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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14章 羈鳥戀舊林

詩雪 聽江潮 6032 2024-03-05 18:44

  萬康二十二年八月初五,江聽濤南歸路經湖州,一番打探之後於次日清晨尋到鹽商寡頭張明仁的府邸。

  薄霧間依稀見得一座巨大莊園聳立山腰,江聽濤飛身掠步,十幾個閃爍便立身朱紅大門十數丈外。

  眺目看去,隱約看見碩大金色牌匾上四個大字“忠義山莊”。

  見此江聽濤難免納悶,鹽商的山莊怎麼起這麼個名字?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武林世家又或者是綠林好漢的地盤。

  忠義山莊是沉靜的,只是在沉靜之中,卻又帶著一種不尋常的戒備,數十條勁裝急服、腰懸長刀的彪形大漢,往回巡邏於莊門之外,近百道目光,有如獵犬一般地四下搜索著,像是想從稀薄的晨霧中,尋出並不存在的威脅。

  黑緞快靴,踏在灰黯的石板上,沉重的腳步聲,一聲接著一聲。

  倏而,腳步聲一起停頓,搜索的目光,也一起停止轉動,齊齊凝聚在同一方向。

  一個儒雅俊朗、目如朗星的藍衫青年,正緩步自晨霧中大步而來,正是江聽濤。

  他銳利而有光的眼神四下輕輕一掃,郎聲道:“張莊主可在?”

  黑衣漢們交換了一個驚詫而懷疑的目光,他們似乎也被這青年的氣度所懾,沉寂片刻後一名滿面麻點似是領頭的人走上前對著江聽濤不住打量,隨後沒好氣答道:“如此清晨,自然在的。”

  江聽濤聞言急忙催促:“快請莊主出來,某有事相詢!”

  黑衣壯漢皆一愕,麻臉漢突而仰天大笑起來:“快請莊主出來見你!哈哈哈”

  聽出語中輕蔑,江聽濤眉一擰眼一眯,沉聲道:“壯士何故發笑?”

  麻臉漢繼續訕笑道:“天還沒有全亮,莊主還未起床,你卻要他老人家出來見你,哈哈,當真可笑得很。”

  江聽濤面容不變,冷冷道:“壯士不妨去通報一聲,就說……”

  麻皮大漢笑聲一頓,厲喝道:“通報什麼?快些回去,等到下午時分,再備好名帖,前來求見,還不知莊主是否見你呢!這樣三言兩語,就想莊主出來見你,你當是做夢不成?”

  另一個大漢也冷笑道:“你若是萬字很響的朋友,也許還可商量,只可惜你既不是七大門派的名宿,也不是近幾年立萬的狀元郎!”

  笑聲之中,滿含輕蔑,江聽濤聞之神色反而舒展些許,他緩緩道:“本人正是江聽濤!”話畢抖開手中鐵扇輕輕搖著。

  “江聽濤”這三字輕輕說將出來,卻像是比雷聲還要震耳,攏過來的十數名大漢皆震驚,深深地望了江聽濤幾眼,又朝著他手中鐵扇不住打量。

  麻臉漢見狀面色和悅的走上前拱手躬身道:“當真無巧不成書,小人鄭鐵生有眼不識談山,在此給狀元郎賠不是了。”

  江聽濤“啪”的一聲合起鐵扇別在腰間,也抱拳還禮禮道:“鄭壯士言重了,聽濤不過略有薄名,焉能受此大禮?”說罷便扶起麻臉漢,而後沉吟道:“這通報……”

  麻臉漢尷尬一笑,諂媚道:“狀元郎這不是打小人臉嗎?莊主雖然是個商人,卻最為敬重江湖上的豪俠,出來迎你都來不及呢,哪能把您晾在外邊?”話罷他隨手指著人群一點說道:“你過來,將狀元郎領到中堂去。”而後拋出一物繼續道:“拿上我的令牌,讓廚房備些茶點送到中堂。記住要最好的!”

  吩咐完後,麻臉漢讓江聽濤跟著手下去中堂耐心等待少許,而他自己則是一溜煙跑去了張明仁的居室。

  張明仁這邊剛洗漱完畢,正用著早飯呢,忽聞麻臉漢通報。

  得知來人是“玉書狀元”,他不願怠慢,囫圇吃了幾口肉粥,又匆匆飲下幾口羊乳,便坐上了門口的轎椅。

  麻臉漢見主人坐定,走到他身前雙手握住抬杆發力,那轎椅居然在一端無人把持的狀況下就這麼被生生“提”了起來!

  要知道連人帶椅足有二百余斤,僅握住一端抬杆能讓轎椅離地,這麻臉漢兩條手臂少說也有千斤的力氣!

  更令人驚嘆的是,張明仁居室離著中堂一里多地遠呢,麻臉漢就這麼背身“端”著主人一路小跑著來到了。

  張明仁闊步邁進中堂,便見江聽濤垂首對著精致的茶點發呆,遂笑道:“想是這些茶點不合狀元郎的口味,來人!撤下去重新上!”

  這一招呼,江聽濤登時從金絲楠木所制的八仙台凳上戰起,探問道:“張莊主?”

  張明仁撫須,眉目含笑,和聲道:“老夫正是張明仁,讓貴客久等實在……”

  他聲音忽而一頓,目光數轉,而後又繼續道:“實在有些失禮,呵呵。方才狀元郎垂頭坐著,老夫沒瞧仔細,現下細細一看,果真玉樹臨風、儒雅不凡。嘖嘖!古人誠不我欺,盛名之下無虛士。好哇!好哇!”

  贊美正滔滔不絕間,又有貌美婢女端上八大盤精致糕點和三壺香茶將原本茶點替換。江聽濤見狀更急,他可不是來蹭吃喝的。

  一頓客套寒暄之後他忍不住開門見山道:“無事不登三寶殿,晚輩此次唐突拜會,是有一件事……”

  張明仁擺手把江聽濤的話堵了回去,而後掃視桌面一圈,疑惑道:“莫非這些都不合狀元郎的口味?來人啊!再……”

  這回換江聽濤把話堵回去,只見他連連擺手,又往嘴里連塞幾口糕點,最後隨手取了一杯茶飲盡,張明仁這才滿意的點起頭輕嘆:“嗯~看來這回合了狀元郎的口味。”

  江聽濤心知肚明,這何嘗不是下馬威?你端著架子,別人卻偏要你放下氣派!

  上位者的通病如此,下人看了卻只覺得自家老爺大方好客。

  要來婢女手中茶壺,親手斟滿客人空杯,張明仁這才繼續說道:“方才狀元郎說有什麼事來著?”

  江聽濤手指連點杯邊桌面以示答謝,同時開口道:“萬康二年,莊主曾籌措一批鹽運往邊城勞軍,是否?”

  張明仁不解:“不錯,確有此事。狀元郎翻這種老黃歷欲何為啊?”

  江聽濤不廢話,自衣衽間取出一半尺畫卷,展開郎聲問道:“莊主可識得此人?當年負責押運的護衛之中有他!”

  張明仁對著畫卷打量又打量,琢磨復琢磨,最後語氣寡淡道:“不知道,太久遠了,況且安排隨行護衛這種事老夫也不可能親自督辦。”

  江聽濤帶著一絲期望問道:“那是誰?”

  張明仁耐著性子輕聲說道:“老夫過去的管家,死十來年了。”

  最後江聽濤拜別張明仁,離開了忠義山莊。

  揣著張大善人臨行前硬塞的一千兩銀票,他心中只有失落,奔波多年,損有余所求仍是不得圓,父親的血仇依舊毫無頭緒。

  罷了,先回故鄉吧,差不多也快到父親的忌日了,還有快兩年未見的義弟,想尋他又無門,那便隨緣吧!

  他如是想著。

  ……

  自上次風勝雪被母親廢去佛功,已過了七天,今天是八月初十,再幾天便是中秋佳節。

  深夜丑時,洛清詩醒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借著月光她看清了風勝雪的睡顏。

  雖是再熟悉不過的面孔,可睡夢中的他較之白日少了幾分靈動活潑,多了幾分恬靜乖巧。

  想到這幾日愛兒對她似有些刻意疏遠,連日以為常的親吻擁抱都顯得有些扭捏甚至抗拒,洛清詩不禁悲從心來,或許只有在他睡著的時候才可以肆無忌憚的親近他。

  朱唇輕柔印上愛兒側臉,淺嘗即止,突地風勝雪嘴角微微勾起,也不知是感受到了母親的愛意,還是做了什麼美夢。

  洛清詩見到愛兒甜美的笑容,也跟著笑了,心道:“我的勝雪笑起來真好看,可愛極了。”真是親娘看兒子,越看越好看愛兒一笑將洛清詩心中委屈一掃而空,心滿意足的她鑽進薄被中准備繼續安睡,倏聞幾聲呢喃。

  細細聽來,原來是兒子在喚娘呢,只見風勝雪無意識的輕呼著:“娘親……娘親……”

  洛清詩又湊上去撫觸他的額頭應道:“誒,為娘在。”卻不見他有其余反應,就這麼呼喊一會後,又聞愛兒一陣呻吟。

  聽起來就好像……就好像……就好像伸了一個懶腰那樣快活,總之一定是舒坦的。

  伴隨著呻吟還有薄被下不安分的身軀,洛清詩見愛兒扭來扭去,少時後又猛地一抖,就像是打了個冷顫,隨後一股淡淡的未知的味道涌入洛清詩的鼻尖。

  愛兒怪異的呻吟和顫抖,令洛清詩有些捉摸不透,莫非……莫非這孩子夢遺了?

  可他方才口口聲聲喚的分明是“娘親”!這怎麼可能!她如是想著。

  她疑神疑鬼的將手探入愛兒的私處,一把握住後黏糊糊的感覺切實的告訴她事實。

  從前總愛盤弄兒子屌兒的她此刻並不敢貪戀那綿柔的觸感,很快便收回了手。

  大腦一片混沌,縱她聰明絕頂,也無法理解兒子春夢里的對象居然是母親,兒子怎麼會對母親有這種念頭?

  心跳乎快乎慢,腦中萬馬奔騰,洛清詩撫胸順氣又使勁搖頭,欲將亂七八糟的思慮通通甩掉。

  須臾後,終於平靜下來的洛清詩安慰自己:“夢又不是勝雪能夠控制的,夢而已,勝雪醒來就會忘了,此時說不定是我自己在做夢呢。”此刻“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說法被她刻意遺忘掉了。

  矛盾的是洛清詩分明認為這是一場夢卻又鬼使神差的嗅了嗅手上的濕黏,似沒聞出什麼味道,於是手更貼近鼻尖,幾乎都要挨著了。

  再三細嗅後發覺兒子排出的陽精並沒有醫術上說的那樣腥臊難聞,反而有一股山雨過後被滋養的草木散發出的清新味道,談不上沁人心脾卻勝在聞著舒服。

  這下洛清詩方才平靜的心湖又起波瀾,也不知她是不是被鬼摸了頭,愣神好一會後居然伸出舌頭舔了一口滿是白濁的掌心,味道有些出人意料,嘗著帶點米湯的淡淡甜味。

  “食兒知味”過後她竟又鬼迷心竅的將手上舔食了個干淨,這才出去洗了把手重新躺進了被窩。

  晨間,風勝雪洗漱後來到餐房,方坐定便見母親打著哈欠端著早飯進來。他關切問道:“娘親昨晚睡得不好嗎?”

  洛清詩聞言白了他一眼,略沒好氣道:“是啊,昨晚有人說夢話,在床上哼哼個不停。”

  風勝雪瞬間緊張,汗毛都豎了起來,昨晚的夢境此時想起細節雖已模糊,可夢里他干了些什麼確清楚明白得很。

  若是夢話滋擾了母親睡眠,莫非她都知道了?

  想到此他的心中一片淒涼,勉力擠出一個笑容討好著試探道:“那娘親可有聽清孩兒夢里都說了些什麼?”

  洛清詩咽下一口水煮蛋後裝作漫不經心的回道:“迷迷糊糊地哪里聽得清,興許是你做夢魘住了,呼救呢。”

  “啊!對!孩兒想起來了,昨晚夢到被惡鬼追呢,現在想來還有些後怕呢。”

  風勝雪訕訕地摸著後腦笑道,一臉的憨樣。

  風勝雪剛說完,洛清詩這邊一口蛋黃哽住差點沒把她噎死,連喝幾口白粥才勉強順下肚腹。

  惡鬼?

  兒子居然說夢到了惡鬼?

  這小子分明是夢到和她……實在不敢想不下去了,她趕忙在心里啐了一口。

  無端成了惡鬼,雖是愛兒的玩笑話,卻還是感到委屈,但為了跳過這個話題她也只得面不改色的勸慰道:“勝雪莫怕,夢里的事當不得真,別老去想它。”

  “嗯,聽娘親的,孩兒只當它是個屁,放掉就是了。”風勝雪出乎母親意料之外的豁達,不再糾結此事,埋頭開吃了。

  見愛兒吃得香甜,洛清詩沒由來的嘆道:“哎!還真是好勸。”此刻的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臉上掛著淡淡的幽怨。

  “娘親說什麼?”

  “啊?沒什麼,快吃吧。”

  “哦。”

  ……

  早飯過後,洛清詩收拾完碗筷便對愛兒說道:“勝雪,為娘一會要出去一趟,若是午時未歸你便自己去城里買些吃的,散碎銀兩還是放在老位置。”

  風勝雪乖乖應道:“孩兒知曉了,娘親快去快回。”兒子答應得痛快,洛清詩心里就不痛快了,他也不問問自己去哪干啥,根本不在意她。

  目送母親離開後,風勝雪想起自己的褻褲還未清洗,一溜煙便去了。

  一個多時辰後,洛清詩出現在洞庭湖畔,憑藉記憶再一次找到了當初愛兒留宿的寡婦家門外。

  輕叩門扉後,細碎腳步聲傳來,而後一張戒備的面孔透過開啟的小縫投出打量的目光。

  見狀洛清詩不由暗嘆,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這位大嫂如此警戒,可見一斑。

  她取下帷帽輕笑道:“大嫂可記得小妹否?”

  再一次見到恩人仙顏,翠蘭放下所有的戒備將門戶大開,親熱的攥住洛清詩的雙手說道:“妹子怎麼想起來我這里?”頓了一會又問道:“妹子上次可有尋回令郎?”

  洛清詩客套道:“勞嫂子費心,上次與您一別後便尋到了。”

  翠蘭聞言笑道:“如此便好,那他回家後可聽話了些。”

  “好多了”……

  二人在院內好一陣寒暄後,翠蘭發現了異樣,似神仙妹子這等絕頂人物,專程來找她一個尋常寡婦難道是為了聊些家長里短?

  還是說她是要討回那一百兩銀子?

  舍此之外,她委實想不出洛清詩來此能有何事。

  自覺明了的翠蘭有些犯難的說道:“上次虧了妹子的銀兩,我家小子才有盤纏趕去春闈,只是他不成器落榜了,正准備明年再考。我家可能……可能暫時拿不出一百兩來,您看先還您二十兩成不?真是對不住,你看你這大老遠的跑過來……。”

  起初洛清詩還犯迷糊,什麼一百兩?

  直至見到翠蘭扭捏的作態才記起來,她忙解釋道:“大嫂說的哪里話?小妹怎可能專程過來討取那些銀兩?一百兩不少,對我卻不算多,您別胡亂想了。我是來……我是來……”她說著說著便說不下去了,滿面為難神色。

  得知恩人不是來討取上次所贈銀兩翠蘭松一口氣之余更加好奇了,那還能有什麼事呢?

  她轉身自爐子上提起燒開不久的銅壺,往杯中倒了一半,又拿起桌上瓷壺倒入涼水,將其遞到洛清詩手中,而後問道:“妹子有啥不方便說的?你我都是女人也都是母親,直說便是。”

  見翠蘭滿臉真誠言之有理,洛清詩心一橫眼一閉低著頭話音微顫地吞吐道:“我家勝雪他……夢……夢遺了,他說夢話,嘴里喊的是……是娘親。”

  翠蘭聞言一驚,未經思考便脫口而出:“啊?你家的也?”一出口她便知道說錯了話,也不再繼續,沉默著等待洛清詩的反應。

  洛清詩來此本就是抱著瞎貓撞死耗子的打算,她想著翠蘭也獨自拉扯兒子長大,或許對發生在風勝雪身上的事情有經驗或者見地,不成想還真來對了。

  她聞言得知自家寶貝兒子並非“此道”獨一無二,原來這世上還有別人的兒子也如此,當下松了口氣,說不定這事其實不邪門,只是她閉門育兒不曾聽聞罷了。

  即是同命之人,洛清詩當下和盤托出她與翠蘭同樣,也是獨自拉扯兒子長大,至於她的身份則沒有刻意表達,在翠蘭看來洛清詩就是一個年輕的武藝高強的出身名門的寡婦。

  來龍去脈理清後,翠蘭寬慰道:“其實咱們這事兒啊也不稀奇,起初我家小子這樣我也手足無措,後來問了問鄰村幾個養兒的寡婦,她們兒子也這樣過,甚至有一家的兒子拿娘的肚兜自褻被娘撞見呢,後來該成家的都成家了,沒聽說鬧出什麼丑事。我家那個也是,過了一年多就不這樣了。”

  洛清詩越聽越寬心,看來的確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只不過情緒松懈的她並未察覺翠蘭神色間的閃躲。

  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心中又有少許失落,不甘此事如此輕易,好似她內心深處在希冀著事態朝相反的方向發展。

  她並未深究失落感何來,趁熱打鐵道:“那依大嫂所言,此事沒什麼大不了的?”

  翠蘭雙手捂住洛清詩右掌打趣道:“你就放寬心吧,有你這麼個天仙似的娘親,又夜夜同眠,若是不夢到那才是有問題呢!只是以後該分床咯,孩子也大了不是?他要是在被窩里那啥被你撞見,那還不臊得打個地洞鑽進去躲著啊?”

  洛清詩仙顏難得一瞬微紅,她嘟囔道:“大嫂瞎說什呢……”

  翠蘭也知道這話說得混了些,當下眼神有些閃躲,但嘴上依舊振振有詞道:“羞啥羞?兒子是咱們的肉,從小到大哪根毛沒見過?要是羞那才是想岔了。”

  聞得此話,洛清詩徹底豁然,心道此行不虛,心情大好的她甚至留下來主動做了一頓午餐,飯後才和翠蘭辭別。

  翠蘭送走洛清詩後,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放下,好在沒有被她看出端倪。

  都怪自己口不擇言,差點暴露自己和兒子的丑事。

  隨之而來的是揮之不去的歉疚,為了掩蓋家丑,她編造謊言欺騙了恩人,恩人之子的狀況和兒子一樣,分明就是對母親動了邪念,是那天地不容的禁忌情感,她由衷盼望分床睡能阻絕禍根,她們母子不會發展到自家這個地步。

  待到洛清詩趕回時,已是下午未時,風勝雪不在家,想來又是去青螢谷練功了。

  昨夜少眠,白晝又來回奔波六百余里,委實有些困了,她打水洗浴後躺在床上美美伸了個懶腰便午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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