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98章 與亡者對話
白紗窗簾撫摸著晚風的形狀,窗外天邊的霓虹淡淡的一抹墜在窗沿,透過失焦的目光望去遠處的長街流動著模糊的車燈,一切都那麼安靜。
房間雖然陌生,但我感覺不到任何詫異,因為我懷中熟睡的女人模樣那麼熟悉,她神似姨媽,卻比姨媽更柔,少了幾分英氣。
房間里女式陸軍軍禮服亂脫了在床底,精致的白色蕾絲奶罩和肉絲褲襪扔了一地,這個女人絕對不是姨媽,如果是姨媽,絕對會把禮服折疊的規整,再來上床做愛。
“哥。”女人慵懶,臉蛋在我臂彎蹭了蹭。
“嗯?”我撫摸著女人光滑的玉背,我的嘴不受控制地應聲。
“我們移民新西蘭去吧?”女人藕臂撐起嬌軀,絲綢被單從她細膩的肌膚上滑落,一對吊鍾般的大奶子輕輕晃蕩,睜開眼睛,我一眼就從那嫵媚嬌羞的眼神中認出,這個年紀約莫三十歲的女人是我親愛的寶貝胞妹。
“怎麼想一出是一出的?”我刮了刮嬌艷御姐的鼻子。
“新西蘭是全世界最不可能遭受核戰爭的地方。”小君光著身子起床,坐在床邊,朦朧夜色里泛著白月光般的玉背,背對著我,拿出了一支煙,打火機響起一陣青煙。
“你是不是聽到什麼傳聞了?”我問。
小君搖了搖頭,“我能想到的天涯海角就只有新西蘭了……十年前你退伍,不是說好要和我私奔到天涯海角嗎?不著數了?”
“都核戰爭了,哪還有太平的,你這個總參女少將不知道有個東西叫核捆綁嗎?”我感覺自己在轉移話題。
小君回過頭,眸子里透著哀怨,她柳眉一簇,我這才發覺小君長大了,她再也不是二十年前那個無憂無慮的小仙女了,旁人說她聲音總是慵懶,但我知道那是憔悴,她好像許久都沒有笑過了。
“地攤雜志上發明的概念也能當真?留著二次反擊的載具不用,虧你還是解放軍指揮學院畢業的。”小君突然苦笑著揉了揉額頭,那對奶子還是那樣美,那樣挺。
“得了吧,早就忘得狗舔盤子干淨了。”我也苦笑。
“嫂子知道我們的事。”小君收回笑臉,“你答應過我的,和她離婚,下半輩子你陪我。”
我掀開被子和小君肩並肩坐在一起,“現在不就挺好嗎?哥這輩子都要陪你。”
“你這輩子虧欠的女人太多,你都這麼自私了,為什麼不能再自私點?”
我抱住小君,“你要我為你去死,我眼睛都不會眨的,但是晨晨還小,有時候我看見她笑,我就想起你。”
“晨晨有她媽唐依林……”小君對我的擁抱沒有半點回應,呆呆地看著客廳那頭的靈龕,突然她啜泣出聲,“我沒有媽媽了,我只有你……”
“我剛剛做夢來的。”小君的大眼睛噙著淚花,“我夢到自己回到小時候,和媽一起坐地鐵,我枕在媽的腿上打盹,一覺醒來她就不見了,我就三十五歲了,我發覺我長得越來越像她了,但她不見了……哥,人這輩子走到頭,誰都陪不了誰。”
我心碎了一地,還在燃燒的香煙飄出尼古丁澀著我的眼睛。
小君輕輕推開我,狼狽地撿起衣服穿在身上,她背對著我有氣無力地說,“十月二十三日前,讓嫂子和晨晨都准備准備,趕緊去辦新西蘭的簽證吧。”
“那你呢!”我如夢初醒,瞪大了眼睛。
“我來不了了,明天就是動員大會,給你一晚上時間你也想不出個結果,你剛剛也說了答案,何必……”小君穿戴整齊,拍了拍翻檐軍帽,打開房門,踩著般高跟鞋頭也不會地毅然決然走出房間。
剛癱坐在床上的我拼命爬起,想要追出去,可眼前一黑如挨了一悶棍,什麼也不知道了。
耳邊空氣灌入封閉空間的聲音如海風,仿佛吹了一萬年似的。
睜開眼,我發現自己被五花大綁在山莊的地下室里,就說那個我用來陳列“戰利品”的地下室,牆壁上掛滿了美嬌娘們被我凌辱到高潮時留下淫蕩瞬間到照片,還有她們裱裝整齊的乳罩內褲。
“嘖嘖……”
順著那咂舌的聲音望去,一個臃腫的人影負手背對著我欣賞一幅幅香艷佳作。
“我肏你媽!何鐵軍!”我努力想要掙脫,但繩子越掙扎越牢。
“中翰,你小子艷福不淺啊,玲玲都被你玩得翻白眼,我還從來沒見過玲玲裸體。”何鐵軍舔著舌頭,“這內褲上都還有你的精漿,你小子那次一頂射了好多進去。”
怒火從我鼻孔里噴涌,這雜種敢看玲玲的裸照!
“馬上我就可以肏她,結婚五年我連她手都沒摸過,你小子到好,認識一個月不到就和她約炮……真美啊,對了,還有你媽,你媽真漂亮,你知道,我現在實在奪舍你的身體,你死了,我就是李中翰,天天肏你的女人,肏你的母親,誰知道呢?”何鐵軍像是痴迷藝術鑽進博物館,來到小君的照片前瞪大眼睛,“喔,這是小君,我當時做夢都想讓你妹妹陪我上床,真的,李中翰,你這輩子簡直值了,能睡這麼多漂亮女人,這個時候死也值啊。”
“你他媽狗嘴再說一句!”我牙都快咬碎了,這肥豬居然說他可以奪舍我的身體,我記得合歡宗的確有那種功夫,一股惡寒從我頭頂澆灌,自從有了軍人這個身份,我是頭一次感覺到恐懼。
“你小子肏你媽還不戴套……天啦,我想想都覺得刺激,你媽在你面前一定騷得沒邊了,瞧瞧,你都肏得她翻白眼了……林香君,我當年在部里任職的時候就聽聞過梧桐五季的艷名。”
我突然感謝起姨媽逼我從軍,換做以前的小白領李中翰,何鐵軍一咳嗽就瑟瑟發抖,而現在我早就學會了在生死關頭把本能拋之腦後,這都多虧了無數嚴酷訓練的捶打。
“你剛剛說我媽一定騷得沒邊,說明你還沒能窺探我的記憶吧。”我鎮定下來,腦子轉的飛快,何鐵軍做夢都想成龍,有機會奪舍我這個貌比潘安的皮囊,按他的性格是不會節外生枝,把我在“夢中”捆起來羞辱,一定是他還辦不到。
何鐵軍嘴角微微抽搐,“可能假扮你會讓我露出馬腳,只是可能,但我有了你這根二十五公分的如意金箍棒,我可以把你的女人都變成我的性奴,包括你媽。”
我的平靜讓何鐵軍蹙眉,微微點頭,我笑著問,“一定是在謝東國家里,你還是那團太歲的時候,我們過招,你把觸手塞進我嘴里,讓我感染了什麼玩意吧?”
“我還以為你忘了。”何鐵軍繼續獰笑,他很想我恐懼他,所以獰笑的夸張,這個人的控制欲簡直膨脹到變態的地步。
我沉下心繼續思考何鐵軍的破綻,耳邊猥褻美嬌娘的猥瑣話語充耳不聞,意志力強大到在生死攸關之際還能保持理智,這讓何鐵軍惱羞成怒,他猛湊近我的臉,張開滿是牙垢的臭嘴咆哮般羞辱我。
“何書記。”我笑著從懷里掏出一支點燃的雪茄叼在嘴上,就在剛剛我發覺這個“夢境”里的東西可以任由我操控,冷靜的意念所到之處便能實現,於是大手一揮,“夢境”的場景從山莊的地下室變成了那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何鐵軍喪命的夜總會包間。
我推開何鐵軍,慢步到他的屍體面前,喬懷谷的子彈削去了他一半腦袋,死狀慘目忍睹,踩著何鐵軍的臉我笑著吞雲吐霧。
“何書記,我一直挺好奇,靈魂是什麼東西,你知道我也是黨員,堅定的唯物主義者。”我回頭瞥了一眼傻眼的何鐵軍,另一個他還活得好好的,那頤指氣使的神態,猙獰丑陋的五官依舊。
“不管它是什麼,它就是我思故我在的本體,你不能懷疑自己的存在,你懷疑你在懷疑這是個偽命題。”何鐵軍突然衝過來一腳把自己屍體的腦袋踢了個稀巴爛。
“這套玩意幾百年前就不是無懈可擊了,我覺得意識是有載體的,你的載體難道是感染我的真菌?我不信一個指甲蓋大小的菌落有能模擬人腦的能力,你不過是何鐵軍的記憶,你現在所謂的意識活動不過也依托我這個宿主,所以和我對話的你,不過是一個沒有靈魂的應答器,一團死了的數據,在特定條件回應特定反應的玩意,你之所以表現的像何鐵軍不過是借助我的想象。”我捏緊拳頭,打了一個響指。
果不其然何鐵軍那身廳局風打扮搖身一變,變成了滑稽的比基尼泳裝。
何鐵軍笑了,他揉著額頭,半晌才豎起大拇指,“朱九同夸你比他還要聰明,他沒看錯人,你說得很對,但別忘了,如果何鐵軍的記憶和人格占有你的身體,那你這個李中翰又和何鐵軍有什麼差別,是,我是相當於一個死人的備份,你也別想活,我還要用你的身體玩你的女人。”
“對了,你剛剛只說對一半,我潛心研究奪舍,何鐵軍實際上是我兒子,你應該也聽胡弘厚講過吧?呵呵,我免費透露一個我多年探究的結論,三魂七魄的確可能需要載體,但人和人腦子不過是一個接收器,我有十足的把握一周後騎在你媽屁股上的人就是我本人。”
何鐵軍的話潑了我一身涼水,如果讓他得逞丟得不止性命,還有我最珍視的東西……
“到時候給你戴一堆綠帽子,哈哈哈。”
我咬牙穩住了逐漸泄氣的身體,把手中半截雪茄朝何鐵軍的臉上杵去,“話不要說的太滿,你別落在我手里,我可能會把你弄到一只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