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50章 郁悶的曹嘉勇
陳子玉一離開,我就注意到又有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出現在我的後視鏡里,雖然天色較暗,但我還是看清楚了他——陳子玉的外公,齊遠樓。
“唉,唉——”老頭子佝僂著腰輕輕敲著我的車窗。
我苦笑著打開車門,把老爺子迎了進來。
“你小子動作挺快的嘛,老頭子還准備給你牽线搭橋,沒想到這麼快就把子玉搞定了!好!”
齊遠樓豎起大拇指,“再加把勁,爭取讓老頭子抱重孫子。”
“那就借您吉言。”我不好意思地干笑。
“什麼借我吉言,小子,告訴你吧,你跟子玉鐵板釘釘了,她都快三十歲的人了,我是看著她長大的,還能不了解自家外孫女?”
老頭子笑著搖頭,“不過有一說一啊,你又其他女人,我沒意見,子玉她自己都說不在乎,但別讓子玉傷心,她性子要強,多偏袒,多寵一下也是不傷大雅的嘛。”
我心里甜滋滋,頭一次遇到這種女方全家鼓勵的。
“對了,老頭子聽說你又要動那個胡弘厚了,這些東西拿著,對你調查有幫助。”
齊遠樓從挎包里掏出一個文件袋放丟給我,“我本來想在關鍵時刻給子玉的,但還是給你比較好,女人嘛,在家相夫教子就是幸福,我不想她走我這條路。”
“人各有志,齊老,子玉她不是那種普通女孩子。”
“我當然知道……還叫我們什麼齊老,以後就叫外公,多生分啊。”
齊遠樓不容我辯駁繼續說,“我齊遠樓的外孫女自然不是池中之物,但是連我戎馬半身,看得很透,人啊,這一輩子,什麼功名利祿,要是我還能再選一次,我一定會把子玉外婆娶回來,要不留在東瀛在大使館當一輩子差……不說了,不說了。”
開著車子,跟隨車水馬龍的車流穿行在霓虹燈下,我感嘆齊遠樓那糟老頭子無意間三兩句透露的故事,來景源縣後我陪伴美嬌娘的時間少了,如果後來更上一部,我就會暴露在公眾的視野下,以後相處的機會會越來越少,只有一個老婆的普通人都如此,更何況我的老婆有一個加強排呢?
這時一個普通的鈴音打斷了我思緒,美嬌娘都是有自己專屬鈴音的,所以來電的人不是美嬌娘,我低頭一看,居然是曹嘉勇那家伙。
“喂,嘉勇啊?這個時候是KT加班的時間啊,你曹董找我有何貴干啊?”
“少給本少爺打官腔,夜色,火速,過來陪我喝酒。”曹嘉勇的口齒還算清醒,想必也沒喝幾杯。
想到昨晚已經把家里的三位小美人喂得飽飽的,我索性答應了他,然後在山莊的群里發了一個“請假條”,格式規整地說明了去向,歸家時間,會見某某某,最後在@ 上了三位小美人和杜鵑黃鸝。
“准了。”姨媽簡短回復兩字。
“哼!你個李中翰,有家不回,就陪狐朋狗友鬼混。”小君發了三個發火的emoji。
“你夜生活到豐富的很,老娘還在加班,待會我來查崗,要是撒謊,我立馬舉報。”辛妮也憤慨萬分。
我搖了搖頭,踩了油門朝著上寧市區駛去。
夜色是KT投資系統和財務系統的指定的夜生活消費場所,我已經接近三個月沒有光顧了,朝門口的大個子保全揚了揚下巴,他立馬就認出了我,微微頷首,然後打開門鏈請我進去。
夜色的舞池還是那個老樣子,晃瞎眼睛的燈光下一群濃妝艷抹的氣氛組美女在台上又扭又跳,以前看到這場面還會心猿意馬,現在看她們竹板屁股,注水胸,一點興趣都提不上來。
“喲,李董,什麼風把你吹過來啦?”夜店老板娘莊美琪朝我眉飛色舞。
“那還不是想念我們美麗的老板娘莊大美女啊?”我大聲說,企圖壓過EDM勁爆的鼓點。
“得了,要想我你找來了,曹董今天把輕吧包場了,就等你,快去吧,待會我忙完了就來招呼你們。”
莊美琪拍了一下我的屁股,消失在了人群中。
夜色的輕吧常年被KT高層包場,幾乎就不對外營業,那是一個威士忌小酒吧,就在包廂的走廊盡頭。
“喲,李——大科長!”曹嘉勇用手指朝我晃了晃。
“屁科長。”我回了一句,坐在他一旁的吧台高腳凳上。
小酒吧的程設都是用古朴的古銅色實木,金色的燈光明亮,和外頭夜店里的聲色犬馬截然不同。四下無人,只有酒保小王靜靜地擦著杯子。
酒保小王放下杯子,朝我筆畫了一個手語,“還是老樣子嗎?”
他是個聾啞人,非常適合在這種場合工作,客人談論的一切東西他都聽不見,能夠保守秘密。
我真不知道該夸莊美琪心善,還是該夸她很懂高端服務業。
我點了點頭,微笑地拿出三五張百元鈔票放在吧台上當小費。端起酒保遞來的加冰威士忌,我嗅了嗅,然後跟曹嘉勇碰杯。
“中翰,我也知道你也忙,本來想過兩天約你,可是我媽非得讓我約你出來,我們倆兄弟就不套來套去,就實話實說了啊。”
“你媽媽不相信我們的關系,有什麼不能問的。”
我想起曹嘉勇的母親蘇芷棠,那是個有氣質又漂亮的貴婦,平常溫文爾雅沒想到也是一盞不省油的燈。
“今天,章家的吳秀卿,吳老祖母和他那個飯桶老公怎麼無緣無故就被國安局的人帶走了啊?”
曹嘉勇舔了舔嘴唇,“你小子是不是又動用手腕了?”
我點了點頭,“他們一直欺負言言,我怎麼可能不管,都不讓言言的媽媽進章家祠堂,見錢眼開的貨色。”
“這下言言的那份股權解凍,從家族信托基金拿出來了,我媽那個人,成天擔心天塌下來,怕你在搞大清洗。”
“哪有的事兒,大哥,KT這麼大攤子,沒你們老曹家罩著能玩得轉嘛?”
“你也別怪我媽多心,你想啊,言言是你老婆,辛妮也是你老婆,創始股份里四家里就占齊兩家,再來個郭大宗祠,還有朱九同遺產,更年期女人有個風吹草動,就草木皆兵很正常。”
曹嘉勇對我沒有任何誠服,全盤托出。
“理解,理解,正常,正常。”
我和曹嘉勇再次碰杯,“只要KT還在一天,你們曹家就是我李中翰的朋友,當年打江山都過來了,哪這麼多彎彎繞繞的,獨占KT對我也沒什麼好處。”
“哎,我媽就想從你手上買一些股份。”曹嘉勇冷不丁地說。
我沒有掩飾自己的吃驚,“這……”
“自從朱九同倒台,KT的業績一直蒸蒸日上,盈利已經超過我們曹家的投資基金了,她想法也是對的,我也是這麼想的,與其看錢爛在手里,還不如拿出來,KT要擴張,要發展也需要錢。”
“我個人名下的股份其實不多,那可是我的棺材本,哪天辛妮和言言不要我,跟我離婚,我這個小白臉還能吃老本……”我嬉皮笑臉地開始緩和氣氛。
“誰要跟我們離婚啊?”
辛妮女神扯著高調門,雙手環胸杵在門口,她身邊還有我的“三上悠亞”癟著小嘴巴。
“我是說如果。”我指了指曹嘉勇,“嘉勇可以作證。”
“得了吧你,你最近的破事兒我都聽說了。”
辛妮踩著七寸高跟鞋,邁著短筒短裙里的黑絲美腿,一屁股坐到曹嘉勇身邊,“嘉勇,他有沒有給你炫耀什麼,你們又沒在談女人之類的?”
“這個……”曹嘉勇眼珠子一轉,惡作劇般口吃起來。
“好啊,你個李中翰!”言言摔起香奈兒小挎包朝我發難。
“你就實話實說吧。”我抱住言言,她憋著嬌笑在我懷里掙扎了一會,便老實地坐在了我的大腿上。
“好好好,為了你們夫妻和諧……剛剛沒聊女人,也沒聊陳子玉。”曹嘉勇越描越黑。
“你怎麼知道陳子玉的事的?”我沒好氣地問。
“辛妮給我講的啊,言言也給我說過。”曹嘉勇攤手。
辛妮指著我的鼻子,“還不讓講了是吧?當我是八婆了是吧?”
對待這個提前進入“更年期”的女神,我是又無奈又甜蜜,無奈的是她有時候無理取鬧荒誕不羈,甜得則是她很在乎我,要不是我們的生活不為油鹽醬醋所迫,估計也是天天吵架一團糟,但我沒什麼煩惱,能無限制地包容,辛妮也識大體,知道點到為止。
“講,有什麼不能講的,就應該大講特講。”我把下巴枕在言言的香肩上。
“待會找你算賬,我們今天有些累了,你陪嘉勇吧,我們先回去了。”辛妮朝門口努了努嘴。
言言的小手很巧,悄悄地在我褲兜里塞了一個卡片,不用多想,那一定是酒店房卡。
“說到剛剛,股權的事,我回去吹吹枕邊風,我的確也想套現,就因為跟朱九同的股權大戰,辛妮和言言她們的資產配置太集中了。”
我見曹嘉勇心事重重,便直接透底,不想在折磨他了。
但他還是大口大口地喝著威士忌,不用察言觀色我也能看出來,他有心事,我不便開問,只等著他開口。
但今晚的話題始終都是閒聊,聊車,聊表,聊奇聞怪談。
“對了,我一直想問你。”曹嘉勇捏了捏手指,深吸了一口氣,“你和你姨媽……”
我瞪了他一眼,蹙緊眉頭,姨媽是我禁忌,我不想跟外人談論。
“沒別的意思,你不舒服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