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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74章 負心人

大學表演社團 1260956108 4198 2024-03-05 17:53

  蕭宸見她身子瘦弱,面無血色,知道她一定是思勞成疾,長期往復下去必然要出大事,不由嘆氣道:“可憐單思人,愁苦為哪般。”

  徐盼君笑道:“我記得你是叫蕭宸對吧,三年前我們也曾見過面,你長得更帥氣了。呃,這位是……”

  阿狸笑著說:“我是宸的女朋友,我叫阿狸!盼君姐姐,我聽說了你的事,今天我們來就是為了幫你的。”

  “有勞你們來看我,走吧。”

  幾人回了茅草屋,她把衣盆放下,掛在門前曬了,對眾人說:“寒舍連個凳子也沒有,不敢留你們,請回吧。”

  阿狸急道:“盼君姐姐,我們真的是來幫你的。”

  周雨晴也說:“我們今天特意從南昌趕過來,就是為了勸哥哥回心轉意,盼君姐姐,你何必要趕我們走呢?”

  徐盼君看了看天色說:“上山至少要一個多小時,到了之後就夜了,我們還得下山,真要去也明兒去吧。”

  周志軍也點點頭說是,兩位女生都沉默了。

  蕭宸皺眉道:“如果是我的心上人在那山上,何必說夜晚,就算是半夜我也要起床去,你在這三年,難道是為了在這過日子嗎?”

  徐盼君的心咯噔一下,酸楚就涌上了心頭。在這里住了這麼久,她已經習慣了孤獨,甚至有時候覺得自己會在這里老去。

  蕭宸的話讓她覺得心酸,不過她忍住了哀傷,惆悵地說:“我每月上山一次,他從來不肯見我,想必也不肯見你們。”

  周志軍也愁眉苦臉地說:“去年我們一家人好不容易見他一次,他也讓我們再也別來了,你伯母還罵了他,所以我今年都不敢讓她來。”

  阿狸憤恨道:“怎麼會有這樣的男人?我現在就上山把他抓下來,好好問個明白。”

  蕭宸連忙攔住了她,讓她不要胡說,阿狸看著情郎撅著小嘴,心里想:難道你不相信我嗎?我只要一個魅惑他就自己跑下山來了。

  蕭宸對著憂愁的徐盼君和小舅舅說:“你們不要傷心,萬物都要有信。沒有信盼君姐姐何必在山下等呢?沒有信我們又何必來呢?要相信,別害怕,讓我去跟他說。”

  周雨晴也說:“是啊盼君姐姐,要有希望,我們都來了,哥哥他怎麼也會見我們一面的。”

  幾人聽了若有所思,於是點點頭答應了,雖然是七月的下午,天氣炎熱,但是眾人還是上了山,朝著那高高在上的寺廟去了。

  徐盼君說:“我已經兩年多沒見到他了,起初他還見過我幾面,後來就不再見我。我每次都心懷希望,卻都失望而歸。”

  說著說著鼻子一酸,竟有淚花彈出眼眶,她連忙擦拭,使自己冷靜下來。

  阿狸見狀氣呼呼地對蕭宸說:“等下你不要攔我,我把那負心人綁來好好問個清楚,看他還擺架子不見人。”

  蕭宸皺眉說:“你把他綁來又能怎麼樣?我們是去勸他,不是要揍他,你別來搗亂。”

  “哼!我不管,反正我看不慣那種人。”

  蕭宸沉了臉,嚴肅地說:“狸兒,你不聽我的話是不是?”

  狸兒見他這幅表情就害怕了,說:“沒有,狸兒沒有不聽你的話,只是……”

  “只是什麼?如果你要這樣那你就在山下等,我不帶你上山了。”

  狸兒頓時就慌了,連忙說:“狸兒一定聽宸的話,絕對不搗亂!別把狸兒丟在下面。”

  蕭宸聽她這樣說臉色才好轉,握著她的手柔情說:“我不是罵你,是因為這種事講蠻力沒有用,必須和他講道理才行,知道嗎?”

  狸兒乖巧的點了點頭,也不敢動那個心思了,蕭宸又怕她有什麼歪點子,於是在她耳邊輕聲說:“也不許用魅惑,不然老公知道了會很不高興,知道了嗎?”

  阿狸連忙說:“狸兒絕對不會的,你別嚇人家。”

  蕭宸這才摸了摸她的小腦袋說:“這才乖,你聽話我就高興了。”阿狸也十分甜蜜地笑了笑,挽著蕭宸的手幸福地走著。

  而一旁的周雨晴看了甚是不爽,冷哼幾聲。

  走了十幾分鍾,徐盼君走不動了,坐在一旁休息,周志軍問道:“我看你面色不好,是不是生病了?”

  周雨晴愁容道:“天氣這麼熱,盼君姐姐又瘦,當然吃不消了。”

  蕭宸嘆了口氣說:“又是憂愁,很容易吃不下,睡不好,住的地方又差,身體怎麼會好得起來。”

  幾人都心疼她,徐盼君則不在意說:“如果真是我命苦,那就當死,也不足惜。我為那負心人也背了不孝的名字,還怕死麼。”

  這話說得周志軍面赤耳紅,他多少也是個讀書人,懂得讀書人的氣節。周安逸是他的兒子,卻把這麼好個女子拋棄,讓他怎麼抬得起頭。

  雖然親戚們背後的冷嘲熱諷令他感到不適,卻抵不上徐盼君的兩句真誠,像滾刀肉一樣插在他的心窩上。

  “苦命的孩子……”他嘆了口氣,熱淚在眼中打轉,轉過身把那幾滴淚給抹了去,不叫女兒看見。

  眾人休息了幾分鍾又繼續走,本是一個半小時的路程足足走了兩個小時,到了寺廟門前,有個小沙彌在門前掃地,周志軍上前去說:“小師傅,我們專門來找惠塵師傅,有饒轉達。”

  那小沙彌聲音有些稚嫩,但見眾人卻不害怕,高聲道:“你們這麼晚才來,不曉得寺里的規矩嗎?”

  蕭宸上前說:“我們是他至親,有要事見。”

  小沙彌裝模作樣道:“我們出家人已經了斷塵緣,何來至親?”

  周志軍不悅道:“你這小孩,懂得什麼東西?我是他父親,這是一輩子也改變不了的事,能說斷就斷的?”

  那小沙彌皺眉說:“你怎麼說我是小孩?豈不知看輕人是最大的罪,要墮無間地獄的。”

  周志軍被小沙彌說得心煩:“你今年多少歲?不是小孩是什麼?”

  蕭宸連忙止住他對小沙彌說:“小師傅,你說的正是,佛說眾生平等,我不敢輕視你。不過出家人怎麼會沒有至親呢?慧能大師教導人在家修行,那算是出家還是不出家?有至親還是沒至親?”

  “這……”小沙彌一時回答不上來,見他說得有些禪意,於是和他頓首說:“施主想必是有佛性的,請問善居士姓名。”

  “我叫蕭宸,這位是他的父親,後面幾位是他的妹妹和家人們。”

  那沙彌點了點頭說:“請隨我來吧。”

  徐盼君頓時欣喜,平時上山最多只是上一炷香,無論是問哪個僧人都不肯為自己傳達,今日蕭宸短短兩句就把那沙彌鎮住了,雖然是小孩,但總算能說句話,想到這里不免心生歡喜,幾人都跟隨上去。

  眾人人進了一天門,那門乃是青石門樓,建高九尺三寸,寬六尺。

  橫跨東西,北邊通往三叉路口。

  又過了真會禪寺,一旁有一塊高七尺的石碑,上面是宋英宗題寫的:天下祖庭。

  又往里走,到了大雄寶寺,又有一塊石碑,上面刻寫:天下禪林。

  小沙彌對眾人施禮說:“請諸位上香,我且去傳達各位來意。”

  幾人點頭示意,進了寶殿。這寶殿威武莊嚴,紅漆黃面,建院二樓,上題三道匾。

  一匾:得大自在,一匾大雄寶殿,一匾萬德莊嚴。

  四人走入店內,見兩尊小佛朝拜著中間大佛,這左邊的乃是摩訶迦葉,右邊的是阿難,中間是釋迦摩尼。

  幾人見那佛像眼眉低垂,紅唇若霞,身高約有四五丈,高大威嚴,令人望而生畏。

  一旁有功德箱,幾人分別布施,那僧人與眾人行禮,幾人都上了香,施了禮,只有阿狸不屑一顧,撅著小嘴悶悶不樂。

  禮畢之後,幾人出了寺廟,不一會兒,那沙彌走來,對眾人說:“惠塵師傅不願見你們,請回吧。”

  徐盼君苦笑了一聲,看來自己的希望又落空了。

  罷了,反正從來都是這樣,她灰心喪意,正要轉身而去,蕭宸皺眉問道:“他就說了這一句話嗎?沒說別的嗎?”

  小沙彌愣了一下說:“惠塵師傅說,倘若那個叫蕭宸的問話,讓我代他問你一句話。”

  “什麼話?”

  那小沙彌沉聲說:“甚麼物,哪里來?”

  眾人一驚,周志軍連忙說:“我們是他親人,從江西來的。”

  那小沙彌搖了搖頭,滿臉的失望之意。

  蕭宸沉吟了一會說:“不是物,沒來。”

  那小沙彌眼前一亮,從懷里掏出一張紙條看了看,又問:“那你來做什麼?”

  蕭宸笑道:“既然沒來,自然什麼也不做。”

  那小沙彌眉開眼笑,對蕭宸說:“請蕭居士隨我來。”

  眾人欣喜,一同隨去,幾人往西而走,估摸十幾分鍾,見一小亭子立坐著一個僧人,背朝眾人,看不清面容。

  徐盼君一看那身材便哭了出來,她日思夜想的人,遠遠望去似乎消瘦了許多,但她卻一眼就能認出他,高喊一聲:“周安逸,你為什麼不見我,為什麼要躲著我?”

  那僧人渾身顫抖一下,又迅速入定,並未回頭。

  徐盼君說著大哭不止,就要奔去,小沙彌連忙攔住她說:“惠塵師傅只是說見蕭居士,不肯見你,你去也是枉費。”

  周志軍和周雨晴也落下了淚,扯住徐盼君道:“且先讓蕭宸哥哥去問問,怕他不肯見你就走了,我們就再難見他了。”

  小沙彌對蕭宸說:“你跟我來吧。”

  周志軍說:“不要刺激他,慢慢說,實在不行明天繼續和他講也行,只要他肯見我們。”

  徐盼君也抽泣著說:“蕭宸,我就全靠你了,一定……一定要把他留住。”

  蕭宸和眾人點頭示意,跟著小沙彌去了,到了近前小沙彌朝僧人施了個禮,於是走開了。

  那僧人沒有回頭,悠悠地說:“什麼東西來了?什麼東西沒來?什麼東西要做,什麼東西什麼也不做?”

  蕭宸隔著幾步說:“心來了,心沒來。心要做,心什麼也不做。”

  那僧人還是沒有回頭,問:“你知道這亭子叫什麼?”

  “叫什麼?”

  僧人說:“這亭子叫明鏡,我常來這里,一坐就是幾個時辰。”

  蕭宸愣了一下說:“明鏡在你身體里,你要坐一輩子,何必在乎坐哪兒?”

  那僧人笑了笑,伸手示意,蕭宸就過去坐下了。

  只見那僧人頭圓如月,姣面似膏,溫潤如玉,眉宇煥英。

  怪不得能叫女子苦苦等待他三年,真是讓人見了嘆息,怎麼如此英姿的郎君卻出了家,當了和尚。

  “逸哥,你瘦了。”

  蕭宸看著周安逸說,他穿著白色的素服,頭頂呈亮,只是腦殼上海沒有戒疤,有些許毛發長出。

  在看他臉上光滑柔軟,表情平淡如水。

  惠塵笑了笑說:“你到底強壯了不少,長得也美。相別三年,算來你也讀大二了,生活如意嗎?”

  蕭宸笑著說:“如意,我身邊女子許多,皆以為我,日子幸福,沒有憂愁。”

  惠塵笑笑,也不深問,說:“你主修什麼專業,能破我的禪語,真是不凡!我幾次問家里人,他們都不知,真是可嘆。”

  蕭宸說:“我修哲學,老師曾講《六祖壇經》,講到慧能悟道,他說:何期自性不來不去,我想到此,所以能解。又因為心不來不去,所以也無所為。”

  惠塵微笑說:“我父母只想勸我還俗,卻不肯去思慮我想。倘若肯讀一些經書,我也不會如此這般與他們隔離。”

  蕭宸正色道:“逸哥,我來此正要勸你,你可知有女子等你三年,住的是茅屋,睡得是木板,吃的是粗糠。風吹雨淋,熱曬寒冰,乃是要你回心轉意,與你共人倫,你何必尋佛廢人,豈不可笑嗎?”

  惠塵知道他說的是徐盼君,他何嘗不知?

  每次在山頭打水,他都遙望山下的茅屋,心中滋味無法言說。

  每月徐盼君上山,他都以禪意問,可惜她不解。

  只是徐盼君如此痴情,才惹得惠塵凡心不定,住持方丈又不肯為他解經,於是心生煩惱。

  惠塵想了這些,又暫且拋開不談,淡然一笑:“宸弟,我且問你,什麼是佛?”

  蕭宸一愣,心下道:這又要給我出難題了,一時不敢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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