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2月初陳念惜搬到周家住的這幾個月時間里,白蘇經常約她出來,舉止得體,像大姐姐一樣照顧她,對醉酒那晚的事情像是遺忘得一干二淨了。
陳念惜心想白蘇那晚真的醉得太厲害了,發了些“酒瘋”,自己要是突然提出來,兩人都尷尬,倒不如自己也當那件事情沒發生過就是了。
她這樣想時,心里的負擔就輕了許多。
但她在與白蘇的相處中也沒有感到有多輕松,對方的每一次親近性舉動都會讓她心跳加速,心慌意亂,痛苦又歡愉。
周笙明年六月份畢業,忙到飛起,就連周末都要待在實驗室里處理數據,兩人可以相處的機會少得可憐。
倒是白蘇常常約她出來,兩個關系也愈發親近,聊了許多私密的話題。
有一次陳念惜點了個冰淇淋,她看白蘇一直盯著,於是將冰激凌推過去。
“吃嗎?”
白蘇嘟囔著說“會胖”,但眼睛卻是離不開那雪白的冰淇淋尖尖,最後還是咬掉了雪白的冰淇淋尖尖。
陳念惜感覺她咬掉的不是冰淇淋尖尖,而是她的心尖。
白蘇是裹著蜜糖外衣的砒霜,陳念惜明知她神秘又危險,但還是不小心沉溺在了她的溫柔鄉里。
明明周笙才是她的男友,但是有些話她更願意跟白蘇說,同為女性的白蘇總是會更溫柔也更體貼。
十一月份的某個晚上,周笙導師所帶的小組似乎取得了某些突破性的進展,跟導師恭恭敬敬吃過飯後,組里五六個處得好的又聚在一起吃燒烤。
外套一脫,啤酒一上,就連開啤酒時飛濺出的泡沫都能引起一陣哄笑,一貫威嚴的導師不在,大家都放開了些。
吃到一半博非要讓周笙把女朋友叫來,理由很是貼心。
“阿笙一個月都沒陪陪女朋友了,不如叫念惜出來跟哥幾個一塊聚聚,東子還沒見過念惜呢,大家都是兄弟感情,怎好讓他連嫂子都沒見過。”
嫂子這個詞,博念得很輕,眼里閃過陰翳的暗色。
“就是就是,笙哥寶貝嫂子得緊,生怕我們吞了她似的。”
被叫做東子的理著平頭的男生明顯青澀些,年紀小些。
周笙無法,只好發消息問陳念惜有沒有空。
博借著酒意光明正大地倚靠在周笙肩上,不時歪過頭用額頭蹭蹭周笙溫熱的脖頸。
他們的關系見不得光,只能借著兄弟的名義有些肢體接觸,而且不能做得太過,怕被人看出來。
陳念惜那天有空,於是周笙叫她她也便去了,卻沒想到是她赴的是鴻門宴。
開頭還是好好的,無非是大家起哄,熱熱鬧鬧了一陣,但是越到後面陳念惜越感到不對勁,跟周笙玩得最好的兄弟博的眼色,他的話中話都讓陳念惜感到不舒服。
而且還明里暗里,含沙射影地表示陳念惜配不上周笙。
周笙和陳念惜面色都不好看,陳念惜念著他是學長,不好說什麼,苦笑地扯了扯唇角,如坐針氈。
不過好在對面是一群除學術外心眼堪比篩子的理工男,並未覺得博的話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結束後周笙送陳念惜到宿舍樓下,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博他喝醉了發酒瘋,說話是挺難聽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他這話一出來,陳念惜感覺喉嚨更苦了,像含了個苦膽。
“沒事,他是學長,讓他說幾句也沒什麼,大概不滿我占據了你太多時間了。”
陳念惜仰著臉,露出一副通情理的表情,好似並不在意般笑笑說道。
晚上白蘇打來電話,看到屏幕上出現的白蘇那兩個字,陳念惜一下就撇嘴委屈了。
“喂——”
她尾音拖得長長的,一聽就是心情低落。
“怎麼了?發生了些不好的事情嗎?”
白蘇唇角揚起的笑意垮了下去,聲音沉斂如水,有一種安撫人心的沉靜的力量。
“也不是什麼大事。”
陳念惜如是說道,指尖的軟肉輕輕敲在手機背面,神情卻是在認真聽著那邊的舉動,連呼吸都放輕了。
輕咬下唇,她是在試探……
“讓你難過的事就是大事,說說看,讓我幫你分析分析,即使是傾訴也會讓你好受些的。”
牙齒松開了,嘴唇內側泅出一道殷紅。
陳念惜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跟白蘇說了,越說眼眶越紅,眼尾沁出淚花,有時候哽咽到不能平靜地說出話來,她會停頓個好幾秒,那邊也會耐心地等候。
“別聽他瞎說,你很棒。學習優異,溫柔又有同理心,網球也打得那麼好…不要自我否定,周笙除了他老子當官家境殷實點,也沒什麼優點了。”
“記住,你配得上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