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宮中遇刺
銀朱和竹青進來收拾屋子時,簫睿仍舊衣衫不整地在床邊坐著出神。
見簫睿胸膛裸露,膚白清瘦,剛剛歡愛過後的情欲之氣尚未消散,銀朱臉上一紅,忍不住多瞧了兩眼。
“二小姐的嫁妝放在哪里了?”簫睿突然冷不丁地問道,嚇得銀朱連忙心虛地低下頭。
“都收在隔壁偏殿里,公子可要奴婢幫忙尋什麼物件麼?”簫睿是凌夕的伴讀,不入奴籍,算不得下人,其他侍婢家奴便以『公子』相稱。
“不勞銀朱姑娘。”簫睿並未察覺銀朱羞澀之態,起身重新束好發,整理了衣冠,便獨自向隔壁偏殿走去。
如今朝堂雖看似安穩,幾股勢力卻已開始蠢蠢欲動。
梁順王日漸張狂,飛揚跋扈不可一世,當下已經拿世家關系開刀,逼得楊氏與其聯姻。
下一步,不知他還會有何舉動,會不會朝其他世家下手。
劉琰擔心凌夕安危,考慮到自己有時分身乏術,便決定提前放出簫睿,且把最近發生的一連串事情悉數告知。
簫睿得知後沉思良久,本以為二小姐可以安安穩穩地過一生,沒想到還是到了不得不啟用雙姝令的時刻。
雙姝令是凌夕祖上傳女不傳男的一個秘密刺殺組織,雖內傳武功算不得數一數二,但因為掌握獨門秘器七星釘,暗殺實力卻是首屈一指的。
只不過大盛朝近年來國泰民安,雙姝令不再有那麼多任務,便被暗藏了幾十年。
凌夕的生母周氏,做為雙姝令令主更是一次都沒有啟用過令牌,令牌傳至周氏一代,本是給凌夕的姨母大周氏的,奈何大周氏去世早,膝下無女,便留給了凌夕母親小周氏。
小周氏難產,臨終前將令牌托付給簫睿父子,並將令牌存入了凌夕的嫁妝里,才有了簫睿領命照顧凌夕,為其掌著令牌的後續。
再說凌夕,卻是對此事一無所知。
偏殿里,簫睿翻箱倒櫃折騰了半天,臉色卻越來越白。
終是暗罵了一聲,癱坐在地,心如死灰地看著裝滿金釵玉鐲的妝奩底層,原本應放著一枚鑄了『姝』字令牌的暗格里此刻空空如也。
簫睿惶惶不安,努力平復著心情思索著,且不提令牌因何不見。
鑒於眼下只有自己知道關於令牌的秘密,又沒有任何關於令牌失竊的线索,他現在急需找人尋求幫助。
雙姝令之所以稱為『雙姝』,必然是還有另一塊令牌,只是簫睿對此知之甚少,更不用說另一位令主的身份和掌管的勢力了。
隨後的幾日,凌夕病情時好時壞,劉琰連告了三日的假,干脆將凌夕安置在德馨居中,一天下來,除了處理政務便是事必躬親地照料凌夕。
到了初八這天,凌夕已是精神大好,一早便纏著劉琰帶他去宮里參加表兄薛安辰的歸朝宴。
劉琰本想讓她在家多休息幾日,但終是不忍打破她滿懷期待的希望,便允了她一起入宮。
七月流火,幾場雨下來,天氣越來越涼。馬車里凌夕激動地左顧右看,劉琰無法靜心看書,便只得在一旁閉目養神。
“聽說薛將軍向來十分照顧夕兒?”馬車里劉琰正襟危坐,余光見凌夕略施粉黛,神采飛揚,正是為見到表兄而滿懷激動,心中不禁有些酸,便試探地問道。
“嗯,”凌夕未曾察覺劉琰有異,一邊津津有味地看著車外的熱鬧,一邊歡快道:“表兄與我自小一起長大,我和禎兒常常合起伙欺負他,那個時候表兄可沒少了替我背鍋挨罵……”回憶往事,凌夕說著說著不禁笑出了聲。
“後來呢?”
“後來表兄也很照顧我,兩年前表兄離京打仗的時候,我還覺得他只是個意氣少年呢,誰能想到現在都拜了將軍!也不知他現在樣子變沒變,是不是比原來更加英明神武了……”
凌夕說起表兄來侃侃而談,而劉琰的眸光卻染上慍色。
忽地,他一把撈過凌夕箍在懷中,大手探進她抹胸里揉捏著嬌乳,沉聲靜氣地說道:“好幾日不曾與夕兒歡愛了,夕兒念不念為夫的英明神武?”
“王爺吃味了?”凌夕想了一下,突然大笑道。
劉琰倒是從容淡定,被識破了亦不辯解,只是手上力道加重了幾分,疼得凌夕哀嚎了幾聲。
“昱王、昱王妃見駕——”太監奸細的嗓音響起,劉琰便知已是到了清沅門,過了這門便是今日設宴之處——春熙苑了。
劉琰下了馬車,一路牽著凌夕向宴廳春熙閣走去。
通往宴席的小路蜿蜒曲折,這時迎面而來一行繁復的儀仗,待看清來人,凌夕當即大駭,緊緊握住了劉琰的手。
“昱王殿下,近來可好?”來人貌似較劉琰年長幾歲,金裝玉帶,器宇軒昂。
雖也是儀表堂堂,卻目光凜然,睥睨萬物。
他身旁站著一華服女子,似乎精神不濟,面上還敷了厚厚的脂粉。
這二人正是梁順王鄭歇和他的新婦楊禎兒。
“多謝梁順王掛心,本王甚好。”劉琰面色如常,客套道。
此時梁順王突然轉向一旁的凌夕,濃眉輕挑道:“昱王妃好生面熟,是否與本王在哪里見過?”
凌夕腳下一軟,差點摔倒,好在劉琰伸手攬住了她的腰。想起那日的屈辱,凌夕不禁涌上一股恨意,竟是憋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內人最近染疾,一直在家中靜養不曾出府,怕是梁順王認錯了。”劉琰神色淡淡,聲音卻極其冰冷。說罷,便攬著凌夕提步離去。
梁順王未置可否,只是沉吟著目送二人離去。
“王爺別看了,昱王的女人王爺是得不到的。”楊禎兒嗤笑一聲,冷聲道。
鄭歇轉著拇指上的扳指,看向自己新娶的妻室,短短幾天過後,她似乎不再是客棧那日只會哭泣求饒的任性大小姐,她收斂了自己潑辣跋扈的性子,整個人都陰郁沉穩了許多。
“還疼嗎?”鄭歇問道。
楊禎兒撇過頭,想起早上用了半瓶的脂粉和朱砂才掩蓋住嘴角的淤青和傷口,拼命強忍著淚水,顫聲道:“不疼了。”
待劉琰和凌夕進入春熙苑後,其他權貴王侯、世家公子已紛紛落座大半。
凌夕大概掃視了一圈,王家因著家中有喪事便推了宴席,無人在場。
凌相帶著堂兄凌玉昆落座文臣之首,其後是顧家的家主和幾個年長的叔伯,沒有見到顧玄。
趙家大朗趙梓川出席,竟是代替了身為太傅的趙氏家主。
先帝子嗣單薄,王侯這邊便只坐了昱王和梁順王。梁順王雖說是外姓王侯,曾祖母卻是嫡出的公主,因此也算是流著天家血脈。
等了半晌,元興帝和表兄均未出現,凌夕有些坐不住,便對劉琰說道:“夫君,剛剛似乎看到禎兒也離席了,夕兒可否去找她說一兩句話?”
劉琰看了她一眼,道:“不行。”
凌夕料到如此,正怏怏不快,又見阿四附在梁順王耳邊說了什麼也匆匆離去,便止不住內心的好奇,央求道:“皇宮大內的戒備如此森嚴,夫君不必過於擔心。再說禎兒成婚的時候我臥病在床,到現在都沒有去看望過她呢。”
劉琰有些頭痛,看著凌夕閃閃發光的眸子,便嘆聲道:“讓明軒陪你同去。”
“夫君最好了。”凌夕以為劉琰會拒絕,沒想到他答應得這般爽快,便飛快地在他臉頰印上一吻,旋即飛也似地跑開了。
追出春熙苑,直至走到了御花園亦不見楊禎兒和阿四的身影,凌夕正苦悶不知去路。
突然從身側假山後跳出一身著官袍的男子,接著身後嗖嗖數聲飛來幾個東西。
凌夕耳畔一聲尖銳的刀槍碰撞之聲,正是趙明軒及時為她擋下了一枚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