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99章 奪龍的夢想
“怎麼樣了?白首長,中翰沒事吧?”
昏昏沉沉間我聽到姨媽焦急地詢問,努力睜開眼睛,房間的程設讓我安心下來,四周都是通體亮白的牆壁,山莊地下的療養室分不清白晝,姨媽正坐在床邊,身上穿著微微發皺的軍禮服。
“中翰醒了?”白月舟扶了扶老花鏡。
“怎麼樣?全身哪里不舒服?”姨媽回過頭,滿眼血絲的眼睛很是憔悴。
“媽,你怎麼回來了?我睡了多久了?”我在唐依琳的攙扶下坐了起來。
“三天。”姨媽趕忙又回過頭問白月舟,“那真菌化驗出來了嗎?到底是什麼東西?中翰九龍甲已經練到第四層了,按理來說這種毒性的東西傷不了他啊。”
白月舟眼神飄忽,半晌才落到糖美人身上,姨媽心領神會,她揉著額頭,“依琳,你去給媽倒一杯咖啡,我有些累了。”
唐依琳哪能不知道白月舟想讓她回避,她俯身在我額頭留了一個吻,“老公,安心休息。”
白月舟的臉幾乎和關上的門同時胯下皺紋,我已經知道她要說什麼,因為我患上的病我在夢里已經清楚。
“月梅,你知道我一直收集天下古醫術,醫術和武功到頭也是殊途同歸的東西,所以這給中翰下毒的人想干什麼,我是清楚的。”白月舟還說不放心身後的房門,她瞥了一眼才繼續說,“你也知道奪龍盟這個組織。”
姨媽柳眉倒豎,嘴唇微微顫抖。
“合歡宗也好,真龍會也好,他們都清楚要想成為唯一的真龍是不可能的,所以才會苦心研究如何奪舍,中翰是真龍,當然是他們垂涎的目標,我滿以為這幫人早已絕跡,即便還在活動的合歡宗,也不過是一些采陰補陽的淫賊,哪知道知道這個秘密的人還在這世上,暗算了中翰,八成是缺德道人!”
“缺德道人!”姨媽雙拳緊握,我從來沒見過她如此方寸大亂,她可是談笑間能讓一個小國家飛灰煙滅的女將軍,姨媽終究是女人,孩子永遠是女人的軟肋,更何況我還是姨媽的情人。
我輕輕撫著姨媽的後背,聽著白月舟講起往事,當年她擔任總參反諜報局行動處長的時候,曾經一手搗毀了合歡宗這個拐賣奸淫婦女的組織,從他們的老巢找到一本鑒龍冊,還有一本記錄宗門秘術的古籍,白月舟武功平平,之所以能成為神醫,能在腦神經科學成為泰斗,完全仰仗合歡宗的秘術,後來她開發的在諜報活動里無往不利的生物素追蹤術,也脫胎於此,所以她自然熟悉。
“我不信,哪有這麼邪門的功夫?”姨媽變得不再果決干練,不敢面對事實似的,“白首長,你是不是搞錯了,能不能再化驗一下?”
白月舟佝僂著身子微微搖頭,“現在要做的是找到根治的方法,中翰的腦電波活動有異樣是千真萬確,這真菌和我從合歡宗那保存的樣本也完全一樣啊。”
姨媽這麼堅強的女人都顯現出軟弱,我又感覺到一股惡寒爬上後背。
說不怕完全是假的,如果何鐵軍奪舍成功,我的這幅身體被他鳩占鵲巢,我的財富也好,身份也罷都拱手給了他,最關鍵的是我的女人……我不敢想象內心住著一個滿身體毛的老男人,操控我的身體和我的女人上床……
“還有什麼方法?”姨媽抓住白月舟的肩膀,全然不顧老人孱弱的身體用力搖晃。
“找到寄身中翰的那人的魂匣。”白月舟狼狽地咳嗽了兩聲,“中翰,那個想要奪舍你的人叫什麼名字嗎?”
我無助地像一個孩子,只能把眼神投向呆若木雞的姨媽。
“是何鐵軍。”
姨媽美目斜飛,回眸瞪著我,我仿佛看到了小時候被同班同學揍了一頓,告訴她後的反應。她拿出手機,飛快地撥通了一個好嗎。
“趕緊給我組織一個情報小組,其他工作全部推開,我要何鐵軍的情報,他家的狗什麼時候來過月經!我都要知道!”姨媽下發命令的模樣剛毅果決,“給你們一天時間,見不到卷宗,明天就脫制服走人!”
“梅姐,這……一個死人的情報……”電話那頭的孔翔的聲音已經瑟瑟發抖了。
“嗯?”姨媽只是用哪個鼻息微微哼了一聲。
“好,我馬上組織人手!”
渾渾噩噩地,我想要理清頭緒,但腦袋里始終想象著何鐵軍奪舍後會發生的事,病房里的美嬌娘一波換了又一波,姨媽和白月舟沒有告訴她們實情,只說我有內傷需要靜養,直到薇拉嵐媽媽還有柏彥婷來看望。
看著能依靠的人都陷入慌張,我心底更沒底了。三位母上都六神無主地商量著解決辦法,只有柏彥婷沉默不語。
“其實還有一個解決方法。”嵐媽媽大聲打斷爭論中的姨媽和薇拉,薇拉那湛藍的眸子都噙起淚光了。
“什麼?”姨媽和薇拉異口同聲地問。
嵐媽媽眼眶微微濕潤,她穩穩地坐在椅子上望著我,“只要何鐵軍奪舍成功,中翰你就會真正沒命了,與其讓何鐵軍得逞,你應該在這之前自我了斷。”
嵐媽媽的話讓我渾身一驚,我簡直不敢相信她會說出這樣的話。
“你亂說什麼!”姨媽勃然大怒,猛地拍著桌子起身。
“那你還有什麼辦法嗎!要找到一個手提箱一樣東西,大海撈針都比這簡單!”嵐媽媽大吼。
一句大海撈針徹底打碎了我最後的僥幸,姨媽她們也不是萬能的,我早不該像個小孩子一樣萬事靠母親,嵐媽媽或許說得沒錯,忽然我覺得自己太卑劣了,自己的事情讓她們操碎了心,自己卻什麼決定都不敢做。
“還沒結果,你就泄氣!屠夢嵐,你敢!中翰不能死!”姨媽也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
“在前线的士兵可以為國捐軀,你兒子就不行?”嵐媽媽有氣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
薇拉香肩一直顫抖,她幾次想要插話,但如今這局面她也說不出任何建設性的方案,只能憔悴地捧著額頭,一顆顆眼淚滑落。
“嵐媽媽說的沒錯,媽,盡人事聽天命。”我抓住姨媽的手。
氣氛變得沉默,柏艷婷終於開腔說話,“真龍會轉世,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不過,我這有另一條提議,不知道你們看可不可行。”
三位母上一齊將目光投向坐在角落的柏彥婷。
“薇拉,你當年和靖濤度蜜月的時候,把世界軸心帶到五福山里藏起來了吧?”柏彥婷問。
薇拉瞪大眼睛,“你怎麼知道?”
“因為一個做夢都想要世界軸心的人,經常潛入你們山莊,當年希特勒從香巴拉帶走世界軸心,東西可押在你們德國,東西也在德國消失的,當年你投誠,他們說你帶回來個重要的戰略物資- ,總參會不計你是黨衛青年軍軍官的前嫌,還這麼重用你?”柏彥婷死死盯著薇拉。
薇拉幾乎沒有猶豫,開口便點頭承認,“的確,但那只有一半,如果能用的話,希特勒早就統一全球了……你剛剛說的很想要世界軸心的人是誰?她有另一半?”
柏彥婷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老干部水杯里地茶,“沒錯,她有,那個人就是你最近抓住的,就是那個樊五姨。”
我聽得雲里霧里,想要問但深怕打斷她們。
“樊五姨有另一半,只要用合在一起,就能占卜一切,找到缺德道人的魂匣自然是易如反掌。”
事情的進展愈來愈超出我的想象,我心里泛著嘀咕,這玩意真會有用嗎?
開著越野車,我和薇拉順著盤山公路上山。
她不讓我開車,自己一手握住方向盤,另一只手和我十指相握,生怕我一回頭的功夫消失一樣。
跟著她輸入坐標的GPS導航,我們鑽入深山里的原始深林,薇拉很著急,一下車便動用輕功在樹梢上飛掠。
“就是這。”薇拉站在一堆沒過膝蓋的蕨草里,她身上英氣干練的軍禮服還來不及換下身。
“在地下?”我小心翼翼地問。
薇拉聲音憔悴,但卻帶著笑意,“當年我把東西埋在這後,和你爸爸一直做愛,就在這顆樹底下。”
我不知道怎麼回應,薇拉忽然運起內功,以她為中心刮起了一陣內息催動的颶風,女將軍的一頭金發被狂風吹散開,挺拔性感的軀體處於暴風之眼里,宛若一尊完美的女神像。
我在狂風中穩住身體,努力睜開眼睛,地上的蕨草和枯枝連帶著黑土被氣浪震開,埋藏在地里地一個印著納粹鷹標志的木箱漸漸出現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