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今年的8 月份下班坐公交時,遇到賴駿的那個同鄉,就是向我要賴駿手機的那個人。我記得在我和李濱旭追打賴駿那次,他就和賴駿在一起。我悄悄地尾隨著他,一直跟著他來到秣陵路陽光小區的一棟老式樓房里,我記下了樓號和單元號,又躡手躡腳地跟著他上了樓。他一直上了六樓,我隨後聽到他用鑰匙開門的聲音。我在他關門的一刹那探頭看了一眼,發現他進了西戶。
本來我在2009年一直沉浸在與雯雯的二人世界里,小日子過得如蜜里調油相仿,已經逐漸淡忘了與賴駿的深仇大恨。有時我也想過,沉瑩已經離開我另尋新歡,我還有必要對賴駿念念不忘嗎?我對賴駿的復仇難免會觸犯法律,破壞我和雯雯的現有生活。若是拿著錄像報警吧,一時也找不到賴駿。沉瑩作為當事人都不舉不究,我一個前夫又有多大作為呢?但今天看到了賴駿的同鄉,往日的新仇舊恨重新占據了我的心頭,我恨不得立刻親手把賴駿掐死在我手中。
我退出了那個單元,躲在單元門對面的樹蔭里,耐心地守候著賴駿等人的出現。這期間,雯雯給我打了兩個電話,打聽我下班不回家的去向。我向她撒謊說和同事聚會,要很晚回家,雯雯這才不再干擾我。
我大概一直等到晚上八點多,終於等到了我的仇人賴駿的出現。看來他果然還在南京,還敢逍遙自在的混跡於江南佳麗之地。他穿著一雙人字拖,人也有些發福,哼著小曲,搖著蒲扇,在小區院里溜溜達達地乘涼。我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只能雙眼噴火、牙齒咬的咯吱吱響地盯著他。
我最後還是含恨離開了那里,但臨走時我還在小區偵察了一下,發現這個小區沒有安裝監視探頭,更沒有看門人把守,人流和車輛隨便出入。可見這是一個物業管理及其落後的小區,那七八棟灰突突的老式建築就證明了它的落魄和不合時宜。
我在晚上近10點時才神情陰郁、一聲不吭地回到家中。雯雯看到我這幅模樣,不明所以。她關切地問我怎麼啦,我這才想起自己還沒有吃晚飯,就隨口說道我餓了,還有沒有晚飯。雯雯愣了一下神,隨即說道還有剩飯,隨即她就去了廚房給我熱飯。
晚上在床上時,雯雯把頭靠在我懷里,說起買新房的事。她把父親願意賣了鹽城舊家給我們籌錢買新房的事說了,讓我對岳丈感激涕零。我既高興又愧疚地抱著雯雯,吻著她的臉頰,感覺我能擁有她真是我前世修來的福分。
雯雯借著我的高興勁,問我道:“建新,你能告訴我你今晚干什麼去了?為什麼快到晚上10點還沒有吃飯?”
我明白決不能讓雯雯知道我准備報復賴駿的事,那樣會讓她擔驚受怕的,更會阻止我的瘋狂舉動。就假說我其實沒有參加什麼同事的聚會,而是因為工作不到位受到了許總的批評。我和助理小董在單位加班准備馬上競標的資料,因為心情不好就沒有顧得上吃晚飯,我是為了不讓她替我憂心才說是參加同事聚會。
雯雯半信半疑,但我回家後陰郁的神情卻似乎佐證了我的說法,她也就沒再問下去。明天我去單位和助理小董對對口風就能遮掩過去,我才不怕雯雯會給小董打電話調查事情的真相。
第二天我正在單位辦公室冥思苦想對付賴駿的計劃,忽然助理小董說是有人找我。我讓小董把來人請進我的辦公室,卻發現根本不認識他。
他笑著說和我有些要事要談,不方便讓別人打擾。我不明所以,就讓小董帶上門出去。
看到小董關好了門,那個人才面色陰沉地說道:“趙經理,你險些壞了我的事,你差點驚動了我們共同的朋友賴駿。我已經盯了他有叁天,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下手。我知道你和賴駿有很深的過節,你恨不得把他扒皮抽筋,這點我早已打聽清楚。這個賴駿可真是個遭人恨的主,他還有其他仇人求我收拾他。怎麼樣,你需要我幫忙嗎?”
我腦子在飛快的運轉,過濾著賴駿的仇人有誰,我只知道那個南京市XX區稅務分局局長的老婆被賴駿上過,難道是那個局長在找賴駿嗎?我想到這里,毫不猶豫地點出了那個局長的官銜,果然來人笑著點頭承認。
我也面無表情地說道:“我無需你來幫忙,我自己就可以解決這個問題。但如果你願意與我合作,我倒是有一腔誠意。我和賴駿交過手,了解了他的很多特點和他的把柄。這個混蛋還真是不可小覷,你琢磨一下我的提議再說。”
來人沉吟了一下說道:“既然我們把話都挑明了,我相信你的話,但我有我的計劃,捉拿賴駿而不惹下簍子需要花費些,我們待會再商量價錢。現在需要你和我說說賴駿的特點和把柄是什麼,還有你想把賴駿怎麼樣?”
我直接了當地告訴來人,我就想讓賴駿生不如死,我想要他當太監,至於別人要賴駿的什麼我不管。我把賴駿當過偵察兵、拳腳了得的事和盤托出,還有賴駿手頭可能有一些視頻和照片,這個需要完全處理掉,否則會惹麻煩。我至多只能出一個數,因為賴駿不值多少錢,沒有他我也照樣能收拾賴駿。
來人笑了笑,點頭同意,並把我的手機號碼留存。他說事情有了眉目後就電話通知我,到時候我再付錢也不遲,然後他轉身告辭。
這個從天而降的神秘人物為我提供了解決賴駿的方法,我猜他是屬於私家偵探或是替人消災的黑社會那類人物,他本來已經收了別人的好處,從我這里也就是順路打點秋風而已。花點錢假他人之手收拾賴駿,不給自己找更大的風險還是值得的,這個錢再多花點我也樂意。
第二天中午,我正在單位辦公室神不守舍之際,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我接起來一聽,正是昨天那個人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