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龍歷九九四年十二月初五,辰時將至。亞京城,大梁王宮。
龍床上,大梁王朱溫半夢半醒,口中發出低低的輕囈聲。美人程圓圓身上若有若無的淡淡異香是最好的催情物,令他不禁動起了淫念。
程圓圓柔滑的粉紅香舌從朱溫的胸膛一路滑下,最後在小腹處停留下來,輕輕地舐吻著
一陣舒爽顫栗的快意從小腹處升起,美人兒那嫣紅的芳唇變成了一個圓圓的“O”型,緊吮住龍根不停地吞吐著不輕不重,恰到好處,那柔軟的、濕滑的、令人暈眩的感覺像潮水一般衝擊著朱溫的頭腦,頓時龍根急劇地膨脹,堅如金鐵
“陛下,讓圓圓都來服侍你!”程圓圓直起嬌軀,以柔媚之極的動作跨上朱溫的身體,將龍根納入——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就在朱溫與美人要大戰三千回合之時,九聲響徹雲霄的震天鼓響傳來。
九聲鼓響,幾乎驚醒了亞京城內百萬民眾的好夢!
“神經病啊?”許多人在被窩里嘟噥著暗罵,繼續春秋大夢。
冬夜漫長,此時天色未亮,除了必須上早朝的一眾朝廷命官和有值夜巡邏任務的警備隊之外,正是大多數人好夢方酣之時。這個時候將人驚醒,絕對是不識相的人自己沒事討罵!
“金鼓九響,驚天動地。”王廷大殿前的金鼓,是大梁王朱溫的先祖父、大梁王朝的創立人朱洪武所設,專為告御狀或有滅國亡族的驚天動地大事發生時所用。
在平日里,金鼓絕對不可以輕易擊響。按洪武王定下的規矩,平民百姓若是想告御狀,須先僅著貼身衣物,在王宮禁城外事先鋪設好的十丈長、六尺寬的鐵釘板上滾過未死,方可擊鼓三聲!不過如此一來,大梁王須要親自過問其狀紙,查明其冤,秉公處理。
那釘板上每支鐵釘長八寸、尖端向上、鋒利無比,普通人通常未滾過三丈就會氣絕身死!在創設之初曾有數十名自認含冤待雪、求告無門之人死在釘板之上,其後數十年再無人白白送命。
不過也曾有過一次例外:十五年前,一名老婦居然硬撐著滾過了釘板未死,將金鼓擊響三聲,卻是狀告自己的兒媳與人通奸,害死丈夫,謀奪家財,並且買通官員,一手遮天!致使上天無路,告地無門——其時當今的大梁王朱溫正值盛年有為之時,親自審理此案,不僅將奸夫淫婦梟首示眾,更將牽涉的官員下獄治罪,搏得大好名聲!自此大梁王國的官風很是清廉了幾年。
金鼓六響,卻是朝廷官員欲有緊要大事稟報大梁王而不得見時所用。事前無需滾釘板,卻因驚擾王上,通常視情況事後會給予輕者免官罰俸,重者杖責一百,永不錄用的處分!
至於金鼓九響,自設金鼓以來還未有過——須是當朝一品大員、六部尚書或一等公爵方可擊響,所為之事必為滅國亡族的驚天大事,並且當朝大梁王昏庸無能,可發起朝議廢立,以救危亡!
朱洪武當年設此金鼓,意為警醒朱氏後人,無論誰人登上王位,皆不可荒廢國事之意。但擊鼓九響者若失敗,則有抄家滅門之禍,以為妄動之戒!
“是誰如此大膽,竟敢擊鼓九響?”亞京城內,文武百官急匆匆趕往朝議大殿,紛紛猜測不已。
大梁王朱溫已連續十日未上早朝,每天都是他最為寵信的大太監高忠賢用那不男不女的聲音在大殿上宣布:“有事轉奏、無事散朝”,文武百官見慣不驚,對早朝也懈怠了許多。只是沒想到今日竟有人敢冒抄家亡族的大險擊響九聲金鼓——無論是誰,包括大梁王朱溫本人在內,哪怕在茅廁里蹲大號,那都必須得趕緊遵守朱洪武定下的規矩,准時到朝!
“陛下,再來嘛!……”龍床上千嬌百媚、赤身裸體的絕色美人程圓圓與朱溫激戰正酣,被金鼓聲打斷,極為不悅,嗲聲嗲氣地撒嬌。
一年前,大太監高忠賢將程圓圓獻給朱溫。此女似天生媚體,一身柔若無骨,體帶輕微異香,且極精媚功秘術,床第間花樣百出,把個大梁王朱溫魅惑得忘乎所以,恨不得每時每刻都將美人兒摟在懷中淫樂一番。若不是朱溫早年也曾奮發有為,一身家傳玄功甚具火候,只怕早給程圓圓將龍體掏空。即便如此,朱溫耽於淫樂,隔三差五不上早朝也成了家常便飯。
近十來天,朱溫更是一天早朝也不未上,朝中大小諸事皆令百官酌情自處,重大事務則由高忠賢轉奏。
“美人兒,金鼓九響,不去怎成?”朱溫雖然腦中有些犯迷糊,但再怎麼昏庸,先祖的遺訓也不敢忘記。
高忠賢每天的例行報告中,如今大梁風調雨順、國泰民安,龍氏家族在韻原郡、南海郡雖然戰敗了,但兩大軍團的主力仍然安全撤回,正在整軍秣馬,准備將失去的四府重新奪回來。至於小小的倭奴國進犯,有武夷軍團和近衛軍團主力已前往消滅——他不清楚為何幾十年從未九響過的金鼓會在如今擊響,縱然自己有些貪財好色,荒於政務,也不致於弄得有哪個一品大臣冒著滅族之險來動議廢掉自己吧?
“啟稟陛下!兵部尚書余成龍在殿前擊響金鼓,驚擾王駕,請陛下嚴懲!”帳外傳來大太監高忠賢那不陰不陽的尖細聲音。
“余成龍?”朱溫腦子一激靈,突地冒出一身冷汗,清醒了不少!
兵部尚書余成龍一身耿介,武夷郡余氏家族也一向對朱氏王族忠心耿耿,舉國上下無人不知。用余成龍掌握兵部、並且直接掌握近衛軍團,大梁王朱溫也一向放心。如今竟然是余成龍擊響金鼓,事情大條了!
兵部尚書府,會客廳。一男二女相對而立,男者白衣勝雪,二女衣裙一白一紅,均以輕紗蒙面,不露真容。
“師妹,家父不聽勸阻擊響金鼓,殺身之禍為時不遠。愚師兄親情所在,不得不出手相救。懇請師妹允准。”說話者是余成龍之子余九州。
余九州身著一襲長袍,一塵不染,質料如絲如綢,自然體貼,面容異常俊美,散發出一股與生俱來的獨特魅力,挺拔的身軀沒有一絲多余的脂肪,漆黑亮麗斜飛入鬢的細長濃眉,溫柔如水的眸子和一張完美無缺的俊臉足可令每一個妙齡少女都為之怦然心動!
余成龍膝下有兩子一女,余九州排行第三。老大余四海現為大梁王國近衛軍團長,掌握近衛軍團及其三個預備師團共三十二萬人。前些天派出兩個師團增援武夷郡的福清府,但因倭奴軍不斷增兵,據聞已多達四個軍團、六十四萬人,而大梁王國武夷軍團經數次接戰後,死傷甚重,連同預備役在內總共不過二十多萬人,頻頻告急。余四海奉父親兵部尚書余成龍之命,三天前已親率剩下的近衛師團大軍趕往武夷郡增援。
余九州在余府上下的眼中,歷來是一副不喜武事的書生模樣,專愛呤弄風月,結交朋友,留連山水之間呤詩作畫。據聞其畫技曾得畫壇一代宗師丹青生指點,超凡脫俗,入神入骨,獨步大梁畫壇。世人皆謂余成龍養了個不肖兒子,余九州歷來唯一笑置之而已。
“余師兄,師門對弟子的日常所為並無約束。唯上體天心,下順民意,順勢而為。”白衣少女語淡如水,聲若仙樂,“龍師叔前些日子不是也做了件天下震動之事麼,師父傳信也未見責,反而囑各處弟子多加照應。”
“多謝師妹賜准!”余九州長身而立,恭恭敬敬地拱手作禮。
“師姐,煩請你與余師兄同去救回余伯父。”白衣少女淡淡道:“朱溫昏庸,宦臣誤國,大梁氣數已盡。有余伯父在,能多保得幾分元氣,百姓少受災禍。”
“好啊!余師兄,我們一道前去!”那紅衣少女喜形於色,眉眼間顯是對余九州大有情意。
廳中一紅一白兩道身影一閃即逝!
“余卿家!你所奏可是真的?”大梁王朱溫高坐在龍椅之上,聽了余成龍的奏報大為震驚,兩腿一軟,幾乎從寶座上跌下來!
這十來天,大梁王朱溫未上早朝,也未接見外臣,最寵信的大太監高忠賢每日均道:“朝中無大事”,也就樂得與美人程圓圓終日享樂。不料余成龍不惜冒著抄家滅族大禍九響金鼓,僅是為告知他事情的真相——
這十天來,武夷郡局勢日益惡化:福清府的倭奴軍已增兵至六十四萬,並且派出大批高段忍者刺殺大梁軍的高級將領,十數名聯隊長和一名師團長已遭毒手。高忠賢控制下的錦衣衛和東廠高手卻一直袖手旁觀。若非問劍閣組織大梁王國武林中人出手相助,各地民眾也自發組成義軍抵御外敵,武夷郡其余相鄰的福安府、永定府、永安府只怕也會落入倭奴軍之手……
但更令人震驚的是昨日黃昏:中央郡臨海邊的建寧府有大批倭奴軍登陸,被余成龍調往沿海駐守,防備倭奴軍偷襲的中央軍團兩個預備師團、近衛軍一個預備師團前往阻擊,竟被倭奴軍殺得節節敗退,直退入城牆堅固的建寧城方才穩住陣腳!
中央郡共轄四府:建寧府位於東南海邊,西面是順昌府,兩府北面相接的是壽寧府,壽寧府以北是王都亞京城所在的南平府。中央郡四府是朱氏王族統治的根本重地所在,僅官方統計每府人口就超過四百萬人。除各府城和王都外,還有大小百座中小城鎮星羅棋布。
據報倭奴軍絕對有超過一百萬大軍正連夜在建寧府海邊登陸。而如今中央郡、包括被圍在建寧城的三個預備師團和御林軍團在內也不過三十二萬人。大梁中央軍團、近衛軍團和東海軍團主力均相距遙遠,鞭長莫及,只怕建寧府北面壽寧府、西面順昌府也將會很快落入倭奴軍手中!王都亞京城所在的南平府也極為危險,大梁王國已面臨亡國滅族之境!
“陛下,微臣所言句句屬實,千真萬確。微臣不惜冒死擊鼓,只因陛下多日不上早朝,臣多次求見均被高忠賢百般阻攔,迫不得已方擊響金鼓,出此下策。臣一死不足惜,只恐若奸佞小人一日不除,大梁亡國在即,千萬百姓生靈塗炭,愧對先王,愧對百姓啊!”余成龍以頭磕地,也不運功護體,血流如注!
“高忠賢!如此大事,為何本王一無所知?”朱溫勃然大怒,渾然忘記方才與高忠賢緊急秘議,派他緊急調動錦衣衛和東廠高手應變,防備朝議將自己推下龍位去了,此時高忠賢並不在殿中。
“陛下息怒!”高忠賢帶著八名大內侍衛和錦衣衛高手急急從大殿的偏門進來,口中卻不慌不忙地奏道:
“余大人不過是危言聳聽,一面之辭!咱家這里剛接到一封密報,武夷軍團昨日與倭奴軍激戰,殺敵四萬人,戰线向福清城推進了二十里。倭奴國不過彈丸小國而已,倭人犯珍寶島之時在自由軍手中損失了二十多萬人,武夷郡現有數十萬大軍進犯,哪里還會有什麼百萬大軍在建寧府登陸?據錦衣衛密報:建寧府不過是二三十萬人來犯,只怕是軍方害怕承擔戰敗之責,向余大人謊報軍情報致。”
“你們究竟誰說的是真?”原本就有些迷糊的朱溫犯難了:一邊是不惜冒死九擊金鼓的忠心大臣,一方是自己最為寵信的內臣,應該是誰也不敢在這種事關國家存亡的大事上騙自己才是。
“陛下!臣以身家性命為證,豈敢假言欺君!”余成龍再度以頭磕地,也未運功護體,滿面血汙,其狀淒厲無比!
“余大人公忠體國,從無妄言,請陛下明鑒!”數名支持余成龍、心憂國事的大臣一起跪倒磕頭,齊聲奏道。
“九聲金鼓,舉城皆知。陛下若是信了余成龍之言,豈不自承有錯,應當退位讓賢?當斷不斷,必受其害……”高忠賢站在龍椅旁不過一丈許,聲若細线,傳音入密至大梁王朱溫耳中。一陣若有若無的香味也隨著飄向朱溫的鼻中,那香味與程美人身上的體香何等相似……
“大膽余成龍!膽敢因私廢公,謊報軍情,亂擊金鼓,欺君罔上!”朱溫被那陣異香熏得腦中一陣迷糊,鬼使神差地聽從高忠賢傳音之言,吐出一連串令人震驚的金口玉言:“著推出午門斬首示眾,著錦衣衛抄家,滅九族!”
“遵旨!——”八名大內侍衛、錦衣衛高手身上突地散發出強大的氣勢,將余成龍死死鎖住,令他空有一身高深功力,竟有無法動彈之感……
大殿外,數千大內高手和錦衣衛、東廠高手、御林軍齊聲頓喝,聲震雲霄!
一向被倚為大梁王國擎天巨柱、堅固長城的兵部尚書余成龍,眼見就要死在大梁王朱溫的金口玉言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