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章逸凡的語氣有些不對勁,摸不清她這樣問我的真正意圖,就審慎地回答她道:“這還不明確嗎,你希望我說清楚到哪種地步?”
“這還明確嗎?你最好舉例說明你們在一起是怎樣豐富業余生活的,你是怎樣和人深入交流的。”
“這個??”
“猶豫神馬,趕快說,不要吞吞吐吐的。”章逸凡在我懷里嬌憨道。
“哦,是這樣的。在一起打打麻將,或者是打打高爾夫球這類的。”
“很有品味嘛!只是這種運動你能和人深入交流嗎?”
“當然不止這些啦,還有別的方法。”“不要讓我擠牙膏,你還是痛痛快快地說出來吧。”
“感覺你像是在審訊或者逼供。”
“你這麼想啊。那算了,你不想說就別說,我還不想繼續往下聽呢。困死了,睡覺。”章逸凡從我懷里滾出來,扯過薄被將自己包裹起來。
我探身過去,從被子外面將手伸進去,撫摸著章逸凡光滑的肌膚,輕聲問道:“怎麼了,凡凡,生氣了?”
“我沒有生氣,只是對你說話的吞吞吐吐方式感覺不舒服。偉,你平時說話總是行雲流水、一氣呵成的,今晚怎麼說話這麼扭捏。”
“你還是生我的氣了。好吧,我可以說,但是我說出來怕你更生氣。”
“男人嘛,說話就應該敞亮些、痛快些,不要攥著拳頭讓人猜。你盡管說吧,我答應你不生氣。”
“好吧,那我就實話實說了,你可不許生氣。你要說話算話,絕對不能生我的氣。”
“說吧,我不生氣,這世上還沒有多少真正讓我動怒的事情。”“好,那我就說了??其實嘛,你也知道一句老話,飽暖思淫欲。人一旦吃飽了、穿暖了,錢夠花、覺夠睡,也就會想做點開心的事??”
“偉,你說的這種開心的事是什麼?”章逸凡主動抖開被子,將我裹進去,親親熱熱地和我裸身相接。
“我不是說了嘛,飽暖思淫欲。”
“嗯,人之常情,也不為過。繼續往下說,我倒要看看我所愛的人,到底是多麼有情趣,多麼懂生活。”
我感覺章逸凡在故作和我親熱,目的是想套我的話。但是明知如此,我也想試探一下她對我的態度,看看她是什麼成色。所以我忍住心中的惡心,說出以下一番驚世駭俗的話語。
“好吧,其實你也知道,現在有錢有勢的人,誰不喜歡個臍下三寸之樂。消耗一下身上無處散發的精力,發泄一下心中難以遏制的欲望。人就是動物,都具有動物的屬性。絕大多數雄性動物都喜歡做征服雌性的強者,播撒自己的種子,繁衍好多屬於自己的後代。這就意味著許多雄性動物,要霸占許多雌性動物。其實人也是這樣的,只不過人不像動物那樣直白粗魯而已。所謂的男人愛操,女人愛鈔,各取所需,各尋所歡。”“嗯,說的有道理。不過我聽你的意思是在說,你喜歡花錢買春,這和你所說的參加朋友的聚會,深入交流,豐富業余生活似乎是兩碼事。”章逸凡在暗夜中眨巴著她的大眼睛,認真地說道。
“當然不是你所想的那樣了。花錢買春是很沒有品味的事,我所喜歡的是大家在一起,男男女女不分彼此,遇到自己喜歡的,雙方一拍即合,就找個地方嘿咻。完事之後,用不著破費,也用不著牽掛。可謂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偉,什麼是事了什麼去,深藏功與名?我語文差,聽不懂你說的。”
“是‘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不是什麼功與名。這句詩是李白的五言詩《俠客行》中的一句。”
“那這句詩用在你們那種事上,有什麼特殊含義嗎?”
“這就是說,大家男歡女愛一場,嘿咻完畢之後,只需穿好衣服走人,尋找下一個歡愛目標。用不著關心對方是誰,也不用關心他有什麼地位。”
“那不怕對方認識你,或者以後會碰到你嗎?”“我們搞這種活動,始終都戴著面具,看不到對方長什麼模樣,只能看到彼此白花花的肉身。”
“哦,遮著臉啊,我好像明白了一些。我曾經聽人說過,一些有錢人喜歡搞私人趴體,吃喝完畢之後,就是男女關上門聚眾淫亂。偉,你說的就是這種吧?”
“類似吧,但也不全是。那種私人趴體,都是熟人之間,可能不需要戴面具,就是圖個樂呵。”
“那你所說的那種是怎樣的,和私人趴體有什麼區別?”
“我說的這種啊,可能大家彼此都不認識,人數規模巨大,場地寬闊,還有主辦方提供的休息室可供使用。只是采取會員制,需要事先交一定的會費用於吃喝玩樂。定期舉行一次,但是不對外聲張。”
“你們玩的這種是在什麼地方?聽上去好像很好玩似的。”
“就在??就在我前些日子去的雪竇山。我不是陪兩個公司客戶去了那里嘛,正好趕上那里舉辦極樂大會。極樂大會有比較嚴格的會規,保證大家淫樂時不會出岔子。還有比較逗樂的儀式,搞得神秘兮兮的。據說是西方的錫安隱修會傳到了我們國家,形成一個秘密組織,專門有人組織這種聚會,一方面賺些錢,一方面給會員提供一個淫亂的便利。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雙方都皆大歡喜。”
“哦,鬧了半天,你上次去雪竇山的極樂山莊,就是為參加這場聚會去了。但你為什麼還在電話里和我信誓旦旦說你在那里沒有找其他女人,只是陪客人游山玩水?你給我好好解釋一下吧。”
“那不是怕你當時吃醋生氣嘛,所以只能編瞎話騙你罷了。再說了,那次我也是第一次去,以前從未參加過。”
“這樣的聚會,需要不少花費吧?”
“只是掏一萬兩千元辦一個黃金會員卡,錢從卡上直接劃取,用於支付吃喝和場地費,還不算多。”
“這還不算多!真是有錢人啊。你去了那里之後就樂不思蜀,不想回家了,把我也忘了吧?”章逸凡的話語帶醋意。
“我哪里是那種人,我就是陪客人去雪竇山玩,恰逢其會,也就稀里糊塗參與進去了。”“告訴我,你在極樂大會上上了多少個女人?她們溫柔漂亮不,是不是各個都比我模樣強很多?”
“我說過大家都戴著面具呢,我哪里知道那些女人都長什麼模樣。加上那里光线昏暗,撐死了只能隱約看出女人的皮膚是黑是白,至於白到什麼程度,那時候誰還會在意那些,只是急著追女人,把她們脫光了,直接開干。”
“這樣啊,曉得了。你還沒有回答我第一個問題——你在極樂大會上上了多少個女人?”
“哦,我一晚上也就是上了一個女人。”
“哦,花了不少錢,才上了一個女人,那你的個人魅力還是不頂用吧,這錢也花的不值。”
“不是,我也是初來乍到,不太適應那里的節奏,有些放不開。如果下次再去的話,我想我會??啊??凡凡,你為什麼掐我大腿?”
章逸凡趁著屋內的昏暗和我說的得意忘形之際,冷不防對我施以安祿山之爪。想不到她的小手很有勁,一把掐在了我大腿內側的虛肉上,疼得我慘聲大叫起來。
“你該掐!還想著有下一次,你真是色膽包天了。想不到一個好端端的所謂正人君子,現在也變成了這般模樣。虧你還能對著與你即將談婚論嫁的女人說這事,你不怕牙磣嗎,你還知道要臉嗎?”
“凡凡,這不是你讓我說的嗎?你怎麼說話不算話!”
“我讓你說你就說,我讓你去死,你去死嗎?”章逸凡勃然大怒,在黑暗中衝我作河東獅子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