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曼感覺馬海一直盯著自己,惱怒的回頭瞪了馬海一眼,剛要回過頭去,余光看到了馬海肚皮下方撐起如擀面杖高的帳篷,於曼表情像被點穴定住了一般,紅唇微張,陽光下微紅的臉蛋正在肉眼可見的速度紅的冒血,失神的眼神中充滿了不可置信,一時間竟然忘了回頭。
“啊!!!!!!”
一聲尖叫把三人的魂都叫了回來,率先說話的是劉長順,他被嚇了一哆嗦,緊忙回頭望了一眼“怎麼了媳婦,是不是顛疼了,我慢點?”
於曼這才回過神來“沒沒沒事,膈了一下”此時她眼神有些離亂的別過頭去,似乎不敢看馬海的眼睛,對馬海也沒和往常一般那樣指責。
“怎麼會那麼……”於曼心想,劉長順的本來不小了和他的一比簡直小巫見大巫,萬一捅一下,那女人下面豈不?……
不由的加緊大腿,哎呦我在想什麼,關我屁事,他那樣的也找不到什麼好娘們。
於曼心咚咚的跳,強迫自己把有的沒的忘掉,有搭沒搭的和前面的劉長順聊起天,試圖無事發生。
反倒馬海可沒想那麼多,地中海的腦袋一直轉向於曼,泛黃且布滿血絲的三角眼直直的盯著於曼的胸部,剛咽了一口粘稠的口水被於曼一聲尖叫嚇了一跳,被嗆了一下,一個勁的咳嗽,下面因咳嗽被頂的感覺要爆了,因為疼痛慢慢軟了下來。
於曼上半身都轉過去了,被手臂擋著,馬海也只能幸幸的看向別處。
一路無語。
開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到了城鄉道,馬路平順了起來,兩邊私家店鋪越來越多,馬海的禿腦袋撥浪鼓般來回轉著,配合丑陋的面相好像動物園里人群中的猿猴,“媽媽這人好丑”三輪開的不快,行人的話語還是可以被聽到的,一個小男孩指著馬海說道。
孩子母親看了一眼立馬露出厭惡的神情頭扭一邊去了。
馬海自顧自的看看這看看那,農民進城的歡喜表露無敵。於曼則一直呆呆的看著前面不知道在想什麼。
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一家餐館門口,女人一身紅黑色工作裝,記著灰色圍裙,腦後梳著一個簡單的馬尾,神情專注的看著眼前坐著的客人,好像正在記菜單。
“芳……芳妹子”
三人到了醫院門口,長順把馬海扶下來,“媳婦,把輪椅拿下來給他折好”長順被熱的滿頭大汗,心想還得和媳婦逛街,真的一下頭就大了,在門口攙扶著馬海,路過的人看他倆的目光都奇怪起來,代表著什麼長順心里門清,心想趕緊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於曼從那聲尖叫以後目光總是有意無意的避開馬海,之前雖然也不愛看他,但是眼神都是嘲諷和怒氣來的理直氣壯,不像現在這般目光躲閃。
“好了”於曼跟長順說道。
“老公我們走吧,車在停車地方停就行”直接略過馬海,長順把車停好以後直接走了。
馬海一個人坐著輪椅找到一個護士。
“小。小姐帶我去一下二樓骨科”馬海賠笑道。“掛好了嗎你,先去掛號!”小護士瞟他一眼直接說道。“好好”
長順和於曼則在百貨大樓閒轉,面相不佳的男人帶個美女引路人時時側目,長順非常享受這種拱白菜的感覺,腰杆比平時挺了不少,於曼也享受著路人的側目,似乎對自己容貌吸引來的目光很滿意,緊緊的挽著長順胳膊。
看著琳琅滿目的商品,於曼心花怒放,好像全部收入囊中,可惜老公不給力,她對長順翻了個白眼,一度懷疑是不是浪費了自己的容貌資源,跟了劉長順。
天色漸暗,馬海在三輪旁邊的台階上坐著,拐杖扔在旁邊,看著來來往往的年輕女孩不亦樂乎,反之女孩們都捂著臉通過。
“怎麼還沒回來”馬海心想。
不一會,那倆人回來了,長順雙手提滿了於曼的“戰利品”眉頭都快打結了,而於曼則喜笑顏開,跟老公說著各種化妝品的種類,劉長順是一句也聽不進去。
於曼來到車前,本來揚起的笑容僵了一下,沒說話,只是把東西往車上放。
“你們女人走路是不是永動機啊,都不累的嗎”劉長順叉著腰,一邊說話一邊活動腿,似乎一點沒在意馬海怎麼樣。
“要不是你一個勁叫回來,我還能逛十條街!”於曼撅嘴說道。“那是我叫回來嗎,那是我得錢包叫回來!”“上車!你那腿行不行?”長順這才主意到馬海,“還是扶我上去吧,腿還是用不了大力嘿嘿”馬海抬頭說。“服了你了”說完倆人配合一路給馬海付上了車。
到了村子天已經黑了,把馬海送到地方以後倆人就回到了家,長順是累的不行,一路也沒怎麼說話,回家洗個澡直接躺下了。
於曼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戰利品,看到一個黑色圓柱瓶子上面印著金色的英文,忽然腦海中浮現出上午在三輪車上的那個畫面,沐浴完白皙嬌嫩的小臉瞬間通紅,“帳篷都快撐到胃了,他是姓馬還是真的馬,他女人不得被……”“哎呦我在想什麼,和我又沒關系,我只是好奇,但願以後別來找長順了”於曼自言自語自我肯定著放好東西,上床睡覺了,今天其實她也挺累的。
城里。
“寶貝明天上學需要的東西都准備好了嗎?”
郝春芳笑著揪著女兒小馬尾問道。
這陣子可把她累壞了,又要找工作,又要找學校,還有家里的必須用品,每個月的房租,真是整個頭都大了,還好挺過來了,工作算是比較順利的,在一家餐館做服務員,只能先干著,不然快喝西北風了,找學校是真的頭疼,很多學校優先收當地戶口的小孩,一半時戶口還遷不過來,只能去子弟小學,好歹有個去處,現在一切已經步入正軌了,只管掙錢就好了,大塊大石頭總算落了地。
“准備好啦,媽媽看我的書包”小家伙背著書包轉了幾圈。
“好看,明天開始你就是學生了,要好好學習聽老師話知道嗎”“知道拉”女孩好像真的喜歡上學,一晚上都在擺弄她那個粉紅色小書包。
郝春芳看著孩子放心的笑了笑,她希望孩子能通過學習出人頭地,以後找個更優秀的男人結婚,這是她作為母親唯一對將來的期許。
“咦?今天上午好像看到劉長順開車過來了”郝春芳想了想搖了搖頭,現在村里除了孫叔,其他已經不關自己事了,拿著毛巾走向浴室。
一陣嗶哩啪啦的鞭炮聲,主人家門口貼著大大的喜字。
“歡迎歡迎請進”一男子春風滿面,穿著紅色的新郎服和伴郎在一聲聲招呼著。
今天是村里管家兒子結婚,管家也算是村里有頭有臉的人物,家里干皮鞋生意,白話就是屬於倒買倒賣,在別的大城市批發過來,農村很多沒見過的款式,現在農村人普遍比以前生活好多了,慢慢的也消費的起,尤其是女鞋,男女的服飾上女的永遠比男的敢消費。
管家院子已經被改良了,之前的種菜土地,都被蓋上水泥,看起來平整的很,最里面擺了哥台子,下面擺滿了酒席,牆邊掛著五顏六色的氣球,大部分已經入座了。
拐彎處一個大概身高160 多得身影柱個拐杖一瘸一拐的走來“嘿嘿龍子結婚了,這是哥一點心意”說著從磨的黑的發亮的褲兜里拿出還算平整的100 元遞給男子。
“說啥呢哥你太客氣了,快里面請”叫管龍的男子笑容一僵,隨後恢復如常,熱心的招呼著,看不出一點異常。
馬海在門邊隨便找個個地就坐下了,其他桌人唯恐不及,身邊的座位立刻讓出來了,馬海習以為常,自顧自的拿起一把瓜子嗑了起來。
參加的人到齊,新郎和新娘一同上台致辭,下面的人有的專心吃著東西,有的扭個頭看著台上,馬海周圍可以說相對而言“人煙罕至”,“新娘還挺漂亮的”馬海一邊吃著雞腿一邊嘟囔著,油粘了滿大嘴,本就丑陋的外表下增添了實打實的油膩。
新郎新娘剛下台准備挨個敬酒,離台子最近那個桌的劉長順就開始起哄“今天不喝盡興不許洞房!”
底下傳來一陣笑聲。
“順子我看你挺跳啊,咱倆先來!”同桌的一胖子叫趙力群,光頭穿個白色背心,雙下巴都快到喉嚨了,顯然是個酒蒙子。
“放心今天肯定讓你們喝到位,不喝多我還不讓你們走呢!”
新郎顯然樂意這樣的玩笑,笑著回道。
走了一圈,最終到了馬海桌前。
新娘明顯後退了一步,秀麗的臉上不自然的表情就差貼幾個字明說了,新娘身高160 左右,不光身高,五官也是往小發展除了一雙丹鳳眼,看起來挺可人的,白色婚紗更添加了高貴莊嚴的感覺。
幾個顯眼黃點子的白色背心和別人顯得格格不入,滿嘴肥油咀嚼著,不時從嘴角漏出幾滴,眼皮褶皺的三角眼混沌中透著齷蹉,盯著屬實讓人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