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遠赴青州
顧婉約也沒想到自己會等這麼久,作為金科狀元,卻久久沒有等來任職的消息,吏部仿佛把她給忘了。
不過她三尺微命一介書生也就罷了,可作為富甲一方又名列三甲之一的姬墨舒居然也是如此。
起初進士及第的喜悅早已淡卻,期間姬墨舒修書回去豫州告訴姬夫人莫要擔心,隨後支開顧婉約,自己一個人來到京郊的樹林。
她對著樹林試探的叫了聲。
“影子。”
不出一會兒,只聽林間傳來細細簌簌樹葉擺動的聲音,隨後她的跟前居然真的出現了五個影衛。
雖然蘇娘告訴過她只需要叫上一聲影子就會出來,但當真的看到這些神出鬼沒的影衛還是會覺得驚悚,身邊一直有人暗中盯著的感覺。
五個影衛看起來都不大,二十來歲上下的年紀。
“你們中誰是主事的?”姬墨舒問。剛剛問完,五人中便站出來一個年紀不大的姑娘,姑娘對著她單膝跪下,拱手道,“主子有什麼吩咐?”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影十四,另外四位兄弟姊妹依次排後,十五十六十七十八。”影衛是按牌號命名的,若是沒有為首的影子,剩下的誰牌號靠前誰便是主事。
“那便叫你十四罷,如今我這樣可要做些什麼?又或是注意些什麼?”姬墨舒謹慎道,現在她不敢輕舉妄動,尷尬的身份讓她做什麼事都必須慎之又慎,既不能讓皇帝生疑,也不能讓蘇娘誤會,夾在中間仿佛是個人質,還是個裝傻的人質。
可她畢竟不是提线木偶,這樣耗著不是辦法,她有許多問題需要問清楚,也需要回去與姬夫人重新相談一番,而不是在京城孤立無援還被監視。
“還望主子等一等,應該很快就有安排了。”
“那我可以先回滄州嗎?”
“還不行,主子就留在京城,莫要引起他人懷疑。”
……
姬墨舒挑眉,無聲的瞪著單膝跪下的影十四。
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好似被軟禁了,安排這些影衛保護她是其次,最重要的職責其實是監視她吧?
蘇娘……竟然對她都到了這個地步嗎?
姬墨舒轉身拂袖而去,決絕的背影告知著眼前的五位影衛,她很不痛快。
回到客棧的時候,她發現顧婉約在點燈寫著什麼,走過去一看,好奇問。
“又給家里寫信?”
“可不是嘛,逗留在京已經一個月,家里該是急了。對了,我准備順道給魏夫子寫信,問問夫子的意見,你要一同嗎?”顧婉約抬頭問。
“魏夫子?”姬墨舒雙眼一亮,對了,她怎麼沒想到問問魏夫子的建議,真是被蘇娘逼傻了,她又不是惟命是從的笨蛋,還有別人可以問的。
她連忙坐了下來,想到監視她的影子們便對顧婉約說,“那你替我一同問。”
“替你?”顧婉約歪了歪頭。
姬墨舒點頭,“我不想讓蘇家知道。”
“原來如此。”顧婉約明白過來,姬墨舒最大的問題不是如她這般一窮二白的困境,反而是因為身份太尷尬復雜了。
給魏夫子寄信以後,有了希望,兩人也就安心下來等待了。
不過意外總是會忽然到來,在寄出信件的一周左右,顧婉約竟然收到了吏部印發派遣的公文。
顧婉約,赴任青州縣令。
吏部的安排讓兩人都為之驚愕,始料未及。
青州,那可是當之無愧的窮鄉僻壤之地。
青州地處南方丘陵地帶,毗鄰蠻夷之地文明不高,離京城山高水遠,地形崎嶇復雜,環境閉塞,哪怕是走官道都能把人繞暈,更要命的是,南方環境潮濕,每年的夏秋季節都會遭受來自海上的風暴,那可是青磚房子都難以抵擋的天災,自古貶官要麼去西北邊關,要麼就是南下蠻夷之地了。
由此可見,赴任青州縣令相當於把一個前程似錦的狀元郎安在了貶官的位置。
顧婉約雖然是寒門書生,但也是地地道道的江南人士,生活不富裕,但也沒有餓肚子。
如今遠赴青州,先不說會不會餓肚子,到了那種偏遠蠻夷之地許是當務之急便是水土不服,運氣好或許幾年後有所作為調任回京,可若運氣不好,那就客死他鄉。
顧婉約拿著吏部的公文神色復雜,半天說不出話。姬墨舒只是無聲拍拍她的肩膀,想說點安慰的話,卻同樣半天說不出來。
不過顧婉約似是沒有特別難以接受,仿佛早已經猜到了。
只見這位幾月前還面露自卑的寒門書生忽然一挺腰背,腰杆筆直的模樣仿佛此時她的肩上撐起了一片無形卻稱之為身不由己的天。
“婉約,你……你不必太過擔心,青州雖然路途遙遠,但是豫商歷年都會去,若是有什麼困難可拜托去到那里的豫商告知我。”姬墨舒以為她是故作堅強便如此說道。
顧婉約搖搖頭,忽然眼含精光,仰頭綻放出一個坦然的笑容,明媚的笑容讓人瞧著就能感受到她的自信與堅毅,她笑著道,“不必說了,經過這一波三折,我已然看開。”
“看開了?”
“嗯,以往我讀書只想著改換門庭,讓家人過上好日子,可現在我考中狀元卻遠赴青州,背井離鄉,連回去瞧上一眼都顧不上。此去一別興許連見上一面都難,你說這生活算變好了還是變差了?”顧婉約半開著玩笑反問道。
變好了?又或許變差了?姬墨舒答不上來。
見姬墨舒不答話,顧婉約又道,“不過現在我也看過了太多的身不由己,說到底我能到了這個地步大多還是歸功於寒門沒有話語權,若是可以,我依舊是那句話,我願意傾盡一生發展農事,哪怕只能造福一方百姓。”她終是露出開懷的笑容,還記得瓊林宴那晚有個士族子弟喝醉了酒指著她指名道姓道,‘不要以為考中了狀元就能改變一切,有些東西生來便是注定的。’那時候她嗤之以鼻,現在算是理解了,但若是可以選擇,她希望從自己開始改變寒門學子的地位。
信心總是最能感染一個人,自信也是一個人最美麗的品質,姬墨舒仿佛受到了一股無形的推動,也笑道,“既然你這麼想我便恭喜你如願赴任了,不過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豫商每年都會南下,若是可以,以後你在南方有了一席之地,還望你能夠看在我的面子上盡量護著我的親人。”她存了私心,南方山高皇帝遠交通閉塞,若是有個能信得過的人在南方對豫商是好事。
“這是哪里話,是我要拜托你一番。此番南下赴任我或許幾年都沒法回家了,還請你代我到江南顧家村報個平安順道看看我娘。”顧婉約亦是鄭重拜托姬墨舒,赴任是有期限的,青州山長水遠現在她就得立刻前往青州赴任,根本沒空回家一趟。
“好,一言為定。”
“君子一言。”
她們只是半路姐妹,卻相處的出乎意料的好,或許,這便是手足之情罷,相似的經歷讓她們總是更能理解彼此。
得到青州赴任公文後的兩日,她們又收到了魏夫子的來信。
這就好似在最後關頭給予了寒門貴子一記鼓勵,魏夫子十分鼓勵顧婉約前往青州赴任,至於為何沒有多說,只道是寒門外派有助於施展拳腳,而不是在京圈處處被人看低一頭。
這世道終歸是需要治世之才,阿諛奉承的舔痔愛好者哪里都不缺。
有了魏夫子的鼓勵,顧婉約更堅信自己的信念了,而姬墨舒卻再度迷茫起來,魏夫子對她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建議,也只是讓她耐心等待。
耐心等待,進京以來所有人對她都是這麼說,可她連等待什麼都不知道。
與顧婉約道別後,姬墨舒又回歸了只身一人的狀態。
起初進京她與蘇娘還有顧婉約一趟,可是後來,蘇娘先離開,如今顧婉約也離開了,不管是蘇娘還是顧婉約,某種意義上她們都是為了自己的目的而主動爭取,只有她,永遠都只有被動接受這麼一個選擇。
她痛恨不公,卻又可悲可笑到只能痛恨不公,真是一個可憐又可笑之人不是嗎?
只是。
今日她再次百無聊賴的在京城閒逛,正巧經過一處巷子時,身後忽然隱隱約約傳來隱晦的腳步聲,快速接近,還故意放輕了腳步。
天元的警覺性立刻被調動了起來,經過上次花船遇襲事件,她警惕性很高,並沒有因此自亂陣腳,聽著身後的腳步聲,手已經不動聲色摸向懷里的短劍。
上次遇襲她深諳自己拳腳功夫差,又不能過多暴露影衛,為了讓自己不至於手無縛雞之力,這回進京她便買了一把短劍以備不時之需。
沒想到,這才不久就用上了。
身後的腳步聲已經距離很近了,她忽然停下腳步一把拔出短劍利索的轉身向後刺去,然而當她看清來人時嚇了一大跳,連忙收回,動作太快還為此閃到自己的腰。
“嘶。”
“哎呀!”魏孝義也被嚇了一跳,今日進京撞見姬墨舒她故意跟著打算給個驚喜的,卻不想半年沒見姬墨舒居然變了這麼多,不僅長高了,強壯了,就連神態都變了。
以前的姬墨舒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溫柔兩個字,可是方才,姬墨舒冷然沁著冰霜拔劍劈來,巷子一側的陰影落在那雙凌眉上更是突顯出以往從未有過的攻擊性,這樣的姬墨舒嚇了她一跳,卻又冒出一種怦怦亂跳的感覺。
“你怎的來了?”姬墨舒收回短劍,揉著腰訕訕道。
“我不能來嗎,倒是墨舒姐姐想殺人滅口呀。”嬌蠻的聲音里頭透著女兒家的不滿,魏孝義叉著腰,自小錦衣玉食嬌生慣養的她還是頭一次這麼努力幫一個人,好不容易勸服祖母讓她進京找姬墨舒,結果打個照面就拔刀相向。
姬墨舒自知理虧,她把劍收好後對魏孝義露出一個友好的笑,正巧孤單難得碰見個熟人心情好,遂也破天荒般輕松的開起了玩笑,“那倒未必,只是你跟著我作甚?莫不是瞧上在下了?”本想著魏孝義這種及笄年歲的姑娘家會害羞著逃開的,哪知對方聽到她的話不但不退,竟還主動黏了上來。
魏孝義見狀,臉上立刻笑出兩個狡猾的梨渦,故意湊近道,“若我說是呢,墨舒姐姐待怎麼著?”
這可難住姬墨舒了,姬墨舒連忙後退幾步訕訕的摸摸臉,怎麼著?
她還真不知道怎麼著,但知道若是讓某人知道了,她就完了,遂清清嗓子擺出正經姐姐的架勢,“怎麼著自是不敢,只是你過來所為何事?”
就知道這家伙繃不住片刻,魏孝義白了姬墨舒一眼,轉頭又賣起了關子。
只見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小女兒家忽然豪橫起來了,厲聲道,“我遠道而來,墨舒姐姐卻連招呼一下都不需要嗎?”
“呵,招呼自是可以,但只能吃個便飯了。”姬墨舒不氣反笑,反正在她眼里魏孝義就是一個剛剛及笄的小姑娘,她自然不會淪落到要和一個小姑娘一般見識。
“好。”
半刻鍾後,姬墨舒帶著魏孝義去了一家地道京味食肆,於是乎,她又見識了一番姑娘家的狼吞虎咽。
魏孝義顯然是一路趕來的,餓的慌,明明還是個待字閨中的黃花少坤,此時的魏孝義卻坦然的與一個天元單獨用膳,而且舉止不雅,挽著袖子露出兩只藕臂胡吃海喝,絲毫沒有形象可言,估摸著連名聲是什麼都不知道了。
見此姬墨舒心里又有底了,這肯定又是魏孝義自己的主意,魏夫子定然不是這樣說的。
這家伙,真是無法無天了。不過奇怪的是,為何這些人一個兩個都這麼無法無天,偏偏只有她束手束腳?
魏孝義獨自吃了一整盤烤鹿肉,四喜丸子,甚至還坦然喝起了小酒,好不快哉的樣子。
吃飽喝足後,她拿出帕子慢條斯理的抹抹嘴,這時候才發現姬墨舒半搭在桌上微微顫抖的左手以及上面的駭人傷疤,眼珠子頓時瞪的老大。
“墨舒姐姐?”她一把拉住姬墨舒的手翻過來,果不其然,新愈合的傷疤從頭到尾連接整個掌心,仿佛把手掌一分為二,哪怕她撫摸姬墨舒依舊一動不動,似乎沒有知覺。
這樣的傷光是看一眼就知道有多凶險,不過半年姬墨舒居然成長了這麼多,甚至還經歷了生死一线?
難怪溫柔如姬墨舒都會露出這麼狠決的表情。
“不過是因著一些個人私事,已然好了,不必在意。”姬墨舒不動聲色的把手抽回來,平靜地喝了一口茶,又問,“現在該說過來是做什麼了吧?”
魏孝義微癟著嘴,個人私事?
姬墨舒能有什麼個人私事,定然是那位蘇娘子的破事吧。
想到祖母的打算,她斂下神情,並未回答姬墨舒的問題而是垂著頭小聲說道,“我,我……墨舒姐姐,要不你娶我吧。”
……
“欸?”姬墨舒差點噴出一口茶,側目之時已然只剩滿臉驚愕。
沒想到等待半日讓姑娘開口,結果開口竟是讓她娶她?
愣神之時,靜坐的姑娘忽然快速逼近,少女的呼吸帶著芬芳盡數哈在臉上,她警鈴大作,下意識後仰忘了身後沒有靠椅,只聽一聲重重的砸地聲,後背便狠狠的砸在地上。
桌上的酒水灑落在地,在地板上滾落出泛著漣漪的碎光,匯集在地板上的液體在一側的琉璃燈中倒映出兩位姑娘曖昧的舉止。
姬墨舒尷尬的抱著胸縮成一團,盡量不去碰到魏孝義,白皙的臉早已成了一只蒸熟的螃蟹。
“魏!孝!義!”她要瘋了,幾乎是從牙縫間擠出來這麼幾個字。
魏孝義充耳不聞,微咬的唇帶著淡淡的委屈,她固執的抓著姬墨舒的衣角,小小聲說道,“祖母讓我參加選秀,你……你娶我吧,我不想進後宮。”太和帝打算舉行選秀,她今年正巧及笄,年齡合適,魏夫子與魏太傅都決定讓她參加,可是她不想參加,更不想嫁人,若非要嫁人那就嫁姬墨舒好了,總好過到了後宮成為傀儡好。
“選秀?”姬墨舒尋思一下明白過來,太和帝登基以來因為守孝三年還未選秀,正巧今年出孝,魏孝義年紀合適,不過現在這個局面魏家作甚急著將女兒送進去,也不怕過不了多久改朝換代。
仿佛是看懂了她的心中所想,魏孝義又開口道,“選秀不能沒有人,哪怕皇帝昏庸至極甚至亡國前夕,只要還是一日臣子就要表忠心。”
所謂普天之下莫非王臣,哪怕改日就要亡國,今日你也是王的臣子。
蘇家明面上敵對可以拒絕選秀,但魏家中立就必須賣皇帝一個面子,必須出一個人去,並且作為三公之一肯定會被選上。
姬墨舒能夠明白也能理解,只是。
“你不願也不能叫我娶呀,我怎麼娶?我已然成親了。”況且她自己都算‘後宮’之一?當然這種難言之隱自是沒法和魏孝義說的。
“墨舒姐姐你就幫幫我吧,聽說後宮是吃人的地方,那里生活的都是瘋子,哪怕沒瘋去了也就瘋了,那樣的日子我怎麼過的了,我不要去。”魏孝義不一會兒便急的眼眶通紅,哪怕她自小嬌縱慣了,可到了大是大非面前卻無計可施,正如姬墨舒一般,姬夫人要姬墨舒娶誰就娶了誰,在家族利益面前她們沒有選擇。
“等等,這不是娶不娶的問題。”姬墨舒打斷魏孝義那爭論不休的嫁娶問題,想到今日過來的事,忙問,“你先說今日過來是所為何事?”
“說你任職的事,母君說你得了一個兵部郎中的職位。”
“兵部?”姬墨舒眉頭一皺,“讓我操練兵馬還是帶兵打仗?”她是商人,不去戶部,去兵部打仗嗎?
“你想得美。”魏孝義白了姬墨舒一眼,解釋道,“是前段時日蘇相國與今上因著青州救災一事爭論了一番,今上不願再讓蘇家插手青州救災的事情,母君便趁機進諫干脆由你來運送一批糧食南下。”
“青州?不是已經派了新任縣令去了嗎?”姬墨舒困惑,忽然想到什麼眼露精光,“你是說青州救災原本是蘇家負責的?”
“嗯,青州那地方小,又處於南蠻交界處,近幾年旱災,水災,蝗災頻發,治理卻一直沒什麼起色,今年又因為風暴鬧了水災,陛下恐蘇家會從中作梗便臨時換了人。”
“所以便叫我和顧婉約?”姬墨舒明白過來,只是顧婉約還能理解,她不也是蘇家的?
正疑惑時,魏孝義解決了她的困惑,“還有魏家,以巡檢的身份。”
“魏家,所以。”姬墨舒的視线在魏孝義身上上下掃動,派人巡檢能理解,但這個人指的是眼前這個小姑娘嗎?皇帝是真的沒人可用吧。
魏孝義被她看的有點惱,她蹙著兩條秀眉,咬著唇露出兩只小虎牙,看起來就像一只張牙舞爪的幼獸,當然,除了讓人覺得可愛以外什麼殺傷力都沒有,她來到姬墨舒身邊,抱膝坐下,“小看人嗎?我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都能進後宮當貴妃了。”她故意這麼強調,貴妃雖不是皇後,但也已經獨當一面了,讓魏家當這個巡檢她是能猜到一些的,皇帝也並非完全信任魏家,只不過想看看魏家的選擇。
“唉。”姬墨舒正欲安慰幾句,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點子,她欣然道,“對了,你不是說不願進後宮嗎?這或許是你的機會。”
“機會?”魏孝義不明白。
“嗯,皇帝懷疑蘇家,此次南下青州若是真能探出些什麼,屆時你可以老實與魏夫子說清楚,魏家必須做這個選擇的。”一臣不侍二君,魏家不會不懂。
她知道蘇娘定然藏著什麼能夠危及皇位的秘密,在這場廝殺中魏家必須做出選擇,正巧這是一個做選擇的機會。
魏孝義起初還不明白,不過瞧見姬墨舒眼中的一抹傷感以及手上的傷,也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讓魏家也像蘇家那樣?”
“我沒這麼說。”姬墨舒汗顏,開玩笑,怎麼說的她好像在誘惑謀反一般。
“哼,今日我就當沒聽見,我會自己去看。”魏孝義也是上道,做選擇就必須為選擇買單,這道理她是懂的。
看著小姑娘略帶稚氣的臉中噙著遠超年齡的成熟與堅定,姬墨舒不禁漠然,縱觀她認識的人無一不例外都是果敢大膽勇於追求,只有她卻總是顯得懦弱不堪。
她不敢選擇,她膽小怕事,她束手束腳,她什麼都想護住,卻發現自己最終連豁出去的匹夫一怒都沒有。
她,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懦夫。
幾日後,吏部送來了赴任的公文,姬墨舒也像顧婉約一般千里迢迢南下,雖然很想去當面質問蘇娘對她的看法,但她也明白現在還不是時候,她需要弄清楚更多東西,讓蘇娘再也沒有理由無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