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笙穴道被解開後連忙後退幾步,警惕地看著二女。
岳靈珊訕訕一笑,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說:“水妹妹,難道你因為發現這件事就要離開師兄麼?”
水笙聞言一愣,轉頭看向廳里。
只見聶雲已經放開了寧中則正站在張媽旁邊,挽起袖子擀著餃子皮。
似乎是感覺到她的目光,聶雲抬起頭看著水笙微微一笑,開口喊道:“沒事,你們只管玩,一會等著吃就好了!”
說著還朝她努了一下嘴,做了個親吻的架勢。
那溫暖的笑意讓她心里一跳連忙轉過頭去,卻見岳靈珊和曲非煙正笑眯眯地看著她。
水笙嘆了口氣,美眸中閃過一絲迷茫,搖頭道:“我……我也不知道。”
岳靈珊走上前挽住他的手,柔聲道:“水妹妹,你曾說過師兄當時為了救你,不顧自身性命。如果當時不是有雙修功法,只怕師兄已經回不了華山了,是也不是?”
水笙俏臉微紅,沉默著點了點頭。
“若是沒有雙修功法,你會和師兄在一起麼?”岳靈珊又問道。
水笙想起那晚聶雲那張蒼白卻堅毅無比的面容,心中的迷茫漸漸散去,輕聲道:“當日聶大哥舍命救我之時,小妹就已明了心意,此生非聶大哥不嫁。當日我與他……與他雙修,一來為報大恩,二來更是……更是願將終身托付與他。”
她抬頭看著岳靈珊和曲非煙,堅定地說道:“此生不悔。”說完這句話,她也覺得一陣輕松,剛才發現聶雲和寧中則有私情的震驚也消散無蹤。
“只要陪著聶大哥,我就心滿意足了!”水笙在心里暗道。
曲非煙嫣然一笑,如綻春花,她走上來挽住水笙的胳膊,親昵地說道:“水姐姐,既然如此,你又何必為了這件事煩惱呢?聶大哥愛我們,甚至重過自己的性命。世間男子千千萬,似聶大哥這樣深情又這麼出色的又有幾人呢?”
聽到這句話,岳靈珊和水笙都不自覺地點了點頭。
曲非煙回頭看了聶雲一眼,有點後怕地說道:“再說了,聶大哥女人多點,對我們也是一件好事,我可不想再躺在床上下不來!”
水笙和岳靈珊被她這大膽的話弄了個大紅臉,水笙跺腳道:“非非,你……你真是不害臊!”
曲非煙吐吐舌頭,笑道:“經過那一晚,咱們倆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珊姐姐,你忘了,我第一次還是你來救場呢!”
兩人聽得越發羞窘,對視一眼,直接抓著曲非煙撓了起來。
“啊呀!你們真陰險……哈哈……不要,好癢!”曲非煙猝不及防,被四只小手同時偷襲,渾身酥癢難耐,笑得花枝亂顫。
“吃餃子咯!”
聶雲一聲呼喊讓曲非煙得到了解脫,她喘息著說道:“哼!我這就給聶大哥說,讓他把你們倆都放在床上,好好收拾一番。”
說完不等兩女發作,就縱身向廳內掠去,那曼妙的身影仿如一只雨燕。
岳靈珊和水笙對視一眼,都是羞澀不已。
回到廳里,聶雲看著俏臉緋紅的兩女,疑惑道:“你們怎麼了?”
岳靈珊白了他一眼哼道:“還不是你惹出來的麻煩!”
水笙雖然已經接受了寧中則和岳靈珊母女共事一夫的事,但對又多了一個人分享聶雲還是有些不爽,她也白了聶雲一眼,低聲道:“你真是個大壞蛋!”
聶雲被她倆忍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轉頭卻看見曲非煙正在一旁笑得眉眼彎彎,那樣子活像一只偷到雞的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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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六這天,聶雲將石中玉送到山下華陰縣城,細心囑咐道:“二弟,你路上小心。有什麼事就亮出你的身份,我想不會有什麼不長眼的毛賊敢冒著得罪華山派和玄素莊的風險來傷害你。”
石中玉背著一個包裹,笑著說道:“我知道了,大哥放心吧,我會照顧好我自己的。”
“好,那你早去早回。”聶雲道。
“我過了正月就回來,大哥,我走了。”石中玉翻身上馬,對著聶雲拱手告別。
聶雲笑著點點頭,目送他走遠後才發出一聲冷笑。
“你這位二弟,似乎有什麼事瞞著你呢!”
藍鳳凰突然出現在他身後,眼波盈盈,腰帶輕擺,身姿窈窕,嬌媚動人。
她右手牽著一匹駿馬,上面放著行李長劍。
他回頭笑道:“無所謂,老虎會在意猴子的隱瞞麼?”
藍鳳凰咯咯一笑,“這可不像一個結義大哥該說的話哦!”
聶雲聳聳肩道:“若不是看在閔女俠一片愛子之心的份上,我才不願認這樣的兄弟。”
藍鳳凰眼珠一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怎麼了?”聶雲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臉上有東西?”
“臉上沒東西,”藍鳳凰湊過頭來,小手摸上他的胸口,“但是心里有鬼!你剛才說看在閔女俠份上,為何不說石清?為何不說義母?是不是……”
話還沒說完,就被聶雲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
“就你話多!”聶雲被說破心事,倒也沒有在意,“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明知道我被你吃得死死的,還問我,我說了能算麼?哼!果然是個貪得無厭的家伙,有了我們幾個還不夠!”
藍鳳凰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眼波流轉,更增嫵媚,看得聶雲不禁咽了一下口水。
前幾天他已經幫藍鳳凰解去了三屍腦神丹之毒,還將從平一指處學到的毒藥方面的知識傾囊相授。
如今這位令江湖中人聞名喪膽的五仙教主早已將一顆芳心牢牢拴在他身上,若不是這幾天派中事務繁雜,聶雲早就把她吃進肚里了。
不過聶雲不是色令智昏之人,他從袖中取出一封書信,交給藍鳳凰,叮囑道:“你這幾天就留在華山,盈盈和向問天會在過完十五後來華陰,到時你把這封信交給他們,讓他們照信行事。”
“我怎麼知道他們什麼時候來?”藍鳳凰接過信疑惑地說道。
“你放心,我當初離開洛陽時已經和盈盈約好。他們來到華陰時會去我華山派在這里經營的客棧,那里的外門弟子我也已經叮囑過了,到時會接待他們並把消息帶給你。”
聶雲笑著說道。
藍鳳凰點點頭,然後有些擔心地問道:“雲弟弟,你真的要幫聖姑救出任……任教主?”
“不錯!”聶雲點頭道,“如今嵩山、少林都對我華山派有所圖謀,將任我行放出來正好將這江湖弄得更亂一點,我才好火中取栗。”
藍鳳凰沉默不語,臉上卻帶了幾絲憂愁之色。
聶雲將藍鳳凰摟在懷里,輕聲道:“等華山派徹底安全後,我就帶著你們退隱江湖,不問世事,到時我們逍遙自在,永不分開。”
藍鳳凰心中一甜,雙手摟著他的脖子,嬌聲道:“好,那我就等著那一天!你此去萬事小心,千萬不要冒險!”
聶雲親了一下她的小嘴,笑道:“放心吧,你這只小鳳凰的紅丸還沒采走,我一定不會讓自己有事。”
“誰讓你整天忙這忙那,人家這幾天晚上可是都沒有關門呢!”
藍鳳凰咯咯一笑,身子在他懷里蹭了蹭,成功地讓聶雲下身豎起帳篷,然後在聶雲呼吸粗重起來時突然撒手跑走,在空氣中留下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嘿!這個小騷貨!”聶雲咽了一口吐沫,衝著她的背影說道,“你趕快將我教你的功法背會記熟!”
藍鳳凰沒有回頭,只是揮了揮雪白的玉手。
聶雲微微一笑,轉身跨上駿馬,出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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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中玉出了華陰城後,並沒有順勢南下,而是一路直奔河南。
他腦中想著聶雲這次回山後無意中說的話:“我這次回來路上聽說那隱居已久的謝煙客突然現身開封城,說是等人。可惜我上次得到的玄鐵令不知怎麼竟然弄丟了,不然我非要去拜訪一下這位武林名宿。”
石中玉摸著懷中那枚小小的鐵片,心中暗道:“大哥,你這才是辛苦為我做嫁衣。還有三弟,莫怪二哥心狠,這玄素莊的少莊主只能是我石中玉!”
他臉上露出猙獰之色,眼神中滿是讓人不寒而栗的陰毒。
而身在開封城的謝煙客也拿著一張紙,心中滿是疑惑。
當日他在摩天崖上突然聽到山下傳來一陣長嘯,那嘯聲清亮高亢,宛如鶴唳,衝天而起,直直上崖頂。
謝煙客一聽就知道這是一名內功高深之人發出的挑釁,便憤而下山查看。沒想到等他來到山下時,卻不見人影,只看到鐵鏈上拴著一封書信。
他打開一看,只見上面既無抬頭,也無落款,只是寫著十二個字:玄鐵令,開封城,正月里,有人來。
字下面還畫了兩個圖案,清晰無比,正是當年他送出的玄鐵令的正反兩面。
這讓謝煙客大吃一驚,當年他送出三枚玄鐵令,如今已收回兩枚,只有最後一枚始終不見蹤影。
之前聽說在侯監集一個賣燒餅的老頭手里,但等他去到那里時,卻聽說那老頭已經死了好幾天了,线索也就此斷絕。
他一直為此事惴惴不安,沒想到突然得到這樣一個消息。
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態,他立刻趕到開封城,甚至連春節都是在這里過的。
就這樣,一個苦苦等待,一個專程而來,卻不知道他們完全是被聶雲牽著鼻子走。
聶雲在確認石中玉是向著開封去之後就沒有再管他,而是策馬直奔江南。
那謝煙客等最後一枚玄鐵令已經等了十幾年了,想必會用最快的速度完成石中玉的囑托。
他必須要趕在謝煙客前面趕到玄素莊,到時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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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常言道:上有天堂,下有蘇杭。
這蘇杭二州自唐代以來就是江南的代表城市,景色秀麗百姓富庶。
無數文人墨客在此寫下千古名句,而最有名的莫過於韋莊的《菩薩蠻》和白居易的《憶江南》。
蘇州城里有一座玄素莊,在武林中赫赫有名。莊子的主人是一對夫妻,兩人武藝高強,人品出眾,相貌俊秀,在江湖上人稱“黑白雙劍”。
今天,這對夫妻正在大廳里接待一位遠方來的客人。
“父親母親,雲兒給你們拜年了。祝你們萬事如意,吉祥安康。”聶雲恭敬地向石清閔柔夫婦奉上年禮。
“雲兒不必多禮,快快坐下,一路上辛苦了。”
閔柔笑著說道,許是找回了丟失十幾年的小兒子,如今的她看著比以前少了幾分愁緒,多了幾分舒心。
聶雲眸光掃過,只見她柳眉玉面,明眸皓齒,玉乳高聳,柳腰豐臀,渾身上下散發出迷人的成熟風韻。
石清笑道:“前日堅兒還說想你這大哥,沒想到你今日就到了。”
站在一旁的石中堅興奮地說道:“大哥,我好想你啊!”
聶雲呵呵一笑,一語雙關地說道:“大哥也很想你啊!”
幾人寒暄幾句,聶雲問道:“二弟還沒回來麼?”
石清和閔柔聞言一愣,閔柔一臉驚喜地說道:“玉兒也回來了?”
聶雲點頭道:“二弟說思念你們,剛過完初五就急著出發了。我本來要和他一起走,但因為派中事務繁忙,所以晚了幾天才動身。”
聽聶雲這麼一說,閔柔頓時擔心起來,連忙問道:“玉兒一個人上路?”
聶雲無奈地說道:“是,我勸了好幾次,但他一定要走,說是思念你們,夜不能寐。不過母親放心,我給了他華山令牌,又備好了盤纏駿馬讓他只走大路,不要在野外投宿,想必不會有事。”
“啪!”石清聞言一拍桌子,怒道:“這小子肯定是趁著這個機會出去四處玩樂,這會不知在哪個妓院快活呢!”
閔柔想起石中玉小小年紀就和侍女有了雲雨之事,不由嘆息一聲。不過她轉頭看到石中堅時,心里又涌起一股欣慰喜悅之情。
“爹!娘!我回來了!”
這時,一個少年的聲音在院子里響起,然後幾人便看見石中玉興奮地衝了進來。
他進門後看見聶雲,臉色登時一變,結結巴巴地說道:“大……大哥,你怎麼也來了?”
聶雲站起身,似笑非笑地說道:“雖然派中事務繁雜,但這是我認下父親母親的第一個春節,所以還是要過來一趟,不然就太失禮了。”
他看著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的石中玉,故作不經意地說道:“二弟,你比我先走,怎麼比我還晚到。”
“啊!”石中玉瞠目結舌,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一路貪看風景,所以走得有些慢。爹,娘,孩兒好想你!”
聶雲微微一笑,任由石中玉岔開話題,而旁邊的閔柔早已淚光盈盈地將石中玉摟在懷里。
石清雖然之前一臉怒氣,但看到自家兒子回家,早就將剛才的責怪忘到了腦後,不過隨便教育了幾句就露出了笑意。
“明明已經對弟弟起了殺心,還能若無其事地表現兄弟情深!石中玉,你這個家伙真是了不起!”
聶雲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眼中閃過一絲譏笑,“既然如此,我這個做大哥的當然要好好幫你一把,讓你達成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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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天,聶雲就住在了玄素莊,好好表現了一番什麼叫兄友弟恭、父慈子孝,不但讓石清和閔柔備感欣慰,也在來往賓客中留下了極好的印象。
日子很快便來到了元宵節,這天一大早,石中玉就殷勤地跑前跑後,尤其是對石中堅,那更是表現出一副好哥哥的樣子。
聶雲冷眼旁觀,他發現石中玉今天穿了一件非常顯眼的白色長袍,而石中堅則被他勸著穿了一件藍色長袍。
聶雲雙眼微眯,心里覺得有些不對勁。因為之前幾天,他們倆穿的衣服都是閔柔親自安排人縫制的,不但款式相同,顏色也是一模一樣。
“呵呵……有意思,看來今天謝煙客就要動手了,你這是害怕被誤殺麼?”聶雲猜到了石中玉的想法,心中暗自冷笑。
吃過晚飯,石中玉便提議外出游玩。
在蘇州,元宵節除了看花燈、猜燈謎、看表演之外,還有“不禁夜,走三橋,去百病”的習俗。
據說走三橋可以消除百病,所以也叫“走百病”過橋渡河,在古人看來是“度厄”的象征,走過三橋,就度過了一年中的眾多災厄,就能終歲無百病。
而“渡河”二字,在南方又和“渡禍”諧音,因此過橋更有了克服災禍的寓意。
石清和閔柔如今闔家團圓,心情舒暢,自然也想去圖個吉祥,於是就點頭同意了。
五人換上衣服,來到街上。只見那燈市中人流密集,十分熱鬧,枝頭樹梢都掛滿了各式各樣的花燈。點點燈光如星河倒注,璀璨非常。
石中堅還是頭一次看到這麼熱鬧的景象,一時間眼花繚亂,大呼小叫,讓閔柔石清看得心頭一酸,不過想到如今能找回幼子,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
夫妻倆相視一笑暗暗感激上蒼。
聶雲一直觀察著石中玉,只見他雖然一直滿臉堆笑,但眼神中卻滿是緊張,雙眼更不時四下打量。
一直逛到半夜,五人才盡興而歸。
“吳中風俗,尤競上元。今日真是大開眼界啊!”聶雲倒是沒有說謊,如今江南富庶遠勝北方,這元宵節也比北方要熱鬧得多。
就在這時,他突然停下了腳步,兩眼直盯著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