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剛亮,整支西歸的大軍就已經拔營而起,等著再走上幾個時辰的山路,回到邕州。
就在天還沒亮的時候,已經有邕州的信使來報,大南國天子已經在城外北門恭候太後的聖駕。
因此,阿儂等不到卯時,早已傳令下去,三軍整裝待發。
驛館里,儂智光兄弟三人各自輪流,將穆桂英、楊八姐、楊排風三名女將都玩弄了一遍,直到太後的懿旨不停催促,這才給三人重新戴上項圈,牽出了驛站。
一出驛站,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僮軍都齊刷刷地將目光朝著三人投了過來。
今日的三員女將,俱是一般模樣,頭發散亂,身上沾滿了汗水和精液蜜汁的痕跡,到處散發著淫亂的光芒。
阿儂倒是不怎麼在意穆桂英和楊排風,只將目光投向楊八姐。
只一眼,便知她昨夜又遭自己的幾個兒子凌辱,臉上不由一寒,也不說話,只是下令啟程。
“走!”儂智光翻身上馬,和自己的兩位兄弟並轡而行,扯動手里的鐵鏈,似昨日那般,又牽著三名女將朝前走了起來。
經過昨夜的一番輪奸,三名女將只覺得兩腿發軟,走路也飄忽起來,腳下根基愈發不穩,好幾次險些又摔倒在地。
這時,陳夫人打馬走過穆桂英的身邊,低頭瞧了她一眼道:“穆姊姊,昨夜伺候三位殿下,滋味可好?”
穆桂英垂頭喪氣,沒有搭話。
再見陳夫人,卻不知自己該說什麼。
落到如今這步田地,多少與她有脫不了的干系,可又不知為何,心里竟然對她怨恨不起來。
陳夫人見她不說話,輕輕一笑,身影便又消失在許多僮兵的隊伍之中。
出了朝天鋪,過歸仁鋪,便到了邕州。
邕州北門外,隆起一塊高地,名喚望仙坡,乃是整座城池至高的瞭望所。
邕州防務也從城堞一直延伸出來,直到山頂,並在山頂駐營,與城防互為犄角之勢。
站在望仙坡上,可以眺望數十里之外。
此時,那高山之上,已是戰旗飄舞。
阿儂遠遠的,也瞧見了山頂的陣勢,急忙傳令,讓幾名王爺和大將,都聚集在自己身側兩翼之下,共迎南天子駕臨。
儂智光得令,便牽著三名赤裸的女將,加快了腳步,趕到阿儂的身邊。
穆桂英跌跌撞撞地跟著儂智光,絲毫也不敢怠慢,及至婭王翼下,這才擡頭望見迎面而來的一隊人馬,錦衣金甲,華蓋如雲,儀仗似林,眾星捧月一般,簇擁著一乘六匹駿馬拉著的黃金寶車。
天子駕六。
普天之下,除了汴梁城龍椅上的那位皇帝,還有誰敢乘坐皇帝的鑾駕。
恍恍惚惚之間,穆桂英竟有些錯覺,只道自己又返回了魂牽夢縈的開封府,她依然是那位一身榮光的兵馬大元帥,就像做了一場長長的噩夢,終於盼到了夢醒時分。
六乘駿馬腳步整齊劃一,啪噠啪噠地擊打在官道的青石板上,似乎有著無盡的威嚴。
所過之處,大小官員皆盡伏地膜拜,竟與真龍天子的陣仗,相差無幾。
這時,楊八姐和楊排風已經走到了穆桂英的身上。
只聽楊排風冷笑道:“好一個妄自尊大的南天王,只憑著一隅之地,也敢稱王稱尊。想必大宋天子,也沒他這般鋪張!”
“噓!”穆桂英手不能動,只好作了個噤聲的表情,“休要讓狗賊們聽到了……”要是楊排風的話讓儂智光聽見,恐怕三人又會遭來一頓毒打和凌虐。
“元帥……”楊排風似乎有些吃驚,“難道,難道你真的屈服了嗎?”在楊排風的心目中,穆桂英絕不是那種苟且偷生,委曲求全的人,寧折不彎的大元帥,竟說出這樣的話來,著實讓楊排風吃驚不小。
穆桂英頓時一愣。是啊……我這是怎麼了?竟然害怕起敵人來了!
在一次又一次的逃生和淪落中,逃而復擒,擒而復逃,就像一個個輪回,讓穆桂英已經對自己的人生失去了希望,感到心力交瘁。
緊接著又是一次次的凌辱和虐待,逐漸消磨了她的銳氣,再也不復當年的雄心壯志。
要是屈服可以換來自己身心的片刻安寧,穆桂英寧願現在就屈服。
只可惜,她已經錯過了機會,殺死了南天王的兩個同胞兄弟,無論是儂智高,還是阿儂,都不會輕易將她放過。
“排風,桂英說得沒錯,這樣的話,可千萬不能讓敵人聽到了!要不然,我們三人又免不了一場羞辱!我們身體事小,國體事大!”還是楊八姐趁機給穆桂英打了一個圓場。
也許,在心底里,她也同樣對敵人充滿了恐懼。
就在三人說話間,身邊的大小將領和士兵已經齊齊地跪了下來。
三個人頓時如鶴立雞群一般,在人群里顯得十分引人注目。
當然,除了她們之外,還有阿儂也仍站立著。
“快跪下!”身後的僮兵不停地催促著她們,也不管她們願不願意,拿起手里的槍杆,就朝著三人的膝彎上打了過去。
三人不由地腿上一軟,撲通一聲,齊齊地跪了下來。
“你……”楊排風大怒,扭頭瞪了身後的士兵一眼。
“排風,罷了!”楊八姐用肩膀輕輕地撞了一下楊排風道,“且先忍耐一時……”
“八姑奶奶,難道下跪就不傷國體了麼?”楊排風自是不甘,脫口而出地道。
說者無心,聽者卻有意。
楊八姐聽了這話,臉上也不由地紅一陣,青一陣,身子似乎也跟著開始不安分起來。
一聲唱報:“皇帝落轎。”只見那六乘馬車已經停了下來,幾名伶官已經跑了上去,跪伏在馬車下,用自己的脊背替南天子當落轎的台階。
車簾被左右兩名穿著金甲的武士掀開,從車子里弓腰走出一位身披袞龍袍的男子來。
穆桂英等三人不約而同地擡頭朝那男子望去。
畢竟,她們帶兵南下,目的就是為了要讓這個身穿龍袍的男人伏法,囚至東京,聽由天子發落。
只是世事難料,如今她們竟成了階下囚,說起來實在諷刺。
南天子儂智高身高八尺,面目白淨,兩道劍眉如染,端的可以瞧得出幾分天子之氣。
只見他頭頂九龍冠,玉冕壓頂,身披祥雲袞龍袍,玉帶束腰,腳踩龍靴,上繡祥雲瑞氣,海浪滔天,有如身在九天之上。
儂智高下了寶車,走到阿儂面前,欠身下跪,口呼太後萬歲,道:“母後御駕親征,朕猶是想念。近日捷報頻傳,南天國上下,無不歡欣鼓舞。仰仗母後神威,宋軍得以潰散,元戎囚於階下。聽聞母後班師凱旋,朕特率文武百官,出城迎候!”
阿儂喜笑顏開,滿臉的褶子一下子變得更加深重起來,道:“皇帝快快起身說話!”
儂智高謝過阿儂,站起身來,又接著道:“母後舟車勞頓,朕已在城里備下洗塵宴席,還請母後賞光,速速入城!”
“皇帝,不急!”阿儂道。
“哦?”儂智高一愣,“母後還有何吩咐?”
阿儂道:“哀家出師昆侖關,大勝凱旋,今日班師回朝,面見皇帝,自然已為陛下備上了一份大禮!”
儂智高不由地一笑:“母後還有厚禮賞賜?”
“那是自然!”阿儂說完,對著身後大喊一聲,“帶上來!”
所有人的目光,頓時齊刷刷地轉向穆桂英三名女將。
突如其來的注目,令三員女將十分意外,一時之間,竟無處藏身。
忽然,三人的身後,響起了一聲厲喝:“走!”隨著話音落地,一陣破空之聲也呼嘯著響了起來。
啪一聲脆響,一條馬鞭同時抽在三人的後背上。
穆桂英三人猝不及防,頓時痛得一聲驚叫,雙腳也跟著蹦了起來,像跳舞一般。
原先聚在一起的三個女人,在一通皮鞭的抽打之下,頓時被抽得四散奔逃,像受了驚的猴子一般亂竄。
雖然是在南天子駕臨的威嚴肅穆氣氛下,那些將領和士兵們見三員女將如此慌張滑稽的樣子,還是忍不住哄笑起來。
尤其是儂智光兄弟三人,更是笑得前俯後仰,表情極其夸張。
抽打穆桂英等人,正是儂平、儂亮兄弟二人。
這兩人早已在路上受了婭王之命,一直跟隨在隊伍之中,只等面見天子之時,讓穆桂英當眾出丑。
此時正是時機,這兩人也不心慈手軟,恨宋軍奪了他們的城池,令他們在軍中擡不起頭來,此仇此恨,只等今日報來。
這兩人將皮鞭揮得凌空亂舞,直朝著三名女將的後背和屁股上抽打過去,就像敢雞鴨牛羊一般,將她們從僮軍的隊伍中趕了出來,驅至南天子儂智高的面前。
“快跪下!還不趕緊叩拜天子!”儂平、儂亮大聲吆喝著,收起皮鞭,用力地將三名女將按倒在地。
從森嚴的大軍之中,忽然被驅趕出來三個一絲不掛的女人,見到如此詭異香艷的場面,連儂智高也不由地大吃一驚,楞在當地,不知所措,呆呆地瞧著自己的母後,問道:“這……這是怎麼回事?”自從封了天子,眼前的所有一切,都變得規規矩矩起來,那些戰場上的血肉橫飛,床第間的赤身裸體,都是拿不上台面來的。
今日竟在恭迎太後的儀仗中,見到這三個女人裸體亂舞,豈有不驚之理?
阿儂這才拄著招魂幡,走到儂智高面前道:“皇帝,你可知道,這三人是誰?”
儂智高搖頭道:“朕自是不知,還請母後示下!”
“這三人,正是大宋元帥穆桂英,楊八姐和宋軍參贊楊排風是也!”阿儂一邊報著名字,一邊用手指著,將人名一一對應起來。
“啊!”儂智高愈發吃驚,“母後果真俘虜了宋帥?”
阿儂趾高氣揚地將頭一昂,鄙夷地道:“不過一賤婢耳,手到擒來!”
儂智高終於定了定神,也不怪罪母親的失禮,心下更是喜不自勝,走到穆桂英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番。
穆桂英被儂智高如此盯著直瞧,更是羞恥難受,急忙往後退了一步,將半個身子側了過去。
儂智高微微一笑,又走到楊八姐面前,也是一番仔細的打量。
楊八姐只是垂著頭,不敢仰面正視。
最後,他才走到楊排風面前。
“叛賊,你瞅什麼?姑奶奶的身子,豈是你這種下三濫的賊人瞧的!”楊排風卻無絲毫懼意,挺胸擡頭,怒視著儂智高道。
儂智高不由地噗嗤一笑,贊道:“好一個剛烈的丫頭!身陷囹圄,卻無一絲卑下之色,果然不愧為楊家巾幗!”
聽到儂智高對楊排風的贊揚,穆桂英和楊八姐更加羞愧,幾乎將自己的下巴抵到了胸口上去。
相比楊排風來說,她們的任何表現行為,實在是愧對朝廷,愧對自己的身份。
阿儂道:“皇帝,這丫頭剛剛被儂平、儂亮兄弟二人擒獲,野性未馴,出言不遜,也是情理之中。哀家擅自做主,已將她賞賜給了他們兄弟二人,還望皇帝莫要見怪!”
儂智高點點頭道:“朕豈敢怪咎母後?”
阿儂又道:“黃丞相毛遂自薦,留在昆侖關戍守,不能前來與陛下相見,其忠可表日月。哀家已許下諾言,待退了宋軍,將元帥穆桂英賞賜給他。”
儂智高道:“朕也聽說過一些丞相的舊事,當初若非楊家從中作梗,他早已高中進士,位列朝堂了。不過也虧得是楊宗保和穆桂英兩人,沒了他們,朕恐怕還得不到像丞相這樣的左臂右膀!將穆桂英賞賜給丞相,更是應當!”
阿儂又道:“這楊八姐哀家留著自有用處,還請皇帝賞賜!”
儂智高道:“這幾個女俘,都是母後擒來的,悉聽母後發落,不必再向朕請示了!”
正在此時,忽然聽到一陣轔轔的車轍之聲,從僮軍的隊伍中,拉出兩輛囚車來。
囚車里關押著的,正是焦廷貴、孟定國兩員宋將。
從昆侖關返回邕州的一路之上,他們走在前頭,穆桂英等人走在後頭,因此也沒能碰到面。
此時再見元帥和八姑奶奶等人,比起剛剛出發之時,更加屈辱難堪,無名之火在心中陡然而升,朝著儂智高和阿儂等人破口大罵。
儂智高蹙眉道:“這兩人好生聒噪!來人,拔了他們的舌頭!”
“皇帝,不可!”阿儂急忙制止道,“這兩人也算得上是宋軍中的上將,留著他們的眼,留著他們的嘴,哀家還自有妙用!”說罷,便湊到南天子的身前,輕輕地耳語了幾句。
儂智高邊聽邊不住地點頭:“母後果真妙計!”
就在母子二人說話間,儂智光兄弟三人也已趨步上前,跪倒在地,口呼萬歲道:“臣叩見皇兄,祝願皇兄永鎮南天,一統中原!”
儂智高大喜,急忙令三人平身。
等三人起來,儂智高又對儂智光道:“三弟,你在桂州城里迎娶的那個宋軍小媳婦,還不趕緊喚出來讓朕瞧瞧?”
儂智光不敢有違,急忙令人將楊金花押了出來。
手握著穆桂英的性命,儂智光不怕她興風作浪,衝撞二哥的聖駕,因此也不給楊金花繩索加身,只是由幾名武士押著,推到儂智高的面前,責令她跪在南天子的面前。
楊金花無心叩拜,轉過頭就見三具屈辱的肉體,眼睜睜地看著母親和八姑奶奶受辱,卻無能為力,暗暗自責不孝,淚水早已止不住地流淌下來。
儂智高見她一副楚楚可憐,我見猶憐的模樣,也不責備於她,只是贊道:“果真是個出挑的美人兒!還是三弟好艷福!如此一來,倒也省下了母後和為兄費心做媒了!”
儂智光笑道:“二哥,楊家將北伐西征,陣上招親之事,屢見不鮮。卻是萬萬想不到,今日楊家的女兒,竟也讓我大南國給招了過來,哈哈!”
眾皆大笑。
儂智高又催促道:“天色已是不早,還請母後和諸位將軍入城,待朕為各位接風洗塵!”
不料,阿儂又制止道:“皇帝,入城之前,待哀家為這幾位女將打點一番!”
說罷,一招手,就見楊梅帶著幾十名兵丁,推著幾個“大”字型的木架子過來。
這些木架子皆是用粗實的木柱制成,均有手臂般粗細,搭建出手腳張開的人形,樣子也與人一般大小。
張開的木腿地下,按著一層厚木板,木板之下,四個角上裝著輪子。
在木板前端的左右兩側,各有一個鐵環,鐵環與鐵鏈相連。
兩條鐵鏈擰成一股,前頭有人拉著,便可使整個架子滑動起來。
在楊梅的指使下,幾名僮軍上前,將穆桂英、楊八姐、楊排風三名女將從項圈里放了出來,又捉到架子上,松開她們的雙臂,用繩子將她們的手腳依著那“大”字型的木架一一捆綁起來。
只一會兒工夫,三人已被捆綁停當,身子也張開成了大字,周身的任何隱秘之處,皆暴露無遺。
“皇帝,想必此時整個邕州的百姓,都夾道等候。不如趁此機會,讓他們瞧瞧我大南國的戰果,也可起到警示天下的作用!”阿儂道。
儂智高豈有相拒之理,道:“母後說得極是!”
誰知把女將捆成這副模樣,阿儂依然不肯罷休。
只見她又令人取出幾件物什來,俱是男人陽具的模樣,卻是牛皮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