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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92章 兌現承諾

大奉打更人 賣報小郎君 3765 2024-03-05 10:53

  “鈴音是天才,罕見的天才,我不想浪費這樣一塊璞玉。”

  麗娜那雙仿佛藏著藍色海洋的眸子,仔細盯著許鈴音,像是盯著瑰寶。

  天才?

  許平志和侄兒對視一眼,搖搖頭:“我這閨女沒天賦,筋骨韌性不行,就一股子的力氣。”

  當初許七安練武,許新年讀書,是許平志做出的決定。因為許新年沒有習武天賦,卻聰慧過人。而許七安恰好相反。

  許鈴音出生後,許平志也摸過骨,加上多年的觀察,無比確信,自己這個幼女不但笨,而且筋骨也不行。

  至少煉精境這一關,她就很難過。

  許七安也搖搖頭,他如今的眼光比許二叔更毒辣,許鈴音若是習武天才,許七安已經開始培養大奉的花骨朵了。

  至於讀書,許新年在幼妹四歲時就放棄了,他的評價是:目光渙散,注意力無法集中,讀個錘子的書。

  許鈴音果然沒讓二哥失望,每一位教過她的先生,都會被氣的懷疑人生。

  如果非要說小豆丁有什麼天賦,大概……吃?

  對於許二叔的話,麗娜反駁道:“但是她能吃啊。”

  你特麼在消遣我們嗎……一家人斜著眼睛看南疆小黑皮。

  麗娜見眾人眼神怪異,驚訝道:“難道你們一直沒發現她是個天才?”

  許新年等人聞言,扭頭看了眼正在剝雞蛋的許鈴音,她把雞蛋的一頭在桌面敲了敲,然後小手掌按住雞蛋,在桌面一頓猛搓,雞蛋殼一碰就掉。

  整套過程行雲流水。

  在她這個年齡,確實堪稱天才……一家人忍不住想捂臉。

  許七安咳嗽一聲,委婉的提醒麗娜不要亂開玩笑:“吃或許是一種天賦,但不至於驕傲到要收徒,你能教她什麼?

  “如何在三息內剝掉蛋殼?如何讓自己每天都能多吃一碗飯?”

  麗娜小麥色的健康膚色,倏地漲紅,擺手辯解:“我不是要教她吃飯,我是要教她蠱術。”

  許平志臉色一變,銅鈴似的等著許鈴音:“你是不是抓蟲子吃了?”

  許鈴音露出向往之色,試探道:“蟲子能吃嘛。”

  “不能吃不能吃。”許新年和許二叔動作整齊的擺手。

  聽說你要教她蠱術,我的第一反應竟然也是:小豆丁吃蟲子了?!

  許七安心里吐槽著,若有所思地問道:“你的意思是,她是修蠱術的天才。”

  麗娜點點頭,然後糾正道:“准確的說,是修力蠱的天才。鈴音骨壯氣足,氣血渾厚,這在我們力蠱部,是幾十年都遇不到的天才。

  “你們不覺得奇怪麼,小小的一個孩子,飯量卻這麼大。”

  難道不是因為她貪吃麼……許家眾人心想,隨後有了些許領悟,按照許鈴音的吃法,換成別的孩子,早撐死了,她卻活蹦亂跳。

  麗娜壓住了進食的欲望,娓娓道來:“我們力蠱部的修行方式,是在年幼時,挑選一只力蠱吞服,讓它寄宿在體內。

  “最初幾年,力蠱會吸收宿主的精血和能量,如果體魄不夠好的孩子,會變的非常虛弱,而因為力蠱與宿主一體同命,不會將宿主榨干,只會與他一起衰弱。

  “這就會造成先天不足。”

  她說著,目光灼灼的望著許鈴音,“但她不會,她會為力蠱提供一個絕佳的溫床,在年幼時便打下扎實的基礎。而且,鈴音骨壯力大,即使不修心,力量也遠勝同齡人,一旦得到良好的栽培,她會一飛衝天的。”

  一家人面面相覷。

  嬸嬸沉吟一會兒,試探道:“那她會不會變的跟你一樣能吃?”

  麗娜擺擺手:“不會不會。”

  嬸嬸剛松了口氣,便聽小黑皮謙虛的說:“她會變的比我還能吃。”

  “……”

  嬸嬸想都沒想,否決道:“我不同意,老爺你呢?”

  許平志看向兒子和侄兒,征求意見:“你倆覺得呢。”

  許七安評價道:“反正讀書沒出息,練武又不是那塊料,不如就試試吧。”

  嬸嬸桌子拍的“砰砰”響,感覺自己被冒犯了,氣抖冷:“許寧宴你怎麼說話的,鈴音難道不是你妹妹嗎。”

  看來不需要今後,今天就能記起舊恨,嬸嬸和侄兒的母子之情宣告結束。

  許玲月低聲說:“娘,大哥說的也沒錯。”

  憤怒中的嬸嬸猝不及防,遭了女兒一記背刺。

  許新年說道:“收徒可以,但有件事我想問問你,力蠱修行,何時才能出師?”

  麗娜想也沒想,道:“短則五年,長則二十年,看個人天賦。”

  許新年點點頭,看了眼鈴音,說:“那麗娜姑娘能在京城待五年,或二十年?”

  麗娜嘴巴比腦子動的快:“只要你們給口飯,我就能一直待下去。”

  “不行!”

  許家眾人,異口同聲。

  “……”小黑皮一臉委屈,不就是吃你們家幾口大米嘛,小氣吧啦。

  最後,一家之主許平志做出決定,道:“就有勞麗娜教導小女了。”

  許新年和許七安投以困惑的眼神,難不成還真要讓麗娜在京城住五年,甚至二十年?

  那束修費也太高昂了吧。

  對此,許平志笑呵呵地說道:“鈴音只是個女孩兒,又不爭做天下第一高手。能學一點是一點,就算無法出師,也不打緊。

  “你們兩個啊,就是心氣太高,事事都要爭做頭部。”

  許新年和許七安沒話說了,覺得二叔(爹)說的有道理。

  麗娜摸了摸許鈴音的頭,“你要是跟我回南疆,我爹肯定收你做親傳弟子。最多十年,你能搬起一座山。”

  許七安腦海里浮現相應畫面,十年後,長大的許鈴音扛著一座大山,每一步都造成地震般的效果,開心的說:

  大鍋,我回來啦,送一座山給你,接好哦!

  許家有女初長成,力拔山兮氣蓋世……許七安打了個寒顫。

  ……

  黎明前夕,天色青冥。

  一只橘貓邁著優雅的步伐,穿梭在空曠寂靜的街道,來到了孫府大門外。

  它輕盈的躍上臨街一棟房子的屋脊,四處眺望,然後躍下屋脊,快速竄到孫府大門口。

  接著,橘貓喉嚨滾動,凸顯出一個圓形輪廓,慢慢擠出喉嚨。

  那是一面小巧的玉石鏡,它被吐出後,未曾落地,而是懸浮於空,鏡面光華一閃,抖落出一位昏迷不醒的公子哥。

  橘貓張開嘴,將玉石小鏡納回腹內,翹著尾巴,快速離去。

  又過了一刻鍾,打著哈欠的老門房打開大門,看見了躺在地上的華服公子哥,他嚇了一跳,看清公子哥的容貌後,激動的跑進府里。

  俄頃,幾名仆人匆忙而來,抬著華服公子哥進府。

  孫尚書聞訊趕來,見兒子躺在錦塌昏迷不醒,一顆心瞬間提起。

  “老爺,少爺他只是昏迷,沒有受太重的傷。”站在床邊的老管家說道。

  “什麼叫沒有受太重的傷?”孫尚書眉毛揚起。

  “少爺……被抽了幾十鞭,皮開肉綻,所幸都是皮外傷,敷藥後已經沒有大礙。”老管家低下頭。

  “混賬!言而無信!”

  孫尚書臉色鐵青,又心疼又憤怒,但隨後,似乎想到了什麼,沸騰的怒火忽然散去。

  沉默了片刻,孫尚書嘆道:“回來就好。”

  ……

  浩氣樓,茶室。

  “譽王早已沒有爭名奪利的心思,所以能還我人情,倘若他還是當初那個譽王,恐怕不會輕易答應我。至於曹國公,他和鎮北王的副將聯合,謀劃我的金剛不敗。

  “我記得魏公說過,朝堂之爭就是利益之爭,要學會妥協。於是我就答應他的要求。”

  許七安捧著茶,坐在采光通透的茶室里,扭頭,看向瞭望台上,曬著太陽,眺望風景的魏淵。

  “不錯,你悟性是有的,可惜脾性難改,不適合朝堂。”魏淵頷首。

  “主要是魏公教的好。”許七安謙虛道。

  魏淵笑了笑,雙手按在護欄,望著春和日麗的景色,許久後,問道:

  “科舉舞弊案你四處奔波,連衙門都沒怎麼待,辛苦了。”

  “但也學到了很多。”許七安回應,呲溜喝一口茶水。

  魏淵笑呵呵道:“領會我的要點。”

  許白嫖愣了一下,有種不好的預感:“辛苦?”

  魏淵搖頭,沒有轉身,語氣溫和的說:“沒怎麼在衙門待。”

  “……”

  魏淵順勢說:“所以,這個月的月俸沒了。”

  許七安目光呆滯,呆呆的看著魏青衣的背影,哭喪著臉:“魏公,我這個月的俸祿早就沒了。”

  “是嗎?”魏淵一怔,緩緩點頭:“那下個月的也沒了。”

  “???”

  我是不是哪里惹他不高興了……聰明的許白嫖沒有糾纏這個話題,永遠不要和領導較勁,只會自討沒趣。

  “魏公,那鎮北王的副將怎麼回京了?”

  “北邊局勢緊張,缺了糧餉,回來要銀子的。”魏淵道。

  “鎮北王是個什麼樣的人。”

  “霸道的人。”

  霸道的人往往不能講理,且因為親王的身份,可以一定程度的漠視規矩……許七安心里判斷。

  告別魏淵,他騎上小母馬,在馬鞍半晌沉甸甸的布袋,噠噠噠的奔向淮王府。

  現在,他要履行承諾,去找鎮北王副將。

  “很奇怪啊,褚相龍讓我在事情完結後,去鎮北王府找他,這說明他回京這段時間,不是住在自己家,而是住在鎮北王府。

  “至少,大部分時間是待在鎮北王府。而鎮北王在邊關,府上只有一位第一美人的王妃……”

  從鎮北王的角度,肯定是不可能讓自己小弟和寡居的妃子住在一個屋檐下。

  可褚相龍偏偏這麼做了,而且堂而皇之,毫不掩飾,這意味著,褚相龍是得鎮北王授意。

  鎮北王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對副將的信任,要遠高於王妃……

  ……

  淮王府,外廳。

  輕紗蒙面,穿著華美宮裙的女子,坐在桌案上擺弄茶具。

  廳里,渾身覆甲,腰胯佩刀的褚相龍昂然而立,目光銳利的盯著王妃,沉聲道:

  “聽府上侍衛說,王妃無故失蹤了兩次?”

  輕紗蒙面的女子充耳不聞,低頭擺弄茶具,動作輕柔,姿態優雅。

  “王妃是怎麼瞞過府上侍衛的?又是如何瞞過司天監術士?您近來見了什麼人,遇到了什麼事?”

  “聒噪!”

  輕紗蒙面的女子輕蹙眉頭,聲音高冷,“你在質問我?”

  “不敢!”

  褚相龍低頭,淡淡道:“卑職這趟返京,除了問陛下討要軍餉,再就是接王妃去北邊,與王爺相見,您早做准備。”

  頓了頓,他抬起頭,盯著女人靈動秀美的眸子,沉聲道:“這段時間我都會在王府待著,王妃想出門的話,卑職會全程陪同。”

  蒙面女子默然不語。

  這時,一名侍衛步入廳中,抱拳道:“褚將軍,銀鑼許七安求見。”

  褚相龍頷首,看了王妃一眼,拱手抱拳,退出了大廳。

  許七安,他來王府做什麼……蒙面女子低著頭,眼睛轉動,透著狡黠,不知道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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