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晨,許姿是被俞忌言的親吻擾醒的。
浴室的白灰牆上是兩個親密的人影。
方鏡里,臉上貼著面膜的許姿,軟綿綿的依偎在俞忌言身上,身上是一條剛過臀的吊帶睡裙。
他在刮胡子,她望著他笑。
到現在,許姿還是會不自覺想起,前天在內衣店做完羞恥的事後,出來時,正好撞見了店員和一個顧客,她緊張到手心都在冒汗,但他卻異常淡定。
許姿揭下面膜,本來就白得透亮的皮膚,有了乳液的滋潤後,更是像牛奶般絲滑,她邊按摩臉邊說,“我可不能生男孩,要是像你,完蛋,簡直就是無法無天的色魔。”
剃須刀的低頻震動聲戛然而止,俞忌言清理後,放回原處,“生個女兒像你,我也不放心。”
許姿扭著屁股,頂了頂他的臀,差點笑出聲,“那我們家,真是一窩妖魔鬼怪了。”
陷入熱戀里的人,本來就會變得幼稚。
對於俞忌言來說,生活本是一灘死水般的無趣,雖說30歲才品到戀愛的趣味,但他不嫌晚,也讓他這樣一個不愛吃甜食的人,漸漸接受起了“甜味”。
比如,他開始和許姿用上了同款粉色包裝的牙膏、粉色毛巾、粉色茶杯,甚至還被迫擁有了一條粉色內褲。
一番洗漱後,他們在鏡子邊的地毯上換衣服。
搬回悅庭府後,許姿睡到了俞忌言的房里,原本的那間臥室,請設計師改成了衣帽間。
連衣裙的拉鏈在背後,許姿故意只拉了一半,從鏡子里找准了位置,朝退後了幾步,“老公,幫我。”
剛換好衣服的俞忌言,轉過身,替她拉好了拉鏈,“沒想到你談戀愛是這樣的。”
連裙子都沒整理好,她轉過來就投到了他的懷里,下巴磕在他的胸口,撒撒嬌,“哪樣?”
俞忌言眼角微眯,“粘人。”
指尖抵在他的胸口上,手指翹起了一些弧度,慢慢地推開他,許姿走到梳妝台邊,拿起香水,“我喜歡一個人就是這樣啊,以前喜歡韋思任的時候,我也是這樣每天都黏著他……”
身後沒有任何動靜。
她稍稍回眸偷瞄了一眼,繼續說,“……他去哪,我就去哪。”
背後的男人,波瀾不驚。
索性不說了,許姿不悅,“你怎麼回事啊?”
俞忌言在戴手表,“怎麼了?”
有些話很羞恥,但許姿還是很不要臉的說了出來,“之前吃醋,你不都會強吻我嗎?怎麼現在一點反應也沒有?”
知道她就是貪玩,想耍點花招,俞忌言戴好表後,扯了扯袖口,聲很淡,“你的心和身體都是我的了,我為什麼要發火?”
不接招還惹人,許姿的呼吸明顯急促起來,臉色都變難看了,“難怪都說男人得到手後,就會不珍惜,是啊,這才幾天啊,你就一副……”
“啊——”
地毯上那個纖瘦的身子幾乎是被撞到了床上。
許姿被俞忌言死死壓在身下,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記凶狠的濕吻。
雙方都享受的閉著眼,軟舌相纏,勾著吮舔,又重重抵入喉間,堵得她嗚咽低吟。
輾轉了一會,磨到發熱的雙唇不舍的分開,倆人的嘴角都是粘膩的口液。
許姿緩緩睜開眼,手掌把俞忌言的臉都壓變形了,眼里是嫵媚的羞澀,“俞老板,你好猛啊,我好喜歡。”
有個頗有情趣的妻子,他時常感恩是自己修來的福分,得寵,得好好寵。
一雙腿在俞忌言身下亂踢,是她在抱怨,“你是還有四個小時才飛,但我九點有個會,不然,還能榨你一會。”
那只結實的手掌,瞬間就從裙底伸到了她的私密處,掌心整個覆蓋住,弄得許姿大腿根一顫。
俞忌言眼里蘊著火般的盯著她,“短有短的玩法。”
窗簾徐徐合上。
鬧鍾調至到了半小時後。
身上的連衣裙子被扒下,從床沿滑落了地毯上,床上模糊的人影動作里,是解皮帶的動靜,和此起彼伏的呻吟。
“我不想這個姿勢,換一個,好不好……”
“不要,我就喜歡我老婆的水,全噴我臉上。”
“……你真的……是個死變態。”
……
明明只是用69的姿勢做了三十分鍾,但像用盡了三個小時的體力。
邁巴赫里,許姿蓋著毯子又睡了一覺,到了恒盈後,她吻了吻俞忌言,然後趕著去開會。
人走後,俞忌言換聞爾來開車,接下來這周,他要去新加坡出差,周六才回。
路程剛過半,聞爾聽到手機的震動聲,他叫醒了在後座閉目休息的俞忌言。
是俞母何敏惠,俞忌言對媽媽很溫柔,“媽,什麼事?”
電話里,何敏惠像是詢問的語氣。
俞忌言猶豫了會,還是同意了。
掛斷前,何敏惠又保證了幾句。
恒盈。
開完會已經是中午12點半,費駿請了年假,好在阿ben這個人聰明,上手快,許姿挺滿意。
回到辦公室後,阿ben貼心的安排好了午餐,選的是樓下新開的一家輕食。
許姿也不想吃草,但是最近被俞忌言養胖了三斤,一大半原因都是因為,他們喜歡做完後吃宵夜。
“我吃不完,你把這個雞翅帶走。”
“嗯,好。”
阿ben剛要走,許姿叫住了他,“對了,你姐姐沒事吧?”
朱賢宇的案子已經在收尾階段,靳佳雲周五從香港回來後,就變得有些奇怪。
先是聊天時,顯得打不起精神,後是阿ben說,他們去醫院看媽媽,她還走錯了樓層,跟著當晚,也臨時提出了休年假的請求。
“可能是失戀?”阿ben也搞不懂自己這個獨來獨往的姐姐,“可她那種海後,又不是第一次分手,但這次還真是說不上來哪里不對勁。”
許姿下意識琢磨了會。
阿ben走後,屋里靜了下來,許姿抱著一碗雞肉牛油果沙拉坐到了沙發上,剛拿起叉子,她意外的接到了朱賢宇的來電。
朱賢宇很客氣:“許總,這次合作非常愉快,你們很專業,我會按照合同里規定的時間,讓財務結清這次的費用。”
許姿:“好。”
聽朱賢宇的語氣,像是要告別一陣子,“對了,我需要回一趟溫哥華,處理一些事情,大概小半年不會回國,後面的事,你和我的助手JOHN對接。”
許姿愣了一下,“好,沒問題。”
一通簡短的電話掛斷後,她握著手機,不由得聯想起兩個人,時間线和事件都高度重合,在想,他們之間到底藏了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咚咚兩下敲門聲,跟奪走了許姿的魂魄一樣,嚇得她手一抖,手機都差點滑落。
阿ben推開了門,笑嘻嘻的指著身旁打扮貴氣的婦人說,“老板,你婆婆來了。”
他哪都好,就是年紀小,講話有時候沒個正經。
隨後,門被帶關上。
“媽,你怎麼來了?”
許姿走了過去,看到何敏惠衝自己意味深長笑了笑時,她才察覺到,這是自己第一次主動稱俞忌言的母親為“媽媽”。
當內心完全接納這段婚姻後,很多事都在不經意間發生了變化。
何敏惠是典型的溫婉長相,年輕時定是個美人胚子。
走近了後,許姿發現幾個月不見,她整個人看起來像消耗了過多的精氣神,面容疲怠,看到她脖子上和手上都有抓痕,緊張的問,“媽,這些傷怎麼回事?”
何敏惠有點驚慌的扯下衣袖,“沒事,家里貓抓的。”
其實不太信,但許姿也沒說什麼。
許姿讓何敏惠先去沙發上坐坐,她接了一杯熱茶給她,何敏惠說,“我來之前和忌言打過招呼了,他是不是忘了告訴你?”
這會,許姿才想起來,開會時,俞忌言是給自己發了許多微信,但她忙暈到忘了看。
“說過了,是我剛剛開會,開到頭都大了。”
何敏惠握著茶杯笑著叮囑,“注意身體啊。”
“嗯。”
她們很少獨處,許姿難免有些局促,說是已婚,但她根本就沒處理過婆媳關系。
何敏惠打開愛馬仕,從里面取出了一張解簽紙,“我今天上午剛好來附近,就想順便來看看你,也問問你,最近有沒有空,陪媽媽去一趟寺廟還願。”
“還願?”許姿皺起眉。
何敏惠點頭,“嗯,上次不是和你一起去了天福寺求子嘛,順便我也另求了一簽,希望你和忌言能早日真心接受彼此。”
許姿一驚,她自以為那一年演技還不賴,以為俞母並沒有察覺出異樣。
知道她會這種反應,何敏惠坐過去了些,笑著握住她的手,“你和忌言再怎麼配合,我都知道你一直沒接受過他。”
許姿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何敏惠會突然眼角濕潤,“我們家忌言呢,過去的日子過得挺難的,但在那個家里,很多時候,我也無能為力。”
她哽咽了會後,又感慨的笑了,“周末,他給我打了一通電話,說你終於肯叫她老公了。我真的很開心,真的……”
仿佛沉浸在某些糟糕的回憶里,何敏惠哭了出來,許姿趕緊抽了幾張紙巾,遞給了她,她撇頭擦拭著眼淚後“對不起啊,姿姿,我這個人比較感性,一開心也容易哭。”
許姿搖搖頭,“沒事的。”
何敏惠將擦過眼淚的紙巾扔到桌上後,許姿試探性的想多問一句:“媽,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忌言以前到底經歷過什麼嗎?”
何敏惠怔住,眼神忽然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