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三飛之後,幾女心中又羞又惱,都對聶雲沒有好臉色。
聶雲得了便宜,自然不以為意,整日用心討好,大獻殷勤,讓三女心中又生氣又好笑。
轉眼間,已到了聶雲和三派掌門約定的日子。一大早,華山派就迎來了貴客。
“聶掌門,寧女俠,好久不見。”天門道長笑呵呵地說道。
“哈哈,天門道長紅光滿面,想必上次回去一定事事順心了。”聶雲見天門一臉輕松的樣子,便一語雙關地說道,寧中則也是笑著點頭回禮。
“唉……說來慚愧,要不是聶掌門提醒,只怕我泰山派百年基業就要落入他人之手,我這個掌門也會成為笑柄。”
天門道長想到派內之事,不禁一聲長嘆。
上次回去後,他馬上安排人手私下查探,結果差點讓他這個掌門背過氣去。
幾位師門長輩相互串聯,謀奪掌門之位。
眾多弟子矛盾尖銳,內斗不止。
尤其是反對他的人,幾乎占了門中弟子的三分之一。
狠下心的天門大開殺戒,將整個泰山派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徹底清洗了一遍。
不過這樣一來,難免元氣大傷,之前實力僅此於嵩山派,如今只怕比華山派也強不到哪去。
雖然解決了內患,但天門心里都要滴血了。
“君子可欺以其方,天門師伯不必介懷。”聶雲笑著安慰了一句,寧中則也在一旁勸說著。
天門這個人,可以成為猛將干將,但絕對不是帥才。
原著中天門是泰山長門這一支,勢力最大,但他去嵩山參加並派大會時,隨行的二百來人中,有一百六十余人和他敵對,可見這家伙平日里糊塗成什麼樣。
他最後拼死與青海一梟同歸於盡,看似壯烈,但也只是血氣之勇,完全沒有考慮到自己死後泰山派的處境。
聶雲和寧中則正和天門道人聊著,門外又有弟子帶進客人。
“阿彌陀佛,聶掌門,貧尼有禮了。”
一個中等身材的老尼對聶雲合十,只見她身著一件月白色的長袍,左手拿著一串念珠,面目慈祥,神定氣閒,但卻給人一股凜然之氣,讓人不敢小瞧。
這人正是恒山派的掌門定閒師太,也是笑傲原著里少有的幾個機智、決斷、人品都非常出色的人物。
之前在衡山城見過的定逸師太站在定閒師太身後,也對聶雲微笑合十。
聶雲不敢怠慢,連忙回禮道:“聶雲見過師太,往日常聽師父師娘說起恒山三定,每每都是贊不絕口。今日一見,真是三生有幸。”
定閒師太微微一笑,“聶掌門客氣了,貧尼還要多謝你救護師侄。”
“呵呵,五岳劍派,同氣連枝,師太客氣了。”聶雲笑著說道。
又過了一會,衡山派莫大先生也到了。眾人相見後一陣客氣,這才各自坐下。
聶雲率先開口道:“不知各位掌門來華山的路上順利麼?”
天門道人和莫大先生都點頭說一切順利,定閒師太卻遲疑不語。
聶雲察言觀色,心里有了幾分猜想,問道:“師太是不是在路上遇到了什麼麻煩?”
定閒師太長嘆一聲,“阿彌陀佛。若不是聶掌門提醒,只怕貧尼……”
她搖了搖頭,又是一聲佛號。
天門道人和莫大先生均是臉色一變,他們當日都聽聶雲提到嵩山派會安排人截殺恒山高手,此時哪還不明白恒山派在路上出了什麼事。
天門道人大聲道:“定閒師太,那左冷禪真的如此喪心病狂?”
定逸師太早已壓抑不住心中怒火,氣道:“不是他還能有誰?當日若非師姐警醒,只怕我們早已性命不保。那左冷禪勾結江湖敗類,假扮魔教暗下毒手,真是卑鄙無恥!”
聶雲搖搖頭,也不知道定逸師太這個暴脾氣怎麼教出儀琳這只小白兔的。
想起儀琳,聶雲腦中不禁再次出現那晚山洞里,小尼姑玉體橫陳,後庭花開的香艷回憶。
“說起來,那儀琳一直不見動靜,要不要再去撩她一下?算了,先把眼前這事搞定。”
聶雲回過神來,開口道:“左冷禪野心勃勃,做出此事不足為奇。好在兩位師太早有准備,沒有讓他陰謀得逞。其實當日劉師叔之事,就是他對我們四派的一個試探。”
莫大先生見提到自己門派的事,連忙問道:“此話怎講?”
“若只是阻止劉師叔金盆洗手,為何嵩山派大太保丁勉,二太保陸柏,三太保費彬齊齊到場?這分明就是敲山震虎,看看自己能不能令行禁止、言出法隨,甚至不惜大開殺戒也要強行屠滅劉師叔一家老小。若是我們任由他們指鹿為馬,坐視不管,後果必然不堪設想。諸位想想,劉師叔在自家地盤上當著其余三派被嵩山派滅門,衡山派對我們其余三派肯定不會再信任,而且因為自己師弟背上勾結魔教的汙名,莫掌門對左冷禪的並派提議縱然想要反對也是底氣不足。泰山派內原本首尾兩端的弟子會覺得左冷禪號令群雄,值得投靠,天門道長那幾位師門長輩必然勢力大漲。而恒山派和我華山派一個是均為女子,一個是新任掌門,不足為患。到時他就可以強行並派,我們四派無法聯手,只能被一一擊破。”
幾人聽了這話,回想起當日的情況,不禁都是心中發寒。
嵩山派的算計環環相扣,陰險毒辣,當日若不是聶雲橫空出世,將嵩山派的陰謀打破,只怕此刻已經沒有什麼五岳劍派,只有左冷禪一人獨尊的五岳派了。
定閒師太道:“阿彌陀佛。左掌門已是五岳劍派盟主,位高權重,何必一定要歸並五派,獨任掌門?更不惜大動干戈,傷殘同道,實在是……太霸道了。”
定逸師太厲聲道:“師姐,賊子野心,貪得無厭,此事已經不是我們寬容退讓能解決得了的。”
莫大先生也皺著眉頭說道:“不錯。那左冷禪處心積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如今我們唯有通力合作,方能幸免於難。”
“聶掌門,你之前說心中早有謀劃,今日各派掌門都在,你就快說你的辦法吧!”天門道人知道自己不善於出謀劃策,便對聶雲說道。
“為今之計,只有先提升我們四派的實力。要知道,江湖中雖然正邪有別,但終究是力強者勝。”
聶雲對四人說道,“當年魔教十長老和我們五岳劍派在華山一場惡戰,雖然十長老全軍覆沒,但我們各派高手也是損失慘重,許多精妙劍招就此失傳。”
“不錯,當時我還只是二代弟子,若不是一位師叔舍身相救,只怕早已死在‘大力神魔’范松的巨斧之下。”
天門道人嘆道,“那一場大戰,血流成河,直到今日都歷歷在目。”
莫大先生和定閒師太、定逸師太也是一臉惻然,顯然也想到了在那場大戰中犧牲的同門。
聶雲和寧中則相視一眼,起身說道:“幾位請隨我來。”
幾人心中疑惑,但都跟著兩人走出大廳,向思過崖而去。
等他們來到思過崖的秘洞之後,全部驚得目瞪口呆。
只見牆壁上都是各派的獨門劍招,很多都已失傳多年,即使沒有失傳也比牆上的劍招遜色很多,顯然是傳承不全。
“天哪,竟然是“五大夫劍”,這……這是“岱宗如何”,這是“七星落長空”……”天門道人看著石壁上的劍法,不禁大聲叫喊起來,他萬萬沒想到會在這里看到本門失傳已久的各式絕招。
莫大先生和定閒師太、定逸師太也是萬分震驚。
“阿彌陀佛。聶掌門,這里是什麼地方?”定閒師太到底是出家人,所以很快冷靜下來。莫大先生和
“此時說來話長……”聶雲將自己在思過崖練劍無意發現秘洞的事一一告知眾人。
“這麼說來,這些屍骸便是那魔教十長老了。”
聽罷聶雲講述,定閒師太看著洞中那十具骷髏,輕嘆一聲道:“阿彌陀佛。逝者已矣,願你等來生多行善事,彌補今生罪過。”
說罷雙手合十,默默念了一篇《往生咒》。
天門道人對聶雲深施一禮,激動地說道:“聶掌門高風亮節,胸懷廣博,真是讓我敬佩萬分。此番大義深恩,我泰山派上下必然銘記於心。”
莫大先生那常年淒苦的老臉也帶上幾分笑意,他對著聶雲恭恭敬敬地深深一揖,感激道:“聶掌門先是救我師弟,又幫我衡山派找回先輩傳承,老朽不勝感激。今後若有差遣,我衡山派義不容辭。”
定閒師太和定逸師太二人也是行了一個佛門大禮,定閒師太笑道:“阿彌陀佛。恒山派多謝聶掌門,日後若有閒暇,不妨來我恒山做客,貧尼必然掃榻相迎。”
聶雲笑道:“各位不必多禮,我們五岳劍派,同氣連枝,在下只是物歸原主罷了。”
話是這麼說,但三派掌門均在心里記下了這天大的人情。
定閒師太心思細膩,看到劍招旁邊有很多新的刻痕,疑惑道:“聶掌門,這些刻痕是……”
聶雲笑道:“那些都是魔教眾人臨死前辱罵我們五岳劍派的話,十分不雅,所以晚輩將它們削去了,師太你看那里。”
定閒師太順著他的手看過去,只見石壁上刻著十六個大字:“五岳劍派,無恥下流,比武不勝,暗算害人。”旁邊也是有很多新的刻痕。
看著那十六個字,定閒師太想想就知道其他被削去的內容肯定是詛咒罵人之語,當下點點頭,沒有再去細想。
這時,天門道人指著嵩山派的劍招說道:“聶掌門,這嵩山派的劍招你准備怎麼處理?”
聶雲眼睛微眯,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不知諸位有何建議?”
定逸師太性子火爆,當即說道:“當然要全部毀掉,難道還要交給左冷禪讓他來殺戮我們麼?”
定閒師太眉毛微蹙,說道:“師妹慎言。”
莫大先生捋了捋胡子說道:“聶掌門,那左冷禪縱然得了這些劍招,只怕也不會放棄並派之念啊!”
聶雲嘴角一揚,“聶某可不是那善惡不分的東郭先生,那左冷禪既然已經對我們四派下手,這些劍招他就別想要了。”
天門道人拊掌笑道:“不錯,既然左冷禪已經撕破臉皮,我們又何必再給他增添助力。”
定閒師太搖搖頭,合十道了一聲佛號,但也沒有反對。
聶雲搖頭道:“不光是不給他,今日將各位請到華山,就是為了一起研究如何破解嵩山派劍法。”
幾人大吃一驚,莫大先生說道:“聶掌門,你是說要破解嵩山劍法?”
“不錯!”
聶雲說道,“既然虎有傷人意,就莫怪人有害虎心。莫掌門,想想當日若不是我等同心協力,劉師叔一家早已血流成河。天門道長,泰山派雖然內患已除,想必也是損失不小。定閒師太,雖然這次截殺兩位沒有得手,但派中弟子只怕多少也有損傷吧?難道只許他嵩山派算計我們,我們就不能算計回去麼?”
三派掌門聽了這話,各自思索良久。
莫大先生點頭道:“既然如此,那老朽就多待幾日,幫聶掌門破了那華山劍法。”
天門道人也說道:“聶掌門說得有理,我泰山派弟子的血不能白流。”
定閒師太遲疑良久,臉色不斷變幻,定逸師太在旁邊急道:“師姐!”
定閒師太看著師妹那憤憤不平的樣子,知道若是強行壓制,只怕會在彼此心中留下隔閡,於是長嘆道:“阿彌陀佛。貧尼就做一次怒目金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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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日,三位掌門就帶著弟子在華山派住了下來,一邊謄抄石壁上的本派劍招,一邊研究破解嵩山劍法。
一下子多了這麼多人,倒是讓山上熱鬧不少。
也幸虧華山派當年身為五岳第一派的底子還在,房間什麼的都還充裕,這才將這麼多人全部安排妥當。
過了十天,幾位掌門向聶雲告辭下山。聶雲熱情地將幾人送到山下,方才返回。
天門道人回頭看著聶雲那在崎嶇的山路上依然飄逸如風,迅捷如電的身影,長嘆道:“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勝舊人呐!”
莫大先生也是不斷搖頭,喃喃道:“難怪他根本不貪圖我們的劍招,只怕在他眼里,我們這四派的劍法根本是彈指可破。”
定逸師太嘆道:“幸好聶掌門不是左冷禪那樣的野心之輩,否則……”
在劉府時,聶雲武功給他們留下的印象不過是內力深厚而已,但這幾天相處下來,他們才真正明白什麼叫做天縱英才。
嵩山派的所有劍招,各種變化均被聶雲破盡破絕,無論怎麼施展都無從挽救,只能撤劍認輸,他們幾個掌門不過是配合著喂招而已。
幾人心里都冒出一個想法:嵩山派劍法這麼輕松就被破了,那恒山/衡山/泰山/劍法呢?
他們不敢再想下去,因為答案已經很明確了。
定閒師太左手轉動佛珠,沉默良久,輕聲道:“阿彌陀佛。”
聶雲施展輕功,很快回到山上。
他來到大廳,見寧中則正坐在那里等著他,見到他的身影,臉上立刻露出溫柔的笑意,就像妻子看到歸家的丈夫一樣。
“師娘!”聶雲一把將她摟在懷里。
寧中則連忙掙開,紅著臉說道:“在外面呢,別這樣!”
“嘿嘿,如今大家都在練武場上練劍,怕什麼?”不過聶雲也沒強求,一屁股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茶,咕咚一口喝完。
“慢點喝!都這麼大了,喝水還像個小孩子!”寧中則看著聶雲那牛飲的樣子,含笑搖頭。
“師娘在這里等我,是有事要問我吧?”聶雲放下杯子,“是不是關於那些破解招式?”
寧中則點點頭,說道:“雲兒,你為什麼要把破解招數全部毀掉呢?”
聶雲笑道:“師娘,你天性善良,光明磊落,自然喜歡把人往好里想。但你要知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如今我們四派關系親密,自然沒什麼可擔心的,但以後若是哪一派又冒出一個左冷禪式的人……”
他停頓了一下,看著若有所思的寧中則,知道她已經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聶雲繼續說道:“雖然獨孤九劍也能破解五岳劍法,但一來風太師叔曾要求我不得外傳;二來這門劍法對於天賦要求極高,很少有人能學會。到時若是與四派再起紛爭,那這些破解招數就是我華山派的殺手鐧。”
寧中則思索良久,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是我想得太簡單了。”
聶雲握起她的手,笑著說道:“不用想太多,師娘你天天開開心心,沒有一絲煩惱,就是雲兒最大的心願了。”
“雲兒……”寧中則眼中柔情萬種,也反手握住了他。
聶雲看著眼前的美女,臉上的笑容突然變得色色的,“師娘,我屋里那張大床已經打好了,今晚我們再來一次四人行好不好?”
寧中則臉上立刻飛起紅雲,連忙將手抽回來,“好好的說什麼瘋話!什麼四人行?想都別想!”
聶雲心里暗笑,正准備再調戲幾句,忽聽得有人叫道:“聶雲,聶雲,你在哪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