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歷史 穆桂英征南

第四卷 第32章 楊文舉的失蹄

穆桂英征南 zzsss1 7247 2024-03-05 17:40

  其實這個時候,穆桂英就算是想要反抗,也完全是無濟於事的。

  洪飛為了能更好地羞辱穆桂英,把上次獻俘大會時用過的木驢又經過了改造,在原來的基礎上,對其進行了加固,現在穆桂英騎坐的這架木驢,就像是一匹身披好幾層鎧甲的重騎兵,別說四肢受縛的穆桂英,就算讓她重新披掛上陣,一時半會也拆不了這架木驢。

  穆桂英忍受著如切膚之痛的恥辱,如此漫長,如此劇烈。

  她終於再也忍不住了,雖然她已經絕望,但她還是把最後的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兒子身上。

  她睜開眼睛對著楊文廣哀泣道:“文廣,求求你,救救我……嗚嗚……我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別讓我再如此難堪地下去,快救我出去……救我……”

  楊文廣好像被她喚醒了一般,也許是他真的也無法親眼看著自己的母親再這樣被敵人想狗一樣地羞辱了,大喊道:“娘……再忍耐一會,孩兒這就來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摘下長槍,往空中一拋,又反手接住。只見他輕扭虎腰,掄臂拋槍。他手中的長槍頓時化作一道銀色的虹光,直取洪飛。

  洪飛正悠閒自得地看著他的仇敵在木驢上痛不欲生,這樣的場景,他在過去的幾十年時間里夢寐以求,現在終於實現,怎能不令他陶醉?

  不令他大意到得意忘形?

  哪想楊文廣冷不防一槍擲來。

  大驚之下急忙在馬背上仰身一躺,長槍貼著他的鼻子劃過。

  饒是如此,他的道冠還是被槍尖鈎住,“叮”的一聲擊落在地。

  緊接著只聽到“啊”的一聲慘叫,長槍被洪飛躲開後剛好落在正押著木驢游示的金道人身上。那名賊眉鼠目的男子頓時被長槍貫胸而死。

  洪飛回頭看了一眼慘死的金道人,他根本沒有為自己這名不作為的弟子的死而感到悲傷,只為自己剛剛躲過致命的一擊暗自僥幸。

  他臉色煞白,驚怒道:“無量天尊!好你個楊文廣,竟敢暗算貧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娘性命現在都握在我的手中,只要貧道一聲令下,立即將她碾為齏粉!”

  楊文廣拔劍在手,冷笑道:“只怕你沒有這個機會,本將軍先取了你的性命再說。”

  他話音未落,人就如風馳電掣般趨近洪飛的身前,舉劍就刺。

  一旁的楊文舉也急忙提槍策馬助戰。

  洪飛冷笑一聲:“真是兩個不知深淺的小兔崽子,今天貧道就給你們點顏色瞧瞧。”只見他從得勝鈎上取下叉條杖,化作一陣黑霧,籠住全身。

  楊文舉的槍法深得世外高人的真傳,當即喝一聲:“破!”

  只見他手中的長槍奮力一刺,竟穿透洪飛身邊的那片炫目的刀影,破了他的護身刀法。

  楊文廣不失時機,舉劍再次,直取洪飛的要害。

  眼看南唐的大國師就要喪命在楊文廣的劍下。

  只見他不慌不忙,左臂輕舒,手中的叉條杖忽然暴長,磕開了楊文廣的寶劍。

  楊文舉見哥哥一擊失手,趕緊收回槍頭,把槍杆橫腰向洪飛掃去。

  洪飛手握叉條杖,力戰二將。

  三個人一時之間竟殺得難解難分。

  洪雷見狀,忙上前助戰。

  這邊楊文廣之妻吳金定也不怠慢,單騎突出,截住南唐第一勇將。

  兩邊的陣中忽然鼓聲驟起,兩軍衝鋒,頓時陷入了一場混戰。

  直殺得昏天黑地,日月無光。

  楊文廣兄弟與洪飛對戰,本來就是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可能有性命之憂。

  現在又有洪雷、紫靈、黃天亮等人加入了戰圈,局勢便不容樂觀。漸漸的,楊家將就落於下風,招架由顯吃力。

  楊文舉見勢不妙,對他哥哥遞了個眼色:“大哥,此戰我們取勝以難。我在這里擋著他們,你快去救母帥。救出母帥,不要管我,你顧自己殺出去便是。”

  楊文廣也沒有其他更好的法子,點頭道:“二弟,那你要小心!”說完便虛晃一劍,脫出了戰圈。

  洪飛是何等的老謀深算,知道楊文廣要救人,自己又被文舉纏住脫不開,急得大叫起來:“快截住那小子,他要救人!”

  洪雷撇開吳金定,正要去截楊文廣,卻被楊文舉擋住了去路。

  只見他冷笑道:“想去截人?先過了爺的這關再說!”

  二話不說,三人又戰在一起。

  雖然楊文舉不敵南唐二將的夾攻,不一會兒,身上已經幾處掛彩,但無奈他攔住了她們的去路,任憑他們怎麼猛攻,他也只是只守不攻。

  洪飛和洪雷一時半會也奈何不了他。

  楊文廣只身衝入敵陣,搶了一柄長槍在手,左挑右刺,把擋在他面前的幾十名南唐兵殺得抱頭鼠竄。

  他殺到穆桂英的木驢前,趕跑了守著木驢的幾名大漢,兩槍戳死了還在推著木驢不停亂跑的軍士。

  他翻身下馬,跑到母親面前。

  當他近距離看到自己一直崇拜的母親被敵人凌虐得遍體鱗傷,只見那一道道的鞭痕歷歷在目,一塊塊的烏青黑中帶紫,不由悲從中來:“娘……你沒事吧?孩兒救你來了!”

  穆桂英此時已經被木驢折磨得生不如死,那兩根粗長的木頭頂在兩個淫穴里,實在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

  她如死灰般絕望的眼睛看到楊文廣的身影時,忽然又閃過了一絲希望,一絲略帶著興奮的希望眼神。

  她的兒子就在她身前,她已經顧不了自己還是赤身裸體的尷尬,只要能逃出敵人的魔掌,比什麼都重要。

  她用盡自己全身的力氣道:“文廣,快,救我……”

  楊文廣豈敢怠慢?

  拔出腰間的匕首,迅速割斷了捆在穆桂英身上的繩索,又把她的頭發從鐵環里解了出來。

  他本來想幫穆桂英摘下掛在她兩個乳頭上的風鈴,可時間緊迫,周圍戰況瞬息萬變,容不得他多想,只好暫時先留在那里。

  穆桂英手腳一恢復自由,就急忙如條件反射般地加緊雙腿,兩臂抱胸,整個身子像嬰兒似的蜷縮起來。

  這幾天,她不是被吊著,就是被綁著,私處無時不刻不暴露在最惹人注目的地方,現在她這個本能的動作,把羞處用四肢遮掩保護起來,令她心里忽然升起了一股久違的安全感。

  楊文廣見到穆桂英可憐的模樣,心里又悲又澀。

  他脫下自己的斗篷,把穆桂英的胴體緊緊得裹了起來,避免了她的裸體繼續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悲哀。

  他輕聲叫喚著:“娘,此地不宜久留,快上馬吧,孩兒帶你殺出去。”

  穆桂英的身體在微微顫抖,又是無奈又是羞愧得道:“我……我的下面好痛,騎不了馬。”

  楊文廣抬起目光四眺,忽然看到剛才吊著穆桂英的那輛刑車還停在那里,心里大喜,道:“娘,你稍等,孩兒去去就來!”

  說完,他撿起長槍,殺到那輛刑車的所在。

  他毀掉車上的機關暗弩,拆了那個曾吊著她母親的鐵架子。

  三下五除二,把一輛刑車改車了一兩普通的馬車。

  他翻身上馬,駕起馬車,又折了回來。

  穆桂英還躺在那里。

  當時周圍的南唐兵已被文舉驅散,邊上只剩下大宋的士兵。

  所以楊文廣離開的那一會,穆桂英也沒被敵兵再次搶去。

  楊文廣下馬抱起她母親,讓她躺在馬車上。

  然後自己再次上馬,駕著馬車向後跑去。

  楊文廣的一舉一動,都被洪飛看在了眼里,他豈能容許這個女俘逃脫?

  雖然穆桂英在他手中像一個布偶般任由他們百般玩弄,但他仍然絲毫也不敢小覷穆桂英的能力,當年天門陣斬殺蕭天佐和顏容的情景歷歷在目,恍如昨天。

  深知如果此時放走了穆桂英,無異於放虎歸山,到時穆桂英對她的報復將是極其可怕的。

  他急得大叫:“不要放跑了穆桂英!快去給我抓回來!”

  天資不凡的紫靈趕到他師父身邊:“師父莫急,徒兒這就去截住他們!”

  說完,他抽出隨身寶劍,退出戰圈,對身邊的士兵吆喝一聲:“眾軍聽著,跟著我一起來,將穆桂英去捉回來。若能將那賤人抓回,到時候人人有賞。”

  他的話音剛落,身邊馬上就呼啦啦地匯聚了數百號人。

  紫靈帶著人馬,不再和楊文舉死磕,遠遠地繞開了他們幾個人的戰圈,去追趕楊文舉的馬車。

  楊文舉眼睜睜地看著紫靈帶著人馬遠去,想去截住他卻又被洪飛纏著。

  而他和洪飛對陣又難以取勝,只好在心里干著急。

  當他心下慌亂,手上也漸漸露出了破綻。

  洪飛怪叫一聲,覷准一個破綻。

  用叉條杖格開了楊文舉的長槍,伸手向前一探,抓住了文舉的腰帶,輕輕一提,就把楊文舉拎到了自己的馬上。

  楊文舉慌亂地驚叫著,在馬上手舞足蹈地掙扎起來。

  洪飛畢竟是個修習仙法之人,又上了點年紀,任他再怎麼神鬼莫測,卻也制不住一個自小習武的少年的舍死反抗。

  就連他自己也差點被楊文舉從馬上掀了下來。

  不得已,他只能把楊文舉從馬上推了下來。

  楊文舉摔在地上,馬上被周圍的南唐兵繳了武器,捆個結實。

  宋軍的元帥被敵人推到陣前百般凌辱,本來就士氣低落,現在兩名先鋒一名被擒,另一名又不知所蹤。頓時群龍無首,軍心大亂,紛紛潰逃。

  洪飛手持叉條杖大喊:“殺!把他們都殺個精光!”

  南唐軍士氣大振,個個奮勇,人人爭先。

  把宋軍趕鴨子似的圍成了一個三面包圍的圈。

  南唐兵不停地投射著手中的長矛,揮舞著長刀,把宋軍像砍瓜切菜似的殺死了一大片。

  宋軍只能不停地往山下唯一的道路上撤退。

  一路上,丟下了一大片屍首。

  紫靈帶著幾百死士,殺進宋軍陣中。

  隨著宋軍的潰退,他的這支勁旅像一把尖刀,勢如破竹般直插對方的心髒。

  此時他已完全把從穆桂英體內汲取的修為劃為已用了,功力大增,一般宋軍戰將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他左衝右突,由於到處都有擋路的宋軍士兵,一時之間竟跟丟了楊文舉的馬車。

  他著急地在原地打了個轉,回頭看到不遠處有個凸起的小山包。

  雙腿一夾,策馬跑到山包上。

  立馬在高處,極目四眺,終於看到在雜亂的宋軍陣中,一輛狂奔的馬車正匆匆像東南方向跑去。

  他迅速又衝下了山坡,對士兵們喊道:“他們往東南跑了,我們追!”

  他的這支數百人的敢死隊,在潰亂的宋軍中,如入無人之境。在密密麻麻的人海里,殺出一條血淋淋的小路來。

  楊文廣一邊死命地趕著馬車,一邊不時回頭看一眼他可憐的母親有沒有被顛簸的車子震得滾下去。

  終於他逃出了戰場,離開廝殺和血肉橫飛之地。

  由於一路狂奔,錯過了回營的路口,他只好駕馬往壽州方向趕去。

  他甩開後面的追兵,不走大路,專挑林間小路奔走不停。

  他絲毫不敢停歇,又趕了十幾里路。

  忽然,從斜刺里奔出一匹黑色的高頭大馬,直撞向馬車。

  楊文廣措不及防,來不及躲閃。只聽一聲沉悶的巨響,兩匹馬撞在了一起。

  忽遭變故,楊文舉也算隨機應變,死命地抓住馬韁,不讓坐騎倒地。

  但對方的衝撞之力實在太大,僅憑文舉一人之力,怎麼能挽得住一匹駿馬的重量?

  只聽“轟”

  地一聲,連人帶馬側翻在地上。

  眼看著就要被戰馬壓在底下,他雙足一蹬,躥出一丈來遠,凌空翻了個身,又穩穩地落在地上。

  另一邊,馬車也隨之側翻在地。

  穆桂英整個兒人被拋出了馬車,掉進了路邊的雜草叢里。楊文舉之前裹在她身上的斗篷也不知去向,露出了一具白花花的肉體。

  巨響過後,塵埃落定。

  楊文廣的馬車被撞得四分五裂,坐騎也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而那人卻毫發無損,一動不動地筆直地立馬在那兒。

  楊文廣怒不可遏,大聲喝道:“什麼人?竟敢衝撞大宋元帥的車駕!”

  馬上的大漢哈哈大笑:“本王乃南唐豪王殿下的弟弟李廣,聽說宋軍呼楊合軍,兵臨城下,本王特地趕來助洪國師一臂之力!”

  楊文廣把長槍橫在胸前,道:“李廣,你以為就憑你一個人就想攔住本將軍嗎?”

  李廣絲毫不為之動容,微微笑著說:“當然不止本王一個人。”

  只見他打了一聲唿哨,從叢林里立刻鑽出一對戎裝將士,“楊文廣,在朱茶關之戰時,算你運氣好,本王的援兵未到,你們已經破關了,沒機會與本王交手。這次你該不會還是這麼不識趣,想和本將過過招吧?你要是把穆桂英交給我,我就放了你。”

  楊文廣怒道:“你休想!”

  李廣冷笑著說:“既然如此,本王今日就成全了你!”

  說完,手中的五虎斷門刀就劈頭砍來。

  刀光剛剛落下的時候,楊文廣的整個人就已經凌空躍起,手里的長槍如一道長虹,直取對方的要害。

  李廣只得收回大刀,格擋在自己面前。

  誰知楊文廣居然槍峰一轉,人在空中輕扭虎腰,一個旋踢直擊李廣的胸口。

  同時手中的兵刃刺向立馬在李廣身邊的大將。

  他一石二鳥,令在場的人都措不及防。

  李廣雖然曾經在荷葉嶺上與文舉交過手,但那時他把注意力都放在穆桂英身上,並沒覺得這個年紀輕輕的少年竟有這麼高強的武藝。

  所以從一開始並沒把這個被他萬般羞辱的手下敗將的兒子放在眼里。

  一旁的大將更是措手不及。

  事先他一點也沒發現這個看似文質彬彬的少年竟早已把他納入了攻擊范圍之內。

  所以當楊文廣的槍頭快要刺到他眼前的時候,他才慌亂地舉起他的長槍格擋。

  但為時已晚,鋒利的槍尖已經扎進了他的胸口。

  他還沒感受到疼痛,屍體已經飛了出去。

  同時李廣也被楊文廣從戰馬上踢了下來,一個狗啃泥摔倒在地上。

  他連忙從地上翻身跳起,顧不得拍去身上的泥土,已看到了其他南唐將士眼中驚訝的表情,他臉上有些掛不住,怒吼一聲,揮刀再次猛撲上來。

  兩人戰到一處,正打得不可開交,那邊剛才被馬車甩到路旁的穆桂英也漸漸恢復了一些神智和體力。

  她微顫顫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兩條長腿像打擺子似的搖晃不停。

  只感覺眼前的景色都是天昏地暗的,不知道是天色如此,還是自己的眼睛在發黑。

  她用力地揉了揉眼睛,辨別了一下眼前的形勢,竟轉過頭,赤著腳光著屁股往叢林深處跑去。

  其實這也不能怪她沒有勇氣,她早已被敵人蹂躪得沒有剩下一點自尊,心理防线早已崩潰殆盡。

  何況這時還是赤裸著身體,沒有衣物遮擋羞處的女人,內心深處毫無安全感可言。

  所以她的身體和心理都感覺好像最脆弱,最敏感的部位同時暴露在別人面前。

  她現在的心里,只剩下一片黑暗和無窮無盡的害怕,深恐自己再次落到敵人手里,受那些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酷刑。

  原來在她心里根深蒂固的那些所謂的大義凜然和英雄節氣,在這時看來,都是微不足道的,哪怕是棄她的兒子於險地而不顧。

  她的所作所為,都是出於一個早已崩潰的女人應有的本能。

  穆桂英扭著屁股一瘸一拐地跑著,尚掛在她胸前兩個乳頭上的風鈴也隨之搖晃起來,發出“叮叮當當”的悅耳聲音。

  李廣聽到風鈴聲,大叫一聲:“不好!那賤人要跑了!”他搶步上前去抓逃跑的女俘。

  楊文廣也跳上前去,橫槍攔住去路,道:“賊人,想抓我娘,先過了本少爺這關!”

  正當兩人開始對峙時。

  遠處傳來了一陣急促紛亂的馬蹄聲。

  楊文舉面露憂色,心里暗叫“不好!”

  等馬蹄聲趨近,果然是紫靈帶著人馬趕到了。

  他迅速地觀察了一下戰場,迅速指揮手下的士兵,把楊文廣圍了起來。

  紫靈坐在馬上,在原地兜了一個圈,向李廣行了個禮:“二王殿下,請恕末將盔甲在身,不便多禮!敢問穆桂英跑去哪里了?”

  李廣如獲救兵,指著穆桂英逃跑的方向,大聲道:“那個賤人往這個方向跑了,快去追啊!”

  紫靈像一名經驗豐富的沙場老將般部署道:“諸軍聽著,沒有馬的全部留下,幫助二王殿下擒拿敵將。有馬的跟我一起,去捉回逃跑的俘虜。”

  他一揮手,率先策馬鑽進了叢林里。

  跟隨他而來的十余騎不敢落後,先後尾隨她鑽了進去。

  然後各自散開,呈口袋狀圍追堵截他們的目標。

  這些騎士們士氣高昂,人人爭先,只為了再次捉拿穆桂英這個空前絕後的曠世傳奇女將。

  穆桂英不停地奔跑,地上粗礪的石子硌著腳底生生作痛也全然不顧。

  現在她的腦子里什麼也不想,只求能早點逃出這片看似沒有盡頭的崇山峻嶺。

  然後找一個安靜無人的地方,讓她能靜靜地躲起來,好讓時間來撫平她心靈和肉體上面的傷疤。

  一聲吆喝!

  後面有兩名南唐騎兵趕了上來。

  他們發現了在前面奔跑的穆桂英,大喜過望。

  只聽一人道:“你看,在前面跑的那個女人就是穆桂英,快追上去把她截下來!”

  另一個答應一聲。

  兩人同時策馬一左一右趕到穆桂英的身旁,將她夾在中間。

  其中一人打了個呼哨,叫道:“賤人,站住!”

  穆桂英已經慌了神,沒有理他,只顧自己埋頭朝前跑。

  這時她已經完全沒有了平時的睿智,根本也不想自己疲憊的雙腳怎麼能跑得過敵人馬匹的追趕。

  騎士似乎有些憤怒,他揮起手中的馬鞭,猛地一鞭抽在穆桂英的屁股上,惡狠狠地罵道:“賤人,我讓你跑!”

  馬鞭呼嘯著破空而落,抽在皮肉上發出一聲清脆響亮的抽打聲。

  緊接著只聽見一聲慘叫,穆桂英打了一個趔趄,滾在了地上。

  騎士們在穆桂英身旁駐馬,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這個曾經高高在上的女人,用手中的長矛威脅似的撥弄著掛在她胸前的兩個邪惡的風鈴,故意弄出“丁叮鈴鈴”

  的響聲。鄙夷中帶著些許譏誚道:“怎麼不跑了,賤人?”

  穆桂英畏畏縮縮地躺在地上,縮緊了身子,臉上寫滿了絕望。

  她曾一度以為自己終於可以逃出虎口,不再受那些非人的折磨。

  她對此充滿了希望,仿佛在無盡的長夜里看到了一絲曙光,以為萬般的苦難終於迎來了一個盡頭。

  但是現實讓她的希望很快破滅了,希望之後接踵而來的絕望,更加徹底,徹底得幾乎讓她窒息。

  正當兩名騎士在不住地調戲著穆桂英的時候,忽然“嗖嗖”兩聲弩箭破空,兩個人同時應聲落馬。

  穆桂英驚訝地抬頭,看到不遠處也有兩騎正朝這邊馳來。

  他們身著的軍服,是如此眼熟。

  原來是兩個宋軍的哨騎。

  他們在穆桂英身邊停下,翻身下馬,其中一人扶起穆桂英,道:“這位大姐,你沒事吧?”

  另一個定定地看著穆桂英,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張著嘴結結巴巴地道:“她,她是穆桂英元帥!”

  忽然,他們身後響起了一聲如孩童般天真,卻帶著濃重邪氣的童音:“不錯,她就是穆桂英,但她現在是我的。”

  兩名宋騎驚詫地回頭。一名不及弱冠的少年已經悄無聲息地迫近了他們身後。

  就在他說話的時候,那聲音似乎還在幾十步之外,但眨眼間就已經和他們近在咫尺。

  還來不及等他們反應過來,那孩子手中的雙劍已經同時擊出,身體像一個陀螺似的旋轉著從他們中間一閃而過。

  等他穩住身形,兩名宋騎的腦袋已經被梟了下來。

  他們至死也無法想象這個年紀輕輕的孩子竟是一個令穆桂英都聞風喪膽的殺人魔王。

  這時從四面八方有十余名南唐騎兵圍了過來,把這里前後圍了起來。

  紫靈吩咐左右道:“把穆桂英捆起來,好好看著她,別讓她再跑了。”

  左右應了一聲,拿出繩索把躺在地上的穆桂英捆了個結實,然後丟上坐騎,看押起來。

  穆桂英垂頭喪氣,任由他們左右擺弄。

  紫靈不解看著倒在地上的兩名宋騎的屍首,自言自語道:“奇怪,宋軍已經潰敗,怎麼會有宋軍的哨騎出沒?”

  像是回答他的問題似的,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了一陣悠揚的號角聲。

  紫靈微蹙眉頭,縱身一躍,攀住了身邊一棵大樹的枝椏。

  只見他如同壁虎般,沿著三個人也無法合抱的樹干噌噌幾下就爬到了頂上。

  他在樹頂上向著號角聲傳來的方向望去,只見遠處叢林外的平原上,旌旗招展,殺氣騰騰。

  魚鱗甲在陽光下煜煜發光,數不清的長矛槍尖林立。

  無數騎兵在如浪花般翻滾的煙塵中疾馳出沒,時隱時現。

  為首的一杆大旗上,繡著一個斗大的“呼”字。

目錄
設置
手機
書架
書頁
簡體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