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爸爸，你那邊天氣如何？”（英語）

　　“很好，怎麼想起這個時候給我電話？”（英語）

　　“啊，難道不在你起床的時候給你電話，要等你正在睡覺的時候給你電話？”（英語）

　　“好吧，有什麼事？”（英語）

　　“關於飛機的事情，爺爺是怎麼說的？”（英語）

　　“很急嗎？”（英語）

　　“我想知道進展，拜托。”（英語）

　　“好吧，黑鷹沒問題，如果他們想要的話，我們可以推動這件事，巴統問題可以繞過去。大力神也可以，但是F-14有些麻煩，你知道，你爺爺現在不在格魯曼的董事會。”（英語）

　　“可以游說國會嘛，我相信國防部會很樂意將武器庫打開，任憑他們挑選。”（英語）

　　“這個可以等考察團回來再說，和他們打交道的日子還長著呢。”（英語）

　　“那就這樣。”（英語）

　　“好了，估計你們應該都錄下來了，下面這段也記得錄下來：那個，我可是很努力地在幫你們牽线，有那個意思就抓緊，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了。”（漢語）

　　大陸這邊一幫人都有些蛋疼，倒不是因為監聽，這種事情雖不光彩但很平常，不見各國大使館在建造的時候，材料都要從自己國內運麼。

　　再說他們都已經很克制了，監聽到這個也算是無心之舉，哪里像美國人，板凳之前訪美的時候，那些家伙恨不得將竊聽器布滿每一寸土地。

　　只是，那個叫李旭的家伙也太沒樣子了吧？這已經不是“輕佻”可以形容的了。

　　不過最後上面的大佬發話了：“這小朋友倒是很有趣，這是在向我們喊話呢。”

　　於是——

　　“李先生，這是戴主任。”李衛國帶著一位老人上門了。

　　“你好，戴主任。”李旭和對方握了握手，並招呼利智端茶遞水。

　　“想不到李先生的中文說得這麼好。”戴主任很和氣，慈眉善目的，沒什麼架子。

　　“過獎，有興趣自然願意去學。”李旭微笑著說道，然後直奔主題，“相信李同志已經將錄像帶拿給戴主任看過了，您覺得怎樣？”

　　“嗯，原則上應該沒問題，李先生這麼慷慨，我們也不好拒絕。”戴主任先定了個調子，然後關鍵轉折詞就來了，“但是呢，我們希望能先看一次完整的劇情，再做決定。”

　　說到這里戴主任還有些局促，似乎很不好意思，不得不承認，這個年代的中國人，哪怕是官員，都還是很“淳朴”的——針對外國人而言。

　　“沒問題，我這就給他們電話，讓他們盡快將齊全的錄像帶送過來。”李旭一口答應。

　　都說80年代風氣開放，但那要到85年之後去了，傳說中某個版本的《封神榜》和《聊齋》，都是在那段時期出現的。

　　現在麼，還在試探中小心的前進，去年的《加里森敢死隊》造成的影響都才剛抹平，也就難怪這位戴主任如此做派了。

　　倒是各個地方台現在很大膽，很多記憶中的經典劇集，都是先在地方台上播出後，反響良好，才被別的地方台引進。

　　事實上，《大俠霍元甲》、《上海灘》、《萬水千山總是情》這幾部香港經典劇集，都是在廣東省電視台播出後蔓延到全國的。

　　“那就太好了，多謝李先生理解。”戴主任松了口氣。

　　“對了，戴主任，如果以後還有合適的電視劇，是不是也可以找您啊？”李旭這時又問。

　　“這個……”戴主任看了看李衛國，後者不發一言。

　　“李先生還有什麼電視劇嗎？”戴主任只好這麼問道。

　　“一些優秀的日本電視劇，未來還可能有一些美國電視劇或者英國電視劇。”李旭笑眯眯的說道，“港劇雖然也有不錯的，但大多都顯得有些小家子氣，放地方台還可以，中央台就不合適了。”

　　的確，能在中央台上播放的進口劇，要麼是《大西洋底來的人》這種比較干淨的科幻電視劇，要麼是《血疑》這種家庭倫理劇，要麼是《排球女將》這種勵志劇，黑幫斗毆這種在《加里森敢死隊》之前還有可能，之後嘛……

　　所以《上海灘》還是交給TVB往粵省運作吧。

　　“這麼說，李先生是希望和我們進行長期的合作了？”戴主任忽然來了興趣。

　　“的確有這個想法，不過就目前來說，除了香港和日本說得上話以外，美國那邊還力有未逮，”李旭說到這里摸了摸下巴，“唔，如果我訂制一部電視劇給你們怎麼樣？”

　　“訂……訂制？”戴主任有些懵。

　　“是啊，你們想要看什麼樣的劇情說給我聽，我想辦法找人制作出來，再便宜的給你們，比如十分之一的價格，”李旭解釋地說道，“但是這樣的話，本土市場的收視率可能很差，要賠錢，不過反正都是開拓市場，賠錢賺吆喝嘛。”

　　“什麼題材都可以？”戴主任下意識地問道。

　　“當然，”李旭大喇喇的一擺手，“你就算要把長征拍成電視劇也沒問題。”

　　噗嗤，正在喝水的李衛國當即噴了出來。

　　“李先生說笑了。”戴主任也趕緊擦汗，“我們……我們會考慮的。”

　　“也好，”李旭依然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樣，也沒有勉強，“萬事開頭難，還是先將霍元甲播出之後看看情況，以及我們形成了默契之後，再說以後的好了。”

　　談妥這個後，又隨便聊了幾句，戴主任和李衛國就告辭了，然後又過了兩天，李旭帶著利智離團，到機場准備乘坐飛機去上海。

　　“老板，我們就這樣走了，不太好吧？”坐在貴賓候機室里，利智小心地問道。

　　“有什麼不好？我已經給星視打了電話，黃錫照親自過來談，而且1美元的版權費也是同意了的。”李旭聳聳肩。

　　“但是……”盡管離開了釣魚台之後，利智要顯得輕松不少，但這會兒還在燕京范圍內，依然有些惴惴的。

　　“假痴不癲也得有個限度，”李旭這時笑了笑，“信息都傳遞過去了，他們願意找我的話，有的是辦法，最差也可以通過香港新華社分社的李社長，往星視傳遞消息。”

　　說到這里他笑得更開心：“我估計，無論是考察團內部，還是接待團那邊，不爽我的人，希望我趕緊從他們眼前消失的人，都不會少。所以我還是趁著沒有徹底激怒他們之前，主動圓潤的走人，順便恢復正常人的做派。”

　　“老板的意思是，你之前在裝瘋賣傻？”利智看看四周，壓低聲音問道。

　　李旭笑而不答，正好這時廣播響了，他當即起身招呼她上飛機。

　　隨著擺渡車來到飛機面前，是一架707，看看周圍的伊爾-28還有三叉戟什麼的，果然還是波音合適點。

　　裝瘋賣傻？算是吧，更多的還是想要作個死，畢竟，他的靈魂來自於這片土地，更何況他還有作死的本錢。

　　所以，在他沒有施展法術的情況下，如此作死居然沒上黑名單，還能將《大俠霍元甲》順利推銷給央視，似乎挺不錯。

　　也就是說以後作死可以作得更大點了？

　　李旭在心里失笑了聲，念頭轉到了另一邊，不知道他們會如何評論自己在長城上唱的那首歌。

　　前世那部電影，雖然張國師掌鏡，還有一大票腕兒給大甜甜撐場子，卻是不折不扣的好萊塢流水线產品。

　　所以一部電影下來，只有邵殿帥死的孔明燈長城算是亮點，以及主題曲稱得上不錯，於是李旭拿過來在八達嶺上裝了個逼。

　　不過也就那樣了，王昌齡之外的那四句，除了押韻一無是處，平仄就不說了，特麼的重字還那麼多，要不是他及時修改了下，沒准讓人笑話。

　　即使如此，即使他的音樂素養足夠好，唱腔比原版還要出色，別人也不一定接受，畢竟跨度達到30年。

　　覺察到自己思緒正在做布朗運動，李旭趕緊伸手在太陽穴敲了敲，讓自己回過神。

　　正好這會兒飛機已經起飛，在通報了情況後，年輕美貌的空姐們已經開始起服務來。

　　於是李旭叫住一個從旁經過的空姐：“同志，麻煩你給我倒一小杯茅台。”

　　80年代坐飛機，在大陸還是一件奢侈的事情，所以空姐的素質，以及准備的東西，都是幾十年後不能比的，頭等艙里別說茅台了，就是各種高規格的洋酒也是有的。

　　唯一的問題是，空間不是很大，跟幾十年後普通百人客機的頭等艙差不多，畢竟是架波音707嘛。

　　“要不要也嘗一嘗，這可是國酒，周聖人親口封的喲。”在空姐端來白酒後，李旭抿了一口後遞到了利智面前。

　　“不……不要了吧？”利智咬了下嘴唇，“我不會喝酒。”

　　“嘗一口而已，又不要你喝多少。”李旭嘻嘻一笑，直接將手中的杯子轉了半圈，留著淡淡唇印的那一面對准了她。

　　利智有些氣苦，但還是端起來放到唇邊輕輕呷了一口，在透明小酒杯的邊緣，留下了個明顯的紅色唇印。

　　還好，醬香型的酒不是很烈，雖然讓她蹙起眉頭，但還沒到難受的地步。

　　但下一秒鍾，她就繃緊了身體，因為端起酒杯，湊到那紅色唇印處慢慢品嘗的老板，將自己的大手放到她的大腿上輕輕摩挲了起來。

　　要知道，李旭這一年多以來，基本上都是無女不歡的，現在來了大陸，又只帶了利智這麼一個沒有親密關系的女秘書，過了幾天“清苦”的日子，早就有些不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