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玉華知道錯怪了人家,很不好意思,一邊道著歉,一邊把字柬寄過去。
玉蓮也湊過去看,只見上面寫著:“丫頭吹大話,挑戰回春堂,捉回作窯姐,鞭棒她先嘗。告誡眾武林,速速離滄州,膽敢不聽話,人死屍不留。”
“口氣也太大了點兒。”
玉蓮冷笑道。
“切莫低估他們的實力,敢吹大話的不在少數,敢綁這麼多知名女俠,與黑白兩道的武林作對的,天下可找不到幾個。”子平說,一只手拿著那張字柬,一只手比劃起來。
柳玉蓮和葉玉華都看著奇怪,不知道他在干什麼。
“你在那兒瞎比劃什麼呢?”
“看武功。”
“看武功?”
“對,這人寫字的時候的習慣,同他長期形成的動作有關,雖然每個人和每個人都不一樣,不過長期作同一個動作的兩個人,寫字時也會有相同的特點。
一般人看筆跡只是看筆跡,最多只是看到他們用力的習慣,卻不能從看到更多的東西。
敝人雖然武功不行,但對天個武林門派卻了如指掌。所以從筆跡上還是能夠看出些東西來。”
“哦?那你看出什麼了?”
“等我再琢磨琢磨。”
張子平說著,又繼續在半空中比劃。
葉玉華在旁邊看著,突然道:“這個動作像是炮錘的招式。”
“不可能,炮錘是正派武功,他們門下的人都是白道英雄,不會作這種壞事。”玉蓮道。
子平也不理她,繼續一招一式地比劃著。
玉華在旁邊看著,越看越像炮錘,但又與炮錘不完全相同,有些動作她根本認不出來,以為是張子平的動作有偏差。
子平道:“不會,雖然僅僅是幾行字,但是我模仿的是對手的用力習慣,這是差不到哪里去的。”
“但那幾個動作確實不像,要麼是你學的有偏差,要就是這個人練功時間短。”子平搖了搖頭道:“不是,練功時間短,武功就高不到哪里去,能在你眼皮子底下把一個華山派的高手制服嗎?
你只不過是轉了一個假山,無聲無息地,你師妹就被捉走了,說明他是一擊而中,你師妹連出聲示警都來不及,這不是三年五年的功夫。
這個人就是練炮錘的,而且,我肯定他的炮錘已經練了二十年以上,功底非常扎實。
至於動作上的偏差,是因為這個人最近又學了另外一門武功,所以用力習慣與正宗的炮錘相比有所改變的原因。”
“你這麼肯定?”
“我肯定,而且我已經判斷出,那門武功不是中原的武功,像是西域魔教的功夫。”
“這麼說……”
玉蓮猜測著。
“就是說,這個人是炮錘高手,至少是長老或分堂主之類的人物,而且還練了魔家武功。”
“不可能,本地炮鍾門只有一個分堂,堂主叫神拳無敵洪益英,是滄州武林響當當的白道俠客,怎麼可能是回春堂的人呢?”
“滄州分堂也不一定只有他一個高手,再說,誰說白道中人就沒有叛徒?酒、色、財、氣人之所欲。有人為名,有人為利,並不因為他們的家門而不同。”
“那怎麼辦呢?”
“事不宜遲,我在這里繼續找那惡棍可能留下的痕跡,你們兩個快些回城,你去報告你家掌門,你去少林德信方丈那里,把這件事告訴他。”
“可我怎麼才能找到德信大師呢?”
“各派掌門都應該知道德信大師的住處,問他們應該就行了。”說完,張子平轉身走了。
葉玉華愣愣地站在原地,嘴里嘟囔著:“這個人好神秘啊,看他年輕輕的,竟有這樣本領。”
“他呀,只怕本領還不止這些呢。”
玉蓮接道。
“你認識他?”
“認識。”
“什麼時候認識的?”
“剛才。”
“我看不像,他決不是一般的人物,要不怎麼知道少林德信方丈在滄州。”
“看來他是說漏嘴了。我估計他是德信大師門下的俗家弟子,德信大師大概是讓他暗中調查,咱們可別把這件事泄露出去,免得破壞了大師的計劃。”
“姐姐說的是。”
兩人急忙出了林子往回走,忽然大道上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兩個人回頭一看,有四、五匹戰馬飛馳而來,看看切近,當先一匹黑馬上的人忽然勒住絲韁大叫道:“哎喲,大妹子,你也在這兒!這一陣子可好?”
“喲,是黑風大哥,好好。”
玉蓮答應著,急忙使個眼色讓他不要多說話,然後回頭對玉華道:“這里有我個熟人,你先回去稟報師太,請他轉告德信方丈,我與朋友說幾句話。”玉華心里為師妹著急,答應一聲,先自去了。
玉蓮這才轉頭對黑風道:“大哥,借一步說話。”黑風見她神神秘秘,急忙下來,把馬交給手下牽著,自己跟著玉蓮進了林子。
“大哥,你怎麼也來了。”
“我是奉了十三省綠林總瓢把子杜新杜大哥之命來的,不知出了什麼事。我那老兄弟可好?”
“好好,我叫你過來,正是為了此事。”
玉蓮便把前後之事都說了,叫黑風裝作與子平初次相見的樣子,免得露出馬腳,叫回春堂的眼线看出來。
黑風答應了,又聽說兩個老酒怪也來了,十分高興道:“沒想到師兄也來了,這下可好了。”
“他們怎麼又成了你的師兄了?”
“嗨!說來話長。你們走了之後不久,我下山去踩盤子,遇上兩位師兄在一個酒館兒里喝酒。
你知道我也是好酒之人,又是個自來熟,見他們一僧一道,又是酒又是肉的覺著有意思,就跑過去同他們湊在一桌。
喝得高興,大師兄便道:『黑風,你同我們喝酒,也不問問我們是誰?』我一聽奇怪啦,我不認識他們,他們倒認識我呀。
便說『兩位可是公門里請來的捕快,想是要捉我黑風去歸案麼?』二師兄就笑了,說:『我們兩個老酒怪要是給公門當捕快,就不用在這里見你了,早上山把你掏出來了。』我一聽他們自稱酒怪,才知道是醉仙和醉佛兩位高人,急忙起身施禮。
大師父就問:『我提個人你知道嗎?』我說:『問誰,有名的便知,無名的不曉。』
二師兄也樂了道:『張子平,你認識嗎?』
我說:『認識呀,那是我老兄弟。』
他又說:『張子平說你是快練武的好料子,人也直爽,合我們的口味,叫我們指點指點你的武功。我們一想,先看看這小子怎麼樣吧。剛才你一進來,就大模大樣地坐在這里陪我們喝酒,還真是個爽快人,我們兄弟喝了幾十年的酒,也只遇見你一個對手,小子,對我們老人家的脾氣。』我一聽,這是要收我作徒弟呀!
那我不能不答應,人家是武林的高人呐!
我就趕緊跪下磕頭,大師兄說:『拜師就免了吧,你與子平是兄弟,我們也與子平是兄弟,收你作徒弟,這輩分上怎麼論呐?我看這樣吧,我們兩個代師收徒,你就作我們的師弟吧。』後來我就跟著兩位師兄學藝,真是長進了不少。”
“那就恭喜你了。”
玉蓮也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