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歷史 穆桂英平南

第104章 迷途

穆桂英平南 zzsss1 5433 2024-03-05 16:43

  歸仁鋪大戰之時,血雨腥風,阿儂只道自己已是勝券在握,不料狄青還留了後手,讓焦廷貴和孟定國所率的騎兵,將僮軍大陣盡數衝垮。

  阿儂眼看戰局有變,便再也按捺不住,親自駕扳角青牛上陣,試圖挽回敗局。

  在出陣之前,令儂平、儂亮兄弟二人,好生看守穆桂英。

  誰料,即便是阿儂出陣,依然難以扭轉頹勢,被宋軍鐵騎衝得七零八落的僮軍,再也無力支撐,兵敗如山倒。

  看押穆桂英的儂平、儂亮兄弟二人,只道自己得了個美差,無需上陣,便可坐享其成。

  兩個人將穆桂英押到本陣的戰車之上,又剝光了她身上的鎧甲,當著全軍將士的面,又是狠狠地輪奸了她一回。

  就在兩人重整旗鼓,准備第二回合再戰之時,忽然前邊敗訊傳來。

  舉頭一看,只見那黑壓壓的僮軍人潮,已是潰不成軍,紛紛沒命似的往後逃跑。

  儂平、儂亮眼見不敵,急忙也率部回撤。

  不料宋軍緊追不舍,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大有趁勢殺進邕州的打算。

  事實上,狄青和楊文廣也不准備就地休整,歸仁鋪和邕州城池不過十余里之隔,一鼓作氣殺進邕州,正是狄青的打算。

  若是讓僮人再有喘息之機,重整旗鼓,憑城而戰,恐怕又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了。

  就在儂平、儂亮兄弟奸淫穆桂英時,料她也是不敢反抗,便把她身上的繩索松了,以圖舞個盡興。

  此時宋軍殺來,頓時慌亂起來,也忘了再給穆桂英施加束縛,只顧架著馬車,沒命般朝著邕州奔逃。

  在左右亂哄哄的僮兵之中,穆桂英赤裸的雪白身子,臥在戰車之上,有如一葉黑海之中的扁舟,上下顛簸。

  她不由地擡頭朝著車外望去,出了歸仁鋪,又是一條狹窄的山道,哪里能容得下那許多敗軍同時通過。

  一時之間,僮人互相踩踏,死者不可勝數。

  她渴望著被營救,哪怕是現在這副不堪的模樣,也好過在邕州地獄般的日子。

  穆桂英翹首朝著車後望去,只不過,目力所及之處,依然見不到半個宋軍的身影。

  在兩軍之前被凌辱示眾之後,穆桂英已被電得四肢麻木,卻仍能分辨得清,儂平、儂亮二人已將她押到了後陣之中。

  此時大軍本陣一敗,後隊成了前隊,前隊成了後隊,因此就算宋軍再是驍勇,也無法在一時半刻之內,殺到此處來的。

  被擊敗的僮軍已是保命為上,哪里還能顧及將軍戰車上的美色,俱是埋頭登山,像是屁股後面跟了老虎一般,紛紛朝著邕州涌去。

  在戰車之上,儂平、儂亮只令一名漢子,將刀架在穆桂英的脖子上,以防她趁亂逃脫。

  “母狗,你瞧什麼?”那漢子把手里的鋼刀朝穆桂英的脖子上一緊,喝道,“你若是敢有半點逃跑的念頭,小心我一刀要了你的狗命!”

  就在此時,車輪忽然磕到了山道上裸露的岩石,乘在車里的儂平、儂亮兄弟和穆桂英等人俱是一震,將人甩出數尺之高,又是重重地落了下來。

  漢子把持不住手里的利刃,不由也跟著一抖,在穆桂英的玉頸之上劃出一道血痕來。

  “呀!”穆桂英猛然驚叫,只覺得脖子上一涼,急忙用手去捂。

  雖然不過是幾縷淺淺的血絲,還是讓她受驚不小。

  儂平回頭一看,對著那漢子破口大罵:“你這小子,給我小心點,莫要傷了她的性命!若不然,太後定饒不了你的狗命!”

  那漢子一聽,哪里還敢對穆桂英動粗,急忙將刀收了,只拿一雙眼睛,狠狠地盯著穆桂英。

  說話間,潰軍已經退至低井鋪。

  低井鋪已是離邕州咫尺之隔,從這里已經能夠望見邕州高聳的城牆之上,濃煙滾滾。

  想必是腿腳麻利的敗軍,早已逃進了城里,將敗報告知了城里的守軍。

  守軍望風而逃,還不忘在城里點起一把大火來,阻隔宋軍前行。

  “啊!邕州城怎麼了?為何會狼煙滾滾!”僮軍更加慌亂,擁擠在低井鋪里喋喋不休地問道。

  就在眾人躊躇之時,忽然聽到山谷之中有人大喊:“不好!宋軍又殺過來了!”

  這一聲喊,頓時如石入平湖一般,激起一陣軒然大波。

  僮軍好不容易停下腳步在這里休息,還沒容得喘勻了氣息,又馬不停蹄地朝著邕州方向奔逃而去。

  從低井鋪到邕州城北的望仙坡,不過數里之地,可是仍是要翻過一座高山,山間的道路愈發崎嶇難行。

  不過好在山勢雖陡,兩邊卻無障礙,潰軍即使在路牙之外,依然能夠奔走不停。

  轉眼間,儂平兄弟的馬車已飛馳到了山巔,由此居高臨下地望去,邕州似乎更在眼前。

  “不能停!快,逃進城里去!”儂亮大聲疾呼,必須要趕在宋軍殺來之前,先入城內,組織防務。

  想必年紀輕輕的太子儂繼封此時已難把控城里的局勢,那些膽小如鼠的文武百官,一聽阿儂戰敗,早已作鳥獸散。

  此時唯有身經百戰的將軍在旁,才能替他主持大局。

  邕州,對於穆桂英來說,無異於一座人間地獄。

  她親眼目睹著楊八姐活生生地被人剝皮殺死,自己又慘遭南國天子虐待凌辱,簡直度日如年。

  既然出了邕州,她就算死,也不願再回去了。

  趁著儂平、儂亮二人一心往城里奔走,無暇顧及自己,穆桂英覷准了一個時機,猛然朝著車外一躍。

  身子落在松軟的泥地之上,雖然被砸得不是很痛,可是在飛馳的馬車上猛然躍下,腳下還是站立不穩,頓時跌倒在地。

  她這一倒地,卻倒在了官道之外。

  此時馬車已到山頂,道路之外,卻是兩片朝著南北無限延伸的緩坡。

  緩坡之上,三三兩兩地長著幾顆大樹。

  穆桂英無法控制自己的身子,已順著緩坡,骨碌碌地翻滾下去。

  “呀!她跑了!”一直看守著穆桂英的那位漢子,一見穆桂英跳車,急忙大叫起來。

  儂平、儂亮二人回頭一看,車里早已不見了穆桂英,頓時氣得大罵:“你這飯桶!”儂平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握緊了鋼刀,一刀砍死了那看守的士兵。

  “大哥,怎麼辦?若是丟了穆桂英這個人質,恐怕太後和陛下降罪,你我都要吃不了兜著走!”儂亮很快冷靜下來。

  “二弟,你先帶著人馬,回到邕州城里去!為兄我率一對精兵,沿著山坡往下,去搜尋穆桂英那條母狗!”儂平望著穆桂英翻滾下去的痕跡道。

  官道外,長滿了茅草,被穆桂英的身子一壓,許多枯草已經被壓倒,碾出一道雜亂的痕跡來。

  “大哥,還是我去吧!”儂亮道,“宋軍追兵轉瞬即至,此處很快便無僮人的蹤跡了!若是慢了半刻,必定性命難保!”

  “莫要爭了!”儂平一揮手,已將流星錘握在手里,領著三百精兵,朝著山坡下一路搜尋過去。

  儂亮見兄長執意要去,也是無奈,只好遵照二人的約定,率著大隊人馬,前往邕州而去。

  卻說穆桂英一路翻滾而下,身子上也不知撞到了多少凸起的岩石,也不知被多少鋒利的茅草刮傷,渾身上下,俱是疼痛,根本照顧不過來。

  她手腳並用,企圖抓握到什麼堅固的東西,穩住身形,可是下墜甚急,以是由不得她自己,一邊翻滾,一邊朝著山坡之下墜落。

  忽然,穆桂英的後腦結結實實地磕在了深埋在茅草中的石頭上,頓時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等到穆桂英重新睜開眼睛,天色已完全黑透,也分不清自己此時究竟身處何地。

  穆桂英第一意識,便是又落入了敵人手中,急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身子。

  好在手腳俱全,除了後腦上隱隱作痛之外,更無其他傷痛。

  她不由地呻吟了一身,擡起頭來,才發現自己依然躺在深深的茅草之中,兩側的大山,如蟄伏的巨獸一般,魏然聳立。

  看來,敵人還沒有發現她的所在!

  穆桂英頓時一個激靈,忍住腦後的傷痛,從地上搖搖晃晃地爬了起來。

  剛把腦袋探出草尖,卻見不遠處,閃爍著幾把火炬,幾個人影正慢慢地朝著這邊搜尋過來。

  “仔細找,不能放過一草一木!若是尋不到穆桂英那條母狗,等回到城里,統統將你們問斬!”聲音聽起來像是儂平在吆喝。

  不好!

  僮人依然沒有放棄尋找她的下落!

  穆桂英的心里頓時一緊,又急忙在草叢里低下身姿。

  好不容易從敵人手里逃脫出來,可千萬不能再被捉回去!

  搜尋的黑影手里持著長長的槍杆,一邊用長槍撥開深深的草叢,一邊將火把朝著深處照來。

  此地不能久留!

  穆桂英打定主意,也不知道此時宋軍是勝是負,在漆黑的夜色中,更分不清東南西北,只朝著而來的反方向拼命地爬動起來。

  身上不著寸縷,赤裸的胴體在干枯而鋒利的草堆里爬行,又是被割出了一道道深深的傷口。

  可是穆桂英全不在乎,此時唯一的念想,就是從這個不祥的地方逃脫出去。

  “宋軍此時進了邕州,不會再在此處游蕩!你們大可放心,他們定然發現不了我們的蹤跡!”儂平又在黑暗中鼓舞著手下的士兵。

  穆桂英稍許辨了辨自己所在的位置,盡管兩面大山,但依然無法掩藏頭頂之上的星空。

  她隱約地覺察到,僮人搜尋過來的方向,正是由東往西。

  再往西面,想必正是邕州。

  聽儂平嘴里所言,宋軍已經開進了邕州,想必守城的僮軍不戰自潰,讓宋軍兵不血刃占據了城池。

  可是畢竟,宋軍在城里立足不穩,自顧不暇,若是能往東面去,到達歸仁鋪和昆侖關,自然是再好不過,但在穆桂英的東側,已是有數十名僮兵分成一字排開,如一道人牆般,朝著這邊推進。

  因此,她唯一的選擇,只能繼續往西。

  “將軍,那邊草叢里有些動靜!”忽然,有僮兵大聲叫道。

  “走!過去看看!”儂平一心想要重新抓到穆桂英,更不敢耽擱,急忙朝著這邊快步走了過來。

  穆桂英一見暴露了行蹤,也顧不得那麼多,直起身來,撒開雙腿,沒了命一般地朝著跑了起來。

  “站住!”後面不遠處的僮兵在大聲呼叫,從他們急促的腳步聲中聽來,也是跟著她一起,緊緊地追趕上來。

  赤著腳的穆桂英,不顧一切地一腳接著一腳踩在尖銳的碎石上,鋒利的石子幾乎將她的腳心刺破。

  可是她已心慌意亂,將這些傷痛全都摒棄在外,本能地埋頭朝著茅草的最深處一頭扎了進去。

  盡管如此一來,她可能會徹底迷失方向,但心里隱隱有個聲音在告訴她,茅草越深的地方,就越能隱藏她所留下的蹤跡。

  穆桂英拼命地撥開越來越深,越來越高的茅草,像一只鼴鼠般,生怕被身後的獵物追上。

  她一跑動起來,胸前的兩個大肉球已跟著她步子交替的節奏,上下晃動,好像比她的身子還要沉重一般。

  穆桂英在征戰時,都會用裹胸裹緊了自己的兩個豐碩的巨乳,這樣即便是上躥下跳,也不會影響她武藝的施展。

  可是現在她赤身裸體,更無寸縷在身,腳步越快,乳房便晃動地越猛烈。

  在經過了漫長的調教之後,穆桂英的兩個乳房,已經變得空前巨大,垂在胸前,猶如兩顆沉甸甸的巨石。

  此時跑動起來,更是晃得她的身子直往下墜。

  穆桂英羞恥地叫了一聲,急忙用雙手托住自己的奶子,像一個小心翼翼的小媳婦似的,一腳高,一腳低地繼續奔跑。

  幸虧夜色昏暗,又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深草叢里,那些僮兵也看不清,自己追趕的獵物,究竟是不是穆桂英。

  他們也像無頭蒼蠅一般,在齊胸深的草叢里,四處亂竄追趕,也不知道自己追趕的方向,究竟是對是錯。

  身後的敵兵在不停地吆喝著,穆桂英更加心慌。

  忽然,她腳下一空,又是骨碌碌地滾下了一道淺坡。

  這一次,她沒有撞昏過來,盡管身上又被擦傷了許多,但意識猶是清醒。

  穆桂英忍住渾身疼痛,繼續托起自己的巨乳,撒腿奔跑。

  漸漸的,她身邊的茅草越來越淺。

  終於,讓她尋到了一條狹窄的土路。

  穆桂英實在是受夠了被碎石刺扎腳心的痛癢感,急忙上了小路,沿著土路繼續奔跑。

  直到天色微亮之時,她終於在灰蒙蒙的晨霧里,瞧見身前不遠處,隱約坐落著一個村莊。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頭扎進了那個小村之中。

  “她好像往這邊去了!快,跟上,別讓她跑了!”僮軍依然在穆桂英的身後緊追不舍。

  這個村莊不過十余戶人家,此時想必離雞鳴時分尚早,整個村子都是靜悄悄的,全無一點人聲。

  只不過,被村外追趕過來的僮兵一吆喝,似乎驚動了屋子里的鄉民,幾個破敗的舊屋里,緩緩地亮起了燈火。

  “不行!不能讓鄉民看到我的這副模樣!”穆桂英已對赤身裸露在陌生人面前害怕至極,不暇多想,托住自己的肉球,環顧四周,只見距離身旁不遠,搭著一個牛棚。

  她二話不說,又是一頭扎進到牛棚里,見牛棚的角落上,堆著一座如山高的干草。

  她想也不想,便把自己的身子鑽進了干草堆里躲藏起來。

  “將軍,腳印到了此處,便再也沒了痕跡!”十幾名僮兵停在牛棚前,其中一名漢子對氣喘吁吁從後面趕來的儂平稟報道。

  “搜!挨家挨戶地搜,一個也別落下!想必那條母狗,定然躲在村中無疑。日出之前,一定要將她捉拿歸案!”儂平道。

  “將軍……”僮兵好像有些猶豫,“此處已是黃峒的地界。若是我等無故侵擾黃峒主的村民,唯恐他怪罪!”

  “怕什麼?搜!”儂平似乎無所畏懼,“黃峒主與陛下有八拜之交,想必他知道了,也無甚大事!”

  僮兵們聽了這話,才開始在村莊里大肆搜尋起來。

  他們鬧出的動靜,很快就驚動了村里的鄉民,剛剛從睡夢中被吵醒的父老,惺忪著眼,披衣出門,望著那幾個凶神惡煞的僮兵,不解地問道:“你們……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儂平沒有回答鄉民的話,卻反而問道:“你們可曾見過一個渾身赤裸,身材高大的女人?”

  鄉民聽了這話,更加驚奇:“一大早的,想必你還是沒能睡醒,盡說些瞎話!我們這深山鄉野,哪來你說的赤裸女人?幾位軍爺,方才你們也看到了,在你們進村之前,我們闔村上下,都在安睡,又怎能知道村里發生了什麼?”

  “既然如此,那我們只好得罪了!”儂平說,“此人對我們大南國來說,至關重要,無論如何,也要掘地三尺,將她找出來!”說罷,又對身旁的士兵吩咐一聲“繼續找”。

  穆桂英躲在干草堆里,目光從稻草的縫隙里往外張望,卻見三五名手執長槍的士兵進了牛棚之內,先是四周上下地瞧了一眼,見無甚可疑之處,又把目光轉向了牆角的干草堆。

  穆桂英本能地把身子往深處一縮,不料卻惹出了一些窸窣的響聲來。

  僮兵一見干草中有動靜,更加可疑,握著槍尖,將草堆一撥,見到了穆桂英,笑道:“好啊!你果真藏在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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