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地點回到精魔廢境底下的一處深淵里,伊斯特滅蟲造蛹的隱密所在如今悄悄地來了一名不速之客。
“嘻嘻嘻,這是什麼殺蟲劑?毒蟲蠱物一下子全部死光光啦!哈哈哈!咕嚕……咕嚕……”
矮胖的大胡子似乎清楚著這里原有一切,眼看滿地毒蟲死屍卻不如瑪哈爾那般驚慌駭然,張口就是猛灌著冒泡啤酒,眼睛直盯盯地看著那顆不停蠕動的巨大蠱蛹。
“你可真能躲……血魔阿督瑪正忙了把你逼出來,沒想到囂張一輩子的狂王伊斯特,原來也會像個龜孫子一樣藏在蛹里不敢出來……”
“嘿嘿嘿,要是我把你的行蹤告訴了阿督瑪,你猜,那會是怎麼樣有趣的結果?”矮小的老人拍了拍自己大肚皮,似乎意有所指的不停說道。
“怎麼……說了這麼多,老朋友,你還不快點爬出來跪著求我嗎?還是說你連腳指都長不出來?哈哈哈!”
這名朗聲豪邁的老矮人,想不到竟是時光小屋里七名淫具大師老大『萬事通』達克,卻見他拍了拍自己肚子,撫了撫嘴地猛打飽隔,神色倒是囂張跋扈地不停朝蠱蛹內威脅叫囂道。
“嗝……真不懂禮貌,讓個胖長輩一個人自言自語多累煞人啊……嗝……你不出來是不是?”
達克隨手往口袋內一撈,卻見空蕩蕩地囊袋里竟又掏出滿滿大杯的冰啤酒一飲而盡。
“嗝……那我就弄破你的蛹,把你那半生不熟地鴨蛋腦挖出來配酒喝!哈哈!”
突然,他的四肢不曉得什麼原因竟開始鼓脹起來,整個人正像充氣人形般地迅速長高、長大,連肌肉都變得碩大、結實又發達。
“咕嚕……哈!老子懶得多說廢話,我看你還是乖乖把『墮魔環』還給我,只要肯老實交出來,也許可以饒你一條小命。”
可惜,對於達克的種種恫嚇之詞,蛹里面的人似乎毫不在意地沒有反應。
“哼哼,不管你有多強大,一旦進入肉胎蛹化之後身體就會變得虛弱無比,這是所有妖魔的共同死穴,如同當年我們弄死厥納暗的技倆一樣,看來,你也想嘗嘗同樣的死法呢!”
只見墮魔老大轉眼間竟由矮小的老地精變成了又高又大的肌肉魔人,而且渾身上下還結滿了黑焰晶亮地怪異鱗片,張開的巨手似乎准備要一掌爆蛹取卵之時,里頭不動聲色的邪靈才終於打破沉默地發出低鳴胎動聲。
“老矮子,你還是忍耐不住找到這來……嘿嘿嘿,我可多等你三天時間了。”
“哦?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來這?”達克的手突然停住,對邪靈聲音倒起了一絲的興趣。
“從你得到碧麗絲那一刻,就知道你一定會來這。”
“不可能……嘿嘿嘿,你怎麼可能猜出我一定找得到你藏在這里?”達克不相信地搖搖頭說道。
“這是你不能說的秘密,哼哼……但說穿了一點也不難明白,難道你沒察覺出是我故意在碧麗絲身上裝下這對淫乳環,還讓她成為你們的戒靈。”
“嘻嘻,說得好像你故意放走她似的……弄什麼玄虛?不,不對,你比我想象中知道的還多……”
對於伊斯特竟知道墮魔戒里有戒靈存在之時,達克顯然十分意外,而且臉色也開始變得越來越不對勁起來。
“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戒靈的真正秘密,因為我們根本從沒老實告訴過賽娜蒂,蠱夙該那家伙也知道的並不多……嘿!這種話拿去騙騙阿督瑪還可以,我達克可不會上你的當,哈哈哈!”
“如果我再告訴你,你害怕的是什麼樣秘密時……你是不是更有除掉我的理由呢?嘿嘿!”
“少賣關子了!嘻嘻……嘻嘻嘻,伊斯特,你變得跟以前不太一樣呢,這又是哪里學來的騙人伎倆?可惜道行比我差遠了,老實說,你到底還知道些什麼……”
巨大化的可怕魔人,眼神突然又變得一派輕松起來,然而方才一閃而過的濃烈殺機,似乎也表現出伊斯特透露的某種不可告人陰謀,迫使達克有了非殺死他不可的契機。
“哼哼……哈哈!哈哈哈哈!你想要我從哪里開始說起呢?墮魔之首達克……或者,該叫你最早以前的名字,禍滅之王:黑焰妖龍?哈哈哈哈!”
伊斯特聲音再度充滿著狂妄無比的傲性,囂張的氣焰瞬息間就壓過了巨人化的鱗魔怪物。
原來,所謂墮魔與精魔之間的交惡起源,是由六百多年前的一場賭注所引起。
當時的墮魔七人眾,原先是有八個人,從缺的一名叫暗毒蠱王,原本在八人中排行老三,與老二蠱巴斯是孿生兄弟,可惜在雙方賭局尚未結束前就被賽娜蒂所迷惑住,自願淪為她的副體當其愛人,間接助長妖後聲勢,隨後也讓賭輸的墮魔在妖魔界中顏面盡失,抬不起頭來。
因為,當時的精魔一族其實根本尚未崛起,領頭的只是兩名姿色美艷的不死妖姬罷了,當時賽娜蒂與翡蘭珞緹兩姊妹剛剛獲得了死靈王賞賜的天妖髒器,但沒有幾年死靈王便慘遭伊斯特所殺害,倆姊妹也頓失依靠地難成氣候。
至於所謂精魔族賴以為生的淫能,其實也是叛徒蠱夙該所傳入的全新能量,還將儲存的淫亂能量發揚光大,日後也徹底改變了精魔能量的來源與生態環境。
也就是說,精魔本不是魔族里一脈傳承的原始惡魔,全賴賽娜蒂與墮魔發生過關系……
甚至該說是那場『賭局』之後才真正開始成長茁壯,這其中還有個不可告人的秘密正深埋在只有達克一個人才清楚明白的陰謀里。
這一切的秘密,又得從八名神秘地精的復雜背景開始說起。
在尚未逃到時光屋以前,原本他們竟是『閻獄滅境』里各霸一方的混世魔王,各自擁有著毀天滅地的可怕實力與恐怖稱號,也各自統御著不同領屬,誰也不服誰,共同成就了滅境中永恒不滅的邪惡存在與勢力。
然而驕傲的八名魔頭卻怎麼也沒料到,封印的閻獄之門終有一天會被人類所打破,並且不停地進犯掠奪,大量接管境內的各種魔兵鬼卒,最後甚至還接連地將他們幾位各霸一方的魔王都一一擊潰。
這名該死可恨的人類魔導士,為了逞誡與威嚇那些新歸降的妖魔部眾,竟陰險地對這幾位魔王施予了天下間最惡毒的詛咒,讓囂張跋扈地混世巨魔一個個都變成為世上最滑稽、矮小又無法蓄積魔力的無能地精。
八名可憐的大魔頭在被人類打敗之後,只好逃到了中土大陸躲了起來,再無顏面也不敢回到滅境里去了,最後又為了自保糾結地生活在一起,蓋了一間沒人找得到,全由時光魔法組成的神秘小屋,日夜不停地研究著怎麼破除厥納暗施下的邪惡詛咒好回復真身。
然而,就在某次機緣下,達克終於發現到一種藏在奇石里的神秘吸收能量,可破解施加在他們身上的變形詛咒,一眾地精全都欣喜若狂,並且推從他當上墮魔族的老大。
他們更加賣力地研究著怎麼加強深化解除後的時限與能量,最後他們得到一項結論,那就是唯有將戒子戴在一名女人身上,使她與奇石能量融合為一變成戒靈之後,透過性愛方式才可以自由地使喚這種無法理解的神秘力量。
只可惜,最後墮魔戒雖然在眾人的努力下順利地完成了,但天底下能夠作為戒靈的女人實在少之又少,經過不斷的失敗與試煉之後,他們把目標鎖定在當時死靈王的愛妾之一:天妖邪心的宿主妖後:賽娜蒂。
為了說服賽娜蒂當作他們的新戒靈,自信滿滿地達克竟接受對方要求,不惜拿剛制作好的『墮魔戒』做為賭注,豈料最後下場竟是落得人才兩失、賠了夫人又折兵。
之後的幾百年時間里,墮魔七人眾並非不想重新鍛造兩枚新的墮魔戒,而是新的樣品總是不停發生各種挫敗與失誤,始終無法如落入賽娜蒂手中的兩枚墮魔戒那般完美,而在這段歲月里,墮魔們也僅只找到了一名足以擔當戒靈之女的唯一人選,那就是他們苦心栽培的黑魔女王:愛娜菲絲。
可惜的是,不知是否因詛咒力量的可怕延伸,那一次的戒靈計劃最終又再度地失敗了,新塑的墮魔戒承受不了黑魔女力量而潰裂開一小縫,讓原本聽話的墮魔愛奴靈識出現致命缺口,短暫恢復意識之下,被她逃回了精靈領地功虧一簣,此後便再也造不出任何能破解厥納暗下的至邪詛咒了。
很快的,千年時間一一過去,時光魔法內的墮魔地精們,除了制作各種儲能淫具之外,至今一個個仍是長相丑陋、無法使用魔法的滑稽小矮人。
“哦,你是想說那段老掉牙的臭歷史嗎?嘿嘿嘿……伊斯特,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想拖延時間,我勸你乖乖地老實交出來吧,別說廢話了。”
對於伊斯特不斷虛張聲勢又重提舊事的拖延手段,達克似乎了然於胸,但不解的是,這頭惡魔向來就是行事乖張、狂傲瘋癲之人,怎麼今天轉變如此之大,難不成……
還真有什麼秘密是自己所不曉得的嗎?
“嘿嘿嘿……如果我說,這千年以來你們並非破解不了變形魔咒,而是你一個人私心造成的結果,你敢否認麼?”
“哼,你把話可越說越離譜了呢……廢話說夠了沒有?你到底交還是不交出來?”
“讓我再猜一猜,你之所以能找到這里,是因為剛從賽娜蒂『邪心』那里離開的沒錯吧,你能找到那名落魄淫婦的邪體,是你們之間早有著不可告人的共謀關系,而這世上除了她與蠱夙該的『黯毒之心』能相互呼應外,絕沒有人能找到這來的。”
伊斯特言下之意,似乎清楚不過地點明了自己正以黯毒之心調制色欲女王的秘密,只有賽娜蒂才能確切感應到他的所在位置。
“嘿嘿……這可真是天大笑話,你怎麼會忘了墮魔族里還有個跟蠱夙該雙生同源的大哥蠱巴斯?我是從他那里知道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是絕不可能幫你的,哈哈哈哈!”
“達克,你終於自己露出狐狸尾巴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沒想到伊斯特突然間狂妄地大笑起來,但這樣的舉動立即激怒了巨大化的達克,他恨恨地張開怒牙,竟然就這樣活生生地將一顆比人還大的碧綠邪蛹,一口氣吞到了肚子里去。
“呱呱……咕嚕……咕嚕……喝……喝……嚇!嚇嚇!臭小子……你惹錯對象了,嘶嘶……嘶……哈哈哈哈!”
達克張狂地大叫著,他絕不能讓伊斯特把接下來話給說完,因為他的幾名兄弟天生具有異能,極可能在自己不知不覺中察覺到這一切。
“看樣子這魔頭竟想拖延時間等某人到達這里來,哼哼……不可能的……絕不能讓你跟蠱巴斯他們有所接觸……”
達克的恐懼不是沒有原因,因為伊斯特敢直言蠱巴斯不可能幫住自己的唯一理由,就是他們之間必定有過接觸才會如此篤定。
“喝!喝!嚇啊!反正先把你吃掉之後,再慢慢消化也不愁查不出墮魔環下落……”
想不到原本虎視眈眈、自信滿滿地巨魔達克,竟也會因為害怕某種秘密被人揭穿而怒吞了伊斯特的巨蛹,可惜他的驚覺還是慢了一步,背後一道白光正以迅雷不及掩耳速度直撲他的心髒而來!
“不……不對……他……他等的是……啊啊!碰!”
就在一聲巨響之後,煙硝彌漫的散落坑洞內,竟直直地插著一柄綻放白光地巨型重劍,耀眼奪目的光輝中,逐漸露出它君臨天下、顯赫無匹的滅神聖威之姿。
“喝……喝……這……這是什麼劍?這是誰的劍?喝喝……是涅……涅妖劍?不……是御魔劍……不!不!不!難道會是……滅……滅……滅……”
達克雖然在神劍的聖威衝擊下勉強躲開了致命一擊,但他的雙眼卻受到了強烈精光所刺傷,一時半刻還無法張開。
心有余悸的達克,此時已瞬移到了三里外的一處壁岩下,別看他人矮肥胖又行動遲緩,其實真身的妖龍心思異常謹慎,早在接近伊斯特之前,就已特別觀察好逃脫路线。
“喝……是誰……到底誰是這把劍的主人?伊……伊斯特……又為何會跟這個人扯上關系……”達克越想就越覺得不太對勁,顫抖的雙手忍不住又掏出了啤酒大口大口地嗍飲著,正想轉身離開之際,卻才發現真正致命的危機已然來臨。
“不……不好……這……這不是酒神的醍醐釀!是……是甜掬酒!我……我中計了……”
達克驚訝萬分地從一頭巨型魔獸再度變回來又老又胖的地精模樣,而他似乎正因為誤飲了自己懷中這杯甜掬酒才會落得魔力盡失、打回原形。
“該……該死啊……到底是誰偷換了我的酒……這……是蠱巴斯?還是史威?啊啊啊……該……該死啊!”
向來陰險小心的達克,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最後會栽在了生平最愛的酒上面,痛苦不堪地在地上打轉著,因為此時此刻的他因為失去了所有魔力,反被吞下肚里的那頭妖魔強力地反噬著。
“啊啊……該死!該死!你……你們這些混蛋……啊啊……你……你又是誰?”
在地上痛苦打滾的達克,此時竟猛然察覺有個臉掛著鬼面的神秘男子,不知什麼時刻早已悄悄地矗立在自己身旁。
“伊斯特的味道吃好嗎?你可是全天下第一個敢把妖神生殖器間接吞下肚的勇敢男性啊!嘻嘻嘻……”鬼面人發出陰險的笑聲,一動也不動地注視著達克的痛苦。
“你……你到底是誰?”
“你剛才不是正在找劍的主人麼?嘻嘻嘻……我可是一直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啊。”
鬼面人陰沉沉地讓人捉摸不定心思,嬉笑聲音也絲毫感受不到半點喜怒哀樂地情緒波動。
“你……你!”
“嘻嘻嘻,別這麼害怕……我可不是專程來殺你的,我是收到邀請特地趕來見我的合伙人……”
“哦?不對,不對,你怎麼把我的合伙人給吞了呢?這樣就不對了……我可不想一直對著大肚腩說話呢,該不會要把你肚皮挖開來吧。”
鬼面人的語氣輕佻又挑釁,著實不把妖龍達克當一回事的裝傻著。
“啊……啊啊啊!別……別再翻動了……該死……伊斯特!算……算老子認栽了!你快點出來吧!你又是誰?啊啊啊!快點滾出來!痛死我了!啊!啊!”
可憐的達克沒想到自己才剛把蛹給吞了下肚,卻反而因為喪失魔力而飽受腹中劇痛的苦難煎熬,渾身盜汗的矮胖子,眼看就像快熬不過去地老人般頓失霸氣,改口不停地拼命哀求道。
“別叫,別叫了……多難看,嘖嘖,再怎麼說你達克也是墮魔族的老大,怎麼一點小疼痛都挨不過呢?”
“你……你們想……想怎麼樣?”
“嘿嘿嘿,別怕、別怕……讓我先送你一件小小面見禮,再來替你止疼如何?”
假好心的鬼面人從懷里掏出一具小木偶放在達克面前,卻見矮胖的老地精立刻嚇得魂飛魄散,顫抖不住地直往後退縮。
“皮……皮諾丘!原來……是你……哀啊!啊啊!”
“達克,嘿嘿……或許該稱你一聲叛徒才對。”沒想到就在達克眼前的小木偶,突然間竟動了起來,並且張口還能發出聲音地與人交談。
“啊啊……你……不……你一定是誤會了……啊啊……快把伊斯特給叫出來!啊啊……我快受不了了!啊!啊啊!”
“不行的達克,吞妖狂王的詛咒宿命你也該聽說過才對,怎麼你卻笨到反過來把他給吞了呢?要是不把你完全吸光我看伊斯特是不會放過你的。”
“不!不!皮諾丘……快點住手……別聽他們胡說……我沒有背叛大家……我沒有……”
“可憐的達克,你始終忽略了我的真身叫『謊言之王』,你那張能對任何人洗腦的精煉說詞,其實從一開始就對我毫無作用的。”
皮諾丘言下之意,似乎一語道破了綽號『萬事通』的達克,其實是具有著說服他人的特殊異能。
“從頭倒尾我都明白是你慫恿蠱夙該背叛的,而你二人與賽娜蒂甚至一開始就是共謀關系,這招狠毒伎倆不僅成功分化了威脅你老大地位的蠱王兄弟,還讓你同時保住墮魔環與戒靈之女兩項優勢,只可惜,你這自私自利的個性壓根沒想過要與蠱夙該一同分享成果。”
“不!不是這樣的!啊啊啊……可惡……嘶嘶……我……我……”
“對於蠱夙該你必定有所保留對吧?畢竟他都肯犧牲自己當別人副體,但你又懼怕他脫身之後會反過來與蠱巴斯合作,表面上我們七人中只有你能在時光屋外自由使用魔法,其實你更怕的是一旦蠱巴斯離開夢魔界就會去找他弟弟理論,到時後你們之間的陰謀謊言就會被人搓破是吧?”
“你……你……”達克啞口無言地撫著肚皮,臉色也變得越來越加難看。
“所以,當你知道墮魔戒已被翡藍洛緹篡位時所奪走後,便狠心拋下他們不聞不問,甚至在兄弟面前表現出對精魔的深仇大恨,其實怕的是被人看穿,屆時不僅老大地位不保還可能惹上殺身之禍……”
“你……你還知道些什麼?”
越來越虛弱的達克,眼看裝瘋賣傻也騙不了共生上千年的謊言之王時,眼色死灰地怒瞪著對方,似乎放棄了言語偽裝坦承一切。
“哼哼,自從摸清楚底細之後,我就不斷暗中阻撓兄弟們替你完成新魔戒,一旦由你先脫離臭皮囊回復妖龍真身之後,第一要死的必定會是我們其余六人,就因為太清楚你的陰險性格,所以,我們才決定找個新合伙人來取代你。”
“你們?你……跟伊斯特?不!不!不可能……是什麼時候開始……”
“嘿嘿嘿,你真的變得又老又傻呢……達克,你怎麼會忘了瞌睡蟲蠱巴斯異能就是夢境里的色欲魔界?這點要想找到同樣具有『夢界邪能』的伊斯特邪靈是一點也不難。”
“蠱……蠱巴斯也……”
“其實在伊斯特被放出血牢以前,我們就已確定墮魔戒是在他身上了,只可惜多次的夢界對談他始終不肯首肯,最後經過葉布勒司的努力之下,終於確立了我們三方日後的合作關系。”
“可惡……你……你有滅神劍……血……血魔……不可能放過你這叛徒……阿……阿督瑪會……”達克瞧著鬼面人正一步步的逼近自己,心里已知這千年不毀的無能肉身,此時此刻卻真正離死不遠已。
“你就放心去吧,等你的千年邪靈也一起被伊斯特吸收殆盡之後,新的妖龍達克自會替我們延續與阿督瑪間的利益交換,嘿嘿嘿。”
“哈……哈哈……你們……你們也別把我看低了……我死……死也不會放過……”
“哼,人老了廢話特別多,葉布勒司,你怎麼還不快點給他一個痛快?”
“嘻嘻,我就喜歡看著螻蟻做出最後的垂死掙扎,好吧、好吧。”
只見鬼面具下的眼珠精光一閃,鋒利無匹的滅神聖劍立刻轉瞬而至地削斷了達克頭顱,留下那又老又丑的地精腦袋,惡狠狠地死瞪著對方,含冤莫名地靜靜躺在塵土之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突然之間,斷頭的地精身軀突然衝出大量邪惡幽能,墨綠妖氣俯衝在密境的每個角落里,巨大的能量釋放叫任何看見的人都將目瞪口呆,膽顫心驚。
接著達克的屍體竟開始不停龜裂地長出更多細小鱗片,密密麻麻地布滿全身,整齊的斷顱缺口上也逐漸長出一顆深長紅發地黑色頭顱。
“這麼快就吸光了黑焰妖龍的軀體麼?嘻嘻嘻……伊斯特,你果真不愧是這世上至邪無匹的吞妖狂王啊。”
鬼面人雙手一拍地稱贊著對方,這時卻意外露出他的一雙手掌上,竟似戴著與御魔劍主左斯曾穿過的金手套十分相似。
“哼……哼哼……葉布勒司,你也不愧是深藏不露的老狐狸……”
“能在血魔與自己兄弟眼皮底下隱藏實力這麼多年,甚至早學會了他突破不了的天禁咒術最終章……你,可不簡單。”
由達克軀殼內借體重生的伊斯特,竟頭一會對他人表露出欽佩意思。
“嘻嘻嘻,這是理所當然……如果讓瑪哈爾先練成了天禁咒術的最後一層關卡,那這把聖劍就不可能順利地回到我身邊了,哈哈哈哈!”
一直以來,瑪哈爾最大心願就是習得天禁咒術的最終一式,唯有如此才能真正地使喚滅神劍,豈料當年他自信滿滿急著以血液破封此劍後,卻始終參不透禁忌咒術的最後秘密,他大概死到臨頭都還沒弄明白,自己從頭到尾都是無能哥哥葉布勒司所擺弄的對象之一。
“你果真與左斯同樣的虛偽,都靠『活死人之術』來成就自身的私欲,一個犧牲自己兒子,一個出賣自己兄弟,哈哈哈哈,正道的人心果真陰險。”
“啀……應該說聰明人一向最懂得變通,想要避過劍身里的無窮詛咒,最簡單方式就是犧牲我那目中無人的小弟,所以瑪哈爾現在不僅不能活著,更加不能死才行,否則咒命移轉就將失效了,你說……我不找惡魔合作還能與誰合作?”
鬼面人似乎特別懂得捉摸人心好惡,嘴里對伊斯特說的每句話,都像是坦承自己最無齒的下流與惡毒。
“若是以前的我聽完你這番無恥之言,必會先宰了你再說,可今日這種亂世,像你這種真小人跟阿督瑪相比,反倒不失為一名坦誠的合作對象。”
伊斯特話里竟似認同了對方,要知他這一生就是被親如兄弟的迪卡爾所背叛,最後才會落得如此悲慘下場,可時至今日的這種恨意經過了數百年洗煉,竟會有這麼大轉變。
“嘿嘿,戴上它吧,今後的新身分就是墮魔族的老大,你的體型與身材都改變了不少,這張鬼面具會更適合你的。”
鬼面人把面具交給了剛剛完成寄生的伊斯特後,露出的那張嬉皮笑臉,果真就是瑪哈爾的親大哥密法宗師:葉布勒司。
伊斯特先從口中吐出了一顆蟲卵來,如同包藏著貝蒂的蟲蛹被人縮小一般,再替自己戴好了鬼面具,可就在此時,皮膚的鱗片卻開始不停地剝落灰化。
“唔唔……這身體能量怎會驟然消失?皮膚上的鬼鱗片又是怎麼回事?”
“這就是該死的變形詛咒快變回『地精』時的前兆,你有得是時間慢慢研究妖龍秘密,只要詛咒沒有真正解決以前,你也一樣需要墮魔戒與戒靈之女。”
“為什麼?達克不就是能自由控制魔法?”
“那可不,達克之所以能在時光屋以外游蕩,是因為酒能喚醒他一小部分的異能,而且越烈的酒效果越強,世上只有酒神的烈酒『醍醐釀』能引爆他原始妖龍的獸性,但過了之後沒十天半個月是醒不過來的,還有記得千萬別飲到甜掬酒,他的下場你是知道的,嘻嘻嘻。”
“那黑焰妖龍的真正實力到底是什麼?為何至今只能探尋到他一小部分記憶?你是不是對我隱瞞了什麼?”
外表逐漸變成人形大漢的伊斯特,顯然正極力以自身魔力抗拒變形詛咒,伸手雖緊掐住達克的斷頭,但不管怎麼吸取,就只能感應到非常微弱的片段記憶,臉上的不滿也溢於言表。
“哼哼,再怎麼說我們八人也是閻獄內的滅境之王,達克被封印前可是頭千年妖龍,豈是你們人類隨隨便便能夠消化殆盡?就算你是吞妖狂王,也未免太看輕我們墮魔之王的真實能耐。”
一旁小木偶原本耐心地說明著,但對於伊斯特的這種舉動似乎大為光火。
“皮諾丘,你說話以前最好先想清楚……”
“別著急,皮諾丘會這麼說就表示有辦法幫你的,用不了多久『黑焰妖龍』的潛在力量必會完全為你伊斯特所掌握。”
一旁的葉布勒司眼看兩人越說越僵,不忙打圓場地阻止話題繼續下去。
“如今就剩下還被蒙在鼓里的蠱巴斯了,他可是日夜不停地替你們調教著碧莉絲呢……要不了多久墮魔族與血魔間的衝突必將天翻地覆,嘻嘻,只要你手中握有墮魔環一天,相信我們三人的合作關系就只會更加穩固,你說是吧,皮諾丘。”
“希望如此……蠱巴斯與兄弟們都已被碧莉絲美色與她黑魔女假體給迷住了,為了將來的計劃著想,有些事情千萬不可讓他知道。”
小木偶似乎也認同葉布勒司所說的伙伴關系有相互幫助的必要性,因此不再與伊斯特言語上針鋒相對,嘴里緩緩地又說道。
“好吧,破解達克腦門的秘密我會幫你想辦法,接下來瑪哈爾方面我也會替你們倆出點心力,可是別忘了把黑魔女的後裔……那白嫩嫩地小男生留給我就行了,桀桀桀!”
小木偶此時不忘回應著兩人的陰謀要求,卻見它的木鼻子竟似變得又硬又長,就好像某種變態性欲正不停興奮到發出怪叫聲來。
“嘿……嘿嘿……嘿嘿嘿!折損一副聖魔同體……卻換得了妖龍之軀……哈哈哈!碧莉絲……妳終究還是逃不出我手掌心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瘋狂的軀殼再度長出許多逆鱗,全憑自身意志力的催化下,伊斯特的背後竟緩緩地鑽出來一根又一根,布滿利爪般的黑骨羽翼。
同一時間
就在三百丈外的尖石頂峰之上,有個人,悄悄地一路追尋著滅神聖劍行跡來到這里。
他親眼目睹達克慘遭聖劍所殺,也看見了鬼面人與妖龍斷頭後又死而復生的驚人畫面。
男人的臉上充滿驚奇、內心澎湃、駭然地不發一語,但卻沒有暴露自己行蹤地躲藏起來,因為早在來此之前,他就已經消耗過度能量而不願滋生事端。
他默默地觀察、小心地隱匿,但內心卻清澈如水,眼前這三人的邪惡結盟,日後必將成為禍亂天下的一股無形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