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早晨,許平起了個大早,看著在自己懷里睡得無比安穩的小丫頭沒去吵醒她。
溫柔的一吻後輕輕的把手從她的脖子底下抽了出來,盡管這一絲不掛的肉體十分的迷人,軟玉溫香的氣息讓人戀戀不舍,可終究她眼角的淚痕還是讓許平沒了欲望。
照常到外邊打了一套拳,享受著清晨無比清新的空氣,同時在反思著自己這早睡早起的生活習慣是不是健康過頭了,完全不像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
再加之有女人投懷送抱還能克制,是不是裝B不知道但許平知道自己的心態還不符合這年輕的外表,繼續這樣循規蹈矩的活下去這生命也太無趣了。
一套拳打完,許平突然就有些猶豫了,猶豫著該不該回去。
回去的話感覺面對安輕雪有些別扭,盡管昨晚沒把她開苞不過該親的親了,該摸的也是一點都沒省,就插那臨門一腳要是按照之前那些女性的思想肯定就是清白被毀,不負責任的話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祖師爺,您,打完拳了?”在許平猶豫的時候,李道然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一看許平晨練完了頓時目露失望之色。
因為每次看許平打拳他都感覺心有所得,所以起了個大早也不做平常的早課了想過來觀摩一下,誰知道年紀大了爬階梯速度慢還是晚了一步。
“老東西,過來一下。”許平伸了伸懶腰,靈機一動問道:“有些事我想問問你!”
“是,祖師爺您盡管問,小徒孫肯定是知無不言。”李道然微微的一楞隨即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因為這段時間以來許平一直都懶得搭理他,有問有答已經是給天大的面子,現在難得的主動開口讓他感覺有些惶恐。
兩人來到了懸崖邊盤腿而坐,許平看了看這殷切的老家伙,猶豫了一下才問道:“對了,你說百花宮宮主走火入魔到底是怎麼回事,按理說地品中階還不到煉心的地步,九鳳玲瓏功可是鬼谷門下至陰的高深武學,按道理說不該出現那樣的意外啊。”
“這個,因為悲憤過度。”李道然倒是沒想到許平會問這個,心里一喜立刻濤濤不絕的說:“百花宮宮主葉雙語當年也是收養過來的孤兒,幼時曾拜在我的門下是個冰雪聰明的女孩子,不過後來我發現她在武學上的天賦更高,就忍痛割愛把她送到了百花宮。上一任的老宮主一看也是喜歡至極,親自教導著她課業,而她也是勤奮好學,漸漸的脫穎而出成為了鬼谷門下資質最是決絕的弟子。”
“聽著是不錯,那安輕雪呢,她爹是誰?”許平點了點頭,其實像冷月那樣年紀輕輕立了天品的可謂是世間少見,但她的修為也是在腥風血雨里鍛煉起來的,根基無比的扎實。
天姿這個看似飄渺不過是不能忽視的,即使是自己的話沒那麼多奇遇也成了氣候,一個溫室里的花朵能有這樣的成就確實也值得肯定。
說到這,李道然哎了一聲,一副唏噓感慨的模樣,徐徐道來的時候是一臉的惋惜。
葉雙語身為這一代鬼谷門下的第一人傑,妙齡之年已是一流顛峰,衝破地品是指日可待。
不過少女總有懷春時,那時候的葉雙語和五行堂下五行之土的立地堂的一今年輕人戀愛了,沒任何修為上的約束,只有彼此間的你情我願,兩今年輕人很快就花前月下,陷入了愛河之中。
那時候這段姻緣得到了鬼谷門下所有人的祝福,後來葉雙語也是珠胎暗結,就等著有個好時候共結連理了。
而那時候年輕人被派出去執行任務,任務地點是在國外,所要剿滅的是之前對於皇權一直持反對意見的激進派,有懂得奇術的妖人,同時也不乏身手高強的高手。
那一次的任務並不輕松,最後的結果很是慘烈,慘烈到讓人難以想象。
那個基金組織損兵折將,近十年來積聚的力量損失殆盡被徹底的誅滅,而這邊鬼谷門下和御用拱衛司的高手們則是全軍覆沒,到底發生了什麼沒人知道,可當地政府找到的時候遍地都是屍體無一活空,地上血流成河無比的淒烈。
其實如果細算的話,皇家這一派是勝利的,只是代價太過慘重了。
而原因也是因為低估了這個激進組織這段時間蟄伏下的發展,沒料到他們的力量竟然強大到這種地步,而事後組織的那些核心人員損失了一半可剩下的馬上隱藏起來,這些年娛用拱衛司密不透風的搜羅之下依舊找不到蛛絲馬跡。
最終連首領也沒抓到,任務是失敗的也是可恥的,因為最後沒有人凱旋而歸,送回來的只有一具具冰冷而又血肉模糊的屍體。
可憐葉雙語肚子里的孩子出生的時候就沒了父親,而葉雙語也受到了極大的打擊,在那段時間她的修為突飛猛進。
衝破地品的時候所有人都欣喜無比,而後她又以閃點的速度破了中階,這樣飛快的速度開始讓人感覺到不安了,就連一開始以為她是化悲憤為力量的人也知道事情太過蹊蹺了。
果然,她是因為心有所恨才突破得那麼快,而最後也是因為心境的關系走火入魔,鬼谷門下這一代的第一人傑就此隕落,這段往事一提就是道不盡的唏噓,只能說是造化弄人。
“原來是這樣啊。”許平哦了一聲,心想確實是坎坷,如果不走出這個意外的話,這對金童玉女該受盡人間的祝福,而安輕雪也會享受父母之愛健康快樂的長大,不至於在那柔弱的外表下隱藏著那麼多壓抑的東西。
當然了,許平比較在意的是葉雙語號稱百花宮第一美人的贊譽,想來能有如此的美贊,相信她的姿色也該走出類拔萃,應該是那種世間難尋的佳人。
“是啊,哎!”李道然苦笑了一下,感慨道:“如果葉雙語沒走火入魔的話我們也不至於這麼頭疼,現在百花宮那邊最強的不過一流中階而已,如果以現在的人馬出戰的話,百花宮那邊恐怕挑不出幾個拿得出手的的,去的話就是去丟人現眼。”
“老狐狸。”許平呸了一下,這老家伙看似唏噓實際上是在指桑罵槐。
這些年鬼谷為皇家出了那麼多力,現在民間鬧起一些風波卻壓不下去,這說到底皇家確實是無奈不過也不講究。
畢竟鬼谷派所做的一切都只能在陰暗面里,真拿出來說功勞的話一件都上不了台面,這三百年來的任勞任怨確實不能忽視,說夸張一點大明王朝能有如此盛世少不了鬼谷派的功勞。
李道然的話雖然刻意遮掩著,但也掩飾不住一股怨氣,想來連他這種世外變態都有這樣的心思,雙絕宮五行堂的門下有這種想法的人也不在少數。
這些年鬼谷死了多少人沒人知道,多少人慘烈犧牲也沒人知道。
大明百姓乃至內政閣看見的似乎只有三百年來的奉養,看不見後山山谷一座座的墳墓,看不見每年有多少鬼谷弟子死在了沒有硝煙也不能拿上台面的戰場之上。
“祖師爺,十年前,十年前。”李道然有些激動了,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那次是朱姓皇族的旁枝後裔做亂,那個極端組織里領導者半數姓朱,集結了大部分反對大明皇族的反對者。兵強馬壯,除了奇人藝士外還有大量的武林高手,那一次的剿滅任務您知道代價多慘重麼。”
“現在極端組織,那麼多麼?”許平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只能靜等下文了。
“何止多,戰爭,打下臣屬國,每一次的變革,您知道這些勝利的果實背後產生了多少極端組織麼?”李道然說到這眼里凶光一現,咬著牙近似歇斯底里的說:“十年前的那次行動也是皇家的聖旨,我們和御用拱衛司集合起來一起行動,出動的力量空前絕後。可就是那一次,御用拱衛司的人因為明面上的身份不方便動手,結果行動的全是我們鬼谷的人。最終的結果是御用拱衛司的人一點力氣都沒出卻領了功勞,而我們鬼谷死傷慘烈,卻因為事情上不了台面連風聲都不能走露半句。”
“你想說,這一切都是皇家的謀略麼?”許平閉上了眼已經猜到了大概,恐怕是因為要保全御用拱衛司的實力才會有這樣的變故吧,畢竟於皇家的角度而言,御用拱衛司為我所用忠誠度又高,比起鬼谷的一宮五堂更加的重要,如果說一開始預料到戰況慘烈的話,鬼谷派的高手無疑是最適合做炮灰的角色。
“弟子不敢。”李道然有些古怪的笑了一下,但語氣有些發衝:“不過那一次御用拱衛司不傷一兵一將,號稱是當年最強的敵對組織,實力最強您可想而知。鬼谷去了近百的好手,五行堂主去了四個,彼此都沒用熱兵器的情況下四位堂主身隕,最終他們的屍體只能埋在後山,功勞不能公之於世,甚至可以說死了都不能泄露半句,不可能有國之烈士的榮譽。”
“委屈你們了。”許平思索了許久只能這麼說了,因為另一方是自己的後世子孫,更何況於帝王心術而言這麼做並沒有錯。
這一代的帝王考慮得很周全,在自己登基不久借這機會削弱鬼谷派的力量,事實上站在許平的角度而言還真的挺欣賞這樣的做法。
看似冷血,卻是站在至高點上的一種制衡,通過權利來削弱那時候強大無比的鬼谷,這就是帝王心術的一種體現。
世界上本就沒有所謂的公平,連法律也是如此,因為法律的存在對大部分的普通人而言是尋找公平的渠道,可對於很少的一部分人而言卻是一種猙獰的束縛。
制定法律的始終是人,是人的話就會有思想上的偏頗和錯誤,法律是不可能完善的,在日新月異的發展中到底多少人被它所害不得而知,但許平深知每一種法律的出台都有得益者,同時也有莫名其妙就被坑害的人。
賜於法,行以律,看似是對世界的一種規范。
但對少部分人而言就是一種不公平,這是不爭的事實,本來世界上就是人無完人,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肉體凡胎的人制造規則本身就是一種不公平。
“祖師爺,您的反應和我想的一樣,帝王心術漠視蒼生,天威難測啊。”李道然苦澀的笑著,直到現在他才仰天長嘆,表露出了自己一直壓抑的情緒:“您是一代人傑,一代帝王,或許是小徒孫還有黎民百姓們的眼光實在太短淺了,始終領悟不到您那樣的境界。只是我們終究是肉體凡胎,委屈就是委屈,生氣就是生氣,如果活到您這樣萬事都洞察於心的地步,於我們而言活著似乎也沒什麼意思。”
“李道然,那你想說什麼。”許平也是一時有些迷茫,忍不住嘆息道:“既然皇家奉養你們,那你們就必須有做出的犧牲,這種約定俗成已經綿延了三百年,難道這時候可以改變麼。於上位者而言最忌的就是感情用事,不管鬼谷,內政閣,朝堂六部還是御用拱衛司,全都是工具,全都是棋子。君臨天下必須考慮的事情太多了,人命不過是一個個棋子,而真正的上位者是不會考慮棋子的生命,感受,乃至是尊嚴。”
“祖師爺,您現在,還是抱著位極九五的身份在思考這些麼?”李道然深沉的看了一眼,事實上到了他這歲數,這些殘酷的道理他比誰看得都明白。
他的話讓許平楞了一下,隨即是搖了搖頭:“你說得似乎也對,我涅盤重生以後或許不該去考慮這些。可如果我真的完全重生的話,不該考慮皇家的事,同時我也該忘了鬼谷派先祖的身份,可我還是第一時間來到這了,事實上有些事我真放不下。”
“祖師爺,您為了不干擾今世帝王所以選擇不留在京城。”李道然猶豫了一下,還是大著膽子說:“其實不盡於此吧,自古無情最是帝王家,您應該有自己的顧慮。道然說句難聽點的,鬼谷派現在滿門上下已經是人心惶惶了,如果你覺得自己該如是新生的游戲人間的話,您就不該來這里,既然來了的話,是不是也該考尊重一下自己的選擇,以鬼谷派門人的身份做點什麼,就如您還是站在千古一帝的角度上逃避著皇家一樣。”
“老東西,你還是在勸我麼?”許平感覺自己確實很糾結,既想有一個全新的身份在這個世界上活著,看現在的大明到底是怎麼樣的。
可自己還是顧忌著皇家那邊的態度,而自匕首先跑來鬼谷的山門是一種基於本能的思考,既然來了卻表現得外人般的淡漠,這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弟子不敢!”李道然不再多說,態度依舊恭敬,眼神第一次勇敢而又堅定的看著許平,充滿了視死而歸的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