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淺點了點頭,“嗯,走吧。”
剛走出庭院,嚴武突然問江淺說:“對了,先等一下,洗手間在什麼地方?”
“正門進去往左就有一個,還有剛才臥室出來右拐也有一個。”
嚴武點點頭,“好,馬上出來。”
江淺拿著行李箱先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嚴武就上完洗手間出來了。
江淺一路驅車返回了市區中心,到市中心後,他問嚴武:“要先送你回警局還是?”
“已經中午了,先回警局吧。”嚴武點了點頭,“我下午還要跟你媽匯報工作。”
江淺隨後開車送他到了警局。
“我還要把東西拿回家,就不進去了。”
“行,你先去吧。”
嚴武朝他擺擺手,走了進去。
江淺隨後便開車離開了。
看到江淺離開,嚴武匆匆步入警局。
他找到了費晴的得力助手何鵬,對他正色說:“讓化驗科的人幫我化驗一些東西。”
“什麼東西?”何鵬問。
嚴武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小小的透明封口袋,遞給何鵬。
可以看見,透明袋子里裝的是一些黃褐色的粉狀物。
何鵬沒有問他東西從哪里來,他接過透明小袋,帶著嚴武直接前往化驗科室,把東西交到了科室的檢驗人員手里。
嚴武問:“什麼時候可以出結果?”
化驗室的工作人員回答他:“最快的話應該也要到傍晚。”
嚴武點了點頭,吩咐道:“結果出了,立刻通知我。”
“好的,沒問題。”
另一邊,江淺開車把東西都拿回家里後,已經是臨近中午時分。
他發信息給蘇凝,詢問她手頭上的工作是否已經忙完。
得到肯定的答復後,江淺便開車准備過去和蘇凝一起吃午餐。
但就在前去接蘇凝的路上,江淺突然在路邊看到兩道熟悉的身影。
是安簡!
還有羅東。
他們親密的挽著手,走進路邊一家中餐廳。
江淺坐在車里,愣愣地看著他們牽手走上了餐廳二樓的落地窗前。
安簡穿著一件淺黃色的連衣長裙,外邊套了件白色的鏤空針織小外套,腿上裹著透明的白色薄絲襪,腳上是一雙珍珠色的高跟鞋,清麗溫婉,氣質彰顯。
羅東沒有坐在她對面,而是坐在她身旁。一只手親密地挽著她的香肩,在她的耳邊說著什麼,逗得安簡掩嘴一陣輕笑。
看到他們親密的模樣,江淺心里涌起難受的感受。
之前蘇凝告訴江淺,安簡跟羅東鬧了別扭。
現在看,安簡果然已經跟羅東和好了。
看見兩人親密的模樣,江淺心里堵得非常難受。
他不想繼續看下去,准備開車離開。
這時,他突然停了下來,皺起了眉頭。
羅東的身旁,隱約好像出現了一個奇怪的小小身影。
當江淺定睛看清楚的時候,他的臉色一瞬間就白了。
冷汗瞬間打濕了他的後背。
是那只大頭鬼娃!
它正站在羅東的跟前,正一臉獰笑地看著他。
賀兵死時是白天,所以江淺知道那只鬼娃在白天是可以出來的。
可是當他親眼目睹這只鬼娃在光天化日下出現時,他仍然難以抑制地渾身發冷。
除了江淺以外,其他人全都看不見它。
為了更看清楚一些,江淺還刻意把車子駛到了餐廳的樓下,悄悄降下車窗,並用手機攝像頭的長焦鏡頭拉近了畫面。
羅東仍然一臉嬉皮笑臉的在跟安簡調笑著,完全沒有注意到,那只面目猙獰的鬼娃,此刻正站在他的面前,用陰冷的表情在緊緊盯著他。
它的眼神帶著一種難以言述的凶戾。
比那天晚上,它盯著余寶的時候更加可怕。
羅東看不見它?
江淺非常震驚。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一直認為,余寶的死跟羅東脫不開干系。
余寶很大原因是因為他跟羅東起了衝突,而被羅東指使他身旁的鬼娃給害死。
可是現在,羅東看上去似乎根本不知道那只鬼娃的存在。
那意味著他此前跟嚴武所推論的,都是錯誤的。
另外,透過手機拉近的畫面,江淺還發現。
一段時間沒見,羅東的臉色似乎比之前見到的時候差了不少,他的臉色有些呈現出一種有些不太正常的發青。
他身旁的安簡似乎沒有察覺到這點。
江淺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又說不出哪里不對。
來不及多想,像是感覺到被人注視著,那只大頭鬼娃忽然僵硬地扭過它的大頭來。
它的目光投向了江淺這邊,惡狠狠地盯著他。
一股寒意從江淺的背脊直往腦門上竄。
他連忙迅速地關掉手機,開車離開。
車子直開到了遠離餐廳的地方後,江淺才靠邊在路旁停下。
他立刻撥通了嚴武的手機號碼。
“什麼事,江淺?”
嚴武聽到手機那頭的江淺呼吸沉重且急促,連忙問道。
“我剛才無意間撞見羅東,跟安簡在吃飯,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江淺喘著氣,迅速地說道:“那只鬼娃,出現了,它跟在羅東身邊,看它的模樣,它應該准備要對羅東下手了!”
“你說什麼!”
嚴武感到非常震驚。
江淺把他的觀察告訴了嚴武,嚴武聽後,也得出了跟江淺相同的結論。
“不好,對方接下來有可能會對羅東下手了!”
“那怎麼辦?”
江淺臉色很不好看。
他雖然恨不得那二流子死在那鬼娃手上,可是從大局出發,羅東現在是僅剩的唯一一條最有用的线索。
如果連他也死了,後續的調查很可能會陷入死胡同。
嚴武立即跟江淺問清楚羅東的位置。
問清後,他當即通知他的幾位同事,去全程監視著羅東。
必要的時候,哪怕打草驚蛇,他們也會強行把羅東帶回警局,決不能任由那只小鬼把羅東殺死。
聽到嚴武的決定,江淺心中有些復雜,卻也知道這是目前唯一的選擇。
“只能這樣了。”
……………………
嚴武接到檢驗科室電話的時候,正跟他的三位同事在密切關注著羅東。
聽到化驗結果的時候,嚴武那冷靜理智的臉龐上,第一次浮現起震驚,甚至可以說是驚駭的神色。
他讓同事繼續嚴密跟著羅東,第一時間返回了警局。
當嚴武再三確認,得到非常肯定的答復之後,他的臉色凝重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江淺中午給他打來電話,跟他說起羅東的事情的時候,嚴武很震驚,但他想不明白其中的關鍵。
直到這刻,當檢驗的成分結果出來,嚴武才終於驚覺,聯想到了一整串事件。
羅東是最後一個目標!
只要他一死,對方從二十年前一直布局到今日的陰謀就將成功!
直至此刻,嚴武依然不明白對方不停以凶殘手段害人的目的,究竟是為了什麼。
但他很清楚,不管怎麼樣,羅東的生死關系到了這一連串案件的重中之重。
嚴武坐不住了。
他幾乎要第一時間把所有事情跟江淺的媽媽匯報。
但嚴武不知想到了什麼,又硬生生的忍住。
性格向來果斷決絕的他,第一次在臉上露出了猶豫之色。
他沉吟了片刻,最終步出了警局。
時間是晚上十九點十七分。
大部分的人們已經結束了一天繁忙的工作或學業,返回家里,與家人共度溫馨晚飯。
嚴武開著跟何鵬借來的一台私家車,一路駛向了郊外的方向。
接近晚上八點的時候,他抵達了目的地。
在距離目標地幾百米外的地方,他把車子停放在了一棵不起眼的樹下。
下車之前,嚴武在車里擺弄了一會,低聲說了一句:“十九點五十五分……”
嚴武隨後下來,往前走去。
沒多久,他來到一座整潔干淨的小四合院前。
正是今天早上,他跟江淺一起前來的蘇凝的住處。
嚴武繞到小院的西側。
四合院庭院兩邊的圍牆只有兩米多高,對於他這種訓練有素的警員來說,翻越過去不是什麼難事。
天已入黑,路邊沒有行人。
散落在不遠處四周的院子隱隱約約透著燈火,只有眼前的小四合院里一片漆黑。
嚴武看准了時機,翻過了圍牆,進入到了庭院里面。
雖然知道蘇凝應該已經到了江淺的家里住,今晚一定不會回來,但出於謹慎的心理,嚴武沒有去打開屋子里的燈。
而是打開手機的閃光燈,快步的走了進去。
他徑直的走進蘇凝的臥室房間。
進了臥室,他停下了腳步。
白天的時候,嚴武看到蘇凝臥室這張梳妝台時,心里就已經泛起某種怪異的感覺。
現在四周一片漆黑,借由手機的閃光燈照射在整張梳妝台上,不論是上面的橢圓形銅鏡,還是那個暗紅色的小香爐,在漆黑的背景下,都呈現出一種非常詭異的色彩。
像染上了一層干涸的血,讓人心里發怵。
嚴武深吸了一口氣,開始在房間里翻找了起來。
他翻找的動作很小心,盡量不弄出半點聲響。
同時一邊找,還不忘小心地觀察著四周。
如果可以,嚴武真的不想出現在這里。但是事與願違,他沒有想到,化驗的結果竟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
是的,今晨他和江淺一起來這,離開之前嚴武說要上廁所,其實是個借口。
江淺不知道,嚴武當時重新進了臥室,用最快的速度,把梳妝台上的小香爐里僅剩的最後一點未燃完的香刮了下來,拿到了化驗科室去檢測成份。
而化驗出的結果,也讓嚴武驚駭。
嚴武立即就想通了此前很多沒想通的地方。
單憑他所掌握的线索,幾乎就已經足夠讓費晴出動警力。
但嚴武並不希望這樣做。
他依然想做最後的確認,他希望這件事情,並不是他所想的那樣。
四周忽然變得詭異的安靜。
空氣中的溫度,也不知什麼時候變冷了下來。
嚴武感覺到了不對勁。
身後似乎站著一個人!
他在心里輕輕一嘆,關掉了手機的閃光燈,站起身,轉過身來。
月光投照在門後的走廊地面上。
嚴武看到了蘇凝。
她波浪卷的頭發慵懶地垂在肩膀上,身上穿的仍是今天早上嚴武看到的針織衫,牛褲長褲和平底鞋,裝束是那麼的溫婉。
但她此刻卻是冷漠地站在門後,靜靜的看著嚴武。
精致美麗的臉龐,看上去卻是那麼的陌生。
蘇凝的出現,完全出乎了嚴武的預料。
她的出現,也讓嚴武知道,他今晚是凶多吉少了。
但嚴武的臉上不見絲毫的恐懼,只是略有點傷感,“你不問,我為什麼在這里嗎?”
“也是。”嚴武自嘲地說,“不管問不問,反正我今晚都沒辦法活著離開的了,何必浪費唇舌呢。”
聽到他自嘲的話,蘇凝冷漠的臉上才稍稍有些變化。
她浮現起少許遺憾,“我其實也想把你當成是朋友的,只可惜,你不該出現在這里。”
嚴武這時問了她一句沒頭沒尾的話,“江淺身上發生的事,都是你一手安排的吧?”
蘇凝沉默著,沒有回答他。
嚴武聳聳肩,無所謂地說道:“橫豎過一會我就會跟余寶、賀兵他們一樣,被你控制的那只小鬼殺死,在我死之前,我想驗證一下我猜測的事情都這麼吝嗇嗎?”
蘇凝有些詫異的看他一眼,但依然沒有打算回答他。
一個全身灰白的小小身影,突兀的出現在蘇凝的腳邊。
月光投射在對方的臉上,它頂著一顆布滿了彎曲紅痕的碩大腦袋,一雙幾欲噬人的凶戾目光,惡狠狠的看著嚴武。
嚴武目光有了變化。
他終於看見江淺嘴里一直提到的,那只大頭鬼娃!
嚴武輕輕一嘆,看著蘇凝:“在死之前,我想認真地問你一件事。”
“你真的,愛江淺嗎?”
蘇凝臉上看似依舊沒有過多的表情。
但是嚴武清晰的看到了,在他提到江淺的時候,蘇凝的眼中浮起了一絲溫柔,接著被難解的復雜所替代。
“你不會明白的。”
嚴武聳聳肩,“我不明白的地方多著呢,比如,你跟畫中那只女鬼究竟是什麼關系?它為什麼會聽從你的命令,去糾纏江淺?”
“當江淺被它纏身後,跟安簡分了手,你立刻安排羅東趁虛而入,目的又是什麼?”
蘇凝不置可否地說:“你有什麼證據?”
嚴武看著她,說:“江淺提起過,安簡有一段時間失眠,但她到了你這兒後,她的失眠就好了,你跟安簡說是這些安寧香的功勞,但其實是里面的屍蠟、屍油和人血混合的功勞吧?”
“我不知道我猜得對不對,如果不對,還請你指正。”
蘇凝的臉上仍然沒有變化。
嚴武繼續說:“我猜測你應該是基於某種特殊的目的,必須要讓羅東追求到安簡,所以你一手制造了江淺和安簡分手的整個流程。”
“江淺被厲鬼纏身,精神輕松被逼到崩潰邊緣,安簡也在這過程中飽受折磨,不得不暫時跟江淺分手。你趁她處於情緒波動劇烈的時候,利用這些詭異的香,用或控制或催眠的手段,讓安簡在無意識的情況下被羅東趁虛而入。”
“我只是有一點想不太明白,你跟江淺在一起,到底是有別的目的,還是……你真的愛江淺嗎?”
蘇凝沉默著。
她身旁的鬼娃凶戾地盯著嚴武,看它的模樣早就已經想要撲過來了。
但它身旁的蘇凝沒有發令,鬼娃只能強忍著沒有動作。
這種凶戾的鬼物,如此聽從一個人的命令,叫人難以置信。
嚴武沉默著看著這一幕。
“你不會明白的。”蘇凝淡淡地說,“我只是有點好奇,你到底是怎麼發現這些的,你還知道些什麼?”
她的話,等於承認了嚴武的推斷都是正確的。
確認了自己的推論,嚴武心頭微松一口氣,他表面不露痕跡,說,“很簡單,安簡絕對不是喜新厭舊,貪慕虛榮的人。她那麼愛江淺,沒有道理在江淺遭受困難的時候就舍他而去。江淺當局者迷,沒有想到這點,但其實整件事情完全不合常理。”
“江淺跟我提及過,安簡和羅東確認交往的時間就在短短的幾天里,而恰巧,那幾天是安簡到你這里過夜的時間。唯一的解釋,就是她被某種外力所影響,或者所控制。”
蘇凝靜靜地聽著。
嚴武頓了頓,看了她一眼:“那個方大師,也是你的人吧?”
蘇凝很詫異,沒有說話。
但她驚訝的表情已經證實了嚴武的猜測。
“那方大師人在東南亞,但他知道江淺身上的事,本身就是非常奇怪的事。我是不信有人能神通廣大到,知曉幾千里外某個人身上所發生的一切事,就像親眼所見似的。”
嚴武看著蘇凝,說:“打從一開始,羅東就踏進了你們聯手布置的圈套里。你們利用他狂切地想追求安簡的心理,為他安排了一出好戲。”
“他到東南亞去見方大師,想必不外乎你們安排賀兵對他透露,方大師有能幫人追求姻緣的能力。只要他在羅東面前露一兩手,羅東肯定信以為真。我只是一直想不通,羅東既然是你們最後一個目標,那你們安排他和安簡在一起,究竟是為什麼?”
蘇凝靜靜地聽著,微微一嘆:“才幾天時間,就發現了這麼多事,嚴武,你真的很聰明。”
就在這時,一把低沉沙啞的男聲傳進了嚴武的耳中。
“跟他說那麼多做什麼。”
一個男人出現在嚴武的眼前。
借著稀落的月色,嚴武勉強看清了對方的模樣。
那是個年紀在四十歲出頭的中年男人,個子不算高,中等身材,身上披著一件黑色的外套。
他出現在蘇凝的身旁,悄聲無息,沒有發出半點動靜。
他的相貌很普通,甚至可以說長得並不好看,但他有著一雙無比陰鷙的眼睛。
對方的目光射來之時,嚴武有種被毒蛇盯住的寒意。
蘇凝身旁的鬼娃看見陰鷙男人出現,凶戾的臉上似乎有些興奮。
嚴武站在原地,靜靜看著對方,說:“那方大師,就是你吧?”
陰鷙男人眯起了眼睛,緊緊盯著嚴武,目光浮現出毫不掩飾的驚詫。
他冷哼了一聲,說了一句。
“那女人今次找來的幫手真不簡單,如果不是我提醒你,恐怕我們今晚堵不到他。”
嚴武聽到他的話,立即確認眼前的陰鷙男人,就是那神秘的方大師。
當然,他也未必就真姓方,說不定方大師只是化名。
他跟蘇凝一起出現在這里,毫無疑問,嚴武知道他今晚是沒有逃走的機會了。
但他仍然不可能就此坐以待斃。
“咔嚓”一聲。
嚴武以極快的速度置出手槍,迅速上膛,並將槍口對准了數米外的陰鷙男人。
“嗤……”
陰鷙男人一臉不屑。
嚴武目光微凝:“你笑什麼?”
那只大頭鬼娃在兩人腳邊,神色凶戾,一臉躍躍欲試。
但它離嚴武有數米的距離,它撲過來的時間,足夠嚴武這位一個訓練有素的特警把陰鷙男人當場射殺。
他想不出陰鷙男人有什麼地方好笑。
陰鷙男人陰惻惻地說:“我笑你蠢。”
他話剛落下,一陣冰冷刺骨的寒意,從嚴武的背後蔓延了上來。
嚴武感覺脖子後有些癢。
無數黑色的發絲,從他的脖頸處纏繞了上來。
嚴武在心里大叫“不好”。
他知道自己犯了一個致命的失誤!
嚴武想要扣下扳機,但這個時候他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像被凍僵,連一動都動不了。
他的視线前方,無數頭發從額頭上方垂下,接著蔓延覆蓋了他整片視野。
嚴武的手仍死死抓握著槍支,但為時已晚。
他的身體,已經不再屬於他。
從身後出現的那只女鬼,已經徹底控制了他。
在嚴武徹底失去身體的控制權時,他腦海里泛起了最後的念頭。
一個欣慰的念頭。
江淺會為他報仇的。
……………………
一輛不起眼的黑色轎車,以驚人的速度,在路上呼嘯而過。
前方不遠處出現了一座橋,黑色轎車突然一陣詭異的轉向,速度不減,以可怕的姿態衝破了橋欄。
“轟”的一聲。
車子撞開橋欄之後,直直地一頭扎進了十多米深的漆黑河水中。
幾個眨眼的功夫,車子就沉進了河底。
遠處,一輛黑色的奔馳轎車里,兩雙眼睛靜靜地看完了全程。
劉大軍遙遙看著嚴武駕駛的車子,一點一點完全沉入到了冰冷的河水里後,他的眼睛里似乎有難以言述的火光在跳動。
他低沉的聲音里,難掩著微微抖顫的興奮。
“終於死了,那個姓羅的小子,也已經成功把我施種在他身上的色降以射精的方式轉嫁了出去,這一天,我們等了足足二十年了……”
說完了這些話,劉大軍看見副座駕上的蘇凝一反常態的沉默,很是奇怪。
“怎麼回事?為何你看上去似乎並不高興?”
蘇凝收回凝望窗外的視线,淡淡地說:“我高興得很。”
“你臉上的表情可不是這樣說的。”劉大軍淡淡的一笑。
但他對蘇凝言不由衷的回答並不以為意,也沒有深究的興趣。
他的興趣在別的地方。
劉大軍的目光在蘇凝的身上巡游了一遍,看著蘇凝那張精致絕美的臉龐,他的眼睛里升騰起強烈的欲望。
“我現在興奮得什麼都不想,只想和你做愛,到我住的地方去吧!”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不像是在征求,也非是懇求,像在說著一件普通平常的事。
蘇凝搖了搖頭,“江淺很快要來接我,我現在要回診所。”
“別忘了,你還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劉大軍的臉上,掠過一絲深深的妒忌。
“我知道,現在馬上就去。”
他緊緊盯著蘇凝,淡淡地說:“在這之前,先用嘴幫我弄弄吧。”
蘇凝看了他一眼。
略一停頓,她沒有拒絕他。
蘇凝解開了劉大軍的腰帶,褪下了他的褲子。
接著俯下身,張開紅潤的嘴唇,將劉大軍強烈勃起陰莖吮進了唇中。
“啊……”
劉大軍閉上了眼睛,頭靠在座椅上,面上露出無比享受的神情。
隨後他睜開眼,低頭看著蘇凝俯身埋首在他的胯間處,緊緊盯著他那根黝黑健壯的陽具,在蘇凝的紅唇間一進一出。
遠處,有經過大橋的車子發覺到了異常。
幾個路人司機從車上下來,在橋上觀望著下方的河水,其中一個似乎發現了什麼,已經拿出手機准備要報警。
劉大軍對那幾個司機的舉動似乎毫不關心,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專心致志地注視著蘇凝為他口交。
蘇凝伏在他身下,嘴唇吞吐的動作很熟練,像並不是第一次給劉大軍這樣做。
口交了五六分鍾後,劉大軍就喘著粗氣,什麼話都沒有說,徑直地在蘇凝的嘴里射了精。
蘇凝停下了口交動作,等到劉大軍停止射精後,她才吐出嘴里疲軟下去的陰莖。
抽出紙巾,把嘴里的精液都吐干淨後,蘇凝便將紙團扔到了車窗外的草地上。
她擦拭著嘴角,臉色平靜地吩咐說:“走吧,我先回診所,你辦完事後過來。”
劉大軍宣泄完,暫時得到了滿足。
他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