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青霜看了兩人,幽幽地嘆了一聲道:“剛才那是本門的天毒哨音。”雲、楊兩人聞言都是心中大悟,均想:“果然不錯,是毒門的人。”桂青霜低聲續道:“那天毒哨音是本門有緊急要事時召集門人的信號,凡是聽到哨聲的人必要放下手邊工作,依沿路信號趕往集合,否則,殺無赦…”說到這里,香肩一陣微抖,哨音雖過,她仍是不自禁的害怕。
楊志浩站在桂青霜身旁,見她害怕,不禁將她緊抱懷中,低聲安慰道:“有我在,不用怕。”桂青霜向他甜蜜的笑了笑,低聲道:“有你在,我不怕。”只覺得心中溫暖喜樂,就算是毒門的人立時找上來也不怕了。
楊志浩則是默然地笑了笑,心中總有一個陰影揮之不去,雖然懷中擁著桂青霜,對她異常憐惜,但一想及恩師『黃衫絕劍』於長卿可能拿到假藥,心中就是一陣焦燥,心神不寧,偏偏又不能對桂青霜生氣,憋在心中,只能苦笑。
雲岳旁觀者清,冷眼看著兩人對話神情,一個是心懸恩師,滿懷無奈,對愛妻略帶歉意,另一個則是憂喜參半,全心愛戀,對夫君百依百順。
看在雲岳眼里,除了搖頭,還是搖頭。
便在這時,柳玉瓊嬌艷的臉上閃過一絲紅光,嚶嚀了一聲,緩緩地伸展了雙臂,揉了揉眼睛,心道:“奇怪,我怎麼睡著了?”一張眼便見雲岳對她笑笑問道:“師妹,你醒了?”臉上不禁一紅,有點不好意思地點點頭道:“嗯!”楊桂兩人見柳玉瓊醒來,不便人前當眾擁抱,當下略略分開了一點。
柳玉瓊噗嗤一笑,嬌顏俏喜道:“你們不用顧忌我,要抱就抱,反正你們已經是夫妻了,又有什麼好顧忌的了?”說完,向兩人眨了眨眼。
楊桂兩人聽得滿臉通紅,臉上熱辣辣的一陣困窘,不知怎麼回答。
雲岳則心里暗笑道:“師妹又在搗蛋了。”柳玉瓊斜眼一瞄雲岳,笑問道:“師兄,你剛才在笑什麼啊?”雲岳心道:“好家伙,要找我碴來了。”若無其事的微笑道:“沒什麼,你太多心了吧?”柳玉瓊哼了一聲道:“是嗎?”雲岳笑笑道:“是啊!”
柳玉瓊還待說什麼,楊志浩突然道:“多謝兩位恩人搭救,楊某在此先行謝過了。”說著,深深向雲柳兩人一揖。
雲岳、柳玉瓊都是一愕,詫異地看著楊志浩。
柳玉瓊首先問道:“你要走了?你身上的傷不輕啊,這麼就走,若再遇上黃山弟子恐怕…啊…對了,你們要上哪里?”眼神中透露關注之色。
楊志浩心中一跳,見柳玉瓊一雙清澈晶明的大眼注視自己,顯露關切之情,不知怎地心里一蕩,臉色微紅,胡想道:“莫非她對我有意…”不經意地瞧見桂青霜面有憂色地望向自己,顯然一顆心全系在自己身上,雲岳則是臉色淡淡的,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不禁臉上熱燙,自責道:“我已有家室,豈可再起二心,不忠於青霜?何況恩公救我於危難之中,我居…居然對她有遐想,楊志浩啊楊志浩,你真是卑鄙齷齪到家了。”忍不住啪的一聲,打了自己一巴掌。
桂青霜嚇了一跳,捉住楊志浩的手問道:“夫君,你是怎麼了?怎麼…怎麼自己打自己?”楊志浩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情急生智,勉強笑道:“沒什麼,剛才有只蚊子咬我,我打蚊子。”桂青霜哦了一聲,沒說什麼。
雲岳則是一旁笑笑,忽道:“楊公子今後要上哪去呢?”楊志浩一呆,嘆口氣道:“我也不知道。”看了一下身旁的桂青霜,續道:“我只想跟青霜找個地方隱居起來,養些小雞小鴨,平平靜靜的過這一生,實在不想踏入江湖之中,整日恩仇纏身,我想…我們大概會遠走域外,或行舟海上吧?”轉頭與桂青霜對望,四目交凝,輕聲問道:“青霜,你願意嗎?”桂青霜伸出雙手緊捉楊志浩的手掌,眸中泛出欣喜的淚光,用力的點點頭道:“我願意。”
雲岳點點頭道:“這個主意不錯。”看了看洞外天色已經漸漸明亮,日華漸盛,當下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再不走,黃山弟子遲早會找到此處,兩位休息了一夜,傷勢也包扎的差不多了,我想也該動身了,否則等到你那一干師兄弟找上門來,那時就不易善了了。”楊志浩點頭道:“不錯,我們立刻動身離開。”頓了一下,突然問道:“對了,恩公,你們要上哪兒?”
雲岳不意他有此一問,怔了一下,笑著答道:“我們兩人游山玩水,哪里好玩就去哪里,順便還要找幾個人,所以沒有固定去處。”楊志浩怔了怔道:“找人,這可不容易吧?天下之大,要找幾個人恐怕…恐怕是大海撈針。”雲岳心中一動,嘆氣道:“可不是嗎?只可惜我們也想不出什麼找人的好法子,只好用這笨方法,邊走邊找了。”楊志浩心中好奇,問道:“不知恩公要找誰人,或許我們幫得上忙也說不定。”
雲岳、柳玉瓊兩人對望一眼,已經取得默契,見他表情誠墾,並無他意,當下便道:“我們是要找一位女神醫,年紀…呃…年紀也不小了,最少也有四、五十歲吧,這位前輩姓李,雙名上芷下蓉。我們也是受人所拖,要找這位女神醫為我們的一位長輩看病,只不知她仙居何處,因此找來毫無頭緒。”說完,搖了搖頭。
雲岳這話,半真半假,邪皇確實曾要他與柳玉瓊出谷之後幫他找尋昔年的發妻,女神醫李芷蓉,但治病雲雲,卻是他自己編出來的,只不過邪皇身中紫龍血毒,卻也是實情,因此雲岳說要找女神醫李芷蓉為邪皇治病解毒,說得倒也理直氣壯,合情合理,不算瞎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