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有些道理,”燕北澈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眼神里的光亮也黯淡了許多,“但是我還是覺得,她對我,應該,也是有些感情的。”
“當然有感情啊,誰說沒感情了,我方才都跟你講過了,如果沒有感情肯定不會和你發生關系的。但是,話題又回到這里了,你就能一萬個確定她對你的感情是百分之百的嗎?或許只有百分之三十?甚至是百分之二十?又或者,她與你產生關系,僅僅是為了魚水之歡呢?”張祁山依依不饒的繼續說著。
連張祁山自己都不知道,從未接觸過男女感情的他,竟然能夠在此時說出這麼有道理的話。
果然,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聽完這番話的燕北澈,眼神里的光亮徹底暗了下來,連臉色也變得陰翳起來。
張祁山看著他,突然有著莫名其妙的感覺,他覺得,燕北澈的心里似乎有某種信念崩塌了,而他也像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樣。
“肉體之歡麼呵呵。”燕北澈嘲諷的笑著,面如死灰。
他的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與林仙子歡愛時的畫滿,後者總是會被他的陽物所征服,紅唇間囈語、呻吟不斷,整個人散發著一種騷媚、浪蕩之氣,而全無之前的清冷氣息。
僅僅是因為肉欲麼…
燕北澈的眼神復雜,心亂如麻。
已經郁悶了一整晚的他,心情跌落到了低谷,整個人仿佛身處伸手不見五指的深淵,周圍一片漆黑,寂寥無聲的黑暗包圍著他。
心態處於這樣的環境當中,導致燕北澈看所有的事情都抱有一種悲觀的態度。
如果換做從前,燕北澈是斷然不會懷疑林仙子對他的感情的,但心情的低落,還有張祁山言語的旁敲側擊,都讓燕北澈覺得,林仙子對他根本沒有任何感情,而單純只是為了肉體的快感感而已。
但是燕北澈沒注意到的是,面前張祁山的神色也變得怪異了起來,他的眼神里涌動著瘋狂的嫉妒,還有幾分憤怒和陰翳。
對於張祁山來講,這件事情對他最大的觸動並不是燕北澈,而是林仙子。
在張祁山的心里,林仙子一直都是高不可攀且無法瀆的,但她竟然在已為人婦的情況下,與旁的男子廝混在一起!
如果這個男人不是他的話,那麼是誰都無所謂,張祁山只是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事實而已。
這種從天堂墜入地獄的感覺,讓張祁山覺得這個世界都仿佛崩塌了。
林仙子在他心里的形象也一落干丈,再也不是那個純潔無瑕的女神了,張祁山甚至覺得,什麼狗屁仙子,歸根到底也只不過是一個俗不可耐的爛人罷了。
“北澈兄,仙子的玉體,與尋常女子的比起來,是不是要更爽一些?”張祁山冷不丁的問道。
這個問題顯然超出了燕北澈的接受程度,他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明顯對張祁山這個帶有私密性的問題有些不滿。
張祁山也看出了燕北澈的神色,但他並沒有解釋什麼,而是不慌不忙的笑了笑,說道:“你看看,北澈兄你還是這麼的善良,你現在覺得別人對你心目中的女神造成了言語上的攻擊,但你有沒有想過,你在她的心里,又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或許,只是用來發泄欲望的工具?又或者,閒暇時用來挑逗的寵物?”張祁山字字珠璣,每個字眼都仿佛變成了道道利刃,狠狠的刺入燕北澈的心髒。
燕北澈的拳頭緊緊的攥在一起,青筋泛起,看向張祁山的眼神仿佛要噴出火來。
有那麼一瞬間,燕北澈真想掄起拳頭,狠狠的砸在面前這張臉上。
但是,燕北澈還是忍住了。
不僅是因為面前的人是張祁山,還因為,他甚至覺得張祁山說的有幾分道理。
摸起的拳頭緩緩放松,他的掌心出現了五個深深的指印,甚至有些凹陷處都滲出了幾分紅血絲。
看得出來,此時的燕北澈內心究竟有多麼的煎熬。
“北澈兄,你也別嫌我話說的難聽,忠言送耳,北澈兄是個聰明人,我想你也能明白這個道理。”張祁山拍了拍燕北澈的肩膀,輕嘆了一口氣。
方才,燕北澈情緒激動時,渾身氣勢暴漲,整個人散發著一股可怕的氣息。
他的實力境界要比張祁山高深一整個大境界,對後者造成的氣勢威壓也是非常強烈的。
有那麼一瞬間,張祁山毫不懷疑,如果燕北澈想要出手的話,恐怕他此時早已命喪黃泉。
就連張祁山自己都未曾察覺,他的後背衣衫,早已被滲出的冷汗所打濕。
“我沒有與旁的女子歡好過,所以,也不清楚你口里的比較是什麼意思。但是和她在一起,真的很舒服…”燕北澈斷斷續續的說著,眼神有些閃躲,聲音也逐漸降低。
見燕北澈這副模樣,張祁山內心深深竊喜。
果然沒有白費他的一番引導,現在的燕北澈,已經不再對他和林仙子之間的事情緘口不言。
而且,燕北澈對他,似乎也沒有了像先前一般的戒備心。
“予服嗎?是會更緊嗎?還是水更多?”張祁山不依不饒的追問道。他太迫切的想要了解林仙子的肉體了。
燕北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只能無奈的繼續說道:“很緊,就像是有好幾張小嘴同時在親吻你的那個,然後,水也很多,很濕很滑,最關鍵的是,她那里非常好聞,流出的水完全不像其他男子說的那般有股咸腥之味,反而十分甘甜。”說到興頭上,燕北澈甚至詳細描述了林仙子私處的感覺。
聽完這話的張祁山,只覺得渾身氣血上涌,小腹處蠢蠢欲動。
原來,被稱為仙子的她,不止是實力超群,就連肉體也如此與眾不同。
張祁山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各種香艷的畫面,他甚至幻想著,把林仙子壓在身下狠狠蹂躪的人變成了他,而他的陽物,也正蠻橫的侵入她的洞穴兒內,感受著燕北澈口中所說的緊窄與濕滑。
“還有呢?她會像其他女子一樣叫床嗎?”張祁山的眼睛充滿期待,雙手放在燕北澈的肩
膀上,催促著他繼續講下去。
燕北澈也被自己說出的言語所感染,情緒開始變得躁動起來。
“會吧,先前她比較矜持,但現在已經完全放開了,不僅會叫床,還會發出一些令人欲罷不能的呻吟,每次聽到她嬌喘的時候,我都忍不住想要射進去。”燕北澈的用詞也不再如同方才那般委婉,開始向張祁山講述著當時的細節。
對於燕北澈嘴里所描述的,張祁山實在是難以想象,外表看起來如此端莊溫婉的林仙子,竟然也會嬌喘呻吟!
此時的張祁山瘋狂的嫉妒著燕北澈,嫉妒他竟然可以與林仙子歡好,嫉妒他可以看到常人所不能見到的林仙子的一面,還是如此放浪形骸的一面。
“然後呢?你們做愛的時候都用什麼姿勢?她比較喜歡什麼姿勢?”張祁山接連追問道。
身體的火熱已經將張祁山的理智逐漸吞沒,他的腦海中不斷幻想著種種香艷的畫面,他甚至有種深深的渴望,有朝一日一定要將林仙子壓在身下狠狠蹂躪,用自己的陽物將她折服!
“一般都是男上女下吧,不過她好像和普通的女子不一樣,不喜歡速度快,她比較喜歡深一點且慢一點,每次我放緩速度時,她的呻吟便會意發撩人。”燕北澈回味著之前的畫面,詳細解釋著。
在張祁山的步步誘導之下,燕北澈似乎已經徹底放飛了自我,把他與林仙子歡好的細節都——說與張祁山聽。
“不過,我比較喜歡女子的足部,我師父雖然不太喜歡別人褻玩她的玉足,但在我的不努力之下,還是…”燕北澈說到最後,十分神秘的朝著張祁山一笑。
“北澈兄你就別賣關子啦,快說。”張祁山迫不及待的說道。
燕北澈看了他一眼,而後俯身到張祁山的耳畔,悄悄說了些什麼、只見,當燕北澈說完之後,張祁山的臉上流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整個人就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一樣,大為震驚。
而且,他的眼神也隨之流露出幾分猥瑣。
張祁山嘿嘿笑了幾聲,朝著燕北澈豎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北澈兄,就連林仙子這樣的奇女子,都能讓你三言兩語征服。”張祁山忍不住感嘆道。
“什麼奇女子,關上燈還不都是一樣嗎?”燕北澈嘴上謙虛,但實則心里滿滿的成就感。
旁的不談,單單是能夠與林仙子共度春宵這件事情,就讓燕北澈的征服欲的自尊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若不是此事不得大肆宣揚,他真想拿個大喇叭昭告天下。
“嘖嘖,論這塊兒,我北澈兄稱第一,便沒人敢稱第二,你說這世間最美的女子都拜倒在你的胯下,那還有哪位女子能抵擋得了你的魅力?”張祁山略顯浮夸的說著。此話說完,燕北澈的腦海里又浮現出那日偶遇女子的身影。不知怎麼,近幾日,他總是會在不經意間想起那位女子的容貌與身形,也會一次又一次的感慨,世間怎會有如此氣質的女子。
再加上此時旖旎氛圍的加持,燕北澈的腦海里下意識的浮現出些許香艷的畫面,那便是,他與那位只有一面之緣的女子顛龍倒鳳,後者在他肉棒的侵襲下陣陣嬌喘,媚態撩人於無形。
如此想著,燕北澈的身下竟然漸漸有了反應。
張祁山似乎是看出了燕北澈的動作,臉上浮現出意味深長的笑容,眼神滿是猥瑣的瞟了一眼燕北澈的襠部。
原來這北澈兄也並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啊,表面看起來文質彬彬的,誰承想背地里還有這副模樣。
張祁山忍不住感慨道,他還以為燕北澈是在自己的講述中起了反應。
“祁山老弟說笑了,只是僥幸而已。”燕北澈笑了笑,動了動衣袍,以掩飾自己的尷尬。
此時的燕北澈和張祁山二人,哪里還有半分仙家子弟的模樣?
分明就像是街邊以討論女子為樂的流浪漢。
林仙子更是做夢都沒有想到,先前還與她濃情蜜意的燕北澈,竟然轉頭就把他與她之間的閨房樂事說與了他人,而且描述的內容還如此詳細。
“對了北澈兄,我聽聞那徐長青徐長老,好像也並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啊。”張祁山突然話
題一專,提起了徐長青。
“哦?此話怎講?”燕北澈眉毛輕佻,示意張祁山繼續講下去。
果然,人類的本性是八卦,就算修仙者也逃不過。
“我聽—位女子說,徐長青在和她共度春宵之後,便拍拍屁股走人了。本來這也算不上一件事情,但徐長青偏偏在事後給那女子留下了一些錢財,這位女子也是性情中人,覺得兩廂情願之事突然走向變得有些奇怪,於是便憤憤不平的將此事說與了我。”張祁山慢條斯理的解釋著。
“什麼?竟然還有此事?”燕北澈驚訝的問道。
他可從未想過,看起來儀表堂堂的徐長青,竟然會在背地里做出這樣的事情。
“我聽到的時候也很驚訝,畢竟徐長老在府中的風評一直不錯,當時我還覺得是那女子言過其實,指不定是受哪位奸人所指,來故意抹黑徐長老。”張祁山略帶思索的說著。
“之後呢?此事究竟是真是假?”燕北澈問道。
“當然是真的,那位女子與我關系匪淺,沒必要在此事上騙我,而且,她還說出了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張祁山幾乎是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道。
“嗯?關系匪淺的女子?不為人知的事情?”燕北澈敏銳的捕捉到了關鍵詞,饒有趣味的看著張祁山。
察覺到燕北澈反應的張祁山,連忙向後倒退了幾步,神色變得有些尬尬。
“什麼女子?看樣子與祁山老弟關系不一般啊。”燕北澈面露八卦的問道。
“沒有沒有,只是朋友而已。”張祁山擺了擺手解釋道。
“只是朋友啊,我才不信。祁山老弟可一點都不真誠,得虧了我和你說了那麼多林仙子的事情。”燕北澈眼見沒有辦法問出來,便以退為進。
眼看著燕北澈這樣的態度,張祁山內心著急起來,如果他不和燕北澈說與實情的話,恐怕他以後再也不會和他說有關林仙子的事情。
於是,張祁山狠了狠心,—咬牙,便承認了燕北澈的猜想。
“哎呀,就是,就是我的一個,一個床伴兒吧。”張祁山艱難的說出了口。
“床伴兒?什麼玩意兒?看不出來啊祁山老弟,你人長得挺老實的,背地里卻玩的這麼花。”燕北澈語氣驚訝,張祁山口中的“床伴兒”著實讓他吃了一驚。
誰承想,張祁山卻擺出了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道:“男人嘛,總會有點兒需求嘛,又不用負責任,還能解決需求,何樂而不為呢?”
“再說了,我和她之間都是各取所需,只有在彼此身體需要的時候才會出現,其他時候嘛,壓根不會產生任何關聯,更不用上升到什麼情感方面。可能我生性涼薄吧,我覺得這樣對於我來說,就是一種最好的狀態。”
顯然,這番言語,更加讓燕北澈所震驚。
他一直以為張祁山的心里只有林仙子一人,可直到今日他才知道,原來張祁山口中的情愛,和床第之事完全就是兩碼事兒。
而且,之前張祁山如何與他訴說他對林仙子的深情時候的畫面,仍舊歷歷在目,但現在,卻從張祁山的嘴里說出“涼薄”二字,不由讓燕北澈覺得有些諷刺。
有時候,他真的不能理解,為何有些人能夠把情感和肉欲之間的糾葛分的如此清楚。
明明已經發生了關系,卻不是因為情感,而只是因為生理需求。
而發生了關系之後,又能夠毫不拖泥帶水的離開,不留下一星半點的牽掛。
想到這兒,燕北澈的腦海中又浮現出了林仙子的身影。如果真的按照張祁山所說,那麼她對他,也僅僅是出於生理需求罷了。
燕北澈的神情瞬間黯淡了下來,整個人的氣息也沒有方才那般活躍。可是,事實真的如同他所想嗎?
燕北澈不禁有些懷疑。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張祁山突然開口打斷了他:“想啥呢,本來在說徐長老的事情,怎麼突然扯到我身上來了呢。”
“怒對,真是想不到,表面上正人君子的徐長青,竟然也是如此之人。”燕北澈忍不住感慨道。
不過,他也有幾分竊喜,畢竟,如果此事為真,若是傳到林仙子的耳朵里,定然會對徐長青失望萬分,到時候他再乘虛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