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麓的那邊飄來一層薄霧,天氣開始變得有些捉摸不透,把山下密密麻麻的敵陣籠罩起來,若隱若現。
一名容貌俊美的絕色少女坐在高頭大馬上,身披黃金鎖子甲,頭戴鳳翎盔,兩條雉雞翎高高地垂在腦後,手里握著繡絨刀,面色凝重。
誰也想不到,這名年僅十七八歲的小姑娘,竟是三關兵馬大元帥。
而與她對陣的,是名震天下,變幻莫測的天門陣。
今天,她將要面對遼國第一勇將蕭天佐和大遼護國法師顏容。
就這樣,少女靜靜地默立著,也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忽然,她目光一凜,一聲嬌喝:“擊鼓,前進!”
身後的鼓手一刻也不敢怠慢,趕緊擊響了戰鼓。
少女一提馬韁,大喊:“揚名立萬就在今朝!諸軍聽令,殺!”
隨著她的一聲令下,身後無數軍馬應聲而動,如潮水般向敵陣涌去。
大宋兵馬衝入敵陣,天門陣中一百單八個小陣紛紛擊破。
少女元帥更是勇不可擋,揮舞著手里的繡鸞刀密不透風,所到之處,遼兵成片成片地倒下,如入無人之境。
遼軍元帥蕭天佐見勢不妙,提兵來戰,與少女大戰五十回合,終被少女一刀砍於馬下。
這下,宋軍士氣大振,喊殺之聲震天動地。
前方閃出一隊人馬,為首的一人,道人打扮,四十多歲,卻須發俱白,一副鷹眉倒插入鬢,如羅漢般凶神惡煞。
身穿乾坤陰陽道袍,頭戴七星冠,手持叉條杖,下跨金蹄麋鹿。
他身後跟著一名年紀稍輕,卻滿臉殺氣的小道士。
這兩個人,正是大遼護國法師顏容和他的師弟洪飛。
顏容把叉條杖往前一指,大喝道:“無量天尊!穆桂英,你好大膽子,竟敢來破天門陣,貧道讓你有來無回!”
少女元帥穆桂英微微一笑,狡黠地說:“牛鼻子,本帥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讓我有來無回!”
顏容大怒,一拍麋鹿,舉著叉條杖兜頭打來。
穆桂英神色自若,身體往旁一偏,躲過迎面一擊。
當下也不示弱,看准破綻,揮起大刀,對這顏容的肩膀砍去。
這一刀,她頗為自信,剛才就是用這招“後發制人”,才將蕭天佐擊殺。
像顏容這種怪力亂神的道人,絕不可能躲得過這一刀。
顏容確實沒能躲得過,刀鋒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他的脖子根部。
但穆桂英卻臉色大變。
原來,她的大刀,像是砍在石頭上一樣,被硬生生地彈了回來,震得她虎口發麻。
不,不像是砍在石頭上,如此使勁的一刀,就算是磐石也會被削成兩半。
像是……像是砍在百煉精鋼上。
穆桂英駭然大叫:“金剛護體?”
顏容哈哈一笑:“小丫頭,算你有見識,正是金剛護體。”
剛剛還是得意大笑的臉,陡然一變,凶神惡煞地大喊一聲:“穆桂英,受死吧!”
他舉起叉條杖,迎頭又是一杖打來。
穆桂英避無可避,只得把刀一橫,硬接了這一招。
顏容的手上功夫還真不弱,這一杖似含有千鈞之力。
穆桂英雖然勉強接下了,但她胯下的戰馬卻四蹄一軟,被砸地跪倒在地。
穆桂英感覺對方的力量壓頂而來,別說是戰馬了,連她自己都快要承受不了了。
正在相持間,顏容回頭大喊:“洪飛,你還楞著干什麼?快來幫忙!”
洪飛雙腿一夾,驅動戰馬,揮起叉條杖,對著已經騰不出手來的少女攔腰橫掃過來。
情急之下,穆桂英雙腿一蹬,身體就勢往旁邊一滾,棄馬步戰。
別看她年紀不大,功夫卻深不見底。
就在她身體剛落地的霎那,抽出了隨身攜帶的降龍木,趁顏容收力不住的當下,對著他的天靈蓋使勁砸去。
降龍木是穆桂英的傳家之寶,能克一切陰陽法術。
顏容的“金剛護體”在她的痛擊下,簡直不堪一擊。
頓時,堂堂的遼國法師就被砸得腦漿迸裂而死。
洪飛見師兄已死,嚇得魂不附體。
穆桂英拖刀來到他的面前,輕蔑地看了他一眼:“出家人素來慈悲為懷,你卻助紂為虐,今天本應也一刀將你殺了。但念你是被同門蠱惑,罪孽不重。我大宋乃仁義之師,不妄殺戮。願你好自為之,速速遁去,從此歸隱山林,莫再出來作惡。若是再讓本帥碰見,定斬不饒!”
洪飛本想拼死一戰,為師兄報仇。
但轉念一想,道行如師兄那般都死在她的手上,自己與她交手,無異於飛蛾撲火,以卵擊石。
但他也想不到對方竟肯饒自己一命,生怕她反悔,帶著馬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等走出數百步後,回過頭來大喊:“穆桂英,你休要得意!放過我,你一定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