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王霸天家,他正趴在床上呻吟,王安在旁邊安慰他:“這個小賤人手也太狠了,看把東家您打的!東家,怎麼樣,還疼嗎?”
“哎喲。不疼?打你三百鞭試試!”
王霸天幾乎是哭著說:“這也就是她手下留情,不然不用說三百鞭,五十鞭就把我打死了!”
“也是,您看她,一鞭一鞭挨著盤兒打,一鞭只打三寸長一點兒皮,三百鞭沒有一鞭重迭的。下手真夠准的。”
“混蛋!哎喲--,你還夸她?!他娘的,殺人不過頭點地,要是把我打死也就算了,偏偏打了我一身傷,躺都不能躺,干疼就是不死!哎喲--他娘的。”
“哎喲,東家,您可不能說這話。什麼死呀死的?您死了,我們怎麼辦哪?您那幾位姨太太可就姓了別人姓了。”
“說的是啊,這幾個賤貨,她們一定不會為我守節的。哎喲--”
“東家,咱可不能吃這個虧呀。”
“當然不能。這個臭娘們,老子同她沒完。”
“對,咱找人宰了她。”
“放屁!這麼漂亮的女人,不能殺,哎喲--”
“那您想干嘛?”
“就算不娶她當姨太太,我也要好好羞辱羞辱,把她扒光了游街,騎木驢,等老爺我解了恨再殺她。”
“對對對。不過東家,那小丫頭今非昔比,咱可弄不過她呀。”
“她再厲害,還敢對抗官府?”
“那是,她不敢。”
“等我傷好了,我去找我的知府契弟,叫他畫影圖形捉拿她。”
“對,到時候判她一個凌遲處死,割得她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
……
此時,忒州知府吳作人正在玩賞一件石玩。
“吳兄,怎麼樣啊?”王霸天的聲音。
鏡頭推成近景,王霸天正站在吳作人身邊。
“嗯!不錯,是件好東西。”
“我說的不是這個。”
“哦?哪是--?”
“我說的是那個賊的事兒。”
“噢!看我,差一點兒忘了,來來來,王兄,坐下,坐下。”
全景,兩人坐在椅子上。
吳作人先開了口:“那個什麼烏龍煞的事兒,我想起來了。你想讓我發個海捕的文書去抓她。不瞞你說,這事兒卻有些難辦。別說抓住到她,就算抓住了,她也不過是個毆打士紳之罪,最多打上幾板子屁股了事,還不是得把她放了?那個時候,她出得牢去,記著是你仁兄送他進官,怕不要再度報復你!”
“這個……”
“再者說,這娘兒們現在已經是武林知名的白道女俠,要是無憑無據,我也不能抓她呀。你知道,這些武林門派大都同上面關系密切,要是隨隨便便就抓了她,我這烏紗帽怕也保不住了,更不用說武林人恩怨分明,他們要是報復起來,哪個也怕!”
“那我就讓她白打啦?”
“王兄,這事出有因,要不是你當年差一點兒把她打死,也不會有今天的結果,她這是手下留著情面呢,不然的話,以她的能耐,別說三百鞭子,三鞭就能要了你的命!依我看哪,這個事兒不如這麼辦。我呢,派人在外面暗暗的仿查,如果發現她呢,就想辦法把她給弄回來,不過不能明抓,等人到了手,你叫人給弄張婚書,就說她是你的小妾,把三媒六證都給我整全嘍,我就給你這麼糊里糊塗的一判。她要是不服,我就在叫衙役們把她綁到你府上去,那個時候,你就……嗯?”吳作人用眼睛作了一個詭秘的表情:“等她生米煮成了熟飯,不嫁你,她還能嫁誰?這丈夫打老婆是天經地義,等她作了你小妾,你怎樣收拾她,她還敢呲毛兒?”
“這倒也是。那就全仗吳兄了。”
“不過,你可得耐心一點兒。還有,我可不敢保證什麼,說不定弄來了一問,她後頭還有什麼大人物兒呢,那個時候,你這頓打白挨了不算,還得倒貼錢平事兒。”
“要真這樣,我也沒什麼可怨的了。”
“那就這樣定了,兄弟在後花園置酒,咱們哥們兒一塊兒喝兩口?”
“那就叨擾吳兄了。”
……王霸天從吳府出來,上了轎椅,直奔城門。
行至南市街口,王霸天忽然叫住轎,說要上街轉轉,散散心,順便給妻妾們買點兒東西。
王安領著幾個保鏢緊跟在身後,百姓們看見是王霸天,紛紛躲避。
也是鬼使神差,王霸天剛剛走到梨園茶社門前,便聽得里面鑼鼓響,十分熱鬧。
王霸天停住腳步,見水牌上寫的是:小梅班當家花旦梅月芳出演《貴妃醉酒》。
王霸天走到門口,向伙計問道:“這個小梅班怎麼沒聽說過?”
“回王員外的話,小梅班是前幾天才從別的地方過來的,在州里演一個月就走。”
“噢,走,進去聽聽。”
伙計把王霸天領進去,直接奔了包廂,對這樣的大財主,茶社里面可不敢怠慢,七、八個伙計緊著招呼。
戲台上,正是小梅班的當家花旦梅月芳在在唱醉酒,王霸天只看了一眼,便叫王安打賞。
這出戲,王霸天可沒少破費,光是賞梅月芳一個人就是五十兩銀子。
一幕戲完了,梅月芳親自到包廂來謝王老爺賞。
王霸天一見梅月芳,就覺著渾身的骨頭都酥了,嘴角兒咧得收都收不回來。
戲還沒散,王霸天就同著王安從包廂溜出來,直奔後台。
此時梅月芳正在卸妝,見王霸天闖進來,急忙起身相謝。
卸了妝的梅月芳露出本來面目,那一張瓜子臉,不施脂粉,反顯得嬌嫩不比,王霸天不由色心又起。
王霸天前言不答後語地客套了幾句,轉身離開,並用眼色向王安示意。
王安心領神會,待王霸天離開後,王安又折回了後台。
“管家大人,不知還有何吩咐?”
“梅老板,我家老爺是個戲迷,最愛玩兒票,想請梅老板到家中指點一二。”
梅月芳是什麼人,在戲班子里混的,最知道此中凶險,她早看出王霸天居心不良,急忙借故推辭。
但她們畢竟是作藝的,怎敢得罪地方惡霸,見王安的軟硬兼施之下,只得答應下來。
梅月芳一回到住處,急忙將大伙兒全部招集起來,把王安的事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