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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42章

  沉秋收得功體功法運轉後,幽冥老祖見得天色還尚早,便吩咐了沉秋幾句,自己尋了處水源,在附近搭建了幾個帳篷。

  不一會少年拾得木柴回來,老祖定睛一看,也算不差了,這夏末時間哪有這麼簡單拾得干柴,至少沉秋把木柴好好挑選了,並且摘掉了綠葉。

  “看好了,我不會反復教你,如何用火石生火。”

  沉秋知道自己出門在外,什麼事情都要自己處理,不能依靠他人。

  自己學著也刨了個坑,選了些木柴搭起了火堆,試著用火石生火。

  老祖則在一旁釣魚,一言不吭,心中倒有些心思了:挖坑砌堆,有模有樣,學得還算可以。

  雖然血蓮功效還未吸納殆盡,但訓練成果上來看已經進入瓶頸,怕也是快破境了。

  這九轉陰陽訣也許得等到便宜兒子到六境才能瞧出端倪,為何老教主那次對那人如此推崇!

  一個人,居然可以獨自應戰整個魔門高手圍攻!

  我的元神分體老是藏匿在沉秋身上也不是個事,雖然這段時間有過好好保護他,但我不能保他一輩子。

  自家夫人說把他丟出宗門游歷就丟出去游歷了,還真就是放心自己兒子死不了,傷不著?

  我也當然知道夫人你經過那檔子糟心事情,心里不好受。

  但又能怎樣?

  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你也莫著急。

  這不我帶著沉秋有好好修行嘛,三宮主也被我照料地水靈水靈的,你莫怪啊。

  想到此,老色鬼也望向那處天地靈物所在位置,沉幼蝶在服下靈果後便聽從自己意見在那附近盤坐出來嘗試破境了。

  露蟬果,關鍵一字在於蟬。

  在泥土之中,小心翼翼地生存了數年之久,終有一日也鑽出地面,完成了一次震撼人心的生命升華,成為了蟬!

  卻又只在自己生命最燦爛的時刻活了不到數天……難怪也與蝴蝶破繭一樣有些佛家禪意,道家意境。

  而你,會不會從泥濘中重新爬起,拾回初心;會不會也會在燦爛中如蝴蝶般凋落呢?

  正當自己心思飄忽之時,耳邊傳來少年歡喜的聲音,“先生,我也成功了!”

  呵,用的時間不算太久嘛,“那你把火勢保持住,我且釣幾條魚。”若是你嫌那蛇肉不算是蛇肉了,那就只能吃魚了……

  “好嘞,先生。以前大姨帶我出門玩耍,有教我玩火的。”

  “哈,那你肯定當晚就尿床了!”

  “沒有!那都是哄小孩的!”

  “你今日攻擊妖蟒有什麼體會?”

  “時機很難把握,以致於自己無法造成很大的傷口。”

  “原因是看出來了,但是若要解決卻非常難啊。”

  “先生可是有解決辦法?”

  “當然有,不過我想聽聽你的思路,好好答復我。”且考較他的眼界如何罷。

  “首先,我可以嘗試多練習自己的發力技巧,練習到意至隨發,或者更深一層意未至卻先發;然後再耐心一些多觀察下對手的行動規律,提前預判出他將會到達什麼位置。或者更笨些的法子便是自己的肉身力量再做突破,這樣我對妖蟒的殺傷力也會提升。”

  “沉秋,你說的不錯了。但說話時要用腦筋好好給自己要說的話排個順序,首先應該是沉著冷靜地觀察對手,預判位置,然後才是磨練自己的技巧,再最後考慮如何提升自己的力量。雖然破境之後力量大增,但如果宮主大人遇到你這般問題,該如何破得十二境?”

  “先生,受教了。但先生有何好辦法?”

  “你應當知道人為何是萬物之靈?”

  “因為我們會使用器物!”

  “所以你可以嘗試其他攻擊方式,劈砍不行就攢刺嘛,或者直接找我借一把長槍都行,既安全又高效。你只是被近期幾日訓練成果麻痹,忽略了其他可能。”

  “原來是這樣,多些先生賜教!”雖然道理很簡單,但沉秋亦覺茅塞頓開!

  “還有啊,你的長劍保養功夫沒做到位!別以為是寶劍就很少磨礪。你看我,普普通通一把匕首,就能輕易切割妖蟒的蛇肉。這是為什麼?”

  “先生可是說庖丁解牛的典故?庖丁每一刀都巧妙地避開了牛的骨骼,所以切割牛肉絲毫不費勁。”

  “呵,然也。”哎,小子,我肚子里的墨水真沒多少。

  該說的也與你說了,但你要如何做,那是你的事情了。

  至於你說的意至隨發,意未至卻先發這種境界,只有極少部分天才才有可能擁有。

  但毫無疑問,你娘親或者你大姨是肯定可以在實戰中展示的,但她們也無法直接傳授心得於你。

  這種理性與本能和技巧結合的奇特境界只能靠自己。

  也許靠練習,也許靠頓悟,也許你那天腦袋磕了一下缺了根弦,特麼就會了!

  正常來說,你老老實實提升自身實力乃是正確道路,但我是習慣把自身條件發揮到極致,可能這也是武者和術者的本質區別了。

  “這魚個頭小,鱗片細,你可以省了刮鱗片的功夫了,切掉頭,沿著它的肚皮线剪開,小心點別弄破魚膽了。手,用手摳掉它的內髒,腸衣,洗干淨。怕什麼?人都殺了,還怕殺魚?”

  沉秋心里則想到:果然是君子遠庖廚,但我也不是之乎者也的君子,那些君子還雙手不沾陽春水呢!

  “沉秋,雖然正常來說魚是要醃制去腥的,什麼蔥姜蒜等香料都加一些。但我們這般沒多少准備的,只能將就吃了。你要明白,百味之祖是鹽。世俗王朝對鹽控制得非常緊,這可是王朝的命脈之一。我們修士倒沒這麼多講究,但咱們出門在外不能浪費了,任何物資能簡則簡,能省則省……”

  和沉秋說著說著,自己就不由自主說了一大堆玩意兒,本來老祖只是教少年如何烤魚的,但話題匣子一開,他就離題萬里了。

  好在沉秋也是少年心性,也處在喜歡自己動手的年齡,這些活都差不多交由他處理了。

  適當地放手,讓他獲取一些成就感也是他成長的動力。

  ……自己從前還如同沉秋這般歲數究竟是什麼情形?

  太久遠了,記不得啦。

  不過好歹活下來了……

  夜晚時,幽冥老祖吩咐沉秋進行上半夜守夜,甚至還要求他獨自在夜林中來回巡邏。

  理由是練膽。

  白天還和妖蟒惡戰的場地,此刻還散發著濃郁的血腥味……少年望著那林中月光斑駁點點都汗毛直豎。

  營地中,幽冥老祖自然知道沉秋目前情況,不由撇嘴:小子,還沒拉你去那些古戰場的墳地呢,到了那,妖魔鬼怪不是把你嚇尿了?

  若不把你好好拾掇拾掇,以後哪會有人願意服你?

  誰會願意將後背靠著你?

  最終還是忍住了心思,沒去裝神弄鬼嚇唬小孩。

  等到少年回來,“早點睡覺,明天趕路去下一處。這幾日,我看你有多少能耐漲進。”

  “那小姨呢?”

  “如若她今夜無法破境,過得幾日便會有神女宮的人來接應她去蓬萊島。宮主大人給了我密函通牒。”雖然和沉幼蝶有一段美妙時光,但你娘親也頂不住宗門壓力啊。

  沉融月此刻也沒入寐,想著兩日前那份宗門截過來的信函,詞鋒刻薄,極盡挖苦。

  “你便是這般瞧不起人嗎?以前如此,現在還是如此?……”

  忽覺手中一緊,轉頭望向身旁的少女,淡眉微顰,嘴角略有張合。

  做夢了?

  嗯,額角有些汗珠,夢到了什麼?

  拿出香巾為少女輕輕擦過後,又用團扇輕柔地扇了一會。

  見得少女香甜睡去,心中又起一念:“艾琳娜這般年紀,其實不用本宮照顧的。老是由著她,寵著她作甚?”

  自己嘴角卻微微翹起。

  我可和你不一樣,我這回挑的人,就算那幾位來了,都沒法改動我的心思。

  “人沒在?大姐不是說在此處落腳嗎?院里的器物倒是符合大姐所說的。不會是又出門去找魔門晦氣了吧?”

  院落內一名身著紅色衣裳的美婦人遺憾自己來遲一步。

  “回信與大姐吧,這絕影真是……跑的比兔子還快。為小妹復仇也不算上我一份。”

  突地,庭院內一亮又恢復黑暗。

  “就這蠻力,只怕又是如風嘯天一樣的莽漢吧?”

  “咯噠!……”一個如磨盤大小的石鎖裂開猶如蛛網紋一般!

  “也不怕沉秋被帶偏了!大姐怎麼想的?”

  婦人嘀咕了幾句後,便入得後院,巡視一番後,“哎,不知道母親會如何,但她肯定……”

  進入房間,點燃燈火。

  過了一會,傳出了水花濺起的聲音。

  也沒個仆人!婦人有些惱恨!

  屋內水氣彌漫,大浴桶內,正有一位絕色美婦一手扶著桶壁,一手挽起一捧水花順著鎖口澆下。

  只見那頸白似雪膚若凝脂,向後仰立的嬌軀,使得背部勾劃出深深的弧线,胸前雙乳高聳,中間深深的雪白乳溝襯出兩顆紅灩灩微翹的乳珠,像是雪峰上的雙梅讓人垂涎欲滴。

  一聲動人的嬌喘,似是感嘆路程的辛勞和沐浴的愉悅。

  滿頭秀發似瀑布垂下,一副動人的嬌軀也慢慢滑入水中,漸漸的連頭也沒入水里,青絲漂散合著水面上的花瓣輕輕的動蕩,時間好像在這一刻靜止了,一切是那麼的詳和。

  然後,在水聲“嘩啦”里,一張吹彈得破、動人心弦的臉露出水面,正是神女宮二宮主沉如歌!

  嬌靨光滑細致、眉目如畫,恰到好處的水溫燙過後的肌膚微微泛紅,兩手橫張,擱在澡桶邊緣,特大的桶子又高又寬,由於院落里無其他人,沉如歌雙腳也抬出水面擱在桶上,好一對晶瑩嬌嫩的美足!

  桶里的水漸起波瀾,燭光映出的水波光芒似乎讓她有些失神。

  小時,三人的經歷有些不愉快,但大姐後來偏袒小妹一些了,自己卻有些小肚雞腸。

  大了些後,我們懂事了些,就沒那麼多計較了。

  但我們都是女人,那些幼時的事情,我記得的,你也記得的,大姐都記得的。

  你以前在神女宮時就很少和我一起逗弄沉秋的。

  二姐對不住你……

  幽冥老祖望著那枯萎的天地靈物,有些無語。

  罷了罷了,至少破境了。

  跌跌撞撞,砸鍋賣鐵,竭澤而漁,可好歹也是六境了。

  “我還指望它還能發揮更大的用途,不過今日之後得要恢復數甲子的元氣才能重新結果了。”本想譏諷兩句,到嘴邊的話卻變成了調侃。

  “想說什麼直接說!拐彎抹角地聽著別扭!”

  “我會回函給大宮主,說你破境了,過得幾天後再考驗你一回。”

  “說完了?”

  “我若是你,會先檢查下自身有無嚴重暗傷,再好好鞏固境界!”

  “沒了?”

  “時間急迫,明日還要趕往下一處,你若是想不明白意思,明日你就回蓬萊島去。”

  “明白了。”婦人就地盤腿運功內視自身。

  運功數周天後,婦人咳出淤血,只覺精神疲憊,身體不適倒是好了些。

  “你怎麼還在?”

  “旁邊的溪澗被我壘了一個水窩子,水溫合適,快去洗洗吧。這披頭散發,髒不拉幾的,你會睡得下?”

  “怎麼不說話?”

  “我走了啊。”

  “你……”

  幽冥老祖停止腳步轉了過來,等著沉幼蝶說話。

  “我,有些累了,幫我一把。”

  “嗯。”

  男人此時看到了對面這位神女宮三宮主的淚水。

  幽冥老祖心道:“哎,你何必把我想的如此不堪。我,沒有絲毫瞧不起你。但你想還賬?門都沒有。”

  彎腰背起婦人往那處走去。

  “你這六境破得,難看的緊了。”

  “嗯。”

  “好比一座房子,本想好好加蓋一層,不想卻出了事故,毀得只剩柱子和房梁。瞧你這身,破破爛爛的。”

  “嗯。”

  “恭喜你了啊,成為了修為最弱的修士。”

  又沒了聲響,幽冥老祖只覺頸部有些溫熱的水滴。

  “明日若還有妖獸,就看你的了。”

  “嗬……嗚……好。”

  本來想說的一些話,還是沒說出來。

  老祖一言不發,動作輕快地為沉幼蝶洗浴了全身髒穢,溫柔地擦干了水跡。

  期間婦人也是一語未吭,氣氛詭異的很。

  若不是女人眼睛里還有些活著的目光,老祖都感覺是在擺弄一個人形木偶。

  不過老祖知道,沉幼蝶在適應自己的新角色……明天會很有趣,不,今後的江湖會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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