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只能往前,不能退後,這就是自然法則,這就是人生。
我們處在一個瞬息萬變的世界里,生命中只有愛情是不夠的,你還要有事業、家庭、朋友、責任、義務,還要經歷挫折、成功、失敗、蟄伏??
有一些東西你以為擁有的理所應當,當你失去的時候才知道原來自己沒有資格固有。這些東西只是像風景一般,讓你游歷了一次。走過去,你仍就一無所有。
幸好有這樣的一次,讓我知道我並不只是一成不變的我,還有未知的自己在未來等著我。在每個男人的心中,有多少的焦慮,就會有多少的恐慌。因為這個世界上這麼多狼,我這只牧羊犬只好放棄我的溫順,向著這個世界露出我尖利的犬齒!
我,賀偉,在一次展示我人性中美好的品德——正直和公平時,幫了別人,卻害了自己。失去了地位、財富,惹怒了黑社會幫派頭目(喬黑子),得罪了生意伙伴(塗曉峰),被逼無奈遠離了故土和親人,開始浪跡天涯的未知旅程。但我並沒有輸得一無所有,我贏得了美人的佑護(肖敏的仗義相助)和佳人的信任(秦欣的依賴)。
每個人都會有技不如人、寄人籬下的時候。不要自慚,也不必自卑,我們都是凡人,夾雜在人流中,過的都是平凡的生活。當被別人忽略、笑話、非議、陷害的時候,就要學會把握自己的節奏。只要內心不亂,外界就很難改變你什麼。不要艷羨他人,誰都有苦痛;不要輸掉自己,振作比一切都強。
我乘坐 18:20 分起飛的天津航空公司的 GS7418航班,途經長沙經停,然後在半夜 10 點鍾左右到了咸陽國際機。一出機場,11 月 9 日夜的咸陽地區,淫雨霏霏,淒切陰冷。天空不見明月和繁星,只籠罩著黑沉沉的烏雲。
這樣糟糕的天氣,似乎預示著我此行的不順利。我的心情就和這天氣一樣,黯淡冰冷。
我打了一輛出租車,冒雨直奔西安市。因為我還准備明天天一亮去找譚蕊,那個我輕易放棄的女人。我手機里存有她的電話號碼,但我不敢輕易驚動她,只想和她見了面詳談,哪怕只是看上她一眼。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執念是否會如願以償。兩年了,譚蕊很可能已經成婚,甚至是做了媽媽。但我還是想做埋首沙堆的鴕鳥,罔顧對我而言是未知、對她而言是過去的事實,只是一廂情願、盲人瞎馬地去找她,不計較什麼得失。其實這就是我的真實想法——不管結局如何,只求能見一面,了一個心願。
到了西安市里,我又住在了長安雅集酒店,挑的客房還是兩年前和趙建新同住過的那一間。客房的擺設和窗簾仍舊一塵未變,恍惚中使我產生一種錯覺和幻聽,似乎趙建新還在衛生間里嘔吐、流淚,我下意識地推開衛生間門,發現里面空空如也,根本沒有趙建新的蹤影。
我對我的神經質感到可笑。時間已經過去兩年了,趙建新現在已經是一個男孩的爸爸了,事業家庭順風順水,我卻還是孑然一身,甚至比兩年前還要狼狽。時間在前進,我卻在倒退。這是我人生中的一個波折,還是我從此走下坡路的開始?我心里亂糟糟的沒有答案。我呆立在衛生間門口,好半天才緩過神來,走到床鋪前,一頭栽倒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出神。
我是普通人,我也患得患失。一天之內幾乎失去了我打拼數年的積累,還要亡命天涯,能不讓我失落壓抑嗎?
我躺在床上好半天,望著天花板思前想後,心里充滿了憤怒、沮喪、失望、悔恨等負面情緒。我努力想扭轉這種頹勢,不想為個人的瑣事煩心,就想起秦欣和肖敏的事來。
我現在不知道秦欣和喬黑子關於公司股權的事情解決的怎樣了,相信有張曉茹律師幫忙,喬黑子應該起不了多大秧。因為張曉茹也不是吃素的,背後有檢察院當副檢察長的老公撐腰。
我只是納悶,她們為什麼都不給我打電話向我知會一聲,難道非要讓我主動打電話詢問嗎?我有些心中不爽。
為了秦欣的事,我才深深得罪了喬黑子,也徹底和塗曉峰翻臉。我和喬蓓蓓處朋友的事,還不至於壞到這步田地。這是我強出頭、做好人、管閒事的代價,但我心里堅持我不能為之後悔,否則那就是我輸了。也許明天一早,小秦欣就會給我打電話,可能她還不知道我亡命出逃的處境,我不能怪她。畢竟她的對手是喬黑子,那也是杭州市響當當的黑道人物。她一門心思、心無旁騖對付喬黑子也是很沒把握的事,無法分心關注我也是正常的事情。我這樣一想,心里就立刻平靜踏實了很多。
但我一想到肖敏,心情馬上又灰暗起來。我的眼前呈現出惱羞成怒的塗曉峰在機場外面的停車場里,揮拳怒打肖敏的場景。纖瘦細弱的肖敏被塗曉峰打得都站不起來,塗曉峰還用手揪著她的頭發繞地拖走,她則在塗曉峰的魔爪下苦苦掙扎。
一想到這個場景我的心被深深地刺痛,胸口憋悶著喘不過氣來。我站起身脫掉了外套、襯衫,在地上狂躁地奔走。我感到渾身燥熱,就打開了窗戶,室外刺骨的寒風和潮濕立刻撲面而來。
室外的冷風,還真起了作用,使我逐漸冷靜下來。
肖敏雖然是幫我逃脫了喬黑子的追殺和塗曉峰的糾纏,而且因此被她的丈夫塗曉峰扣上了和我暗通款曲的惡名,但塗曉峰真的會出手打肖敏嗎?畢竟他們夫妻也有多年的感情,有共同的孩子。肖敏的父親是財政系統的老干部,和塗曉峰的父親有通家之好,塗父不至於看著不管吧。其實我懷疑塗曉峰壓根也未必相信他的妻子肖敏會突然間和我鬼混在一起。他也不是傻瓜,不會這麼急著給自己找一頂綠帽子戴。他在停車場的那些話只是想來拖延我的時間,給喬黑子的打手爭取點時間而已。如果他們夫婦真的打鬧的不成模樣,那我在機場的候機廳里也不會安安生生地等飛機,塗曉峰會不惜一切代價阻止我出逃的。
這麼一想,我又納悶起來,塗曉峰為什麼不到機場里面找我。難道是肖敏勸他回心轉意了?很有可能。那麼這也就意味著塗曉峰和肖敏二人可能會有爭吵,但不會大打出手,極有可能是夫婦二人各自駕車離去。這樣一想,我的心頭頓時空明起來,很多事豁然開朗,心里逐漸平靜。
我的心靜下來後,睡神就接踵而來。我脫了所有的外衣,抖開大被,悶頭大睡,一直睡到天光大亮,才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音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