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75章 痴情女子徐盼君
蕭宸沉默一會,緩緩說:“我就是佛,又何必問?”
“哦?怎說?”
“佛是覺悟了的眾生,而眾生是未覺悟的佛,譬如你身後的那幾位,皆是佛,只等你的度化才是。”
惠塵苦笑道:“我連自身難渡,何敢渡他人。”
蕭宸看了他半天,見他有些動搖,於是心下了有了主意,說:“逸哥,我見你塵心未定,想必你有所牽掛。慧能大師勸人居家修行,你執意在這廟里,豈不著相?”
惠塵見他說話句句在理,字字有禪。說話慢條斯理,又不拖泥帶水,吃驚道:“蕭宸,你根器大利!似有佛緣,可敬可嘆!”
蕭宸笑著說:“與佛有緣也好,想必我是不會出家。我還遇著一個道士,難道我佛也求,道也修麼?”
惠塵也笑了,他看了看天色說:“今天夜晚,你帶我的家人們去休息吧,我們明日再談。”
說罷轉身而去,蕭宸連忙說:“逸哥,你多少讓我帶句話給徐盼君,她想你想得緊,身體虛弱,臉色又差,上山時歇了不知多少回。”
周安逸臉色一緊,回頭一瞥,見池邊的人似有哭泣之狀,想起剛才她喊自己的名字,不由嘆氣:“唉……我……我明日再與你們同見吧。”
蕭宸心中歡喜,他知道周安逸是有回轉的余地的,於是蹦蹦跳跳地朝眾人走來。
徐盼君見周安逸又走出了亭子往別處去,頓時心驚,害怕他和蕭宸鬧掰了,於是又心中哀傷,淚水不止又哭,眾人的心也被揪緊。
蕭宸走到面前,徐盼君急忙問他,蕭宸笑道:“此事包在我身上,絕對有回旋的余地。”
徐盼君蹙眉,咬著唇說:“那……那負心人就沒提起我麼?”
蕭宸笑道:“他心里明明是有你的,我問他還記不記得你,他都不敢說話,分明是怕我看出來。他還說明天會和你們一同說話,這事你們別著急,讓我來勸解,好說得很。”
眾人聽了十分歡喜,周志軍嘆道:“我們幾年都沒什麼效果,沒想到你和他說了十幾分鍾就把他說動了,看來真是少年英才!”
阿狸見小舅舅夸贊自己的愛郎,於是也興奮道:“那是!我老公怎麼會差!”
周雨晴不悅道:“你還沒過門呢,就叫老公,也不害臊。”
阿狸見周雨晴這樣說,正要反駁卻又忌憚是小舅舅的女兒,於是不高興的冷哼一聲,幸好蕭宸知道她小孩子脾氣,安撫了一下她,阿狸才又喜笑顏開。
徐盼君也十分欣喜,感激著蕭宸說:“倘若他肯回心轉意,那就再好不過了!那時我們一定要好好謝謝你。”
蕭宸其實並不需要什麼感謝,只是他也看不得相愛的人分離,就如同自己和幾位妻子分離一樣,於是大著膽子拍著胸脯說:“簡單!這事我給你打包票了,包在我身上。”
眾人一聽就有了信心,於是都歡喜,見天色已晚,商議是下山還是怎麼樣。
幾人又去問在一旁接待他們的小沙彌,那小沙彌說:“諸位施主,夜近了,就請下山。”
周志軍此時心情大好,十分禮貌地說:“師父,我們想在山上過夜,能讓我們在這休息嗎?”
那小沙彌說:“寺里有規矩,不敢留女客。若是你們二位有要住房的請與我來辦理。”
雨晴和徐盼君都嘆著氣,不敢說話,只是狸兒哼哼了兩聲說:“什麼破廟,我看是裝神弄鬼。”
蕭宸攔住了她,說:“先去看看是個什麼情況,然後再說不遲。”
眾人都點頭,隨著沙彌去了,回到了大雄寶殿見一個師父拿著坐在堂前翻看手冊,那沙彌和師父說了幾句話,那僧人說:“廟里不敢留女眷,請居士們自行決定。”
眾人都無話可說,只是狸兒還氣呼呼的,說:“我們爬山爬了兩個小時,水都沒喝一口就要打發我們走,你們寺廟就是這樣對待客人的嗎?”
那小沙彌急道:“你怎麼敢這樣和惠安法師說話,真是不懂禮分。豈不知在寺里要心存敬畏,不得喧嘩!”
那僧人攔了攔沙彌,對眾人點頭示意,起身卻要離開。
徐盼君嘆了口氣,對眾人說:“我們不要太著急了吧,如果周安逸知道了不見我們,那才不好。”
於是幾人都嘆息,轉身就要下山,這時蕭宸皺了皺眉,出來說話了。
“法師,我請問你,佛來寺里住,你也不留嗎?”
惠安轉過身,詫異地看著蕭宸:“哦?佛在哪里?”
“就在這里。”蕭宸身體站得挺直,“《壇經》說,佛是未覺悟的眾生,現在我們有四位佛在你面前,貴寺就是這種態度嗎?”
那僧人笑了笑,走進前打量著蕭宸,說:“施主說得不錯,確是如此。但佛來未及接待,因為眾生平等,又何來佛與眾生的區別對待。”
蕭宸愣了一下,又說:“這……既然你說眾生平等,那麼男客女客又有什麼不同,除非是你們心里害怕,所以才不敢留她們吧。”
惠安淡淡地說:“雖然平等,亦有不同。被單怎可放在水中去睡,荊棘怎好下過和菜同燒?男女有別,亦復如是。”
蕭宸沒辦法,只能硬著頭說:“法師,佛門廣大,豈容不下四個差人?”
惠安聽了此言愣了一下,他看了眼那個女子,覺得面熟,仔細一想就明白了。心下有了數,更對蕭宸另眼相看,於是吩咐沙彌給四人准備客房。
那沙彌說:“方丈大師那里不好說。”
惠安道:“你且去做,和尚那里我去說。”
沙彌這才給幾人登記了客房,帶著眾人去院里。幾人都夸贊蕭宸機敏,狸兒笑彎了眼,心中歡喜情郎聰慧,又覺得好笑。
她笑著對蕭宸說:“你聽到那個人說什麼了嗎?他直接說方丈是和尚,這也太沒禮貌了吧。”
蕭宸正色說:“你們不懂,和尚在佛教里地位很高,一般人沒法受這個稱呼。”
阿狸聽了吐了吐舌頭,調皮可愛的模樣。
雨晴看著蕭宸哥哥一臉崇拜,愛慕地說:“蕭哥哥太厲害了,不然的話我們都要走夜路下山了。”
幾人都稱是,只有蕭宸嘆了口氣說:“我是實在沒辦法才站在道德制高點綁架了他,算不得什麼高明。”
沙彌帶著眾人往西南方向走,走了十幾分鍾到了一件院子,說:“這里是小天竺,平時俗客就住這里。”
於是給眾人開了兩間房,三個女子一間,兩個男子一間。
小沙彌給他們開了門,介紹了一下說:“房間里有熱水器,天氣很熱不用燒,但不要洗冷水,這里晚上很冷的。還有如果你們手機要充電記得拔,別一直充,壞了是要陪的。還有這里信號不是很好,要用wifi可以看這里,每個房間門口都有密碼的。”
周雨晴吃驚道:“廟里也有wifi啊?”
那小沙彌白了她一眼:“我們是當和尚,又不是當原始人,你們這些城里人別把我們想得太落後行不行?”
那小沙彌走後,周雨晴氣道:“這小禿驢,說兩句話真難聽!什麼叫城里人?我也是鄉下出生的,就不能好好和我說嗎?”
徐盼君安慰她說:“算了,畢竟還小嘛。天氣這麼熱,爬了山出了不少汗,我們先洗澡吧。”
眾人陸續洗了澡,坐著聊天十幾分鍾,都覺得有些飢餓,這時小沙彌又送來了飯菜說:“惠安法師讓我送飯菜來,你們吃了就放在門口,待會我來收。”
阿狸見這小孩勤勞聰慧,十分歡喜,嬌滴滴地對他說:“謝謝啦小師父,你真勤快!”
小沙彌見阿狸十分美麗,聲音悅耳,害羞道:“不……不客氣,出家人渡人如同渡己,乃是……乃是得大自在的法門。”
說完十分羞澀,放下飯菜轉身跑了。
蕭宸嘆道:“這小和尚也懂得渡人如同渡己,不想逸哥卻在其中迷亂。”
眾人驚問是什麼意思,蕭宸這才把和惠塵的對話說給他們聽,他們聽了有沉思也有釋懷。
周志軍覺得確實自己沒有去了解兒子的心意,沒有盡到做父母對兒子思想上的教育的責任。
而徐盼君歡喜的是周安逸心里還有自己,不免暢享兩人以後幸福的未來。
周雨晴想的是:蕭宸哥哥好有學問!
但是如果他說服不了哥哥反而被哥哥說服,他不會也出家了吧?
想到這她就連連搖頭,心里說:不會的,他和這個叫蕭狸的女人都快黏在一起,怎麼會出家當和尚呢?
想到這里她又覺得心煩意亂:蕭宸哥哥身邊有這麼多女人,天知道還有沒有其他的女人?
真是的,蕭宸哥哥真是個花心大蘿卜。
而阿狸想的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佛法哲學,都是凡人騙自己也騙別人的罷了,哪里抵得上我和宸親熱?
只是可惡這個寺廟不給自己和蕭宸安排一間房,早知道和他們明說自己和蕭宸是夫妻算了。
她想了想,又覺得和小舅舅說換房間不合適,於是撅著小嘴有些不開心。
幾人吃了些素飯素菜,白天的舟車勞頓,爬山也爬了許久,此時都累了,於是都回房休息了,小沙彌又過來把空碗收了,也回去了。
房間里,三個女子各自睡在床上,阿狸和徐盼君說著蕭宸給自己說過的情話,把徐盼君聽得十分羨慕。
周安逸在大學時就沉默寡言,但是在自己面前則開朗許多。
他會彈吉他,會唱歌,兩人在草坪上歡聲笑語,想起那段時光心里就甜蜜蜜的。
若不是那些甜蜜的過去在支撐她,估計她早就放棄了。
不過徐盼君是個固執的女子,她認定了周安逸便不會再選其他人,這讓別人一開始對她有偏見,最後也因為她的痴情對她的態度發生轉變,也可憐她,也憐憫她。
就比如小舅舅一家,舅媽的性子是烈的,一開始還以為是徐盼君害得自己兒子出家,她大罵著徐盼君,但是徐盼君只是默默忍受,沒有為自己辯解,好在是周志軍幫她解圍。
一年過去了,小舅媽還是固執地認為是徐盼君的錯,兩年過去了,小舅媽漸漸不再敵視徐盼君,甚至讓周志軍去勸她別再等周安逸了。
最後三年過去了,小舅媽同情她,心里也認可她了。
周安逸是自己的兒子,但也同樣是徐盼君的未婚夫,徐盼君同樣放棄了學業只為了和周安逸在一起,小舅媽最後陷入了深深的自責,只是愧於徐盼君之前的責罵,不敢和她相見。
阿狸一邊說著自己和蕭宸甜蜜地相愛,最後說到了自己和蕭宸在家里的私密性事,這讓周雨晴醋意打發。
蕭宸哥哥居然和這個叫蕭狸女人上床了,而且想來不是一兩次,那為什麼之前蕭宸哥哥住院的時候沒見到這個女人呢?
圍著蕭宸哥哥身邊的那麼多女人,一個比一個美,一個比一個知性,誰知道那些女人和蕭宸哥哥有沒有關系?
想著想著十分惱怒,但又不敢表現出來,只能裝睡,但是翻來覆去又睡不著,十分苦惱。
而徐盼君則幽幽地說:“那負心人雖然幾年不肯見我,卻也不會真心害我。我幾次想要給他,他都心疼我是個女子,不肯要我。想來他那時就有想法要出家,因此不願傷害我吧。”
阿狸聽了就很敬佩徐盼君說:“盼君姐姐這麼痴情,逸哥哥確實忒狠心,真是一塊木頭。”
又想到蕭宸,就嘿嘿直笑:“宸他特意從上海跑到浙江來找我,我起初還不敢見他,但是他一哭我就受不了了,恨不得把心都掏出來給他,也舍不得讓他哭。”
徐盼君羨慕地笑著說:“倘若那負心人肯回心轉意,我這幾年受過的苦也都不算什麼,就是再受幾年我也願意。”
阿狸鼓勵她說:“盼君姐姐你放心,我相信宸一定能行,到時候我們還要來喝你們的喜酒呢!”
徐盼君聽了心里就得了大大的撫慰,感動地說:“好妹妹,那時我要大大地敬你們幾杯!”
“好哇,那就說定了。”
兩個女人相視一笑,都安心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