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陳旭澤回到了自己的屋子,第一時間就將薛妃煙交給他的傳世寶物拿了出來。
“你是誰?”陳旭澤對著鏡子冷哼了一聲,開口質問道,一雙眼眸放射出了冷冽的光。
沒有回話,陳旭澤手上的鏡子如同一面正常的鏡子一般,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個死物,除了華貴一點外看不出有任何區別。
“真的不說?”陳旭澤冷笑道,“你不該想侵入影響我的思想的,現在我已經知道你的存在了。”
“你再不出來我就直接找個地方把你埋了,說不定幾萬年後會有人把你挖出來也說不定?我覺得你等得起這幾萬年。”
陳旭澤這一句話說完,鏡子終於起了反應,放射出了金色的光芒,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
“小輩真沒禮貌。”聲音斥責道,“我這是為了你好還不領情。”
“你要是真的為了我好可以直接跟我說你看出了什麼。”陳旭澤打了一個哈欠,“而不是直接出手想要影響我。”
聲音沉默了一下,對此避而不談。
“不說這個了,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我天生比較平靜,不太受得到其他東西的影響!”
“就你還想騙我?”蒼老的聲音冷笑著說道,“你說的冷靜是指最近超出一定限度的情緒波動都會被吸走是吧?”
“你怎麼知道的?”陳旭澤渾身上下振動了起來,脫口而出,一雙俊臉之上也浮現出了激動之色,但轉瞬就被腦海中的黑洞吸走了全部的情緒,整個人再次變得鎮靜了下來。
“果然。”蒼老的聲音接了一句,即使陳旭澤看不到任何人,但腦海之中依舊浮現出了一個撫摸著長長的胡須點著頭的老者形象,“但是,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直接就看到了啊。”陳旭澤皺著眉頭,不滿地說道,“這很重要嗎?”
“當然!按理說你應該看不到我的。”老者疑惑道,“難不成你以為你腦中的東西吸收的單單只是情緒?這種東西不光會攫取掉寄生者的情緒,而且在這個過程之中還會潛移默化地對修士的主觀性造成一定的損害。”
“情緒產生於氣魄之中,前者的消弭自然也會對後者造成損害,屍狗、伏矢、雀陰、吞賊、非毒、除穢、臭肺一但磨損,欲望變淺,漸漸偏向於與世無爭還是好的,差的就變成了對任何人都言聽計從的傀儡了,以你腦海之中魔種的大小,應該不會察覺到老夫才對。”
陳旭澤聽著暗暗心驚,雖然對於老者這個人還抱著一絲的疑慮,但是對他說的話倒是沒有懷疑。
自己就是一個很好的佐證了,至於為什麼自己經歷受到七魄磨損的磨難,陳旭澤個人猜測是因為自己的是穿越而來的,不是這一具身體的原住民,所以不受影響。
至於原主,原主的七魄怕是已經回饋世界了。
等等,他說的那個黑洞是什麼?
“魔種?”陳旭澤重復了一聲,眼中閃爍著莫名的光彩,“那是什麼?”
帶魔又帶種,聽著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不知道?對了,你當然不知道。”鏡子中蒼老的聲音先是驚詫了一下,隨後笑了起來,聲音之中滿是幸災樂禍,“你知道的話還會這麼鎮定?對了,你不鎮定都不行,畢竟根本生氣不起來。”
老者的聲音傳入耳,陳旭澤只覺得這個家伙的嘴是真的惡心人,跟楊明宇有的一拼。
說這兩個人不是一脈相承的陳旭澤都不信。
“你想干什麼?”陳旭澤冷哼了一聲問道,雖然心中窩火,但男人覺得,這或許就是自己的轉機了,若是按照正常的流程,自己就算將手中的鏡子帶了回去八成也是落在楊明宇手上,而自己什麼都不會得到。
現在鏡子上有個人就不一樣了,雖然接觸的日子還比較短,但楊明宇肯定是一個控制欲極強的人,他八成沒有預料到鏡子上竟然會有一個不知道哪里來的,好像對真陽宮的功法極為熟稔的意識存在。
“我想離開這面鏡子。”老者吐槽道,“不難理解吧?覺得不能理解就自己進來待一會兒。”
“我能理解,所以呢?我能怎麼幫你?你能怎麼幫我?”陳旭澤懶得廢話,直接問道。
“現在外界是個什麼情況?”看到陳旭澤有合作的意向,老者反而不著急了,轉而興致勃勃地問道,陳旭澤也忍住了心中的不耐,耐心地和老者扯了好一會兒。
“原來如此……”老者沉思了一下,“這麼說煙兒那丫頭都被楊小賊趕出去了……還有你這個什麼都不記得的倒霉蛋……”
“行,大致情況我是了解了。”老者笑道,“至於你小子腦中的東西,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種叫做《種魔功》的功法?”
“你都說我失憶了。”陳旭澤吐槽,“我怎麼會聽過?”
“嗯……就算你沒有失憶估計也是不知道的。”老者笑了起來,“這是我真陽宮的隱藏功法之一,雖然在外界看來我們是剛正純陽的正派,但其實我們非正非魔,兩邊都有涉獵,只不過後者在世上名聲不咋地,故而一直隱藏罷了。”
“我們?”
“嗯,本座就是真陽宮隱脈的長老。”老者笑道,“只不過如今只剩下了殘魂罷了。”
陳旭澤對於對方如何淪落到現在下場的沒有任何好奇,只是單純地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這個簡單,自然就是《種魔功》的魔種了。”老者淡淡地說,“作為魔種,接受的對象自然是人,而且天賦越好,魔種的效果也就好。”
“像你……”雖然看不到老者的形象,但陳旭澤也感覺到了對方仔細打量了一下自己,無孔不入的精神讓陳旭澤的身軀都晃了一下,“雖然本座沒有了身體有一些不便,但也能看出來你的資質屬實上乘。”
那個確實。
陳旭澤心中門清,自己是所謂的天生道體,而且僅僅修煉了幾天就到了如今的地步,雖然是多方因素影響,但若說資質不上乘是個人都不會相信。
“那我為什麼感覺不到喜怒哀樂?”陳旭澤連忙問道。
“你覺得魔種種在人的體內是為了干什麼的?”老者詭秘地笑聲傳了出來,“既然是魔,無論天魔心魔,自然都關乎於七情六欲,你所有的情緒都淪為了催生魔種成熟的資糧,怎麼可能還會有剩下的?”
“等到成熟之日,它才會以你的精神為引,將你整個人煉化到魔種之中變成為一顆道果。”老者繼續說道,“至於作用,相信我不說你也自然知道。”
陳旭澤沉默了,心中的幾個疑惑都得到了解答。
所以說,他要自己修煉真陽宮的功法,就是同出一源,等到自己成為了道果後,吸收起來方便?
合著自己全家都是一盤菜了?陳旭澤仰起頭,眉頭緊鎖,只覺得前途無望。
不過自己從來就沒有看到過希望,也就無所謂了。
“有破解的辦法嗎?”陳旭澤迫不及待地問道,雙手死死地握住手中的鏡子,如同要將其捏碎一般。
“有當然是有。”老者悠然說道,知道對方身上有問題,有求於自己,他更加不著急了,“但我為什麼要幫助你?”
“所以,你想要什麼?”陳旭澤無語。
“說了重塑身體,但就你這個樣子你能幫到我?”
“只要你幫我干掉楊明宇,那真陽宮的收藏就都是你的。”
“你把你完全沒有到手的東西分配出去?”
“不可以嗎?你要是不答應我等期限到了我回到了真陽宮,你也變成了他們的收藏之一了。”
……費了好長時間的口舌,陳旭澤與鏡中的老者勉強達成了協議。
老者原名叫楊宿易,好像還是楊明宇的本家,但是待價而沽後沒有任何猶豫地就准備跟著陳旭澤干掉後者,這楊家的家族和諧到陳旭澤完全不忍直視。
楊宿易幫助陳旭澤擺脫魔種的影響,盡力看看能否反殺楊明宇;而陳旭澤要盡自己的全力為楊宿易收集資源,重塑肉身。
“靜心凝氣,二十七個周天後按這個順序運行法力…………”
“點三六成真氣去洗刷識海,點四七往振中去,分散開來……”
“……覺得怎麼樣?”
“好多了。”陳旭澤忍不住說,經過了老者的指導用自己的法力洗刷了一邊後,他只覺得自己的精神都變得清明了起來。
穿越了也不一定是完全祛除了楊明宇的暗手,只能說精神上是沒有問題,但一些別的方面依舊嚴重,足以影響正常人的思維反應和靈活程度,不過經過老者的指揮,完全祛除也就是時間問題了。
但陳旭澤缺少的恰恰就是時間。
“外面那個女娃子,你可不要讓她離開。”老者蒼老的聲音繼續說,“他身上有著純正的真陽宮嫡傳的血脈,對於那里的陣法和鎮宗法寶都有很強的親和力,很有用的。”
“這……不太好吧。”陳旭澤遲疑了起來,薛妃煙擺明了就是完全斗不過對方,希望明哲保身,自己再把對方牽扯進來,怎麼想都不合適。
而且這面鏡子都還是對方給自己的……
“做大事怎麼能心軟呢?”老者不滿地說,“你們宗門就是太規矩了才會落得這個下場。”
你怎麼知道我宗門落得了什麼下場?
“我覺得不行……”陳旭澤搖了搖頭,終究還是戰勝了心中的邪念,選擇不牽扯對方進來。
老者沉默了一下,嗯了一聲,也沒有繼續多話了。
你也就這麼放棄了?
陳旭澤詫異了一下,按他的觀念,像這種老怪物肯定是不達目的不罷休,而且行動力極為驚人,別說自己只是不情願出賣別人,就是出賣親人估計他都能勸上自己好一段時間。
說不定是個好人?
“那小子,好好想一想自己的下一步。”老者嘆道,“我這里有的只是知識,能幫你的也不多了。”
陳旭澤面色沉重地點了點頭,他當然也知道這件事,即使有著老者的幫助,對自己的未來他依舊保持著悲觀的態度。
“對了,小子。”老者突然又開始開口,“我想起來了真陽宮陰脈好像有一個東西,只有嫡系才能擁有,不知道薛丫頭帶沒帶走,你可以試著拿到手。”
“對你有好處的。”
“那沒有被楊明宇收走?”陳旭澤驚愕道。
“不可能的,那東西溶於血脈之中,並沒有實體。”老者搖了搖頭,“除非她自己願意拿出來,不然就算殺了對方也只會轉移到最近血緣的人身上。”
陳旭澤點了點頭,腦袋清明了起來後陳旭澤只覺得自己的思維清明至極,之前想不透的事情如今只是腦筋一轉就得到了答案,整個人如同升華了一般,思維速度和靈感都有顯著的提升。
這或許也是道體自帶的天賦?陳旭澤猜測到。
“對了。”陳旭澤好像想起了什麼事情一般,伸出手拿出了楊明宇友情贈送的通訊符,“楊老,假如我把這個東西拿了出來,你一定一定不要出來。”
陳旭澤再三強調。
“知道了嗎?”
“小事情而已,不用多說,我知道這是干什麼的……畢竟有刺激,產生的情緒才多,魔種的成熟才最快……”
“你tm知道的就好……不要多說……”
…………
薛妃煙哼著小曲,在自己的衣櫃之前挑選著今次的衣裙。
每天准時與陳旭澤一會,這是自己離開之前的最後一天了,想到這里,薛妃煙的心情就會變得低落起來。
【最後一天了。】薛妃煙看著銀鏡中的自己,英氣絕美的人兒俏臉之上有著淡淡的紅暈,漂亮的美眸之中閃爍著動人的光澤,【一定要留下點好的回憶。】
經過了這麼多天的確認,薛妃煙心中早已有了定論,自己應該是喜歡上了那個人了。
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緣分,命中注定一眼就相中了,然後越陷越深。
不過,自己帶領著一群信任自己,跟隨自己的人,自己不能讓他們失望,或者說把他們帶向必死的深淵。
離開是最好的路子。但一想到自己從今往後可能都見不到心愛的男人了,薛妃煙的芳心就是一顫,心痛到無法呼吸。
閉上美目,玉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紅潤的臉頰,薛妃煙平復心情後睜開眼睛,細心為自己挑選起來。
為自己玉潤的嬌軀披上一襲紅裙,就如同兩人初次見面的時候一樣,貼身的薄薄纖衣恰到好處地勾勒出了美人兒玲瓏有致的曲线,領口開得較低,能看到渾圓雪白的上半球,一雙玉臂之上被袖套遮住了大半,只露到了纖細婉約的皓腕,美人兒咬著貝齒,羞紅著俏臉為自己的一雙漂亮美腿套上了一層薄薄的白色絲襪,這是在凡間非常流行的玩意兒,而低等級的修士混跡的地方其實也就在凡間,慢慢地也就在修士之間流行了起來,薛妃煙雖然英氣,但總得來說也是個愛美之人,自然也有所收藏。
套上了一雙纖薄白絲,在白絲包裹下的纖細玉腿曲线飽滿曼妙,一雙小巧純白的絲足好似閃著光芒一般,雪白如凝脂。
美人兒穿上絲履墊了墊腳,看著鏡子中的絕美人兒,羞澀地笑了笑,美艷不可方物,步履輕盈地轉過身,紅色的裙擺劃過動人的弧度後再次貼合在了豐潤的大腿之上,薛妃煙邁開一雙雪腿就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