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站定,任小粟才有功夫仔細打量這位女巫師,穿著打扮和之前的賞金獵人並沒有什麼差別,手臂上綁著袖箭,腰間挎著手弩和繩索,倒是臉上蒙了黑巾,和之前的賞金獵人有些不一樣。
對方身形有些瘦小,之前快速追擊的時候任小粟確實沒辨認出來,現在才發現對方有著明顯的女性特征。
這還是任小粟第一次見女性巫師,說實話在此之前他還以為這巫師是傳男不傳女來著,畢竟確實沒有見過女性巫師,連巫師志里也都沒有記載過。
不過,這並不影響任小粟掠奪真視之眼。
任小粟很好奇:“是都鐸家族派你來的嗎,為什麼要刺殺梅戈?”
結果這話一問,對方反而愣了一下:“刺殺梅戈?殺他干嘛?”
“呵呵,”任小粟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就在不久之前,剛剛有賞金獵人來刺殺他,我都猜到了,你們是都鐸家族的人吧。”
任小粟這麼開誠布公的跟對方聊,就是沒打算讓對方離開了。
西北少帥在此,說要留下你,就一定能留下你。
那女巫師皺了皺眉頭:“我們不屑於跟那些巫師家族走狗為伍,不要把我們跟他們混為一談。”
任小粟停了這話開始琢磨,難道賞金獵人還有兩種?之前梅戈可沒說這事呢。
“你和他們有什麼區別?”任小粟疑惑問道,他是真的很疑惑。
“他們為金錢賣命,我們有自己的信仰,”女巫師冷聲道:“你這種巫師走狗又懂什麼?怎麼難道你是第一天知道這些事情的嗎,裝什麼清純呢。”
任小粟心想自己還是第一次被人罵做裝清純,他都准備動手打人了……
“不過是一群賞金獵人而已,你又裝什麼呢,還說什麼他們為了金錢,你們為了信仰,”任小粟不樂意了:“你們的信仰是什麼?賺錢嗎?”
“是的,賺錢,”女巫師回答道。
任小粟:“???”
他心說你們這信仰還真是有點純粹呢……
女巫師補充道:“但我們從來不賺巫師的錢,所有平民都可以用一枚銅幣雇傭我們來鏟奸除惡!你這種巫師走狗怎麼能明白,這世界唯有信仰與日月亘古不滅的道理。”
這下子任小粟是真的愣住了,倒不是因為對方說的什麼鏟奸除惡,其實任小粟對這種俠義之士並不是特別感興趣,因為他見過太多嘴上說著做好事,其實背地里做髒事的人和組織。
但是,唯有信仰與日月亘古不滅這句話,他以前就聽過!
秦笙說過,張青溪說過,李應龍說過,這是騎士組織的座右銘!
剛剛才說要找騎士組織在巫師國度的分支,這會兒竟然就聽到跟騎士組織有關的話,任小粟頓時兩眼放光!
其實任小粟很清楚,這個女巫師很有可能是覺得打不過自己,所以想辦法在拖延時間,不然以對方謹慎的作風,怎麼會突然莫名其妙的跟他說這麼多。
但是任小粟顧不了那麼多了,不管對方是等救兵也好,還是有什麼手段等著自己也罷,他都得多問幾句:“騎士?任禾?”
女巫師皺眉:“什麼亂七八糟的,又是綿羊人又是騎士的,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任小粟心中呵呵,他心想難道對方隨口一說的話只是巧合嗎,也許對方真的和騎士組織沒有什麼關系?
不過,任小粟沒法判斷,只能再試探試探。
“話說你不殺梅戈,你偷偷摸摸跑他巫師塔干嘛?”任小粟疑惑道:“你可別說是要上去看風景的,要看風景你可以去旁邊的巫師教堂看,那里更高。”
“我只是要從他這里取走一本書而已,”女巫師冷靜說道:“如果你不出現,我拿了書就走了,本來就不會鬧出這麼多事情來。”
任小粟樂了:“偷書?你偷書還不讓別人管了?你怎麼難麼霸道呢。就你這借口鬼才相信你,梅戈離開巫師塔這麼多年你們都不偷,偏偏這個時候來偷?咋的,嫌沒人的時候偷書不刺激?”
“關你屁事,”女巫師說道。
“既然你不是來殺梅戈的,那你告訴我是哪本書,也許我能做主拿給你,這樣大家也可以化干戈為玉帛,”任小粟說道。
“呵呵,你當我傻嗎,”女巫師冷笑道。
話剛說完,任小粟腳下竟是突然暴起一團巨大的煙塵來,那煙幕迅速將任小粟全身都包裹進去!
只是一刹那的功夫,任小粟身體中那些奔涌的納米機器人們,那些可愛的小家伙們便在他的體外瞬間凝聚成外覆式裝甲!
不過即便如此,任小粟仍舊心中一驚,對方剛剛明明沒有把真視之眼拿在手中,而且也並沒有發現對方有同伙靠近啊。
在任小粟被煙幕包裹的瞬間,女巫師轉身便准備繼續逃跑,可是她才剛一轉身,便看到背後冷冷站著的老許。
“呀!”女巫師被老許的白色面具給嚇了一大跳!
說實話,這大半夜的突然一扭頭看見一副白色面具似笑非笑,確實挺滲人的。
在煙幕快散去的時候,任小粟解除了身上的外覆式裝甲冷笑道:“想跑?你跑得掉嗎?”
堂堂西北少帥、壁壘毀滅者、大興西北計劃的負責人,竟然差點著了一個小女巫的道,任小粟受不了這委屈!
小女巫見自己去路被封死,回頭對任小粟認真說道:“這其實是個誤會。”
任小粟攏著雙手淡定而立,藏在袖子里的手已經握住自己的黑色真視之眼,他面帶微笑地說道:“你覺得我會不會相信?”
然而話音剛落,倆人所站位置的不遠處陰影里,突然有數支冷箭飈射出來,並裹挾著銳利的破風聲!
這十多只連環弩箭從六七處飛來,分別瞄准了任小粟與老許。
還未等箭矢靠近任小粟,他便已經向後騰挪出去,老許那邊則更加強橫一些,竟是逐個將射來的箭矢擊碎。
待到任小粟站穩身形,卻見那小女巫已經不見了蹤影。
“我可以放你走,但你可別讓我失望啊,”任小粟看著黑夜里的某個方向嘀咕道:“把消息帶給你的同伴,期待你們有一天來主動找我。”