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葉紫一個人坐在院子里,蘇彥從外面回來,抬手將一個籃子遞給她,葉紫伸手接過來,發現里面裝了足足大半籃的鮮紅刺萢,她慢慢抬起頭,對上蘇彥深不見底的眼睛,這才恍然明白他今天發作那一通是為哪般。
葉紫將籃子放在地上,站起來轉身就走。
“我摘的你不喜歡嗎?”蘇彥的聲音不緊不慢地從她身後傳來。
葉紫回過頭,又傷心又憤怒地看了他一眼,噔噔噔走回去,拿起籃子就想往地上砸,但一看里面鮮紅飽滿的大半籃刺萢,這西都是一小叢一小叢地長的,一叢刺花里面最多能摘到一小捧,這大半籃的刺萢指不定要搜好幾座山才能采到。
葉紫提著籃子站在那里,扔又舍不得,不扔又憋得慌,直氣得眼淚啪噠啪噠往下掉。
蘇燁倚在門口看著他們,很明顯他大哥是吃醋了,而且今天不知道有哪個龜孫子請了她媳婦吃刺萢。
這件事情只可能發生在她回門的那段時間,蘇燁眼睛閃了閃,直接去了杏花村。
蘇燁沒有進葉家,只讓一個小孩子將葉彬叫了出來,問他刺萢是怎麼回事。
起先葉彬不肯說,直到蘇燁蒙他說他大哥在對葉紫動家法,他才憤怒道,“不就是一個堂哥給姐摘了一捧刺萢麼,有什麼大不了的?”
因為這里有同姓不婚的習俗,他姐和明哥完全沒有可能,更何況相比這幾個以前連面都沒見過,一頂花橋就將他姐姐搶走的所謂姐夫,情感上他更偏向從小跟他一塊兒玩到大的葉明。
因此葉明讓他約他姐出來時,他半點沒猶豫地就答應了,心里還存著氣一氣他姐夫們的念頭,誰讓他們搶走他姐來著。
葉紫將手上的籃子放在地上,便往院子外跑,剛出院門就被人攔腰扛在了肩上。
“放開我,我要回家……”在這里,除了蘇家,她唯一熟悉並且能去的也只有葉家了。
蘇彥將她扛進了房間,將她扔在了床上。
葉紫往里面一滾,對他抗拒地尖叫著,“不要過來,你不要碰我!”
蘇彥一頓,站在床前看著她。
兩人對峙著,一個平靜如深海,一個像豎起滿身刺的刺蝟。
過了一會兒,蘇彥在床沿上坐了下來,伸長手將她一把拉過來,強勢地往懷里一攬,摟在膝上久久沒有出聲。
葉紫哭著哭著哭累了,將頭靠在他的肩頭抽噎著。
蘇彥托著她的頭移到他的脖頸下,用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低頭親了一下她的腮,“現在好點了嗎?”
葉紫伸手捶了一下他的胸膛,眼睛都哭腫了,讓她有些不舒服。
蘇燁站在門口,見葉紫已經被他大哥安撫下來了,便轉身離開了。
葉紫揉了揉眼睛,“我去洗臉。”
蘇彥放開她,葉紫去廚房打水洗了把臉。
蘇彥出來時就看她在院子里到處轉,又到廚房和堂屋看了一看,他瞥了將手藏在身後的蘇璃一眼,開口道,“老五,給她。”
葉紫聽到聲音回過頭,看到蘇彥站在門口望著她,便假裝若無其事地看天看雲。
蘇彥嘴角微微一勾,從蘇璃藏在背後的手上將籃子提了過來,拉著她的手走進堂屋,將籃子放在桌子上,按著她坐了下來。
葉紫看著放在自己面前的鮮紅刺萢,瞅了蘇彥一眼,開口招呼蘇璃和蘇燁一起吃。
葉紫自己吃一個,喂小璃一個,蘇燁一個,蘇彥從身後將葉紫攬在懷里,低頭親了一下她的粉頸。
葉紫過了一會兒,還是抬起頭喂了他一顆。
見蘇彥望著門外,葉紫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發現葉彬正站在門口,葉紫連忙站起來,“彬,你怎麼來了?”
葉彬本來是聽說蘇家要對他姐動家法,他不放心所以過來看看,沒想到一來就看見他姐被他姐夫抱在懷里親,他有些窘迫地站在那里,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葉紫走出來拉他進去,葉彬站著沒動,上下看了她一眼,“你沒事吧?他們欺負你了嗎?”
“沒有,”葉紫連忙搖頭,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得到消息的,心里還是覺得很暖,雙手拽著他的胳膊往屋里拉,“快進來吃刺萢,你姐夫摘了好多。”
蘇燁看了拉拉扯扯的兩人一眼,走過去將兩人分開,強行攬著葉彬的肩膀往屋里走,“到姐夫家門口了,怎麼能不進來?”
葉彬才十三四歲,力氣自然比不上已將近成人的蘇燁,被他強行推進了堂屋,按在了桌子旁坐下,“剛上山摘的刺萢,你們倆姐弟不是都挺喜歡嘛?”
蘇燁攬著他的肩膀湊近他的耳邊低聲威脅道,“臭小子,以後想吃什麼找姐夫,敢再幫著外人挖你姐夫的牆角,信不信我揍你?”
葉彬低聲回敬道,“如果你們敢欺負我姐,原話奉還!”
蘇燁抬手呼擼了一他的腦袋,“吃你的吧。”
“彬,你過來家里其他人知道嗎?”葉紫一邊吃一邊問道。
“青知道。”
蘇燁去找他的時候,被葉青看到了,等人走了後他問清楚是怎麼回事,二話不說將葉彬捧了一頓,原本他也打算過來看下情況,臨走時被葉父抓了壯丁,去磨包谷面去了。
“那你今晚就在這歇吧,明早再回去。”葉紫看天色不早了,便挽留道。
“不了,我一會兒走。”葉彬搖頭拒絕。
“天都黑了,你怎麼走?一會兒黑燈瞎火的再摔了,晚上你跟小璃,燁三個人一起睡。”葉紫將一顆刺萢喂進蘇璃的嘴里。
蘇燁看向葉紫,微微挑了一下眉,他為什麼要跟他們三個一起睡?
葉紫示意地看了一下葉彬,難道要讓她弟弟知道她一晚上跟兩個男人睡嗎?
葉紫抬手將一顆刺萢喂進他的嘴里,撒嬌地對他眨了眨眼睛。
蘇燁輕輕啄了一下她的手指,含著她的指尖咬了一口。
蘇彥看了一眼眉來眼去的兩人,發話道,“葉彬留下來吧,這麼晚讓你回去,你姐也不放心,何況近段時間晚上也不太平。”
年景不好的時候容易出強盜,這一帶到了晚上,家家戶戶都是大門緊閉,近幾年時常聽到有失竊的,輕的丟個豬啊雞的,重的一家幾口人全部被滅的都有。
葉彬最後只好同意留下來。
晚上蘇璃弄了四菜一湯,有蒜苗回鍋肉,菜瓜炒肉片,豆角炒肉絲,青椒肉片,還有一個黃瓜雞蛋湯,主食是油燜土豆。
葉紫從身後抱住蘇璃,在他耳邊道,“為什麼弄這麼多肉?”
蘇璃回頭看了她一眼,眉眼烏黑而溫柔,萌得葉紫心都快化了,她不由側頭親了他的臉一口,知道他是想款待自己的兄弟,心里不禁暖暖的。
葉彬這還是第一次在蘇家吃飯,看到滿桌的肉,用油燜的土豆,才知道他姐在蘇家真的過得不錯。
葉紫招呼他多吃點,給他夾了不少肉到碗里,她自己倒沒怎麼吃,之前刺萢吃多了,胃里有些泛酸,只吃了一小碗土豆便放下了筷子,去西屋整理房間,晚上他們三個男孩睡,需要加一床被子。
葉紫聞了一下床鋪,沒什麼味道,最開始弄髒的被子昨晚已經換了,早上蘇璃一直沒射,上面沒沾上什麼東西,也就不用換,她打開櫃子,從里面抱出來一床被子鋪在床上。
剛鋪好,就被人從後面一把抱住了,回頭一看,是蘇燁,葉紫掰了一下他按在她乳房上的手道,“別,一會兒彬進來了。”
蘇燁低頭埋在她的脖子里親吻她敏感的頸間肌膚,葉紫被他親得又麻又癢,不由將頭往旁邊偏了一下。
蘇燁的吻從她的脖子移到耳朵,含住她的耳垂吮吸起來,葉紫將頭使勁往後仰,呼吸漸漸變得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