是嬸嬸鍾愛的蘭花,許七安又把碎瓷片、蘭花以及肥土送回廳里。

  做好這一切,他來到後院四處張望,看見橘貓蹲在井沿,琥珀色的豎瞳幽幽的看著他。

  “道長。”

  許七安靠近,打了聲招呼。

  “你剛才在做什麼?”橘貓口吐人言。

  “做個小實驗而已。”

  橘貓緩緩點頭:“剛才那個司天監的預言師?”

  許七安“嗯呐”一聲:“以道長的眼力,應該能看到她頭頂烏雲匯聚吧。”

  “何止烏雲匯聚,簡直是遭天譴之人……”橘貓抬起爪子,捋了捋貓須:“同樣是泄露天機,相比起預言師,巫師體系的卦師堪稱得天眷顧了。

  “只需受九九八十一難,撐過便能成為卦師。”

  聞言,許七安捧哏道:“而預言師則要受三千六百劫……嗯?”

  許七安忽然疑惑的“嗯”了一聲,皺眉道:“預言師……卦師……這其實是一回事吧?只是稱呼不同。”

  說著,他求證的目光投向金蓮道長。

  正因為名稱不同,他之前沒有把“預言師”和“卦師”聯系起來,但聽了金蓮道長的話,許七安猛的意識到,兩者似乎是一個意思,只是名稱不同。

  就好比“女神”和“海王”,稱呼不同,但做著同樣的事:養備胎和養魚。

  橘貓放下爪子,乖巧的蹲在井沿,模樣看起來頗為可愛,可惜說出來的聲音是個糟老頭子:“呵,看來你還不知道。

  “術士體系只有六百年的歷史,與大奉國運同壽,但你不覺得奇怪麼,武夫體系完善至今,仍然沒有武神。巫師、佛門、道門、儒家都擁有數千年的歷史。

  “區區六百年,術士體系除了沒有超越品級的存在,九品至一品,非常完善。”

  是啊,短短六百年術士體系就這麼完善,如果真的從無到有開創一個體系,初代監正得是何等的天縱奇才,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無法超越品級呢……許七安敏銳的察覺到其中的不合理之處,納悶道:

  “所以,這是怎麼回事?”

  橘貓沒有正面回答,笑道:“我與你說一段歷史,你自己去品。”

  它先舔了舔爪子,這才說道:“大奉的開國皇帝創業艱難,曾數次被逼到窮途末路,有一年,他去東北找巫神教借兵,承諾說,如果能推翻腐朽朝廷,建立新朝,那麼他將奉巫神教為國教。

  “中原數萬里河山也將納入巫神教版圖,巫神教答應了。借了他二十萬精兵,還有許多巫神教高手。

  “後來那位開國皇帝推翻了腐朽的前朝,打敗了各路諸侯,一統中原。但巫神教並沒有如願以償的成為大奉國教。

  “因為大奉多了一個司天監,術士體系由此誕生。”

  許七安腦海里只剩兩個字:臥槽!!

  金蓮道長表面說的是大奉開國皇帝過河拆橋的黑歷史……也不能算黑歷史,畢竟自古以來的開國皇帝都是道德底线極低的厚黑之人,正人君子永遠不可能有這樣的成就……其實金蓮道長是在向他透露術士體系的來源。

  術士體系脫胎於巫師體系!

  這是許七安根據自己九年義務教育培養出的閱讀理解,做出的判斷。

  難怪“預言師”和“卦師”的能力如此雷同。

  對了,類似的操作還有武夫體系和武僧體系!術士脫胎於巫師,並不是不可能的……許七安恍然大悟。

  並且,他由此展開聯想,發散思路,懷疑初代監正就在當年援奉的巫師隊伍里。

  “術士脫胎於巫師,雖然是有巫師的根基,但開創一個全新的體系依舊不易,這背後必的隱情恐怕只有初代監正和大奉開國皇帝知道了……我懷疑這和監正保守的秘密有關。這或許能揭開雲州神秘術士的面紗。”

  許七安把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希望見多識廣的金蓮道長能為他解惑。

  可惜金蓮道長對許七安,缺乏穿道受液的想法,假裝沒聽見。

  只有找魏淵或者長公主問一問這段歷史了……許七安岔開話題,道:“道長找我作甚?”

  橘貓幽幽的望著他,過了半晌,說道:“路過此地,發現你的福緣消失了,特來看看。”

  許七安聽完,腦子里最先浮現的是:???

  片刻後,浮現的是:!!!

  後一個情緒是他反應過來了,難怪這幾天都沒撿銀子,原來是監正404大法的緣故。

  “不過見到那個丫頭後,我明白原因了。”橘貓說。

  金蓮道長以為鍾璃的霉運與我的福緣抵消了?許七安沒有解釋,保持沉默。

  他同樣沒興趣給一個老道士授液。

  ……

  告別金蓮道長,許七安臉色郁悶的進了屋子,瞪著鍾璃不說話。

  這女人頭上裹著紗布,臉上也纏著紗布,可憐兮兮的模樣,她察覺到許七安的態度變化,小聲道:

  “那位道門高手與你說了什麼?”

  “關你什麼事。”

  “哦。”她腦袋微微一低。

  但許七安不放過她,怒道:“我以前天天撿銀子你知道嗎。”

  “不知道,但能理解。”鍾璃老實回答。

  “但因為你的緣故,監正把我留在京城,屏蔽了我的部分氣運。”許七安判斷是部分氣運,依據是他仍能為鍾璃消災擋難。

  “對不起啊……”

  說對不起有用嗎,我一天損失幾百萬……許七安氣道:“你得賠我。”

  “我,我沒銀子。”鍾璃羞愧的低下頭。

  “沒銀子就陪我睡覺吧,我這床很結實,搖不塌的。”

  ……

  第二天早上,許七安精神抖擻的醒來,無比滿足,床沒塌。

  這當然和鍾璃無關,他昨晚說的是氣話,雖然監正的行為讓他很心痛。

  這女人已經夠慘了,許七安的良心不允許他禍害人家。

  不過,鍾璃答應回頭送他兩件法器做補償,許七安頓時很開心,睡的格外香甜。

  洗漱過後,他去前廳吃早膳,遠遠的聽見小豆丁嗷嗷嗷的哭聲。

  跨過門檻,進屋一看,許鈴音被嬸嬸按在凳子上,揮舞著雞毛撣子,啪啪啪的抽打小屁股蛋。

  許二叔、許玲月、許二郎面不改色的吃飯,兩耳不聞妹妹(女兒)哭,一心只有粥、包、菜。

  許七安路見不平一聲吼:“住手!”

  嬸嬸不搭理侄兒,她揍自己的女兒,關這小子什麼事。

  “嬸嬸你這就過分了,”許七安一把搶過雞毛撣子,道:“鈴音還小,你不能這樣打她。”

  “大鍋……”

  這一聲“大鍋”喊的掏心掏肺,喊出了親爹般的感覺。

  “大哥,”許玲月解釋道:“娘心愛的蘭花摔壞了,養不活啦,娘懷疑是鈴音摔碎的。”

  許七安把雞毛撣子還給嬸嬸,拍拍她的手背:“教育孩子要趁早,現在不打,以後就晚了,嬸嬸打的好,嬸嬸您繼續。”

  “嗷嗷嗷……”許鈴音哭的可傷心了。

  果然是沒有福緣的娃兒,純靠八字硬。

  ……

  隨著涌入京城的江湖人士日漸增多,京城治安一落千丈,為了解決這個問題,魏淵想出了一個法子。

  他命人在外城的東南西北各建一座堅固的漢白玉高台,名曰:豪俠台。

  專門給那些“你瞅啥”、“瞅你咋地”的江湖俠客們解決糾紛用。

  一時間,抵京的各地人士蜂擁豪俠台,有仇人在京城的,直接往台上一跳,然後嚷嚷“XXX可敢上台一戰,你若不來,便是個孫子”。

  XXX要是聽到,隔日就會應邀來戰。

  既有了江湖俠士們解決矛盾的平台,又不用擔心禍及普通百姓,還可以讓京城百姓們天天有瓜吃,有熱鬧看,拉動了當地的餐飲消費……

  “魏淵還是有幾把刷子的,是能做政績的官。”許七安暗暗點頭,繼續聽許二叔說著巡城時的見聞。

  此外,沒有仇怨的江湖少俠們也會結伴上台切磋,博取名聲。

  而女俠們則對上台獻藝不感興趣,更熱衷於與江湖盛名的大俠們言笑晏晏,出入酒席。

  熱衷於找機會攀附京城內的達官顯貴,熱衷於勾搭有潛力的京城學子。

  由此可見,自古男人和女子追求的東西是天差地別的。

  男人追求的是一舉成名,女子追求的是一炮而紅。

  正因為外頭有那麼多妖艷賤貨,許二叔責令二郎沒事不得外出,不能讓那些粗魯的女俠們饞了身子。

  二郎在家乖乖待著,女妖精們就交給為父了……許七安提取了二叔的核心意思。

  “二叔,眼下來京的女俠們,有沒有艷名遠播的?”

  許七安說完,見妹妹和嬸嬸表情不對,立刻補充道:“我這是為了防范於未然。”

  嬸嬸和妹妹再看向許二叔,許二叔眉頭緊鎖,抱怨道:“你這小子,這種問題我怎麼可能知道,我是會關注這種事的人嗎?”

  許新年看著大哥和父親飆戲,不屑的“呵”了一聲。

  用完早膳,叔侄倆結伴出門,牽來坐騎,許二叔摸了摸小母馬,感慨道:“跟了你之後,它好像越來越精神了。”

  “得到了滋潤唄。”許七安回答。

  “嗯?”二叔表達疑惑。

  “打更人衙門的伙食好啊,喂的精飼料,大麥、黃豆、雞蛋、粗鹽巴。”許七安解釋。

  許二叔一聽,頓時就很眼饞,道:“那咱們換一換,把我這匹馬也送到打更人衙門改善伙食。”

  許七安連連擺手:“我不換騎。”

  “二叔咱們還是說一說女俠們吧。”許七安對江湖女俠們特別上心,大概是前世的江湖情結作祟。

  說起這個,許二叔如數家珍,“據說現在京城姿容俏麗的女俠數不勝數,但最出彩的有四個,分別是在廬崖劍閣閣主的女兒,人送稱號“蝴蝶劍”,不但修為高強,模樣也俊俏。

  “萬花樓的蓉蓉,綽號銷魂手,聽同僚說,那簡直是個勾人的狐狸精。任何男人都擋不住她的魅力。”

  銷魂手?!

  是我理解的那個銷魂手麼,是挊挊挊的意思麼。

  “還有一個是千面女飛賊,長什麼樣沒見過,但據說精通易容之術,每次都以絕色美人的形容露面。”

  一般來說,這樣的都是丑女。

  “最後一個更了不得,是一位大名鼎鼎的女刀客,使的是雙生刀,雷州雙刀門的弟子。”許二叔嘖嘖道:

  “真是個英姿颯爽的女俠,如果我年輕二十歲……我還是會選擇你嬸嬸的。”

  許七安點點頭,心說二叔還是很愛嬸嬸的,拍著他肩膀說:“那些女俠,就交給你二十歲的侄兒吧。”

  到了衙門,應付點卯,許七安在相熟的銀鑼閔山的堂口吐納修行半個時辰,然後打算帶著手底下的兩名銅鑼去巡街——春風堂一把火燒了,還沒蓋好。

  “頭兒,我們去哪里巡街?”

  “你們知道女俠們喜歡在哪里出沒麼。”許七安問。

  “自然是豪俠台,東南西北四座擂台,如今可熱鬧了,很多內城的百姓都爭相去外城看熱鬧呢。”

  “行,那今天就去南城的豪俠台。”許七安做出決定。

  他剛踏出衙門,就見一騎狂奔而來,馬背上坐著的侍衛,穿的是宮廷差服,是臨安的侍衛。

  “許大人!”

  那侍衛見到許七安,大喜過望,猛的勒住馬韁,急停下來。

  “許大人,二殿下請您火速入宮。”

  “什麼事。”許七安沉穩問道。

  “二殿下說,人命關天的大事,她的生死就掌握在你的手中。”侍衛沉聲道。

  “???”

  許七安一邊吩咐銅鑼去牽馬,一邊說道:“宮里是不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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