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隆城,外交貿易部。
自由盟外交貿易部部長、“書劍公子”南宮俊正在會客廳內接見米蘭國駐自由盟公使朱塞佩·瓦拉吉。
“公使閣下,特拉帕托違反自由盟律令,竟敢率大批異端裁判所在雲頂山攻擊華元帥和他的朋友,已經被華元帥親自確定為破壞邦交的恐怖份子。您提出釋放他的要求,根本不可能辦到。我只能說萬分抱歉,因為那已經超出我的職權范圍。”
南宮俊優雅地品著一杯香茗,英俊的臉上神情隨和,表達出“送客”的意圖,補充一句道:“您已經來了一個月,應該知道自由盟內,華元帥的話就是命令,沒有人敢違背。”
瓦拉吉是一名金腳發碧眼、身材高大的米蘭人。南宮世家多年來與米蘭公國通過愛琴海進行海外貿易,大商人瓦拉吉及其所在家族是主要交易對象。南宮俊開辟經過“死亡大三角”前往歐巴大陸的新航线時,帶去那些貨物主要就靠瓦拉吉從中牽线,才能在最短時間內脫手,並購買到大量糧食和歐巴大陸的商品返回。
米蘭公國突然多出自由盟這個不限制海外貿易、特別願意大量出售魔晶石的對象,自然大為重視,直接將瓦拉吉任命為公使,隨南宮俊返回自由盟,建立了平等的自由貿易關系。
即使在米蘭人已悍然不宣而戰入侵金龍王國的情況下,華映宏及自由盟並未像當初對付倭人入侵大梁王國一樣向米蘭人宣戰,仍然保持與米蘭公國友好通商往來。這一點甚至被一些激進文人所詬病,在幾份主要報紙上撰文評論,搞得不亦樂乎。
但華映宏行事,豈會受一些嘰嘰喳喳的文人左右?根本就不屑一辨!
“南宮先生,希望你看在老朋友份上轉告元帥閣下:米蘭王國願意付出與特拉帕托一等候爵身份相應的贖金,作為對他因不知情而違反貴盟法律的賠償。”
瓦拉吉前來南宮俊主持的外交貿易部,主要目的是想解救特拉帕托。特拉帕托的宗教職務是米蘭異端裁判所的副裁判長,但還有個身份是米蘭王墨索尼的親弟弟,如果沒有這個意外,或許特拉帕托會榮升公爵呢?
特拉帕托是以商人身份混入自由盟,在雲頂山失蹤而沒有安全返回米蘭王國,瓦拉吉公使正焦急時,就收到外交貿易部的情況通報和嚴重抗議。
“女神之罰”造成雲頂山驚人之極的大動靜,縱是華映宏下達封口令恐怕也沒有辦法完全掩飾得住。何況,華映宏並沒有打算封鎖抓獲米蘭異端裁判所高層人物的消息,反而故意發出通報,聲稱抓住一批米蘭公國潛入自由盟搞破壞活動的“恐怖份子”,向瓦拉吉公使提出嚴正抗議。
“公使閣下,這個嘛,我其實很樂意幫忙的。只不過,華元帥剛剛取得一個巨大寶藏,似乎並不缺少金幣。能不能解救特拉帕托先生,完全要看你們能拿出怎樣的條件,合不合華元帥心意。”
南宮俊說出這話的時候,心里其實暗暗好笑:
這一批俘虜被華映宏搜取情報之後,本身的價值就大大降低。向米蘭公國提出抗議,本來就是要對這些俘虜好生加以利用,否則哪里用得著這麼麻煩,直接宰掉或者丟到自由軍中當訓練活靶就完了。反正逃走的教皇特使潘多拉說不定已向米蘭王國和教廷報稱特拉帕托等人英勇戰死在“女神之罰”之下,根本不會有多大麻煩!
再說,今時今日的自由盟還怕麻煩麼?
歐巴大陸的世俗政權與聖靈教之間長久以來積下相當尖銳的矛盾,只是因“聖戰”一致對外暫時掩蓋下來而已。就算米蘭王國不想贖回特拉帕托,估計華映宏都會想出不露痕跡的辦法把他放回去,與潘多拉的寶貝兒子貝漢姆爭奪米蘭異端裁判所的裁判長寶座,制造米蘭王國與聖靈教之間的更大矛盾,善加利用,從中獲取最大利益!
當然,如果能像現在這樣有機會再狠狠敲詐米蘭人一筆的話,那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更加兩全其美。
“南宮先生,不知道華元帥最喜歡些什麼,還請您指點一二,”瓦拉吉放出一層薄薄的金黃色斗氣護罩,隔絕了聲音外傳,有些暖昧地悄聲說道:“這件事如果辦成,自然少不了您和南宮世家的好處……”
“呵!呵!公使閣下當真是明白人……”南宮俊也放出真氣護罩,故作神秘地悄聲說道:
“公使閣下,您應該知道華元帥有個美名叫風流元帥,身邊的華龍美女可是成群結隊,唯獨還沒有異族美女,這些天不是與生命神使波姬絲打得火熱麼?嘿!嘿!要怎麼做,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哦!我明白了!”
瓦拉吉兩眼放出淫邪的光芒,仿佛找到同類人一般點頭,恍然大悟道:“原來華元帥也喜好這個調調。我手中正好有兩個塞班牙族金發女奴,還都是處女,就請南宮先生……”
“唉!公使閣下,看來您還是沒有真正弄明白,”
南宮俊打斷瓦拉吉的話道:“您也不想想:華元帥是什麼身份?他身邊的美女隨便哪一個都是有頭有臉、有高貴身份的,就說我妹妹南宮楚楚吧,頭上有華龍第5美人的頭銜呢?您說華元帥會不會看上兩個普通女奴?至少嘛,也要像什麼生命神使啊,什麼精靈女王、亡國公主啊之類要有高貴身份,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要氣質有氣質大概才能勉強入眼。”
“這個,恐怕很困難——”
瓦拉吉頓時傻眼了:生命神使、精靈女王、亡國公主之類的絕色美女,哪里能說有就有?要是這麼容易抓得到,特拉帕托也不會為了爭一個裁判長位置,不遠萬里跑到自由盟來追殺生命神使波姬絲,反倒變成俘虜了!
南宮俊兩手一攤,學著歐巴人的習慣性動作聳聳肩,作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道:“那我也就沒有辦法了,只能說很遺憾。特拉帕托先生要麼會被華元帥下令處死,要麼會變成供自由軍訓練戰斗力的奴隸!”
“把特拉帕托先生變成奴隸?不!對一位高貴的候爵、一位真正的紳士貴族,你們不能這樣做!自由盟不是不准蓄養奴隸麼?”瓦拉吉幾乎大聲喊叫起來:“我們願意出足夠贖金……”
“公使閣下,我已經提醒過您,華元帥對自己的俘虜不需要贖金。自由盟的釋奴令只針對華龍族人,沒有限制擁有異族奴隸。既然你們可以擄掠華龍人作為奴隸,我們也不會禁止華龍人擁有歐巴族的奴隸。”
南宮俊臉色沉靜,不動聲色地接著往下道:“何況,貴國嚴禁與自由盟開展奴隸貿易,所以特拉帕托先生和他屬下那些人根本不存在用贖金可以買回的問題。”
瓦拉吉遲疑了一下道:“或許,我們可以重新談談發展奴隸貿易的事。”
南宮俊心頭一喜,卻搖搖頭道:“現在整個華龍大陸大量難民涌入自由盟,我們已經不再需要購買奴隸作為勞動力了。”
2個多月以前,南宮俊開辟新航线前往歐巴大陸之時,華映宏交待了一項秘密任務:盡可能購買歐巴大陸各族奴隸帶回自由盟。因當時自由盟人口還不太多,買回奴隸釋放之後,可以提供大量寶貴勞動力,當然也會為今後自由盟進軍及統治歐巴大陸、美斯大陸奠定人員上的基礎。畢竟,要征服異族人,靠同種同族的人更容易被心理上接受。
但當時米蘭公國受到聖靈教干預,嚴禁向自由盟出口奴隸。因為奴隸到自由盟後就會被釋放成自由人,若是大量奴隸被賣到自由盟,將可能從根本上動搖歐巴大陸還處於奴隸君主制階段的統治基礎。南宮俊承擔的這項秘密任務可說是以徹底失敗而告終。
“南宮先生,如今華龍大陸的北方各國已有許多華龍族人淪為奴隸地位,恐怕以貴盟歷來的名聲,不會坐視不管吧?如果我國與貴盟秘密進行奴隸交易,想來華元帥也會感興趣的。”
瓦拉吉仍然不死心地勸說道。當時南宮俊抵達米蘭公國後曾找他幫忙,希望說動米蘭大公同意與自由盟開展奴隸貿易,幾乎與他現在想救特拉帕托的心情同樣迫切。才兩個月時間,自由盟的政策不可能有太大變化。
“我可以向華元帥稟報一下,看看他的意見如何。”
南宮俊拼命忍住心里想笑出來的衝動,臉上卻顯得有些“勉強”地說道:“就我所知,自由盟內有很多人對擁有歐巴種族的奴隸、特別是女奴隸還是比較有興趣的。男人麼,哪個都喜歡新鮮貨色嘛!這件事我會盡力向政務院和華元帥稟報,或許還有一些商談余地。公使閣下所說那兩個塞班牙女奴,不知道能不能……嘿嘿!”
先前那些說什麼華映宏“寡人有疾、好色如命”,要什麼生命神使、精靈女王、亡國公主作女奴之類,都只是南宮俊按照華映宏的意思瞎編胡扯,真真假假,漫天要價,就地還錢。
華映宏的真正目標仍是借特拉帕托及他屬下那一批異端裁判所執事,促成米蘭王國與自由盟開展奴隸貿易。不僅可以救回大量華龍人,更可以把大批地下同盟的反抗者偷渡過來在千頁群島休養生息,訓練出一支異日有大用處的部隊,對征服整個神聖大陸的長遠計劃至關重要。
當然,這種談判不能夠表現得太急切,否則反倒會惹得米蘭人起疑心。所以南宮俊繞了一個大圈子,費盡心機讓瓦拉吉主動提出來,自己還要顯得有些不太情願、送給瓦拉吉一個大大的人情。為了把戲演得更逼真,南宮俊甚至還要裝出一副索賄受賄的樣子,要讓瓦拉吉相信自己與他是同一路貨色!
瓦拉吉果然心領神會地陰笑道:“嘿!嘿!嘿!南宮先生,回頭我會把那兩名女奴和一點點小禮物送到您府上,只是營救特拉帕托大人的事就拜托您多費心了……”
“公使閣下,您把我當成什麼人了?可別把人送到我府上來,”
南宮俊突然滿面正氣、神情嚴肅,把瓦拉吉弄得心頭一驚,口風卻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地悄聲道:“我府上人多眼雜,不太方便。我在北城區有座私宅……”
瓦拉吉拼命點頭,心里卻對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外貌英俊瀟灑卻一肚子壞水歪念頭的南宮俊12萬分鄙視:自由盟高官如果都是南宮俊這一路貨色,就遠沒有傳言和預計中那樣可怕了……
龍門島,龍門北峰腳下。
下午3點鍾,陽光顯得有些火辣辣地灼人,照在遍布龍門島上的黑白岩石上,閃爍著奇異迷離的光芒。
“暗黑之神啊!”
剛從飛龍戰艇走出來踏上龍門島地面,暗黑魔法師皮爾洛被眼前看到的一切驚得眼球暴突,發出一聲習慣性的、像是贊嘆又像是呻吟的叫喚,直接華麗地撲倒在一塊巨大黑岩石上!
“皮爾洛先生,您是高明的煉金術士,這座島能否算得上一個大寶藏呢?”
華映宏牽著波姬絲嫩滑的玉手,信步走在島上,對皮爾洛有如此奇怪表現一點不覺得驚詫。
龍門島是千百年來問劍傳人與絕情傳人決戰之地。從與“凌波仙子”水心月靈欲雙修獲取的記憶中,華映宏重溫了她與李寒霜那一戰的情形,對龍門島堅逾金鐵的黑白岩石發生了濃厚興趣。
以兩名金丹初期高手放手大戰產生的破壞力,就算普通鋼鐵都會被削去厚厚一層,而龍門絕峰的黑岩石卻幾乎沒什麼損傷。華映宏由此斷定龍門島黑白岩石肯定是比鐵礦更強的稀有金屬礦——如果能大量開采提煉,用於制作自由軍將士的鎧甲和軍械裝備,那將是何等概念?
可惜的是:就連魯神工到龍門島看過之後,也不認識黑白岩石是什麼東西,只好帶一部分回軍械部研究中心。經特制的高溫熔爐和烈陽訣修成的初級三味真火提煉,居然對黑白岩石難損分毫!
華映宏用道宗煉器的手法,以三味真火費了2個小時功夫才把直徑半米大小的一塊黑岩石基本祛除雜質,煉成拳頭大小的一團奇異金屬。結果還是暗黑煉金術士皮爾洛識貨,在千頁島上一眼就認出華映宏拿出來的東西——與“暗天使之杖”主要材料相同的暗之神金!
“尊敬的元帥閣下!”
皮爾洛從初次見到滿島黑白岩石那種過度興奮中恢復過來,恭敬地說道:“我相信是暗黑之神的指引,才讓我今天有幸看到這樣不可思議的奇跡。我也相信您一定是受到暗黑之神的指引,前來幫助暗黑神教發揚光大。這個島不能用寶藏來形容,只能夠說它是神跡!”
“哦?”華映宏頗覺驚奇地道:“願聞其詳。”
皮爾洛道:“據暗黑魔典記載,暗之神金是神界的暗神之淵附近受到億萬年暗黑能量浸蝕的礦石才能提煉出的稀有金屬,是煉制暗黑系神器的最主要材料,傳說中連天界都只有很少很少一部分,交易的時候論公斤出賣。
“一塊拳頭大小的暗之神金足夠煉制一把暗黑神劍,或是一根暗黑魔法杖,對付光明系斗氣和魔法都有奇效。我們教主的暗神魔法杖只融入不到拳頭大的一小塊暗之神金,就能增幅暗黑魔法威力一倍以上,是鎮教至寶。我的儲物空間戒指只使用了指頭大的一塊暗之神金,就有4個立方米諸物空間。
“那些潔白如銀的岩石同樣能提煉出稀有金屬,名為光之神金。顧名思義,是煉制光明系神器的最主要材料,同樣只大量存在於神界光之神山,天界都極為稀少。這里幾乎整座島全是暗之神金、光之神金的礦岩,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除了神跡之外,根本無法解釋!”
又發橫財了!華映宏不得不感嘆自己的運氣實在是好得不像話,好得不能再好!
“皮爾洛先生,你的空間戒指是自己煉制的?”
華映宏突然眼睛一亮,隨口問道:“煉制和使用起來復雜麼?”
術宗的煉器之法可以用玉石和稀有金屬煉出儲物空間戒指,不過幾乎沒有批量生產的可能性,並且還有個討厭的限制:像碧玉戒一樣,至少要金丹初期修為的精神力才能開啟和使用,令人郁悶!
皮爾洛道:“只要有足夠的暗之神金,我一天時間能煉1個空間戒指。煉制時加入特殊咒語,使用的人只要會念咒語,普通人都能開啟使用。”
“皮爾洛先生,如果你願意,可以任自由盟的總煉金師,並且有足夠黑魔晶石和神金礦供你和暗黑神教的煉金師煉制各類武器和空間戒指,”
華映宏很干脆地道:“暗天使之杖將是你的第一份報酬,以後制作的東西按質量和數量計酬,你看如何?”
“暗黑之神啊!”
皮爾洛激動得全身發顫,忙不迭點頭,有些語無倫次地道:“我願意!我願意!對元帥閣下的慷慨,不勝感激,不勝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