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日天都就平靜得多,周彥一方並沒有再為難陳卓與何薇薇,而且異常地低調,何薇薇也還是如此,對陳卓完全不理,每日只是獨自一人沉默著,陸金鳳與南宮瑾怎麼勸也都是如此。
夕陽西下,南宮瑾慵懶地坐在桌邊,鼓著個桃腮,時不時用手指無聊地戳著玩,一對桃花美目緊緊地盯著坐在窗邊看景致的何微微,明明以前也跟自己一樣懶散任性,南宮瑾想不通何薇薇怎麼會變得這麼清冷,她陪了一天何薇薇了,雖然何薇薇不像對陳卓那樣完全不理,但也只是偶爾應一聲而已。
“薇薇師姐,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明天再來找你玩”無聊了一天,南宮瑾告別何薇薇,剛出房屋又見到陳卓,這幾天陳卓幾乎一直守護在這里,想盡了各種辦法,何薇薇都是不理會,南宮瑾畢竟是十幾歲的少女,再怎麼紈垮任性也看得出陳卓對何薇薇的愛意。
她走在大街上,一邊賞玩,一邊內心深處也不由泛起一點點春心,心中不由胡思亂想,自己什麼時候也能尋個長得好看修為又高的少年天才,突然心中莫名其妙想到梵音寺那個小光頭,想來她也很久沒有跟覺心切磋了,可是天色漸晚,煩惱間最後把心一橫,往東城外相國寺而去。
到相國寺時天已經黑了許久,相國寺平日香火旺盛,也有許多廂房給香客留宿,無論男女,只是因為明日皇後趙琴要來燒香拜佛,因此這幾日並未讓人留宿,南宮瑾自然被攔在寺門外,不過南宮瑾此時武癮上來,非得找覺心打一架不可,在何薇薇那悶了幾日,便來些刺激的,尋了個角落翻牆而入,她也來過幾回,輕車熟路,尋到覺凡時小和尚正在一個人刷碗,見到笑盈盈的南宮瑾時頭都大了。
“哎呀,你這小丫頭片子大晚上的孤零零一個女孩子竟然擅闖佛門重地,你不怕丟了名聲,相國寺還怕呢”
南宮瑾蠻橫道:“小和尚,你就陪我打幾架吧,我都在天玄宮那悶了幾天,就特別想跟人打架”
覺凡嫌棄道:“那你找別人去呀,天玄宮那麼多學生,或者去蜇龍谷,那里有的是人願意跟你打架”
“跟別人沒意思,我就想跟你打”
“我今晚可沒空陪你,師叔今天罰了我,刷完碗還要去前殿念經,大晚上的你趕緊回去,要被寺里的師兄見了,非把你轟出寺去不可”
南宮瑾又纏了一陣,覺凡心煩了直接將少女轟走,南宮瑾無奈,嘟著小嘴,俏臉氣撲撲地走在略顯冷清的寺院中,見到被夜風吹成一小堆的落葉,狠狠一腳踢得飛揚而起。
“這小和尚真討厭,人家這麼晚來找他,他還對人家這麼凶,唉,這寺院怎麼這麼冷清,不會有光頭鬼吧,對了,那小和尚說刷完碗要去前殿念經,不如我去前殿扮鬼嚇他,他被嚇了肯定很生氣,一生氣不就跟我動人了嘛,嘻嘻,我真是聰明”
南宮瑾得意地哼起了曲兒,一掃先前的郁悶,歡快地往前殿走去,可是她發現自己無法確定覺凡所說的前殿是哪座大殿,又見那些大殿都黑著燈,思來想去尋了座最大的,那殿內關著門,黑燈瞎火的,詭異得很,南宮瑾卻嘿嘿一笑,氣氛正好,等會兒不得把那小和尚嚇個半死,她來到門前左右瞧瞧,確定無人,推門而入便聞到香火燒盡的香味,殿內伸手不見五指,南宮瑾也有點害怕,她從殿外走廊取了個燈籠一照,大殿打掃得干干淨淨,連佛像也都擦洗過她打著燈籠站在佛像前觀察著,沒有一點敬天禮佛之心,滿腦想著一會兒怎麼扮鬼捉弄覺凡觀察一番發現躺在佛像後最為不錯,也許還能扮演佛像說話戲弄那可惡的小和尚,打定主意,南宮瑾打著燈籠往佛像後走去,剛到佛像邊,抬起燈籠正欲往後邊照去。
“呼”一個人影如鬼魅般從佛像後閃出,將猝不及防的南宮瑾擒住往殿外掠去,南宮瑾不明所以,想嬌聲呼見嘴又被緊緊地捂著,出不得聲。
那人影出了大殿還帶出一陣風將殿門矣上,似乎是在抹除大殿異樣的痕跡,然而出大殿沒多久,刷完碗前來念經的覺凡馬上注意到怎麼突然出現一個黑影挾持著一個少女呢,那人影似乎害怕被人看到,避過覺凡往寺外逃去,反應過來的覺凡認出那少女是南宮瑾,暗叫不好,一運功追了上去,那人影輕功極佳,足尖輕輕幾點已經出了相國寺,好在他挾著南宮瑾,覺凡一時還能跟得上一前一後狂奔了五六里地,那人影沒想到覺凡年紀輕輕修為不錯,生怕被覺凡看到正臉壞了大事,索性真元凝於右手,往南宮瑾身上打了一掌,隨後將少女往後一扔,料定這小妮子是活不成了。
覺凡本來正全力追趕,突然南宮瑾嬌小的身子被投擲而來,趕緊張開雙手接住,再回過神那人影已經沒有了蹤跡,再看懷里的少女,唇間淌著一條血跡,身子虛弱,氣若游絲,眼看就要不行了,覺凡年紀尚小,急得快要哭了,“南宮瑾,你怎麼樣?你別死啊”
南宮瑾小臉慘白無色,秀眉緊蹙,虛弱無比道:“小……小和尚,我好痛……是不是……要死了”
覺凡慌亂得也不知道如何回答,環顧一番發現已經下了山,在一處荒林中,想到的辦法是趕緊將人帶回相國寺,剛將人橫抱而起欲往山上去,前方出現一個高大的人影,覺凡以為是那人回來殺人滅口,正要迎戰,卻發現兩個人影體型差距巨大,再一細看,來人竟然是一個番僧。
“覺凡小師傅,發生什麼事了?”
覺凡仿佛看到救命稻草一般,大喜道:“貢伽大師,我們遇到賊人,南宮姑娘受了重傷,危在旦夕”
貢伽靠過來,稍微檢察果見南宮瑾已經只剩一口氣,不由嘆道:“從南宮小姐的傷勢來看,她是被那賊人震傷心脈,已然命懸一线”
“啊?那貢伽大師,她可還有得救?”
“須馬上尋得數名神念境高手以真元護住心脈,再由數名高手修復方才有一线生機,不過這荒山野林的上哪去找那麼多神念境高手,即便是相國寺也只有悟法大師一人”
覺凡看著南宮瑾緊蹙的眉頭,快哭出來:“那怎麼辦?”
貢伽余光瞥了覺凡一眼,心思一動,勸道:“小師傅不用著急,南宮小姐或許還能一救”
“大師有何妙法?”
肥佬貢伽看著覺凡懷里少女,欲語又止,似有什麼難言之隱,片刻才緩聲道:“我西域密宗倒是有一法,或能存續南宮小姐心脈,不過……”
覺凡心生希望,著急問道:“是何法子?還請大師慈悲”
“這……這法子乃我密宗偏法,有些特別,與中原正統功法或許有些……”
覺凡看著奄奄一息的南宮瑾,哪還管什麼偏法正法:“大師,只要能救得南宮一命,不管怎樣都行”
貢伽再三猶豫,最終為救人只得點頭答應,從懷中掏出一枚丹藥給南宮瑾服下,又指著南邊說道:“小僧已給南宮小姐服下玄龍丹,暫時緩住,那邊有座荒廢的宅子,我們去那邊再說”
三人來到廢宅處,稍微清理,點起火堆,貢伽才解釋救治之法,“南宮小姐心脈將斷,真氣隔離,要靠自己療傷那是萬不可能,必須靠近十名高人才能接續心脈,我密宗有一門歡喜禪,能以偏門之法接續心脈,但必須……必須在交合之中進行,因事關南宮小姐貞潔,所以……”
覺凡聽罷,怔怔道:“交合嗎?”
南宮瑾服下玄龍丹後暫緩痛楚,有了些神智,聽到這肥胖的番僧要奪自己清白的處子之身,大駭,“不……不,我死也不要被你碰一下”
貢伽雙手合十,低念佛號,惋惜道:“唉,小僧也不忍如此”
南宮瑾扯住覺凡的手,眼中含淚,哀求道:“小和尚,別讓這番僧破了我的身子,我情願死”
覺凡看著南宮瑾虛弱傷心的模樣,問道:“大師,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阿彌陀佛,小僧貧鄙,再無良法”他雖然嘴上如此說,余光還是時不時地瞥向二人,二人反應皆在他的眼中。
入夜之時,貢伽無意中發現南宮瑾偷偷溜入相國寺,作為他看中的罕見爐鼎,他想將南宮瑾收作明妃,因此一路尾隨,卻沒想到相國寺內藏有賊人,他雖不知這賊人要做什麼,卻無意中幫了他,南宮瑾身受重傷,便可以明正言順地占有這個少女,南宮瑾雖然單純蠻橫,卻也不傻,而且她聽凌楚妃提過這番僧身上有股邪氣,因此對貢伽並沒有好感,顧不得此時命在旦夕,羞怒難禁地嬌斥:“無恥番僧,你就是個淫僧,你敢碰我一下……我一定要你好看!”
貢伽依舊雙掌合十,淡然道:“小僧也是無奈,救與不救還請小師傅與南宮小姐自己作主”
南宮瑾嬌弱地對覺凡說道:“小和尚,他是在騙你……你別讓他碰我的身子”
貢伽平和地解釋道:“小僧確有救命之法,並無欺騙,如若此法救不得南宮小姐,事畢後南宮小姐可以殺了小僧”
南宮瑾掙扎嬌斥道:“本小姐……定會殺……咳咳”狠話還未說完,虛弱的身子便一陣疼痛,重重地咳出兩口鮮血,覺凡見此,知道再猶豫下去少女必死無遺,只得接受貢伽的法子。
貢伽臉上平靜無波,甚至表露出為難與不忍,低頭一看南宮瑾蒼白中卻又羞怒無比的俏臉,心中卻高興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