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戚彥君無可奈何的話,我和助理小陳相互對視一眼,大概彼此心里都隱約猜測到了什麼。
我還不死心,給戚彥君出謀劃策道:“小戚,這只是你單方面的猜測,還不是完全的事實。莊雲升只是個副職,那他上面還有正職啊。你妻子鎮馨好歹也是二級警司,在系統內應該還有些人緣和門路吧,你就讓鎮馨去找找她們局長幫忙唄。即使她現在忙得抽不開身,但是她在南港分局內找她們的分局正職還是有時間的吧?”
戚彥君衝我擺手道:“賀總,你就別想我家那位會給我出什麼力,幫什麼忙了。實不相瞞,剛才在路上,我和她通電話時就已經大吵了一架。”
“哦,這是怎麼回事?”
“我和她說了毒品的事之後,我也順便提了我對莊雲升的懷疑。沒想到鎮馨在電話里勃然大怒,衝我大發雷霆,就好像是我懷疑她一樣。她說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自己鼠肚雞腸,卻要懷疑別人的大容大量。還埋怨我喝酒管不住自己的破嘴,無故得罪人不說,還當眾質疑她的貞節。她已經看夠了我,覺得我出事純粹是咎由自取,自己往死路上闖,還要牽連她。總之吧,她幾乎一句好話都沒有,把我罵了個狗血淋頭啊。”
“小戚啊,你看你,也太沉不住氣了。現在正是用人之際,你和鎮馨吵什麼架啊,你真是的!不過你們好歹是夫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覆巢之下無完卵,你倒霉了,她作為妻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你現在再給她打個電話,壓住你的臭脾氣,和她好好陳說一下利害關系。我想鎮馨是個聰明人,她應該明白這里面的道理。”
戚彥君臉苦道:“賀總,我是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再和她生氣了。我給她打電話只能是再惹一肚子氣,一點兒好作用都不起。路上她的話把我氣了個半死,氣得我險些把手機摔了。此路已然不通,你另想別的辦法吧。我知道你們公司塗總和楊總都是很有辦法的人,看看他們有什麼門路可以利用才是正事。”
這個戚彥君還真是死狗扶不上牆,越扶越賴上人了。他不僅不琢磨著自己主動想辦法解決,還把難題往我們公司身上推,真是一個成不了氣候的廢物點心。以前我可憐他被妻子鎮馨欺負,為他抱打不平。現在看來那句老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在他身上還真有驗證。
我被他的話氣得七竅生煙,怒火上涌,險些也發作起來。但我明白這時候自己還不能和他一般見識,更不能和他再起什麼衝突。我必須忍住氣,千萬不能自亂陣腳。
我耐著性子勸說戚彥君道:“小戚,現在出了這事,你和我們公司真的很難洗白。你說你沒有在玩具里夾藏毒品,我還說我們公司沒有運毒販毒的可能,但這話警方會信嗎?毒品是紅线,一旦和它扯上關系,我們就是渾身是嘴都說不清。只能任由警方編排我們,而我們還無還手之力。
現在當務之急的是我們只有利用任何可利用的關系,去疏通、了解真實的內情。假設就如你所說的,是你得罪了什麼人,人家想陷害你。但人家在暗處,我們在明處,我們當了活靶子,還找不到射冷箭、打黑槍的人,這不坑人嘛!如果真是莊雲升陷害你,我看只有解鈴還須系鈴人。
畢竟人是你得罪的,不是我們公司。你只有和鎮馨直接去找莊雲升,賠下情,說好話,哄得他心動,抬手饒過你。你說過你妻子和莊雲升關系不錯,就讓莊雲升看在鎮馨的面子上,放你一條生路。你出點大血,就當花錢消災,誰讓你當初在大庭廣眾之下把他得罪深了呢!”
戚彥君把腦袋搖的和撥浪鼓相仿,“賀總,不行,根本不行。我才不會和鎮馨一起去找他賠下情、說好話呢。如果真是他想陷害我,那他巴不得看我死的越難看越開心呢。現在我去給他磕頭禱告求饒,那更會讓他開心死。他絕不會放過我,只會貓哭耗子假慈悲,甚至是擺出他鐵面無私、不徇私情的假面孔給我看。”
我一聽戚彥君這話倒是言之有理,剛才對他升騰的怒火居然立刻黯淡下來。可不是嗎,這次毒品夾帶的事,擺明了是有人想陷害他,還牽連了我們公司,而這個人數莊雲升嫌疑最大。戚彥君作為他的仇人,他只會讓戚彥君死的很慘,也不會幫戚彥君半分。現在看來,鎮馨這條路我們是走不通,只能靜候塗曉峰一途了。
我和戚彥君一時無話,只好低著頭抽悶煙。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我的手機響起。我掏出手機一看,原來是塗曉峰的電話。我急忙接起電話,才得知塗曉峰已經從杭州市里親自驅車趕來。
以前我心里對塗曉峰有些暗暗不爽,但現在得知他能抽空趕來,不由地心花怒放。甚至覺著塗曉峰也不是那麼面目可憎,他還是一帥哥哩。
“好了,塗總馬上趕到,我們就祈禱他能出馬擺平一切吧。小戚、小陳,我們趕快上車,去臨安市公安局和塗總匯合。”
三個人兩輛車飛快啟動,沒有幾分鍾就再次來到臨安市公安局門前。我們剛停好車,就看到塗曉峰大步流星向我的寶馬 X5 走來。
沒等我打開後座車門下車,塗曉峰拉開我的車門,一頭扎進車里。
他對小陳命令道:“小陳,你下車去戚彥君的車里,和他抽煙擺龍門陳,把他穩在車里,別讓他出來打攪我和賀總。”
小陳領計行事,迅速下了我的車,走往戚彥君的奧迪車。
塗曉峰先沒開口,只是衝我伸出中指和食指做出一個要抽煙的手勢。我心領神會,立刻從我包里掏出一盒軟中華,先給他點上一支煙,然後也給自己也叼上了一支。
塗曉峰大大地抽了兩口煙,才在煙霧繚繞的汽車里,用低沉的聲音問我道:“小偉,這事你怎麼看?”
我考慮了一下,才穩住心神說道:“我和戚彥君已經溝通過,他不承認是他在玩具里夾帶毒品,但他認為可能是莊雲升在暗中陷害他。那天在我們公司開業慶典的酒桌上,他借酒撒瘋得罪狠了莊雲升,讓莊雲升當眾下不來台。我想莊雲升大小在寧波市也是個人物,肯定不會白吃這場虧,他設計報復戚彥君的可能性最大。”
“嗯,我也是這麼認為的。那你還有什麼發現?”
“我猜我們公司司機或是戚彥君夾帶搖頭丸的可能性不大,很有可能是臨安市局這邊緝毒中心的警察帶毒上車檢查。然後不論是非黑白,一口咬定是在汽車裝載的玩具里發現了搖頭丸。我沒有見到我們的司機,發現毒品的過程我們現在還不清楚,這只是我的推測。”
“沒錯,這個可能性最大,你接著說。”
“還有就是我向戚彥君建議過,讓他和她的妻子鎮馨去找莊雲升賠下情、說好話,懇求莊雲升抬手饒過他,但戚彥君不願意這麼做。我覺得莊雲升是個關鍵人物,只要搞掂他,說不定一切問題就會迎刃而解。”
聽到這里,塗曉峰反問我道:“你說的戚彥君妻子是什麼人,怎麼還需要她親自出面去懇求莊雲升呢?”
“哦,戚彥君的妻子鎮馨是莊雲升的手下,好像和莊雲升私交不錯,所以我才這麼建議的。”
塗曉峰恍然大悟道:“哦哦哦,我知道這個女的是誰了。傳聞莊雲升手下有四朵金花,那個鎮馨就是其中之一吧。哈哈,這事就很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