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過了十來分鍾，李亮回來了。

　　他狀態不是很好，滿眼學期，頭發亂糟糟，看到唐歌，眼神有些飄忽：“我、我聽高強說了，你回來了。”

　　唐歌裝作什麼也沒發生，恩了一聲道：“你媽的病怎麼樣？”

　　李亮痛苦道：“有點嚴重，醫生說要住院做透析。”

　　唐歌說：“透析挺貴的吧，需要定期做。”

　　李亮點了點頭，一言不發。

　　唐歌則道：“那你休息吧，我不打擾你了。”

　　說完就回了房間。

　　她當然不會主動開口借錢，讓李亮開口，這里面就還能算一份人情。

　　而且就算李亮家庭不錯，透析的費用也不是輕易能負擔得起的，到時候說不定還得求她。

　　當然，他們家另有辦法的話就再說。

　　第二天上午，唐歌給陳誠打電話見面。

　　在一家飯店，唐歌要了錢，就是本來准備給劉處的八十萬，說實話，陳誠這麼痛快就給錢，她還有點吃驚。

　　要是換了她，說不定會想想，萬一你拿錢跑路了怎麼辦。

　　“對了，你爸行動沒有呢？”唐歌問。

　　陳誠說：“當然了，你沒看新聞嗎？”

　　見她搖頭，陳誠解釋說：“前兩天，我爸去了市團委講話，講的就是關於經濟建設的方面。”

　　見唐歌還是不太懂，陳誠繼續說：“經濟本來是歸政府管的，我爸不負責這方面工作，按理是不應該多說的，而且場合也不對，那可是團委，所以他這樣，就是表明了，想要爭取一下市長位置。”

　　“而且團系和省長一系，是兩條线，這種講話，就是親近省長一系明白嗎，他對著團委講話，不過是給省里面的人聽得！”

　　唐歌想了想說：“那會不會太著急了，你爸還不是市長，就對經濟工作指手畫腳。”

　　“著急是著急了些。”陳誠嘆了口氣，“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正常競爭，他恐怕不是對手。”

　　唐歌說：“那下一步呢，怎麼辦？”

　　陳誠他爸，這是下了血本了，這樣造勢，如果失敗了，那不是成了商洛官場的笑柄了。

　　“他自己有考量，不過近期，應該會去找省長匯報一下工作。”陳誠低聲道。

　　唐歌默然，這一步更是激進了，正常要匯報工作，也是找市委書記，找省里，也應該找省委副書記才對。

　　現在他這麼跳，要投奔省長一系，省委書記會怎麼看呢。

　　真是太冒險了，唐歌有些心驚肉跳。

　　陳誠說：“我爸既然敢這樣做，應該也有點把握，雖然不太和規矩，但是官場嘛，本來就是對人不對事的，他團系出身，投奔省長一系，也是能給省長造勢嘛。”

　　不過這事兒要成，還得看陳誠他爸，能拿出多大的籌碼，讓人信任你不是投機，同時還要看能給人家帶來什麼好處。

　　比如搞掉李大明，牽連一下省委書記？

　　唐歌胡思亂想中，又聽陳誠道：“對了，我爸和我說，什麼時候，他想見見你。”

　　唐歌搖了搖頭：“暫時還是別了，你幫我推一推吧。”

　　“那你把你記得的，陝西的人員變動，都給寫出來，我拿回去給他參考一下，最好還有詳細的時間！”陳誠說。

　　唐歌道：“我知道的實在不多，你告訴你爸，這方面，還是別抱有什麼期望了，而且上輩子，過幾年我就不在陝西了，消息更不關注了。”

　　陳誠十分失望：“這樣啊，還有件事，錢方面，你要省著點了，昨天我爸把很多收入，都打進廉政賬戶里了，現在我手頭，除了給你的八十萬，也沒有多少錢了。”

　　廉政賬戶。

　　就是一個收款賬戶，官員可以將收來的賄賂、不好拒絕的禮品折算。

　　打進去，如果事發了，有廉政賬戶的賬單，可以當做無事發生。

　　不過後來，這個廉政賬戶就取消了，封死了這條路，一旦貪汙，就沒有回頭路了。

　　唐歌恩了一下，問：“對了，你能不能搞到攝像頭，針孔攝像頭。”

　　“你要監視誰？”陳誠詫異了。

　　當然是監視李亮了，如果可以的話，還是監視一下，說不定他就會自己露出馬腳呢。

　　“你別管了，就說能不能搞到手吧。”唐歌說道。

　　陳誠點了根煙，皺眉良久：“能是能，不過你會用嗎，而且那東西很貴，我勸你還是別弄了，萬一被人發現了得不償失！”

　　有可能被發現，倒也是個問題，唐歌本來也沒抱太大希望，又聽說很貴，那就算了吧。

　　拿了錢離開，唐歌找了個網吧，開始查看買服務器問題，根據高強的開發記錄，最多二十天，網站就能上线了。

　　有一年時間運作，然後出手。

　　如何推廣，實際上唐歌只是有個大概的方向，具體怎麼來，還是得詳細策劃，甚至在宣傳方面，前期需要投入一部分。

　　就在她上網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

　　是李亮，他吞吞吐吐道：“唐歌，我有點事兒想和你說，你現在在哪呢？”

　　唐歌心里大笑，果然來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