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遠在千里之遙的瑪哈爾,隨同魅魔指引也來到了迪卡爾皇城外的一處小村落停了下來。
不余百戶的聚落位在山腰下,因土地貧瘠加上沼氣陰濕,雖與繁華王城間隔只不到幾十里路,但生活條件卻相形惡劣許多。
“夠了!妳到底帶我來這做什麼?”
瑪哈爾強行克制自己不再向前急奔,因為現在能操控自己身體行動力的並不僅止於他一個人而已。
“怎麼?名震天下的軍團總長也有畏懼不前的時候?”魅魔聲音從瑪哈爾口中吐出女人嬌媚音調時,一切顯得詭異極了。
“少跟我囉嗦!妳到底打什麼鬼主意?”
“別著急,很快你就會明白我們一切的計劃。”
夏雅無視於瑪哈爾的顧忌與不悅,強行又驅使身體再度往前直奔,直到村腳下一處汙濁的沼澤池林才停了下來。
“到了。”魅魔再度化成血蛇由男人體內鑽滑出來,凝結一身雪白如玉地美艷體態。
“這里……是黑沼村?哼……妳們精魔還真喜歡住在爛泥巴里!”
“妳引我來這種鳥不生蛋地鬼地方到底什麼用意?”瑪哈爾口吻中帶著鄙視意味地說道。
若要說藏匿的話,此地離迪卡爾皇城只不到百里之遙,雖說山險瘴癘算是不易被人察覺,卻終年可能有不少法教會信眾會路過此地,怎麼看也稱不上是個象樣的好地點。
“選在這里自然有我們的用意,很快的你就會明白。”
夏雅領著瑪哈爾走入肮髒汙濁的池林里,只見沼澤四周長滿茂密的灌藤叢林,又黑又暗,卻見一處汙泥石碑上印有著記號,再見她口念咒語,接著噴涌而出的大量泥漿就把她們二人給沉入到地底里去。
“唔……嘔……”由於瑪哈爾已然喪失泰半魔力,經過汙泥蓋頂的滋味難免不太好受,,還好驚心動魄的歷程沒過多久,兩人就被傳送到一處干燥、幽靜地隧道長廊內,身上也不染半滴塵泥地無安全顧慮。
(這……這是什麼魔法?看似像一種結界,如同在精魔廢境里一樣。)
“沒錯,親愛的總長大人,你無須在心里嘀咕什麼,有任何疑問可以直接問我就行了,嘿嘿……”
“哼!”瑪哈爾臉色鐵青,因為總是被女惡魔看穿心思的感覺真叫人難受極了。
“這……這又是什麼地方?這方向……難道真要往迪卡爾皇城?”
對於瑪哈爾的提問夏雅只是笑而不語,她明白這男人是不可能放棄戒心的,要想讓他融入此地,唯有及早讓計劃進展到下一階段才行。
“這條通道的確是直接通往迪卡爾城下方沒錯,作為精魔一族的新據點,這兒很快就會是你的新巢穴。”
瑪哈爾走到了長廊中央,放眼望去竟是十多條密密麻麻不見盡頭的幽暗隧道,往前走又銜接上更寬廣的遼闊坑洞之後,竟是別有洞天,若非此刻燈火昏暗僅余壁上微弱的發亮螢石,否則精准計算起來總體面積恐怕超過兩、三千米。
如此寬廣的地層開鑿,恐怕不是一年半載可以完成,然而瑪哈爾伸手一摸,壁面的鑿痕卻尖銳崎嶇,灰焦的裂痕顯似剛剛開鑿過的,而且進度快而粗糙,往坑道走去更見各種奇形怪狀的神秘祭石魔碑擺放一地,就好像趕工似地被人以魔法通道傳送到這里來。
“這……這些坑洞是什麼時候挖的?在這麼幽暗的環境下又是怎麼樣能挖掘出這麼長隧道?”
“嘿嘿,你所看到的這些坑道不過花了幾天時間而已,要是我們有更多能量的話,建設的速度就會更快許多。”
“哼,挖這麼大坑道難道不怕被地面上的人發現嗎?”
瑪哈爾又摸了摸被鑿開過的牆面,好奇著到底是什麼樣的工具、花多少人力才有辦法在短短幾天內挖出這麼大的洞來,而且震動聲絲毫沒有被地面上的人所察覺。
“這點無須擔憂,你所見識到的不過是霍須矮人的建造能力而已,還有更多特殊異能將令你大開眼界。”
“霍須矮人?”
矮人向來以建築與鍛造著稱,並且嗜好收集各種稀世珍寶,尤其以對黃金的迷戀,讓他們就算終其一生都在地底下挖礦也樂此不疲。
不過傳聞中以工匠技術聞名的霍須矮人族,據說因國王大量濫用時光與空間魔法大肆濫伐而遭其他矮人族圍剿,遺族也在內憂外患中自然被淘汰了。
“不,他們沒有消失,只是融入了精魔族而已,接受翡蘭珞緹的使喚。”
夏雅再度探查到瑪哈爾腦海中的疑問,把他心里想知道的答案直接說了出來。
“那麼妳既然能指使他們,又為何要選在這里建造基地?這條路上終年可有不少法教會的人來往,就算藏得再隱密也難保不被發現……”
“正是為了這原因才選在這處小村落,此處上方是通往北方法教會聖殿『沙坦沃堡大教堂』的必經之路,加上黑沼村一帶沼氣豐沛適合居住,等著瞧吧,很快那些信徒們就會屈服在我們腳底下的。”
“我還是不懂妳究竟想干什麼……等等,這是什麼鬼東西?”
就在瑪哈爾打算問個明白時,卻見吵雜地走道上突然多了不少棕皮矮怪來回穿梭,褐皮土膚身背麻袋,手里還拿著大圓鍬,一個個正不停地往開鑿好的洞穴坑坑補補,每人都面無表情地像機器一樣,渾身不知疲累地來回興建著各式房間。
“嘿嘿,你從未看過這種矮怪吧?它們是『塔塔』兄弟以族人靈魂創造出來的血泥奴工。”
“當年為了興建精魔城與地核之心的空浮島,一共犧牲了三萬七千多名矮人工匠做成血泥,還因此引爆了你所聽聞過的矮人內戰,現在看到的這些不過是他們兄弟倆牛刀小試而已,只要給塔塔足夠的新能源,想要多少奴工就能造出多少來。”
“霍須矮人……塔塔?”瑪哈爾聽完又是心頭一震,因為在他隱約從老師傳授的記憶中,霍須矮人王的名字似乎就叫做塔塔?吉魯士。
夏雅沒有理會瑪哈爾的狐疑,繼續引導他來到中心位置的迎賓大廳,由於大廳的燈火光亮許多,可以見到兩名體型較為高大,並留著卷長胡須地紅、綠矮怪正在來回指揮,可當見著了魅魔之後,兩人立刻卷起手中的施工圖向前請安道。
“尊貴的主人,塔塔已在此恭候您多時了。”
“敬愛的主人,比比也隨時聽候您的差遣。”
兩名大胡子矮怪各帶著造型特殊的大帽子,一個紅胡及膝還打兩個蝶結,一個綠胡卷翹形同渦漩,模樣簡直都滑稽極了。
“這兩兄弟會是精魔族日後興盛的法寶,紅胡子叫『塔塔?吉魯士』,綠胡子的叫『比比?密流士』,他們倆曾經被『翡蘭珞緹』封印在空浮島城內,靜待著精魔族的復興之日,是我趁伊斯特進行轉生術時特別命麗芙把他們放出來的。”
“他們模樣怪極了,這兩矮子到底有什麼能耐?”
“塔塔可厲害呢!嘿嘿,不管是空浮島、鬼林迷宮、精魔城甚至孕育聖魔同體的子宮孕室……可通通都是出自於我得傑作呢!”
只剩一只眼,面容如臘像個獨眼船長的紅胡矮怪,手里正卷著翹胡子、大口吹著煙斗自豪道。
“比比是矮人國里唯一的造靈師,精通調制藥劑、皮物制作與肉體改造……血泥奴工只是在下的一點小把戲,請指教。”
相對於紅胡子塔塔的吹法螺個性,比比密流士就顯得陰沈而內斂,深綠色的眼珠與渾身散發的黑氣,有股淫邪密醫地陰險特質。
這兩人是當時為了搶救幽浮島城失去能源才由麗芙放出來的矮怪仆人,只不過那時候的紅胡子塔塔忙著召喚奴工搶救設施,並無暇接應伊斯特等人,而綠胡子比比更因畏懼逃脫的蠱夙該而躲在一旁不敢現身。
因為……
當時徑自脫逃的黯毒蠱王蠱夙該,不僅曾是精魔女王賽娜蒂的副體,更是比比的前主人,當年兩名妖姬關系決裂之時,懦弱的密流士選擇了與哥哥吉魯士一起逆反主人投靠於翡蘭珞緹,最後還為了自保,甚至親手把蠱夙該的黑蠱邪莖給切了下來當作收藏品。
“閒話休說!我一點也不關心他們到底是誰,我只想弄明白妳在王城地底下做的這些是什麼用意?”
看著兩名怪模怪樣的丑矮怪,瑪哈爾不由露出鄙視的眼神責問夏雅。
“我不是已經說過了?舊的精魔城荒廢太久而且到處充滿血魔女王眼线,不適合再待下去,迪卡爾王城則擁有我們目前不可或缺的巨大聖能源,我們會需要這些教徒的,築巢在此是最適合不過的地點了……”
“沒錯!嘻嘻……嘻,只要給足塔塔能源,不管什麼建築都能造得出來呢……不過說到這,我們的能量也差不多快用完了,奴工幾乎少了一大半,必須再跟『那人』換取更多能源與設施才行……”
“那人……?你說的那個人又是誰?”
“啊……這……這個……”很顯然此地突然多出的這一切設施,過程絕非偶然,而且,彷佛背後還有人正源源不絕供應塔塔與魅魔必要的能量與條件。
只可惜當瑪哈爾警覺到塔塔眼神里正閃過一絲狡獪地心虛反應,偏偏夏雅卻介入地打斷他的問話。
“放心吧,那個人你認識的,過不了多久還會見到他的,你是這里的主人,等時機到了自然會明白一切。”
“哼,到時妳最好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瑪哈爾心知自己雖然得到了伊斯特的肉體,但他與魅魔等人間的互信關系卻十分薄弱,就算在這時候逼問出什麼,但那也可能只是謊言與借口而已,為求自保,他需要更多時間自行摸索。
接著夏雅改讓紅胡子引領瑪哈爾進入剛蓋好的孵化室內,卻見各式各樣的透明管线都被接到了這里來,四周各種培養盆中浸泡著許許多多裸體女孩,一動也不動地,只有微略地泡泡從口中管线里緩緩冒出。
“這些罐子里的白色液體到底是些什麼?”
“嘿嘿……是精液!”
看著四周矗立地各種培養盆里,不停在半透明液態中蠕動中的女人身體,瑪哈爾只覺陣陣異臭撲鼻而來,但對塔塔與魅魔等人卻似毫無影響。
“哼!真是惡心。”
“別小看它,這罐子里的女孩們可是我們精魔的能量來源,里頭的人造精液則是用硫磺泉與稀有礦物制造出來的。”
一旁身為監管師的紅胡子忍不住插嘴補充道。
“精液原本就是吸附與儲存淫能的最佳工具,而且此地沼氣與舊精魔城的土質相近,岩脈的酸性也很高,探勘出的硫磺泉適合用來制造臭味獨道的人造精液……”
“一定得用這麼惡心的手段麼?”
“呵呵,放心吧,等地面上的人都喝過了這種特制山泉後,很快就會有新鮮奴隸主動地加入我們的,這樣一來就不需采用人造魔法,自然有源源不絕地天然精液可以使用。”
滿腦子淫邪思想的紅胡子,顯然把瑪哈爾的意思給弄混了,一面仍不停對自己所創造的惡心東西加油添醋地吹噓著。
“這球里面的女人是誰?為何放置在如此特別的地方?”
瑪哈爾指著正中央一名看不清球內面貌的女人說道,白濁濁地透明球罐里,只覺此女五官有些眼熟,再見那身傲人地火辣膧體正赤裸裸地一絲不掛著,看起來簡直像個藝術品般地完美無瑕。
“她在生時是東之國的皇後,叫做蕊蜜拉。”
“原來是她?”瑪哈爾記起了在精魔沼澤外,蕊蜜拉皇後的出現,曾讓人留下深刻地印象。
“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為何會在這里?”
“是主人與血玫瑰纏斗時意外發現的,可惜晚了一步……中了這種無藥可解劇毒是非死不可的。”
“既然如此,那還留著屍體做什麼?”
“多虧在她體內殘余的蟈蝓性獸保有三分之一血玫瑰的魔能,雖然意識已死,但這張尊貴艷麗的皇後人皮,多少有些利用價值。”
“人皮……?”
“嘿嘿……這張美艷絕倫的人皮,經過比比仔細修補過後不僅半點傷口也沒有了,雪凝的玉膚看起來更有如少女般散發吹彈可破地白皙光澤,可見生前必定用吸食過不少精壯男子才會變得如此嬌嫩。”
此時比比也接著插話說著,而且還伸手撫摸著裝載蕊蜜拉的精液罐,眼神倒不似看著死屍,而是一件稀世珍寶般地愛護著。
“哼!果然這里全是些妖魔鬼怪。”
“嘿嘿,還有更多的秘密會讓你大吃一驚,但首先必須即早進入狀況才行。”
夏雅打斷了瑪哈爾的沉思,繼續要比比領著他們往另一間密室走去。
“等等……啊……唔……唔啊……這……這是怎麼回事?”
突然間瑪哈爾頓覺心悸胸悶,雙腳邁不開來,眼一閉立刻又是頭暈目眩,許許多多不曾有過的畫面竟如記憶碎片般襲來。
“這種感覺……”瑪哈爾的心驚來得太晚,身為手握人族最高軍權的他,直覺到有一種不對勁的陰影強烈襲來。
“不好,竟然在這種時候發作……”夏雅停下了腳步,眼前卻似早已經料到會有這種結果發生。
“啊啊……這……這又……又是他媽的……怎麼回事?啊啊……好……好痛苦……”
眼看瑪哈爾雙膝跪地痛苦掙扎,魅魔夏雅立刻轉頭命令塔塔二人將他抬到一處干淨地方稍作休息。
“哼哼,血魔女王的動作比想象中來的更快,去把『那人』找來,告訴他我們已經移轉好了,儀式可以開始進行……”
“是,主人。”比比聽完夏雅的指示之後,便立刻轉身離開這座隱密的幽暗巢穴。
“啊!啊!妳最好給我一個解釋……我……我的身體究竟又怎麼了……”瑪哈爾憤憤難平地顫唇說道。
他的雙眼變得殷紅駭人,滿腦子充斥著各種淫邪幻想,暈眩難止,簡直比喝下最濃的烈酒與最強春藥都要痛苦萬分。
“這只是母體淫能禁斷的初步現象而已,碧莉絲是如此憎恨強奸她又令她懷孕的惡魔,勢必會把吸收不下的魔化力量透過母子共感通通轉嫁給你,接下來還會有更多、更難受的痛苦折磨等著你呢。”
“妳……妳說什麼?”
“可想而知,碧莉絲現在一定正接受著某種殘酷無比的肉體調教才會如此激烈,身為精通聖靈術的母體,母子連心的共感反應她是了如指掌,主人早嘗過不少次她那些轉嫁來的小把戲,但像這樣完全失衡地魔化反應,倒還是第一次……”
“一旦等到碧莉絲的身體聖魔能量完全失衡,反噬力量必將會讓你這副失敗的聖魔同體皮開肉綻、自潰而亡。”
“妳……這是在騙我?妳竟敢……啊啊……”
“嘿嘿,我沒欺騙你什麼,我早如實告訴過你主人為何離開這身體的真正原因了,要怪,就怪血魔在身體上動了手腳。”
看著瑪哈爾怨恨的眼神時,夏雅卻一反常態地任由他發泄。
“妳……妳……哎啊!啊……啊……”瑪哈爾如恍然大悟地縮瑟在地,滿臉驚恐地汗流不止,因為畢生里還從未有如今天這般如此地軟弱無助。
“所……所以……伊斯特才舍棄了自身……還把……把該死的破身體轉嫁給我?”
“你現在的確是個不折不扣的失敗品,但也別這麼快灰心,你需要的是盡快學會忍耐,主人非但沒有丟棄這得來不易的軀體打算,甚至早計劃好怎麼讓你肉身變得更加精進。”
“妳……妳沒有騙我?”
“嘿嘿,前提就是你必須挨得過去肉體之苦才行,尊貴的總軍團長。”
“不……我不可能相信……啊……我……”
“你覺得自己有選擇的余地嗎?臉色別這麼難看,我說過你我已是一體的,只要我們與『那人』合作,相信不用多久這些致命缺點便將不復存在……”
“妳到底……想對我做什麼?那人又是誰?啊……啊啊……”
“是個對『軀殼』最清楚透徹之人,我們也是與『那人』深談之後,才毅然決定與血魔女王攤牌,共同協議著如何瓜分她布局千年之久的心血結晶……”
“他……他到底是誰?”
“嘿嘿嘿,別這麼心急,我說了很快你就會見到他的……”
“啊啊……好難受……可惡……妳不說是我的副體麼?為何……可以一點事兒也沒有?”
“這是虛無藍瞳的異能之一,只要不恢復回女人肉體保持『血靈蛇身』就行了,這一切都是為了保護你主人才允許我這麼做,畢竟,他是個連身體都肯讓給你的不滅邪靈。”
“可惡啊!別……別廢話了!快……快給我想辦法……我好難受……啊啊……我的頭快裂開了……啊啊!”
“別急,慢慢來吧,你瑪哈爾怎麼說也是個風雲人物,這點痛對你算不了什麼的,好好地忍耐吧,主人與我嘗過的苦可比這難受一千倍、一萬倍。”
夏雅的聲音越來越模糊不清,瑪哈爾只覺得頭變得越來越重,耳朵聲音也越來越慢,昏沉沉地在浮載沉,混沌暈眩又痛苦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