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歷史 呼楊巾幗劫之地下城

第40章 定計

呼楊巾幗劫之地下城 zzsss1 5234 2024-03-05 17:47

  剛過正午,楊文彪趁著太師和龐琦中午休息,揣了穆桂英的金牌和從東海公身上偷來的令牌,匆匆趕到地下,從地下城的北門而出,往龐家莊趕去。

  他怕龐琦醒來尋他不見,在地道里走了一段,估摸著走出了呼家大軍的包圍圈,便到了地上,去驛站借了一匹快馬,飛也似的往治水營地而去。

  剛到營地,卻見幾名官兵和龐家的府兵在龐家莊門前相持不下。

  管家張全帶著幾名府兵,耀武揚威地道:“今日我倒要看看,誰敢動這龐家莊!”

  一名穿著水丞監官服的男子道:“此乃陛下的旨意。穆侯令我們十日後開挖龐家莊。如今十日已到,你們難道還想抗旨不成?”

  張全冷笑一聲,道:“穆侯?現在她人在何處?”

  “這……”水丞監道,“呼家叛軍圍困京師,想必被困在城中,出不來!”

  “哈哈!既然京師都要破了,現在誰還認龍椅上那個陛下的旨意?”張全更是跋扈。

  “你這話……真是大逆不道!”水丞監喝道。

  楊文彪見兩伙人正在對峙,不好直接去找水丞監詢問施工進度,便混入了龐家府兵之中,把張全拉到一旁,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張全見他是東海公的隨從,便如實答道:“當天穆桂英與太師爺在朝堂上爭論,皇上擬下聖旨,限我們十日內拆除龐家莊,以開水道,引黃河之水入淮。今日剛到第十天,他們便來拆這莊園了。”

  “既是陛下的旨意,張管家為何不從?”楊文彪問道。

  張全附在他耳邊,低聲道:“你有所不知。如今呼家叛軍圍城,皇上令楊家、鄭家、高家的幾位王爺相助破圍,不料三家俱不答應。昨日巡城御史去瞧了東京的城防,道是這京師的城防,必定頂不過五日。太師與東海公密謀約定,五日後發動兵變,黃袍加身,篡位為帝。”

  楊文彪更是疑惑,道:“這京師都要破了,太師為何那麼著急要登基稱帝?到時候,豈不是引天下人共伐之麼?”

  張全道:“莫不是你忘了?這地下城里,我們尚有三十萬大軍。太師一日不登基,他便一日不敢動用這地下的大軍,唯恐陛下起疑心。唯有他自己當了皇帝,這地下大軍便可到地上來,到時擊破呼家大軍,易如反掌。”

  “那為何不讓拆了龐家莊?”楊文彪又問道。

  “這龐家莊地下,連通地下城。若是讓他們掘開地面,那地下城的秘密豈不曝光了?太師爺的意思是,反正兵變在即,能拖到第五日,便大功告成。”

  張全道。

  “原來如此……”楊文彪點點頭。

  “你來此作甚?”張全望著楊文彪道。

  楊文彪聞言,急忙拿出東海公的令牌,道:“在下奉了東海公之令,來查探黃河水寨!”

  “查探水寨不是有軍中探子麼?為何要遣你來?”張全半信半疑地問道。

  “在下本來也覺著奇怪。現在管家這一說,在下便明白了。這兵變乃是天大的事,公爺交給軍士去辦,自是不放心。在下料想,公爺是想要故技重施,奇襲黃河水寨,斷了呼家大軍的退路。到時候京師兵變,太師爺黃袍加身,地下的大軍蜂擁而出,便可將呼家一網打盡!”

  楊文彪信口胡謅道。

  張全聽他說得在理,便點點頭,道:“此處你不必擔心,自有我守著。你速速去辦你的事罷!”

  楊文彪聞言,急忙退了出去,悄悄地往治水營地摸去。

  不料他在營地門口足足等了一個時辰,也不見水丞監返回。

  他害怕東海公醒來尋他不見,要懲罰於他,便想返回太師府候命。

  剛抬步要走,卻見水丞監率著人馬回來了,楊文彪急忙上前,攔在馬頭。

  “什麼人?”水丞監見有人攔路,喝問道。

  “在下奉穆侯之命前來……”楊文彪道。

  “大人,莫要信他!方才小人看見,他與那龐府的張管家在一旁竊竊私語!”一名武士道。

  楊文彪急忙摸出穆桂英的金牌,示給水丞監道:“我有金牌在此!”

  水丞監見了金牌,不敢有疑,問道:“穆侯為何不親自前來?”

  楊文彪道:“叛軍圍城,穆侯不好親出,怕引來通敵之嫌!”

  水丞監點點頭,又問:“不知穆侯遣你來,有何吩咐?”

  楊文彪道:“穆侯督修黃河水利,定引水之法。如今由於東京遭困,不能巡視工地。特委托小人,前來探明施工進展。煩請大人告知小人一二。”

  水丞監聞言,見他也別無所圖,便將他引入營地大帳之中。

  只見案頭上,放著一張巨大的地圖,上面橫七豎八地畫滿了九州的水道。

  水丞監指著那地圖道:“東京被圍之前,朝廷已經下詔,征發徭役三十萬,在隋朝運河故道上,開渠引水。穆侯倒不似前任張大人,扣著民夫的糧餉不放。如今餉銀充沛,那些民夫倒也賣力,短短十日,河道已基本成形。只是,還有一點……”水丞監又在地圖上指著龐家莊所在的位置,繼續說:“龐家莊位置所在,正是大壩決口處。若開掘開大壩,水勢必然散開,直奔京師而去。故穆侯打算在此挖開一個深塘,塘邊砌與大壩一般高的牆,聚攏水勢,由此進入河道之中。因此朝廷下詔,十日之內令龐家搬離莊園。今日已到了十日之期,那龐府的家丁,卻是怎麼說也不肯將這莊子搬了,讓本官不知如何是好!”

  “敢問大人,不知龐府之人,為何不肯將這莊園搬了?”楊文彪問道。

  “唉!”水丞監搖搖頭,道,“太師爺向來跋扈,倚仗著後宮的女兒,只手遮天。即便是朝廷的旨意,他若是不肯搬,也是拿他沒有辦法的!”

  “不知大人可否將此事上奏陛下?”楊文彪道。

  水丞監道:“太師權傾朝野,只是一聲令下,便將那幾代忠良的開國功臣呼家滅門。我等小官,那奏章怕是都到不了陛下手上,半途便讓太師按下了。即便僥幸,真過了聖目,且不說皇帝究竟會偏向誰,得罪了太師,本官這烏紗,哪里還能保得住?”

  “大人的意思是……這事就這般僵持著?”楊文彪道。

  水丞監道:“這事本來也不難。若是穆侯在此,定然有個決斷。可如今汴梁被呼家的叛軍圍得如鐵桶一般,進不去,也出不得。本官看這黃河大壩,一時半會也是垮不了的,因此也只好這樣僵持了。”

  楊文彪點點頭,道:“大人且寬心,此時在下必定轉告穆侯,早作了斷!”

  他不敢多加逗留,便辭了水丞監,上馬返回汴京。

  待趨進了呼家的包圍,又下到地下,從地道返回城中。

  等他回到太師府,卻見太師和東海公已然午休醒來,正在尋他。

  見了他,那東海公對他便是劈頭一頓臭罵,道:“你這又是死哪里去了?果然是市井的賤種,全然不懂規矩!”

  楊文彪聞言,急忙跪下道:“方才太師府的張管家來尋小人,說是治水的民夫要搬了龐家莊。他手中人手不夠,便請小人去充個場面。小人見他是太師府中的人,不敢拒絕,又見公爺睡得正香,怕攪了公爺的清夢,便未經稟告,便隨著他去了。這不剛剛驅散了民夫,小人又匆匆趕回伺候!”

  龐琦一聽,心想今日正是要遷龐家莊的十日之限,想那小鬼也編不出這謊話,便道:“今後若是沒事,少出這城。讓那呼家的人逮到了你,定然拿你開刀!”

  楊文彪一心想著要去向穆桂英稟報消息,便又撒了個謊:“公爺,昨日小人奉命去地下勾欄坊搬了許多金銀上來。今日那老鴇要小人前去對賬,此刻已到了約定的時辰,小人去去就回!”

  龐琦見了他也是不順眼,一揮手道:“趕緊去罷!呆瓜腦袋,留在府里也沒多大用處!”

  楊文彪一聽,急忙辭了龐琦,又回到地下,直奔勾欄坊而去。

  此時地上已是黃昏,那勾欄坊已然門庭大開,只因還未到時辰,彩燈未上。

  楊文彪直奔穆桂英的所在而去。

  “哎哎!你這是去做什麼?”老鴇見到楊文彪,急忙將他攔住。

  楊文彪摸出金牌,道:“奉公爺之命,去向穆桂英討要破敵之策!”

  老鴇細細看了那金牌,果真是東海公之物,卻仍是半信半疑,道:“公爺怎的不親自前來?”

  楊文彪道:“公爺戎機纏身,這等小事,便讓小人前來。”

  說罷,摸出身上僅剩的一點碎銀子,塞進老鴇的口袋中,低聲道:“媽媽,通融一下,莫讓太師和公爺久等了。若是在下這次立了功勞,得了賞銀,再來好好謝謝媽媽。”

  老鴇見銀子太少,有些不悅,但又見是東海公之命,便道:“那可說好了,不許反悔!”

  “那是自然!”楊文彪一邊說,一邊朝著穆桂英的居所而去。

  後院周圍,倒是有許多漢子把守,怕那個姑娘趁著白天老鴇休息逃了出去。

  楊文彪手握東海公的金牌,一路通行無阻。

  到了院子里,因是客人常常走動,因此武士不能進入。

  楊文彪尋到了穆桂英的匾牌,急忙鑽進了屋子里。

  這一次,穆桂英已然睡醒,草草地吃了些東西充飢,卻仍面色蒼白。

  她披好了衣服,正坐在梳妝台前發愣。

  見是楊文彪進來,便來了精神,問道:“事情辦得如何?”

  楊文彪便將半天的所見所聞都說了一遍,問道:“母親,不知你要打探這治水之事做什麼?”

  穆桂英得到了外頭的消息,心中大喜,道:“這事我自有分寸,你無需多問。”

  楊文彪道:“母親,怕是今日乃是孩兒最後一次來找你了!”

  穆桂英大惑,問道:“這是為何?”

  楊文彪道:“每次進來尋你,都要好生打點一番那老鴇媽媽。昨日小人因是賣了一些城外的輜重,得了些油水,正好打點。今日那些銀子都已用完,若沒了打點,老鴇定然不肯放我進來!”

  穆桂英低頭一想,道:“無妨!”

  她急忙進了屋里,從枕頭下摸出一張皺巴巴的銀票,道:“昨日晚上,那戶部的張大人出手甚是大方,倒是給了我一百兩銀子的賞錢。你且先拿了這銀票去!”

  穆桂英越說越羞,這銀票竟是她賣身的賞銀!她賣身的所得,竟都給了這小鬼。

  不過轉念一想,這也是為了自己逃脫打算,心里便開朗了一些。

  楊文彪將這銀票收了,又問:“不知母親還有什麼安排?”

  穆桂英不答,卻反問道:“龐賊五日後謀反之事,可能敲定?”

  楊文彪道:“那是龐府張管家所言,料也不會有差!”

  穆桂英道:“明日讓你出城,去找呼家大軍,你敢是不敢?”

  楊文彪一聽,吃了一驚,道:“讓我去找叛軍?”

  穆桂英道:“正是!明日你出東門,去尋那呼延慶。他當年大鬧東京時,不能脫身,乃是我與文廣救他一回。此事料他必定記得,他見了你那腰牌,定也能信了你的身份!”

  “母親要孩兒做什麼?”楊文彪問道。

  “去要兩百斤火藥!”

  楊文彪更是吃驚:“你,你要火藥作甚?”

  穆桂英壓低聲音,卻斬釘截鐵地道:“為娘要炸了黃河大壩,淹了這地下城!”

  楊文彪嚇得心驚肉跳,道:“這,這如何使得?”

  穆桂英道:“此事還需重長計議,也需呼家之人相助方能辦成。你且先去讓呼延慶三日之內備好火藥。那太師在起兵前夜,必定於地下城勞師。到時待那班賊人齊聚地下,你便去炸開大壩,讓黃河泥水灌進地下,將他們一網打盡!”

  楊文彪這才明白了穆桂英的計劃,道:“可,可是那水丞監道,龐家莊深塘尚未挖成,一旦決堤,水勢散開,必然衝擊皇城。母親身為黃河督修,使那大壩決堤,也是死罪!”

  穆桂英道:“為娘定那挖塘聚水之策時,尚不知地下有城。如今既然已經知曉,那黃河之水,必然從沿途風口,灌進地下。不消一個時辰,便能將龐賊地下的三十萬大軍皆成浮屍!”

  楊文彪點點頭,心想這穆桂英果然不愧是帶兵打仗的,心狠手辣起來,一點也不心軟,便道:“孩兒記下了。待明日一早,先去尋那呼延慶要火藥!可是這要火藥倒不是難事,讓孩兒去炸那大壩,別說守壩的官兵不會讓我靠近,就是那三十萬的民夫,一人一腳,也能將我踩成肉餅!”

  穆桂英略一思忖道:“你說得倒也不是沒有道理!如此,為娘為你授計。明日你去尋那呼延慶,便可將炸毀大壩之事向他說明。他必然心中疑惑,要問你緣由。你切不可提起地下城之事。若是讓他知道地下城的存在,必然率先殺進地下。可這地下城四通八達,指不定讓那老賊從那個出口走脫了。若是讓她尋見了我,為娘也是名節不保。你只消說,黃河大壩已岌岌可危,若不及時引流,怕是一旦決堤,先衝毀了圍城大軍的營帳,被老賊出城反擊,勝負難料!”

  楊文彪道:“如此說辭,怕是那呼延慶不會輕信!”

  穆桂英望了望佛見笑那空蕩蕩的房間,急道:“這瑤娘今日一早便出門為我去打探十姑奶奶的下落,到此時尚未回轉。如是能尋到十姑奶奶,讓她親手寫一封書信,交給呼延守勇、呼延守信兄弟二人。那二人定然認得母親的筆跡,想來那呼延慶與蕭賽紅定然不會生疑!”

  楊文彪道:“既如此,明日午後,孩兒再來尋找母親。若是瑤娘姑娘拿到了那十姑奶奶的親筆書信,自是再好不過。若是不能拿到,孩兒便只好出城試他一試!”

  穆桂英點點頭,又問道:“那潘貴的屍首現在如何?”

  楊文彪答道:“屍首尚藏在後院的花草從中,若不及時處理,唯恐有什麼閃失。今日孩兒聽聞,昨日夜間,羽林軍五將校從母親房里出去之後,又尋上了一名女子。將她捆綁在凳子之上,拿那木輪機刺她的私處和腳心。那女子哪里受得過?竟往後折斷了腰肢,死於非命。方才孩兒自請處理屍體,且先將那女子的屍體藏了,掉包成潘貴的屍體,先行搬出去處理。”

  穆桂英一想到那晚自己也曾被李飛熊等人用木輪機蹂躪小穴和腳心,便渾身出了一層冷汗。

  虧得她是習武之身,腰肢有力,方不致於折斷。

  那些尋常女子受了此刑,哪里能受得過?

  她既為自己感到後怕,又為那橫死的姑娘惋惜,便道:“待偷出了那姑娘的屍首,當好生掩埋!”

  這時,那勾欄坊里的絲竹之聲,已隱隱飄到後院里來,想必已是開張營生。

  楊文彪不便久留,便告辭道:“那客人用不了多時,便蜂擁而至。若是被他們碰見,想必又要連累母親。孩兒先行告退,明日午後再來拜見母親!”

  穆桂英點點頭,放他離去。

  待楊文彪一走,穆桂英心中暗暗祈禱,但願這引水灌城的計謀可以實現。

  只是一想到還需再等待五日,便不勝苦惱,獨自嘆道:“想不到,還要再受苦五日,方能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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