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小粟作為親眼見到並親手打碎神像的人,自然要給大家仔細描述的情景:“當時是這樣的,我這邊正守夜呢,突然就有這麼一尊神像飄過來了,它被打碎後重新拼接起來,看起來非常猙獰,你們懂我意思吧,就是滿臉裂痕的那種……”
程羽這邊黑著臉,他發現任小粟越說,他身上的寒氣就越重,再看旁邊其他人的表情,基本都跟他差不多,很緊張,又必須了解事情的經過。
等任小粟講完之後,也不管別人怎麼想,反正他是要睡覺了。
不知道為什麼,任小粟總覺得進入聖山之後太平靜了。
神像事件必然是人為的,剛剛神像躲在外面偷偷觀察營地的時候,任小粟就在偷偷觀察神像,然後他就發現,這神像觀察的方向,就是之前死掉那人的情侶的帳篷。
所以羅嵐的猜測八成是真的,凶手就是王蘊。
撇去這件事情之後,其實進入聖山以來他們都沒有遭遇過火種公司。
要知道這里可是火種公司的核心戰略要地,沒進來之前都能碰到火種的偷襲,進來之後反而沒有了?
這反倒讓任小粟警惕了起來,恐怕接下來等待著他們的,會是更加詭異的手段。
聖山整條山脈的占地面積很大,橫跨數百公里,如果按照他們現在的行進速度,大概要在十天之後抵達聖山的真正核心位置。
也就在任小粟他們不斷深入聖山的過程中,正有一行越野車隊從中原而來,抵達西北144號壁壘城外。
張小滿早早就等在了這里,但這一次張小滿只是陪同,真正負責接待車隊的長官,則是178要塞的情報負責人王封元。
一般王封元出面處理的事情,都是按機密來對待的。
張小滿在一旁試探道:“王老板,這次來的是誰啊,還用驚動您?”
王封元瞥了他一眼:“喲,幾個月不見,咱張小滿都會用敬語了,怎麼官越大,反倒越客氣呢。”
“嘿,”張小滿也不在意王封元的嘲諷:“我這也算是一種進步嘛。”
“不錯不錯,”王封元點頭。
然後張小滿就發現,王封元輕易的就將話題給轉移了,並不打算回答他的問題。
等越野車隊來到城牆下面,車上的人甚至都沒下車,而王封元則上了一輛車直接向西北更深處駛去,那遠道而來的車隊就在後面跟著。
張小滿看著車隊絕塵而去後撇了撇嘴:“一天到晚神秘兮兮的。”
車隊向西繼續行駛了一百多公里,直到抵達一個小山坳才終於停了下來,此時那山坳里已經有人駐扎好了臨時的軍營,規模並不大,負責後勤的林豫澤正招呼著手下的炊事兵做飯。
張景林聽到聲音便從軍用帳篷里走了出來,車隊那邊則有人趕緊從後備箱取下輪椅,然後將後排的王聖知給抱到了輪椅上。
王聖知從頭到尾都是微笑的,甚至還有空給張景林招了招手:“好久不見,我剛剛路過144號壁壘時發現外面已經停了很多商隊的貨車,看來這重開商路的決定是正確的。”
張景林笑著說道:“互通有無總歸是好事,但你恐怕想不到,你們中原在西北最暢銷的貨物,會是口紅。”
此話一出,連王聖知都愕然了一下,他身為王氏財團真正的掌控者,就算關注商路也更多的是一些戰略物資數據,還真沒想到西北這邊最暢銷的會是口紅。
甚至連最大的口紅販子王富貴本人,都沒想到……
當初他帶了幾車口紅過來,張小滿強迫本地的一些大商人把貨物給接了,原本大商人們都心里叫苦,覺得這批貨可能會砸在手里。
但誰知道王富貴的眼光太准了,這批大家覺得可能會砸在手里的口紅,竟然一上市就特別受歡迎!
在此之前大家想的是,西北這邊物資匱乏,誰會拿閒錢買口紅啊。
結果卻是他們太不懂女人的愛美之心了。
後來,其他人也想跟風做口紅生意,但意外發生了,張小滿這痞子竟然弄出了一個口紅經營許可證,然後只頒給了王富貴一個人。
這下子,一門口紅生意,竟然成了王富貴的獨家財路。
張小滿的上司周應龍聽說這事後還打算讓人管管,但後來轉念一想口紅也不算戰略物資,事情又涉及到任小粟,也就聽之任之了……
如今王富貴往來商路之上,不管誰見到了都要客氣的打聲招呼,喊一聲王先生,或者是王總,大家都很清楚王富貴肯定是在178要塞有人,不然絕不可能如此硬氣。
甚至還有人專門找王富貴,想讓他幫忙找人解決一些棘手的事情。
不過王富貴也是個有分寸的人,只是本本分分做生意,其他的亂七八糟事情一概不管。
王富貴覺得,以後任小粟可是要接管178要塞的,他可不能給任小粟拖後腿壞名聲。
張景林看向王聖知:“如今中原已經不太平了吧,你怎麼還敢這麼輕車簡從的來西北?”
王聖知笑道:“那些牛鬼蛇神如今全都跑到聖山那里了,所以我才敢這麼出門。”
“是你引去的吧,”張景林意有所指。
“哈哈,林大廚今天准備了什麼好吃的?”王聖知推著自己輪椅的輪子就往軍營里去了,似乎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其實真正要問的是,如今安京寺和王氏是否已經開始聯手給天下人做局了。
從東湖陷落開始,安京寺布局多年的大網開始不斷收緊,也開始不斷影響著中原,但那只是開始,影響力也還不夠。
但現在呢,一個001號實驗體就讓整個中原動了起來,張景林覺得,整個中原的超凡者怕是有七成都進山去了,王聖知這麼做是為什麼呢?
大概是為了掃清一切不穩定的障礙吧。
王聖知突然回頭笑道:“張先生,你這邊跟慶氏達成協議,同意他們並入鐵路,並且通過你們來與中原通商,是在防備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