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心月大皺眉頭,在這種地方許仙竟然能夠察覺到自己的想法,連忙將諸般想法藏到意識深處。
此刻許仙占據優勢,她亦不敢輕舉妄動,而是選擇見機行事。
此刻的她雖處於劣勢,但號稱天魔的她又怎會沒有辦法。
憑她的手段,哪怕是在許仙的夢中,也絕非易與。更何況她的道行還高出許仙一級。
許仙微微而笑,“藏得住嗎?”身形一閃已來到胡心月的面前。
胡心月毫無訝色,微笑著望著許仙,心中冷笑道:“看你玩什麼把戲。”在這里她無法真正的傷害許仙,同樣的,許仙也無法真正傷害她,最多能讓她心魔大起。
但她號稱天魔,根本不信任何幻境能夠引出她的心魔來。
許仙微笑道:“馬上你就知道了。”
胡心月一手恰腰,一手撩動額前的秀發,眼波一橫道:“難道許公子要在這里欺負奴家嗎?”玲瓏有致的嬌軀輕輕一扭,嬌潤的紅唇吐出一股蘭麝之香。
“在這里,無論許公子要做什麼,奴家都全無辦法啊!”
她幽幽的哀嘆之聲讓許仙的心神一蕩,不由順著她的話往下想到,“是啊,在這里自己可以對她為所欲為,對她也不必有什麼憐惜之情。”
不由望向胡心月那一張精致的容顏,丹唇素齒,翠發蛾眉,就連常見美人的許仙也挑不出任何一點瑕疵,似笑非笑中總帶著一種異樣的魅惑,她的身材並不算高挑,但卻格外的玲瓏有致,其中波瀾起伏之處,似比雲嫣還要驚心動魄幾分。
許仙的腦海中頓時浮現出無數旖旎的場景,與此同時,四周的景象隨著他的想象變幻莫測。
胡心月蓮步輕搖,向前邁了兩步,道:“如今被許公子困在這里,奴家亦不敢存有僥幸,只盼侍候許公子舒服,就放過了奴家,可以嗎?”那哀哀切切的樣子,任何男子看了都要心動。
許仙下意識問道:“侍候?”
胡心月點點頭,“是啊!”這時,她忽然搖身一變,化作另一副模樣,卻也是一個絕色姿容的女子,一襲白衣宛如天山雪蓮,唇角帶著淡雅的微笑,除了白素貞還有誰。
許仙道:“娘子?”
“白素貞”溫柔的道:“官人,你這些日子過的還好嗎?”身子貼近許仙,在他的耳畔道:“奴家好想官人啊!”
兩人的身子只差了一线之隔,溫熱的氣息在他臉上綻放,許仙只要一抬手就能將她擁入懷中恣意愛憐。
許仙果然慢慢抬起手來,放在她的肩膀上,而後猛力推開,扶著腦袋用力搖搖頭。
“白素貞”急忙上前,扶住許仙,關切的問道:“官人,你怎麼了?”
一只大手猛地扼住她的脖子,許仙面沉似水,寒聲道:“胡心月,給我變回去。”心中暗自驚懼,竟然差點著了她的道兒。
憑著他的心性,若有必要的話,他並不吝於殺了胡心月,但卻絕不會恃強凌弱,侮辱於她,這也是他為人的原則所在。
但他在方才竟然起了一絲淫念,而後一發不可收拾,竟然想著如何玩弄於她。
在夢境之中,自制能力本確實比平日差些,想他第一次吻白素貞就是在夢中,但卻絕不該有這樣出格的想法。
這分明是她動了手腳,見到這樣的絕色女子任憑自己為所欲為,而且對方還是咎由自取,甚至是有意勾引,許仙身為男人若沒一點想法那就是聖人了,柳下惠或許可以坐懷不亂,但卻絕不可能坐懷不“想”。
但就是這一絲念想給了胡心月機會,有道是“千里之堤毀於蟻穴”,胡心月就憑著這蟻穴撕開許仙的心房,一旦許仙真的動了色心,她立刻就能反客為主。
天魔的無孔不入,以至於斯。
胡心月被許仙捏住脖子,反而微笑道:“許公子,你這又是何必呢?那假清高的女人在某些地方一定不能讓你滿意吧,不如讓奴家……”
她此刻的容貌同白素貞一般無二,就連聲音也分毫不差,只是神情氣度比白素貞更顯得活潑一些,想必是她依照當初見到白素貞的樣子而變。
只是白素貞絕不會露出這樣充滿魅惑,暗含挑逗的神情。
許仙手上一緊,打斷她的話道:“變回去。”對於她變成白素貞來欺騙他,感到一陣惱怒。單非她自以為是的變作白素貞,他當真危險了。
胡心月微笑道:“是這樣嗎?”卻又變成了雲嫣的樣子,柔聲道:“夫君!”
不等許仙說話,又立刻變化,化作了潘玉的樣子,“或者你喜歡的是這一口,好惡心啊!”
許仙只覺怒不可遏,卻又立即清醒過來,任何過激的情緒都會讓自己露出破綻,剛才是為了引動自己的情欲,現在又是在挑動自己的怒意,這狐狸果然狡猾,想破此節,他心中的怒氣頓時冰消,放開胡心月的脖子,淡淡道:“現在就要你好看。”
此言一出,四周的景象開始急速的扭曲變幻起來。
胡心月不動聲色,暗自准備,心道:“許仙,你真的以為可以為所欲為了嗎?”
……
貢院中,潘玉痛快的答應讓呈藏劍有些錯愕,卻不會有絲毫放松,他知道,見證真相的時候就要到了。
雲嫣皺眉道:“要不還是用我的吧!”她身上也穿著一件裘衣。
呈藏劍立刻拒絕道:“那怎麼好意思。”眼睛卻望著潘玉,等待著那一絲可能出現的異常。“明玉,這次只能麻煩你了。”
潘玉揮揮手道:“還是用我的吧。”
雲嫣關心的道:“這里風冷,小心著涼。”關切的樣子讓呈藏劍感到一陣別扭,仿佛自己是什麼壞人。
潘玉微笑道:“沒關系。”
雲嫣埋怨的看了呈藏劍一眼,道:“明玉,我們還先回房間吧,那里也暖和些,到那里再將這裘衣交給呈兄。呈兄,你覺得呢?”
呈藏劍猶豫了一下,但他也不願做的太過露骨,便道:“也好!”,反正在哪里證實都是一樣,拖延越多,發現破綻的機會也就越大。
三人就又沿著回廊,向回走去,待到一個拐角處,雲嫣道:“我去如廁,你們先回去吧!”就向著長廊的另一邊走去,消失在二人眼前。
潘玉對呈藏劍道:“那我們先走吧!”二人轉身的那一刻,潘玉伸手一引,已將一片小小的晶片捏在手心,收進袖子中。
而化為本來面目的雲嫣靠著廊柱,舒了口氣。
潘玉和呈藏劍來到房門前,潘玉除下貂裘交給呈藏劍,道:“給,藏劍。”一襲青衫的她少了幾分雍容,多了幾分瀟灑。
呈藏劍的眼睛似不經意的落在潘玉的頸上和胸前,但看來看去,也沒能發現一絲異狀。
今天自己的感覺,果然是假的嗎?
難道真的只是一時的痴心妄想?
我果然是昏了頭,相信什麼感覺。
他明明是男子,怎麼會在一夜之間變成女子呢?
潘玉皺眉道:“藏劍,你今天很奇怪啊!”
頓時驚醒了發呆的呈藏劍,勉強笑道:“我怎麼啦?”
潘玉正色道:“你若想知道什麼,不妨直接問出來,又何必找出這樣的借口來,以你的武功怎麼會怕這點寒氣。方才漢文在一旁,我不便多說,現在,你可滿意了?”
呈藏劍面紅耳赤,只覺得這輩子也沒這麼尷尬過,因為一個亂七八糟的念頭而試探自己的知己好友,對方卻還顧全自己的顏面,心中又是感動,又是羞愧,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明玉,我……”自己心中那點齷齪的念頭又怎麼說得出口。
潘玉搖搖頭,將貂裘遞給他道:“算了,拿去吧!”語重心長的樣子,仿佛在說“從今天起可要好好做人”這樣叮囑的話語。
呈藏劍接過貂裘,苦笑道:“明玉,剛才我只是隨口一說,沒什麼別的意思。”就又將貂裘還給潘玉,道:“夜深了,你還是趕緊睡吧!”
潘玉盯著呈藏劍的雙眼,過了一會兒才微笑道:“那我就放心了。”順勢拍拍他的肩膀,道:“你也快去睡吧!”
呈藏劍愣了一愣,潘玉竟然會主動拍他的肩膀,以前的她定然不會如此。所以今天潘玉一拍那書生的肩膀,他就知道她要下手。
若是這樣的話,果然是自己猜錯了,心中懊悔不已。一時之間分辨不出拍肩膀和牽手的區別。
這時候廊中一聲低喝,“干什麼呢!”一隊護衛打著燈籠巡邏到此,等到為首之人看清潘玉和呈藏劍二人的容貌,連忙躬身行禮道:“呈公子,潘公子。”京城之中,有哪個不認得他們。
呈藏劍頷首道:“我們有些話說,等一下就去睡了。”
護衛忙應了一聲,哪敢多事,便沿著走廊繼續巡邏下去。
潘玉心中一緊,他們去的方向分明是雲嫣的所在,若是給人發現貢院中有女子在,定然要出事,但眼前的呈藏劍卻又不能不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