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他來了
一股受騙的感覺忿然乍現,如怒濤般涌入柳清月心,讓柳清月僅存的理智潰決,顧不了禮數,氣憤地轉身就想離去。
武林盟主又如何?
東道地主又如何?
再經歷這等羞辱難堪之事,柳清月最不需要的,就是公開於眾接受外人的憐憫同情,再多知曉內幕的人也只是更可能地毀損周天星辰殿的名聲、更冷酷地踐踏柳清月幾無殘余的尊嚴,況且,裘裴心並沒有資格派人跟蹤柳清月!
原本還在前方領路的斗杓鬼魅似的現身擋住柳清月的去路,仍舊是那盈滿笑意的表情,不卑不亢地揖手:“小姐,這邊請!”
“你想強迫我?”柳清月咬著牙。
斗杓對於柳清月的臨時轉念一臉莫名其妙:“小的不敢,但主子那里不好交代哪……”
“裘裴心對你是主子,對我可不是!沒想到武林盟身為正道之首,做得卻是這等下作事!”
柳清月看出此處是柳方易所曾提及過武林盟內最禁嚴重地,即使是現在比武大會期間豐清城里人滿為患、龍蛇雜混,這里還是守得縝密,沒有裘裴心親授的令牌絕對無從而入!
斗杓引領柳清月單獨來和裘悲心見面是何居心?
一連串的事故下來,激柳清月不得不往偏處想,而且,無論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柳清月必然求助無門。
“哈?”斗杓聞言失笑,差點喘不過氣來:“小姐誤會了……裘裴心不……那個,你等等。”朝遠處的裘裴心隨意地招招手,無禮的模樣、放肆的態度,彷佛是對著一只狗。
出乎柳清月意外的,裘裴心當真快步來到柳清月們面前,一反昨日威武,竟是先向斗杓鞠躬一拜:“斗總管。”才又轉向柳清月一揖手,笑道:“柳仙子可好?沒想到,在下仍有幸一窺尊容。”
柳清月蹙起眉,不做回復,或者說,根本不知該如何回復。
柳清月是驚訝沒錯,但並不想過問裘裴心在這一刻頂著是什麼身分,又為何在斗杓前一臉婢膝奴顏,這些在這當頭都與柳清月不相關,柳清月要的,是杜家堡日後在江湖中聲譽的保證--僅僅是隱私兩字而已。
斗杓看著柳清月別扭的樣子,若有所思地開口:“莫非……小姐是不想多見他人?”
柳清月撇過頭。廢話!要是你在那里被男人壓在身下過,柳清月就不信你會想鬧滿城風兩、人盡皆知。
對於柳清月的默認,斗杓一含首:“唔……是斗杓不夠心細,若是小姐還在意,那就要了他這對招子如何?”
柳清月猛地回頭瞪視斗杓,見他還是一派宜然,宛如方才只是談笑風生。
明明是殘忍至極的話語,他卻能說得雲淡風清!
而另一方,裘裴心原先也是驚愣著,片刻後即換上從命的神情,不發一語地舉起手來,往雙眼插去。
所幸,裘裴心站得離柳清月夠近,柳清月慌亂中還來得及捉住他的手,阻止這無義的自殘,只是涔涔冷汗泌出,林風拂來,帶起柳清月一陣寒心。
柳清月可以看到裘裴心眼中閃過感激,但他在開口前便讓斗杓揮退,斗杓也不給柳清月機會再什麼,彎下腰請求:“小姐別再擔擱,主子的脾氣可是陰晴不定哪!”言畢,半推半送地把柳清月帶至庭院內,柳清月想起要請裘裴心和柳孤淵聯絡,至少別讓他們擔心了,但,在見到坐在桃樹下石桌傍,那個邪美若霜,混身泛著叫人喘不過氣的威勢的男子瞬間,柳清月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說來好笑,這還是柳清月頭一次仔細的打量冷浮雲,修長的身形、俊逸的臉龐、冷峻的黑瞳,天成的邪魅與霸氣。
多少暗夜里,柳清月在他灼然的眼眸里見到茫然沈淪的自己?有多少次以為他所給予的折辱,便是柳清月此生要承攬的極限?
忽然,打從遇見那群蒙面人起,如繃弦般的情緒一瞬間潰不成軍,那群人也好,左堂之也好,為何都要來招惹?
接二連三的發生、連面對父母兄弟都無法述諸於口的丑事,明明……明明就早已不堪至極了,為什麼還要有人來落井下石?
柳清月看著冷浮雲,方才不曾細想的羞辱言詞,如今字字句句錐心刺骨,傷得柳清月體無完膚;滿腹的委屈油生,開始管不住淚如珠粒般地落下,眼前人,在淚水蒙矓中也變得不真切。
幾不可聞的嘆息,柳清月還是質疑是否耳誤時,人已然落入一片黑色的懷抱中,強而有力的臂膀箍緊她的肩頭,熟悉的體溫、平緩的心跳、
柳清月捉著他的衣襟,像是沈落無底深潭後所能找到的最後支撐。這人是開端,諷刺的是,竟成為她在這些事上的唯一依靠!
冷浮雲捧著柳清月的後腦杓,低頭吻住她的唇瓣,如火焰般的舌沿著唇形輕柔吮舔,濕熱的氣息呼撒在臉上,打斷她的泣然、也擾亂她的心跳,冷浮雲冷魅的雙目半開半合地睨著她的眸,透著幾分憐惜,在柳清月開口喘息的那一那,深深地侵入她的口中,激烈地勾纏著她被動的軟舌,彷佛珍味地品鑒著。
吻落在她的眼、她的頰,在游移至她的頸項時,動作一滯,冷浮雲滿身的寒氣無預警乍現,將柳清月從一片渾沌中驚醒,再下一刻,柳清月身上的斗篷化為萬片黑色飛片,暴露出她曲线堪稱完美的身軀,左堂之蠻力留下的紫青,正點點有如白帛上的墨漬,明顯得叫人觸目驚心。
看得出冷浮雲正極力刻制自己的怒氣,瞪視著柳清月,森冷的字句自他緊咬牙關中蹦出:“為什麼……不讓斗杓殺了他?”
柳清月直視著他的瞳,分不清他欲意為何,殺左堂之?
因為左堂之動了他睡過的人……還是因為左堂之動的是她?
柳清月不明暸在這征結上,她是以一個玩物的身份居多,還是以柳清月的身份居多……
咬著唇,柳清月嗤笑自己還在乎這些,垂下濃密眼睫,喃語道:“因為……不值得……”
就算在她的界定里他是不同於左堂之,但嚴格上說來,他們施加於我的……並無相左!
她已是自賤地苟活著,又何需要左堂之為她這種人賠上一條命?
冷浮雲手強抵著柳清月的下巴,柳清月見冷浮雲的眼中閃過沉怒、冷酷、復雜,一道芒光在那墨色的瞳仁上流轉閃爍,銳利如,割碎周遭的空氣,凍結所有的溫度,最後,又回到往常的冷傲淡然:“別讓我生氣。”
柳清月偏過頭去,氣什麼?若每個碰她的人都得死上這麼一回,那排第一個的該是你!
見柳清月不作回應,冷浮雲地放下手,低聲道:“進來!”
不明所以的指令,在她還一陣茫無頭緒時,他已背過身去,宛若她不在當場一般。
“小姐這邊請。”斗杓一樣笑意十足的請示嚇了柳清月一大跳,她回過身去發現他正站立在她身後,做勢要她進到樓宇中。
柳清月來回顧看著他和斗杓,幾度欲言卻又不知該說什麼,終究順從。
斗杓領著柳清月,來到雅樓後一處白煙裊裊的石砌湯池,兩旁雄武的石刻龍首吐著熱瀑,激起水氣四散,溫泉特有的硫磺味盈滿空氣中,周圍植滿青綠的脆竹,掩住中天的艷日,只留點點黃束穿透葉縫,顯得隱密而幽靜。
“小姐請先沐浴。”
頓了頓,斗杓看著我猶疑半刻,第一次在我面前透出不是笑容的表情,堅定而緩慢地道:“柳小姐……你實在是斗杓所見……最特別的人……”
柳清月看著斗杓難得的嚴肅,不明所以:“特別?”
“小的……在看見因我的失職擔擱,而讓左堂之有機會欺凌小姐時,便有性命不保的覺悟……至少,也留不住這對膀子,你知道的,主子不是什麼宅心仁厚之人……但現在,不單是我,竟連左堂之也活下來了……”
“那……跟我特別與否……有什麼關系……?”
我的回答叫斗杓一愣,呆然的表情曾經出現在很多人的臉上,末了,只是淺笑地搖著頭,又回復那起喜孜孜模樣:“是小的多言了,還是小姐請沐浴,主子會不高興公子的身上有其它人的味道的!”說完一眨眼,樂陶陶地離開。
經斗杓一提起,柳清月這才想起身上除了塵沙外,還有左堂之可能留下的唾液,心底挺不是舒坦,連忙褪下僅剩的衣物,就著熱水一陣奮力地刷洗後,才帶著赤紅的身軀沈入池中。
水流潺潺緩緩環繞著,周遭平靜地彷佛嘲笑今天只是場鬧劇,柳清月以手背撩起浮在水面的發絲,再看著它們落回水面,不願多想什麼。
不久冷浮雲赤著足出現,不顧他那身黑衣踏入水泉中,手上端著一只精雕玉瓶,步近柳清月。
即便他已熟識柳清月身上寸寸肌膚,叫她不顧羞恥地裸呈相見也不可能,多少想要躲開,卻讓冷浮雲擄進懷里,抱著她落坐在淺水處;
柳清月的反抗,有如往常,毫無用處!
柳清月羞憤地坐在冷浮雲身上,低著頭,閃避那邪魅奪人心魂的目光;如此一來,入眼的反倒是她不著寸縷的身軀,這一刻,我真想一頭撞死算了。
冷浮雲執起柳清月的手肘,旋開玉瓶子的蓋,滴出數滴盈著珠色的液體在她那些青紫的印記上,一陣濃郁的藥香撲鼻,她忘卻自己的羞赧,睜大眼見那藥液竟如活水似滲入她的皮膚里,清涼透心,冷浮雲再以指腹輕緩按揉,不一會兒,原本可怖的斑點指印擴大淡去,只留下一淺色,幾不可見。
冷浮雲沾著藥液的手由柳清月的脖頸開始巡禮,經過她的鎖骨、玉乳,分明故意的拂弄挑逗,她瑟縮地閃躲著,只覺得一陣強烈的灼熱由冷浮雲所經的地方散出,燒盡她的理性。
沈淪的雙眼開始迷蒙,原先雪白盈滑的身子泛著血色般的紅。
;柳清月是驚奇這藥液的神通廣大,但冷浮雲的手法實在太晴色,專挑她敏感之處流連,幾次呻吟來到嘴邊,叫她硬生生再吞下,冷浮雲卻樂此不疲……
漸漸地,修長的指潛到水下,觸上令人羞怯的地方,柳清月驚慌按住他的手,急急忙忙道:“左堂之……那個……沒有……沒有……”沒有摸到這里來啦!
冷浮雲低笑著:“當然,這是他唯一還能活著的理由。”
這家伙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