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蒼蘭沒署名,許姿並不能肯定是俞忌言送的,她也不想貿然問,如果被他否了,多少顯得有些自作多情。
悅庭府。
許姿抱著花束上了樓。
一個人在家呆習慣了,進門嗅到一絲煙火氣時,還真有些不習慣。
她抬眼看了看牆上的鍾,才7點半,俞忌言竟然已經到了家。
這樣板房頭一回有了“家”的感覺。
許姿走去廚房,腳步又緩又輕。
廚房是開放式的,和餐桌用一片棕色的隔牆隔開,頗有設計感。
她站在餐桌旁,就能看到灶台邊的身影。
男人穿著件寬松的灰色針織衫,看著並不像是第一次下廚,動作嫻熟流暢,正往鍋里倒入了些紅酒,是牛排的香氣。
結婚一年多,許姿從沒見過俞忌言生活化的一面。這一面的他,少了平日令人厭惡的強勢,散發出來的舒服松弛感,竟莫名有些吸引人。
如果不是俞忌言回了眸,許姿還在看他。飄走的意識突然回攏,她立刻躲避掉了對視的目光,沒打招呼,往臥室走。
俞忌言叫住了她:“抱歉,我忘了買牛排,用了許律師冰箱里的,不介意吧?”
許姿冷著聲說:“不介意,隨意。”
她腳步剛朝前挪一步,身後又傳來他的聲音,“許律師,吃晚飯了嗎?我可以再煎一塊。”
就像真在邀請自己共進晚餐。
本想拒絕,不過的確肚子也餓了,許姿點了點頭,“可以。”
她算是對這只老狐狸有了一知半解。知道越躲他,他越得意,所以她要淡定從容。況且之前被欺負了那麼多次,撈頓晚餐也不為過。
廚房里,俞忌言取了一塊冷凍的牛排,在碗里醃制。
他是個做任何事都嚴謹有條理的人,白色大理石的台面上,餐具擺放整齊,也沒有亂濺的調料汁。
許姿想將蒼蘭裝進花瓶里,手剛打開木櫃。身後是抽紙和擦手的聲音,還有俞忌言似有似無的笑:“許律師,喜歡我送的花嗎?”
竟然真是這只老狐狸送的。
許姿轉過身,眉頭微皺:“你怎麼知道我喜歡蒼蘭?”
“許律師喜歡蒼蘭嗎?”俞忌言像毫不知情,將紙巾扔進垃圾桶里後,抬眼看向她,“我只是覺得它很漂亮而已。”
許姿應不上話。
跟著,俞忌言的笑意變了味:“看來,我們有了默契。”
就是隔著一段距離,許姿也感受到了不舒服的攻擊性。她沒答,轉過身,泰然自若的從櫃子里取出一只陶瓷花瓶,去一旁剪枝,插花。
俞忌言沒再說話,回身後,繼續煎牛排。
粉色的小蒼蘭放入陶瓷花瓶里後,是文藝的小清新。許姿撥了撥花瓣,說:“俞老板果然是勝負欲極強的人啊,這麼快就開始行動了?”
俞忌言手扶著鍋,臂膀一晃動,針織衫就帖服上寬闊的背脊上,流暢的线條和清晰的骨骼,斯文里帶著些欲。
他還沒吱聲,許姿就先搶占了上風,“但可惜,沒用,我不會輸的。”
這句話像空氣一樣飄走,俞忌言根本起不了波瀾。
五六分鍾後,他將牛排夾到盤里,端著兩只瓷盤,放在了餐桌上。餐桌是他從意大利入手的,棕色的現代極簡風。
他平靜的看向許姿,“要我幫你切好嗎?”
許姿就想故意“使喚”這只老狐狸,眉眼很傲:“好啊,切均勻點。”
她往椅子上懶懶的靠去,看著對面替自己切牛排的男人,不為所動。
俞忌言順著牛肉的紋理,慢條斯理的切著,沒有半點敷衍。切好後,他將盤子推到了許姿手邊,“吃吧。”
當真被老狐狸“伺候”了,許姿還有點不習慣,感覺怪怪的,就像牛排里也有他的溫度。她叉起一塊,送入嘴里,細嚼慢咽起來。
口感的確很好,質地韌嫩,飽滿多汁,比自己做得好吃太多。不過,她並不想讓他太得意,手肘隨意的撐在桌上,輕哼,“也就還行吧。”
忽然,俞忌言拉開椅子,站了起來。
許姿的刀叉在瓷盤里輕抖了一下。果然,沒一會,餐桌上倒映著那只熟悉的身影。
俞忌言連人帶椅子,轉了個面,讓她對著自己,雙臂撐在木椅上,圈緊了人。
他目光灼灼:“是嗎?讓我嘗嘗。”
眼前的男人,攻擊性愈發強烈,許姿被罩得很死,呼吸變躁。不過她這次並不弱勢,而是順了他的話,拿起叉子,用力叉起一塊,塞進他嘴里。
俞忌言咬住叉子,雙眼盯著她,像是故意放慢速度,牙齒將牛肉從叉子上慢慢咬下,然後吞入口中,咀嚼起來。
他身軀俯得低,炙熱的氣息灑在她的臉上,眼里蘊著的斑斑笑意,令人發麻。
許姿心底還是慌了,見他吞咽後,嘗試推開他的手臂,“吃完了,就……”
是猝不及防的吻,太火熱。
俞忌言手肘曲在椅子上,身子往下又俯了一截,復上了她紅潤的薄唇。
他好像不懂得什麼叫循序漸進,每次都是猛烈的啃噬,橫衝直撞的撬開她的齒貝,強勢的去勾她的軟舌。
許姿不想要,她使勁推著他的肩,但推一次,他身子就壓得更低,這吻太凶狠了,她脖頸困難的仰起,就算根本不想迎合,但也敵不過他的力氣,還是同他纏在了一起。
“嗚嗚嗚……”
俞忌言越吻越凶,見許姿嗚咽到身子都在晃,差點跌下椅子,他單臂迅速繞到她的細腰後,撈緊了她。
她不想吻了,好想停,這老狐狸真要把自己吞掉,吻到她嘴唇都發酸。
直到吻夠了,俞忌言才松開人,但沒離開,還盯著眼下那張暈紅的臉看,櫻桃小口邊還有剛剛纏綿擁吻拉著絲的水液。
他很喜歡,是情欲後迷離的性感。
許姿扯過幾張紙,用力地擦著嘴角,“俞老板,你接吻的技術,”就想狠狠的嗆死他,“和那件事一樣,真一般。”
又往槍口上撞了一次。
俞忌言不但沒被激怒,還抬起手,替她理了理凌亂的發絲,滾熱的氣息掃過她的額頭和眉間:“許律師,我會再接再厲的,”而後,拇指又揉過她的挺秀的鼻梁,“我們,周五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