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潔工悄悄順著樓梯退回地下室了。
醫生問江湄:“人呢?”
韋葉支起耳朵。
江湄語焉不詳地哼唧:“誰知道呢——來我懷里,貓,讓我抱抱……”
“我不想在這里住很久,江湄。”醫生說著,把目光放在韋葉身上,但只是意味深長地停駐,並沒有說什麼。
“哦。”江湄隨口應付。
韋葉抓心撓肝,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也不知道醫生跟他在談什麼,要找誰,要干什麼。
江湄真的非常氣人,他根本不說正經的事,正常人跟他溝通會被急得發瘋。
她恨不得抓著他的脖子,讓他把他的恐怖計劃全吐出來。
他專心擼貓,又把她給端起來了,在她頭上親了好幾下,親得太大力,讓她連連後仰。
他身上有甜而冷的香氣,也有酒精的味道,她不由自主地抖。
酒精讓她聯想起他殺人後清潔消毒的味道。
醫生脾氣還算好,已經習慣了江湄的可惡風格,道:“那你慢慢玩。”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韋葉總感覺醫生在“玩”這個字上,讀音稍重。
他在暗示什麼?
玩什麼?玩江逍羽他爸,還是玩她不知道的別人,抑或……玩她?
江湄湊近她的臉,低聲說:“偷聽的時候,睜大眼睛會聽得更清楚嗎,笨貓?”
韋葉趕緊垂下眼睛。
他被這種欲蓋彌彰的樣子逗得笑出聲:“小貓的心眼都擺在臉上。”
“……”韋葉緊張。
她有很多疑問,但她不敢問。
“不過,我會直接告訴你。”江湄寬容地說,“你可是我親生的小貓寶寶。”
“牆外的看門狗會在下午離開。”江湄說,“小老鼠是你的了,要不要再玩一下?”
“什麼?”韋葉詫異道。
保鏢要撤走嗎?
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怎麼回事?
江父放棄江逍羽了?
“結果就是這樣。”江湄欣賞著她更加困惑糾結的焦急表情,說。
“他死了嗎?”韋葉問,“江逍羽他爸爸死了嗎?”
江父怎麼突然放棄了他愛的兒子,那不是江湄握在手里的人質嗎?
“嗯……”江湄發出思索的鼻音,故意吸引她的注意力。
等到看到她全神貫注地凝視著他,江湄才松口給她痛快:
“沒有死。”
“我記得,小老鼠嚇唬你,說,父母放棄了你呢。”
他勾起嘴角:“但現在,你可以跟他說,他的老鼠爸爸也不要他了。”
“你做了什麼……”韋葉不懂。
那沒有保鏢守著,她是不是又可以逃跑了?
該死的。
該死的江湄,反復無常,詭計多端。她思索良久,剛想好辦法,他會立刻帶來變化。這讓她剛下定決心殺他,又生出逃跑的想法。
她像一條看不清水流的小魚,剛適應了洶涌逆流,卻轟地拋上天空,過一會,猝然跌落瀑布。
她暈頭轉向,心亂如麻。
“傻小貓。”
江湄在她臉上用力嘬了一口:“我可不是那種不關注小貓心理健康的壞人。貓需要娛樂。”
“我給你找的第一個小玩具,還能再拿出來玩一下。”
“你喜歡嗎?”
韋葉不敢說喜歡。也不敢說不喜歡。
她只是很茫然地說了一句:“玩具……嗎?”
他抱著她的腰,把她舉高,抗在肩上。
韋葉抓住他的肩膀。地板遙遠,她的視线出奇的高。
江湄道:“世界是游樂場,你可以把一切都當做玩具……我的好小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