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進入鬼湖之中的楊間此刻在搜尋柳三和李軍的位置。
他們運氣不太好，之前在分割鬼湖的時候沒有脫離出來，導致現在還停留在這片湖水之中，而且現在這個情況需要人手去處理逐漸掙脫鬼湖束縛走出來的厲鬼，不管是柳三也好還是李軍也好都是非常重要的幫手。
一個擁有數量眾多的紙人，一個可以連通平安大廈，開啟鬼畫世界。
這個時候，無論如何都不能折損。
否則接下來的情況不好應對。
楊間自己的狀態也在下滑，之前動用鬼域的時候對自身的影響很大。
成為異類之後再次感受到了有某種厲鬼復蘇的風險。
果然。
異類這條路也不是走上去了就是完美無缺的，還是有一些潛在的風險，只有時間久了這些風險才會慢慢的呈現出來。
“並不是我一個人走上了異類的這條路，以前民國時期的人肯定也走上了這條路，外面那個獨眼老人也是異類，但是異類也並不完美……”
楊間意識到了這點之後心中莫名的感受到了一種讓人窒息的絕望氣息。
駕馭厲鬼的幾種方法似乎都是錯的。
平衡，最後馭鬼者還是會死。
詛咒，被詛咒的人會被厲鬼殺死。
……
現在楊間自認為比較完美的這條路，成為異類，似乎也不那麼完善，唯一的區別，幾種方法哪種方法活得更久一點罷了。
如果論活得久，似乎秦老才是馭鬼者之中活得最久的。
“原來如此，沒有什麼所謂完美無缺駕馭厲鬼的方法，也沒有什麼正確的馭鬼者道路，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活下去，誰活得久，誰的方法就是對的，如果駕馭兩只鬼可以一直活下去那麼他的方法就是對的。”
“如果成為異類可以活下去，那麼成為異類的方法就是對的。”
“不看過程，只看結果。”
鬼湖之中，楊間搜尋著柳三和李軍的同時，感受著自己狀態的不對，結合以前的所有經歷，恍然之間他想通了一件事。
“所以，民國時期老一輩馭鬼者沒有留下任何有關駕馭厲鬼的方法，因為這些方法他們也不知道是對是錯，還不如重新開始，也許新的時代新的碰撞能走出一條截然不同的路，重復老路沒有任何意義。”
“更何況，成為異類的方法千奇百怪，一些道路也不可復制。”
這一刻。
楊間似乎看到了自己前面的路。
猶如這陰冷的鬼湖一樣，沒有任何的希望，有的只有沉淪和黑暗，以及黑暗之中的厲鬼。
厲鬼無法被殺死。
最後死的就一定是人。
“打住，不能再想了，眼下不是在意這個的時候。”
楊間猛地收回了思緒，止住了自己這個想法，因為再想下去的話他的內心會動搖。
當絕望吞噬內心的時候，一切都將會變得毫無意義。
楊間以前沒有絕望，現在想通了一件事情就變的絕望了，那麼之前所經歷的一切又算是什麼？
“前路一片黑暗，我就照亮前路，走出一條前所未有的路。”楊間心念提起。
鬼眼無視黑暗，直達鬼湖的最深處。
終於。
他看見了李軍的蹤跡。
李軍沉在湖底，並未如之前一般飄在湖水中，此刻的他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干癟無力，只有眼眶，嘴巴的三個洞零星冒著陰森的火光。
那是鬼火的火光，縱然是在鬼湖之中也沒有熄滅。
鬼火是一只厲鬼，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火，鬼湖再怎麼壓制也不可能完全消滅。
“鬼湖的靈異分散之後，原本在第三層水中漂浮著的李軍就沉到了湖底，這意味著鬼湖的靈異被削弱了，難怪之前的鬼可以脫困。”
楊間目光微動，他快速的衝了過去，一把抓起了那燃燒著鬼火的人皮。
李軍的模樣已經完全變了，人皮上是一張陌生的人臉，麻木而又詭異，這是一只徹徹底底的厲鬼，只有阿紅將李軍畫上去之後才能將其復活。
但是下一刻。
楊間感覺到了周圍的水流涌動，陰冷的氣息鋪面而來。
零亂的濕發落在身上，一雙慘白的眼睛詭異著窺視著自己。
那是一具突然出現在鬼湖之中的女屍。
也是鬼湖的源頭，一只真正的恐怖厲鬼。
“它看見我了？”楊間目光一凝。
“不應該啊，周圍的鬼越多，我隱藏的就越深，就越無法被找到，這是鬼戒上的靈異規則不會弄錯的，等等……鬼盯上的不是我，是李軍的人皮。”
驀地。
他反應過來。
自己隱藏了起來，但是李軍的人皮沒有隱藏。
“這鬼不會連這人皮也要襲擊吧。”楊間腦海之中冒出了這麼一個想法。
那具女屍依舊飄蕩在身邊，沒有離開的趨勢，而且和之前不一樣的是，這次的厲鬼顯露出了實體，這意味著厲鬼已經有襲擊的打算了。
楊間往前走了一步，女屍就飄飄蕩蕩的跟隨一步。
隨著女屍的出現似乎周圍溫度都下降了。
連鬼影都有一種冷的感覺。
“被這鬼接觸的一瞬間，我就會融化身體，而我現在禁不住一次又一次的重啟了，最好的方法就是找到兩人後迅速的脫離這里。”
楊間目光瞥了一眼女屍，小心翼翼的避開，然後繼續尋找。
棺材釘，柴刀之前已經用過了，證實在鬼湖之中對這厲鬼無用，他不想浪費時間。
女屍的跟隨讓他倍感壓力。
而且楊間還沒辦法對付的了它，甚至還會被這厲鬼輕而易舉的干掉，如果多殺幾次，他甚至都不能保證已經身為異類了的自己還能活下去。
畢竟靈異本身就是一個不確定的東西。
黑色的長發在水中飄蕩，時不時的纏繞在楊間的身上，他好幾次都下意識的伸手去扯，但是很快卻止住了這個衝動的舉措。
因為女屍的慘白眼睛就一直在盯著自己。
甚至楊間走路的動作再大一點，他甚至都能和女屍貼在一起。
凶險一觸即發。
“這種情況下想要不受一點影響的找到柳三並且離開這里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楊間腳步停了下來，身體微微一側，躲過了飄蕩過來的女屍。
女屍沒有規律的圍繞在身邊游蕩還一直盯著他，讓他感覺很不安。
“柳三呢？”
楊間鬼眼窺視的范圍很大，除了一些靈異阻隔之外，他可以看清楚湖底的一切，可是他暫時沒有找到柳三的痕跡。
他不禁懷疑，柳三到底是不是又是一個紙人參與了這次的任務？
如果是的話，這次事情結束之後，他會觸發媒介，拿起柴刀給柳三一刀，直接肢解了他。
“楊間，你在找我麼？我在這里。”
就在此刻。
忽的，遠處飄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那是柳三的聲音。
“在鬼湖之中他還能開口說話？並且還能看見我？這家伙真不簡單。”楊間目光一凝，尋聲看去。
他鬼眼的視线之中存在不少的屍體，最後他快速的鎖定了一具陌生的屍體，那具屍體年紀不大，像是一個十五六的青年模樣，但是樣子卻很老，滿身皺紋，猶如溝壑，更像是起皺的紙張一樣。
而且模樣陌生，和之前柳三的樣子完全是兩個人。
“你是柳三？”
楊間花了點時間小心避開女屍，靠近了過去。
“是我，沒想到你可以無視鬼湖的影響，可惜我不行，我沒辦法動彈，能說話已經是極限了。”柳三開口，果然是聽得見。
鬼湖不是湖，是一種靈異壓制，這說明在某種程度上柳三他抵抗住了鬼湖壓制。
而能對抗到這種地步，至少他比李軍，曹洋，強一大截。
曹洋也只是勉強在鬼湖之中睜開眼睛，轉動一下眼球而已。
最奇怪的是他還無視了楊間手指的鬼戒影響。
“我要帶你和李軍一起離開這里，外面情況失控了，現在是需要你們出力的時候。”楊間冷著臉道。
他可以說話是因為不受鬼湖影響，可若是被襲擊的話，他依舊也頂不住。
“救我出去，外面的失控我幫你擺平，還有那個老東西你殺了沒有。”柳三問道。
“那個守祠堂的獨眼老人，我沒殺他，我沒時間放在他身上。”楊間道。
柳三道：“很好，這個人留給我，我要親自干掉他。”
“你確定自己打得過他？”楊間狐疑道。
柳三此刻似乎變了一個人，冷聲道：“惹急了我，靈異圈沒有我不能干掉的活人。”
“也包括我？”楊間問道。
“楊隊，你這話就生分了，我們是同事，是戰友，不是敵人。”柳三此刻話一轉，帶著幾分訕笑道。
你死我活的拼殺之下，他有信心干掉目前靈異圈任何一個人，但是楊間不是敵人，而且手段也很多，這事情結果如何，得試了才知道，但是這事情沒辦法試。
“你有這想法很正常，每個獲取了厲鬼力量的人，都覺得自己能干掉任何一個人。”楊間表示理解，他沒有因為柳三的話糾結。
“這次出去看你表現，如果還是和剛才一樣，你知道我會怎麼做。”
隨後他也警告了起來。
“楊隊，帶我離開之前，你不想辦法處理那具趴在你身上偷聽我們說話的屍體嘛？”柳三說道。
楊間道：“這不是屍體，是鬼湖的源頭厲鬼。”
“什麼？”
柳三猛地驚住了，感覺心髒都縮了一下。
這女屍就是締造了這場鬼湖事件的源頭？
他此刻認真觀察才發現，這女屍一直貼著楊間周圍飄蕩，而且一直在詭異注視著周圍，並不是一具單純的女屍那麼簡單。
甚至，楊間都很忌諱，不敢觸碰，時不時的調整身體避開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